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进退两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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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下午2点，新生骑士及其未来随从的较量还没超过半个小时，旁观者们却产生了一种已经过去很久、之后还要再持续很久的错觉。尽管双脚动弹不得，又被数十把利器包围，旌姬仍然迅速拿出对策，让火焰在自己和刀剑之间形成了一个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漩涡。“就知道你会先做点什么来防御，能让我顺利攻击到才不对劲吧。”虞菲笑着问，“那么，可以让我斗胆试试穿透它吗？”
在异能烈焰的近距离烧灼下，普通金属打造的练习用武器开始变红甚至冒出了白烟。“别客气，请便。”漩涡中央传出旌姬同样愉快的回答，“你动作不快点的话，刀剑会先被我烧毁喔？”
至此不需再说什么，虞菲打个响指，所有刀剑便争先恐后地刺入火里，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声或其他声响都没有出现——刀剑起初像被瞬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转眼间漩涡就嘭地变大了一倍，重新出现的它们则以与漩涡融为一体的形式，跟着火焰不停高速旋转。“被吸收了？！”碧发少年脸色骤变，正准备发力夺回武器的控制权，杀伤力翻倍的炎之旋风却离开操控者向他袭来。“危险！”星晨差点就忘记自己旁观者的立场要往前冲，但明珠一手将他扳了回去。“差不多要结束了。”和巧妤一样看开的她轻松地分析道，“对小家伙来说，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其一，继续维持束缚的同时全力闪避，在这个过程中另寻机会。
其二，收回束缚对手的那部分念力，全部用在抵御这次攻击上。
话虽如此，留给虞菲的思考时间只有几秒，那个危险的漩涡却在众人看到他的选择前再次扩张，将交战双方一起吞了进去。场下响起重叠的倒抽冷气和尖叫，苍后站了起来，“牙之御座”则举手示意骑士们不要靠近。片刻过后，一声清脆的撞击音从混乱中脱颖而出，所有人看到的则是——
一道闪耀的银光飞离漩涡，在空中优美地旋转了几圈后，当地一声插入了大厅另一端空荡荡的剑筒中。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伴随着数把刀剑掉落地面的杂乱噪音，炽热燃烧的漩涡也随即消失，露出了其中的旌姬和虞菲。“炎牙骑士”站姿未变，双臂呈现挥出长枪的动作；碧发少年则伫立一米以外，手中空无一物。
“……果然不该收回束缚学姐的力量去拆分那些武器呢，到头来还是错在我的选择上吗？”
虞菲苦笑着扭头看了一眼，转回来时神态已经完全变了。“和‘上次’一样，我想侍奉的正是这样的你——旌姬学姐，请承认我。”
火焰少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向目瞪口呆的众骑士中间唯一平静的金眼少年望去。魅堂便对大团长行了一礼，走到旌姬与虞菲中间。“单从结果来看，的确是尉迟旌姬的胜利；而虞菲本次展现出的策略及战力，已经远超出一名见习骑士的水准，有资格晋升为第二阶级。”他朗声宣告，“骑士，现在请向你的追随者表态。”
“——‘炎牙骑士’尉迟旌姬，在此正式认可虞菲为我的随从。”
当即回应的旌姬笑靥如花，看着碧发少年强忍着激动的颤抖，还不太流畅地说起自己也曾发过的誓言。“我在此起誓，愿追随‘炎牙骑士’至同样成为第一阶级……”虞菲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平日与其同进退，战斗时为其剑与盾……她的胜利，便是我的光荣！”
由苍后的鼓掌带头，如涨潮般越来越高的掌声充盈了武道馆。星晨大声欢呼着跑向新同伴，虞菲则像虚脱了一样连哭带笑地扶住他的肩；魅堂揉揉旌姬的脑袋，朝剑筒的位置扬了扬头问道：
“我看，这一次不是‘凑巧’打了进去的吧。”
“嘿嘿~还是魅堂大人懂我。”
火焰少女满足地靠到上司兼恋人的身上，“牙之御座”环住她的脖颈，表情像呵护着雏儿的亲鸟般温柔。
——————————————————————————————
在海牙顺利结束了这场晋升仪式、全校可能下半日都在欢庆的气氛中度过的同时，苍天市的另一个角落里，一股不祥的波浪却不为人知地开始了流动。
“中汀路29号……就是这个单位了吧。”
把快递公司的摩托停在园林局门前，狄亚在门卫室登过记，便抱着两个包裹走进了办公楼。他边走边重读送货单上的详细地址，确认收件人是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打扰了，我是皇麟快递的！”狄亚举手敲了敲门，“请问高先生在不……”
一股莫名的恶寒突然将他的话截断了。长发青年的手凝在半空，目瞪口呆地感觉到某种根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力量正在附近。为了确定真相，狄亚像机械般僵硬地一点点转过身，映入他眼中的是——
堪称“噩梦”一词的具现化的身影，悠然地从楼梯踏了上来。
不管是为那美貌而惊叹的人，还是为那过于独特的服饰而皱眉的人，都被给予了相同的回报。“他”每走一步，黑暗便如影随形地吞没其身后的空间，光天化日下的走廊很快被渲染成一片死寂的世界，只有创造者和狄亚还保有正常活动的能力。当对方在面前停下脚步时，“赫菲斯托斯”扔下包裹，单膝跪地并深深地垂下头：
“参见非羽大人……！”
“好啦快免礼吧，别担心，我的黑暗空间是独立于现世因果之外的，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打工。”有着青金石般眼眸的青年露出跟平日并无二致的笑容。“不，您要吩咐我的话就尽管召见，何需亲自跑一趟……”狄亚不解地站起身。“谁让这次情况特殊，让我都有点坐立难安了呢。”非羽跺了一脚地板，“来，我们谈谈有关你某项任务的事吧，‘赫菲斯托斯’。”
不知为何，狄亚的第一反应就联系到了某件他最担心的事，却也只能强装镇静。“还记得数月前你请求过我，把对海牙‘训诫骑士’的作战交给你全权负责吗？”像锁定猎物的豹子一样，西宫主开始缓缓绕着他踱步，“我当时出于信任你就批准了，然而过了那么久，又赶上局势紧张、‘钢铁神宫’正需要增强战力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你的保证有丝毫要实现的迹象——希望你能有个解释。”
最坏的预感应验了——狄亚有一瞬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站在地面上的脚，他很想深思一下非羽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可现在哪怕有半秒犹豫，也会把局面引往更坏的方向。“从时间上看，属下的进度确实慢了些，请大人见谅。但对方毕竟也不是普通人。”他露出最恭敬的表情，尽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像辩解，“纪玉书乃海牙的上位骑士‘七御柱’之一，性格又十分保守，动摇他的意志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过通过属下的软硬兼施，已经有些进展了。”
“‘软硬兼施’？有么？”
带来黑暗的青年双手抱胸“啧”了一声：“那倒是把你‘硬’的一面指给我看看——大白天就敢跑到敌人大本营去私会，你当自己是在演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
狄亚脑中登时一道晴天霹雳，这才明白已经无法再瞒下去了。看着那双几近失神的酒红色眼睛，非羽无声地一笑，靠到旁边的墙上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赫菲斯托斯”用尽全部精神力才维持住意识，颤动着嘴唇低低挤出几句话：
“让您看到了属下窝囊的样子，实在……万分抱歉……如果您认为我与他走得太近，属下会即刻调整策略……”
“哎呀哎呀~我有说要责备你吗？耐心点把话听完啊——恰恰相反，能和敌人走得那么近，我还要对你提出表扬呢。”
由于上司的态度实在变化太快，狄亚已经彻底摸不着头脑了。“那您的意思……”他不敢有所期待，又不愿放弃希望，唯有求救般地畏缩在非羽面前。“就像这样发展下去吧。”西宫主笑眯眯地回答，“不过，等那孩子对你的戒心完全消除了，要把他带来给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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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下午2点，新生骑士及其未来随从的较量还没超过半个小时，旁观者们却产生了一种已经过去很久、之后还要再持续很久的错觉。尽管双脚动弹不得，又被数十把利器包围，旌姬仍然迅速拿出对策，让火焰在自己和刀剑之间形成了一个把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漩涡。“就知道你会先做点什么来防御，能让我顺利攻击到才不对劲吧。”虞菲笑着问，“那么，可以让我斗胆试试穿透它吗？”
在异能烈焰的近距离烧灼下，普通金属打造的练习用武器开始变红甚至冒出了白烟。“别客气，请便。”漩涡中央传出旌姬同样愉快的回答，“你动作不快点的话，刀剑会先被我烧毁喔？”
至此不需再说什么，虞菲打个响指，所有刀剑便争先恐后地刺入火里，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声或其他声响都没有出现——刀剑起初像被瞬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转眼间漩涡就嘭地变大了一倍，重新出现的它们则以与漩涡融为一体的形式，跟着火焰不停高速旋转。“被吸收了？！”碧发少年脸色骤变，正准备发力夺回武器的控制权，杀伤力翻倍的炎之旋风却离开操控者向他袭来。“危险！”星晨差点就忘记自己旁观者的立场要往前冲，但明珠一手将他扳了回去。“差不多要结束了。”和巧妤一样看开的她轻松地分析道，“对小家伙来说，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其一，继续维持束缚的同时全力闪避，在这个过程中另寻机会。
其二，收回束缚对手的那部分念力，全部用在抵御这次攻击上。
话虽如此，留给虞菲的思考时间只有几秒，那个危险的漩涡却在众人看到他的选择前再次扩张，将交战双方一起吞了进去。场下响起重叠的倒抽冷气和尖叫，苍后站了起来，“牙之御座”则举手示意骑士们不要靠近。片刻过后，一声清脆的撞击音从混乱中脱颖而出，所有人看到的则是——
一道闪耀的银光飞离漩涡，在空中优美地旋转了几圈后，当地一声插入了大厅另一端空荡荡的剑筒中。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伴随着数把刀剑掉落地面的杂乱噪音，炽热燃烧的漩涡也随即消失，露出了其中的旌姬和虞菲。“炎牙骑士”站姿未变，双臂呈现挥出长枪的动作；碧发少年则伫立一米以外，手中空无一物。
“……果然不该收回束缚学姐的力量去拆分那些武器呢，到头来还是错在我的选择上吗？”
虞菲苦笑着扭头看了一眼，转回来时神态已经完全变了。“和‘上次’一样，我想侍奉的正是这样的你——旌姬学姐，请承认我。”
火焰少女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向目瞪口呆的众骑士中间唯一平静的金眼少年望去。魅堂便对大团长行了一礼，走到旌姬与虞菲中间。“单从结果来看，的确是尉迟旌姬的胜利；而虞菲本次展现出的策略及战力，已经远超出一名见习骑士的水准，有资格晋升为第二阶级。”他朗声宣告，“骑士，现在请向你的追随者表态。”
“——‘炎牙骑士’尉迟旌姬，在此正式认可虞菲为我的随从。”
当即回应的旌姬笑靥如花，看着碧发少年强忍着激动的颤抖，还不太流畅地说起自己也曾发过的誓言。“我在此起誓，愿追随‘炎牙骑士’至同样成为第一阶级……”虞菲的脸涨得越来越红，“平日与其同进退，战斗时为其剑与盾……她的胜利，便是我的光荣！”
由苍后的鼓掌带头，如涨潮般越来越高的掌声充盈了武道馆。星晨大声欢呼着跑向新同伴，虞菲则像虚脱了一样连哭带笑地扶住他的肩；魅堂揉揉旌姬的脑袋，朝剑筒的位置扬了扬头问道：
“我看，这一次不是‘凑巧’打了进去的吧。”
“嘿嘿~还是魅堂大人懂我。”
火焰少女满足地靠到上司兼恋人的身上，“牙之御座”环住她的脖颈，表情像呵护着雏儿的亲鸟般温柔。
——————————————————————————————
在海牙顺利结束了这场晋升仪式、全校可能下半日都在欢庆的气氛中度过的同时，苍天市的另一个角落里，一股不祥的波浪却不为人知地开始了流动。
“中汀路29号……就是这个单位了吧。”
把快递公司的摩托停在园林局门前，狄亚在门卫室登过记，便抱着两个包裹走进了办公楼。他边走边重读送货单上的详细地址，确认收件人是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打扰了，我是皇麟快递的！”狄亚举手敲了敲门，“请问高先生在不……”
一股莫名的恶寒突然将他的话截断了。长发青年的手凝在半空，目瞪口呆地感觉到某种根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力量正在附近。为了确定真相，狄亚像机械般僵硬地一点点转过身，映入他眼中的是——
堪称“噩梦”一词的具现化的身影，悠然地从楼梯踏了上来。
不管是为那美貌而惊叹的人，还是为那过于独特的服饰而皱眉的人，都被给予了相同的回报。“他”每走一步，黑暗便如影随形地吞没其身后的空间，光天化日下的走廊很快被渲染成一片死寂的世界，只有创造者和狄亚还保有正常活动的能力。当对方在面前停下脚步时，“赫菲斯托斯”扔下包裹，单膝跪地并深深地垂下头：
“参见非羽大人……！”
“好啦快免礼吧，别担心，我的黑暗空间是独立于现世因果之外的，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打工。”有着青金石般眼眸的青年露出跟平日并无二致的笑容。“不，您要吩咐我的话就尽管召见，何需亲自跑一趟……”狄亚不解地站起身。“谁让这次情况特殊，让我都有点坐立难安了呢。”非羽跺了一脚地板，“来，我们谈谈有关你某项任务的事吧，‘赫菲斯托斯’。”
不知为何，狄亚的第一反应就联系到了某件他最担心的事，却也只能强装镇静。“还记得数月前你请求过我，把对海牙‘训诫骑士’的作战交给你全权负责吗？”像锁定猎物的豹子一样，西宫主开始缓缓绕着他踱步，“我当时出于信任你就批准了，然而过了那么久，又赶上局势紧张、‘钢铁神宫’正需要增强战力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你的保证有丝毫要实现的迹象——希望你能有个解释。”
最坏的预感应验了——狄亚有一瞬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站在地面上的脚，他很想深思一下非羽为什么突然提起此事，可现在哪怕有半秒犹豫，也会把局面引往更坏的方向。“从时间上看，属下的进度确实慢了些，请大人见谅。但对方毕竟也不是普通人。”他露出最恭敬的表情，尽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像辩解，“纪玉书乃海牙的上位骑士‘七御柱’之一，性格又十分保守，动摇他的意志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过通过属下的软硬兼施，已经有些进展了。”
“‘软硬兼施’？有么？”
带来黑暗的青年双手抱胸“啧”了一声：“那倒是把你‘硬’的一面指给我看看——大白天就敢跑到敌人大本营去私会，你当自己是在演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
狄亚脑中登时一道晴天霹雳，这才明白已经无法再瞒下去了。看着那双几近失神的酒红色眼睛，非羽无声地一笑，靠到旁边的墙上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赫菲斯托斯”用尽全部精神力才维持住意识，颤动着嘴唇低低挤出几句话：
“让您看到了属下窝囊的样子，实在……万分抱歉……如果您认为我与他走得太近，属下会即刻调整策略……”
“哎呀哎呀~我有说要责备你吗？耐心点把话听完啊——恰恰相反，能和敌人走得那么近，我还要对你提出表扬呢。”
由于上司的态度实在变化太快，狄亚已经彻底摸不着头脑了。“那您的意思……”他不敢有所期待，又不愿放弃希望，唯有求救般地畏缩在非羽面前。“就像这样发展下去吧。”西宫主笑眯眯地回答，“不过，等那孩子对你的戒心完全消除了，要把他带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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