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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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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门外跑出来,凌枫拎着一大包的食物疲惫的回到家里。毫不顾忌的直接躺在沙发上,随手扯开一包就开始撕咬起来……

    望着凌枫毫无顾忌的样子,徐以默终于是忍不住了。沉默了一会,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凌枫,认真道。

    “你,真的……放弃了么?”

    在他看来,凌枫甘愿花光所有的存款,去享受这些平凡的惬意,完全就是抱着放弃的想法的。不然不可能只考虑现在,不考虑以后。

    看着电脑吃着零食的手一顿,凌枫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方才回答道:“没有放弃生存,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放弃一切。”

    “至少,我不想死了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你现在,得到了什么?”

    凌枫沉默。

    叹了口气,徐以默刚想继续说什么。门外,却是陡然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

    将即将吐出来的话又是咽了下去。徐以默起身打开了门。只看了一眼,便是疑惑道:“你找谁?”

    由于殡仪馆化妆师的职业,徐以默的朋友很少。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就连邻居也不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因此这下有人来敲门,绝对实属罕见。

    门外是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女孩,看见开门的是徐以默,愣了一下,旋即朝里面张望着:“……凌枫?”

    “嗯?”愕然起身,凌枫望着门外这个长得颇为可爱的女孩,愣了一下,旋即惊喜道:“你是……韩若舞?”

    徐以默愣了愣神,旋即纳闷道:“你们认识?”

    门外的韩若舞抿了抿嘴,对着凌枫轻轻一笑……

    ……

    “你也总算是大学毕业了,也打算留在这座城市发展么?”微微一笑,凌枫想了想,然后又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先前介绍了一番,韩若舞和凌枫也是在大学里面认识的,她比凌枫小一届。如今,她也是毕业了,刚刚找到工作便是想起凌枫,从而来探望。

    “嗯,总算也是对这座城市熟悉了,不想再离开了——我问了你的邻居,便找到了这里来。”韩若舞笑笑:“你搬走的动静太大了,换做谁都知道。”

    尴尬的笑了笑,凌枫当初搬走的时候几乎和全部的邻居打了招呼,几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韩若舞一打探就能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法医学第二学士学位拿到之后,我想也足够了。”笑了笑,韩若舞毫不介意拿起先前凌枫喝了一半的饮料一饮而尽:“市公安局指名要我——我的工作,应该也就定了下来。”

    楚天市的大学各种专业都有,医学自然也在其中——虽然面前这个女孩自己叫着学妹,关系也真的如兄妹一般。但是她的成就,可比自己高多了。

    苦笑了一声,自己身边现在坐着一个殡仪馆化妆师,一个传说中的女法医,都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自己和死亡,也真的是有缘啊。

    听闻韩若舞是法医职业之后,徐以默也是微微正经。凌枫是二十四岁,比她小一岁就是二十三岁——二十三岁拿到第二学位,还是法医学,面前这个女孩绝对算是天才级别的。更何况自己的职业,以后也说不定要和法医打招呼。

    介绍完自己的职业,韩若舞笑吟吟的盯着凌枫:“你大学的时候就在写小说了,现在怎么样……还在写么?”

    “嗯,我现在算是专职写手了,顺便也在网络上找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算下来也勉强够生活。”苦笑一下,每个月两千出头的收入,在这个大城市里面,的确只能“勉强够”。

    微微一愣,韩若舞看见了凌枫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弧度。勉强笑了笑,也不在提这件事情。

    “那……”端起面前的一杯茶,韩若舞刚想继续找话题。许久不见,似乎有千言要对凌枫讲述,完全无视了徐以默。

    杯子举起,弧线口刚刚好对着凌枫。阳光倾洒在杯中的茶水,泛起一片反光。

    面前的这个男人,在水中的折射,似乎有些变化呢。

    微微一愣,韩若舞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轻轻颤抖,面前的水杯似乎有千斤重一般,连带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坠落!

    凌枫旋即微笑的望着面前的女孩,带着晕眩感缓缓倒地!手中的水杯也是洒在了地上,溅了二人一身!

    “若舞!”望着面前女孩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凌枫几乎是一瞬间起身!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这般倒下?

    “若舞,你怎么了?”焦急的呼喊着,却是依旧没有回应。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刚想进一步拨打120,却是被徐以默抬手阻止了。

    “以默!”凌枫转过身:“我先前从未听说过若舞她有过什么疾病,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有大麻烦!”

    “不用了,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奈的摇了摇头,徐以默转过身子,凌枫看见的是一张严肃到可怕的面庞:“只不过,她有大麻烦了。”

    一阵天旋地转,凌枫回过头,仿佛看到自己从数千米高空坠落的感觉!清醒之分,他看到徐以默,也是痛苦的捂住了太阳穴……

    一阵黑暗袭来,数秒之后,便是吞噬了他的世界。也吞噬了,所有人的世界。

    ……

    这种感觉?

    那种从高空坠落的感觉,是你们赐予我的么?

    你们不仅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还将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强加于我。

    数千米的地方坠落,知道自己用不了一会儿就会变成一滩谁都不认识的肉糜。想要有所动作,失重感却偏偏让自己动惮不得。

    伸手抓了几下,身旁什么都没有。没有……依靠?

    惶恐,无助,恐惧,未知,即将面对死亡的奇异,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会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

    耳边唯有肉体撕裂空气发出的呜呜声,仿佛撕裂了你的一切!又仿佛,你在我的身旁轻声耳语。

    这就是你想要的感觉。

    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