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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我们算恋人还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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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温暖一声大叫,慌忙伸出手去推他。可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根本不是她能够推得动的。

    她僵着身体,猛吞口水。还好,他的手没有乱摸,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动弹不得。

    黑暗中,温暖瞪着天花板,有些无奈地撅着嘴跟大叔生气。可是压着她的人睡得很沉,或者说醉得很死,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温暖以为自己要被这么压着过一夜的时候,大叔一个翻身就放开了她的半边身体。她急忙手脚并用地挪动身体,爬起来的时候直喘气。

    用力瞪他一眼,她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身后响起低低的笑声,差点把她吓了一跳。她停下来,转过头去,发现大叔已经坐了起来。

    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温暖瞬间明白了。敢情他压根没醉,从头到尾都在逗她玩呢!“臭大叔,捉弄我很好玩是吧?”

    樊灏景又低低地笑了起来。“是挺好玩的。”

    温暖气得牙痒痒,呼呼地冲回去踹了他两脚。“你这个坏蛋!”大半夜不睡觉捉弄人,我踹死你!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樊灏景连躲都没躲,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里,看着她仍是笑。有多久不曾这样放松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里就好像承担了千斤的重量,连气都喘不过来。

    也不是没想过放松,只是忆起往事一幕幕,便又沉重起来,怎么也无法将那些分量卸载。有多少的爱多少的愧疚多少的悔恨,就有多少的重量。或许穷此一生,他都必须背负着这些重量,这是他欠下的债,他犯下的罪!

    温暖气呼呼地踹了一下又一下,踹够了,气呼呼地就要回房睡觉了。

    “小丫头,睡不着的话陪我坐一会。”樊灏景低沉的笑声嘎然而止。他转向窗外,黑暗遮盖了他所有的表情,还有他眼中的伤。伤心的人总喜欢黑夜,因为它能把一切都掩盖起来,禁止他人的窥探。

    温暖气呼呼的双腿停了下来,静静地站了一会,终于还是走回他身边坐下来。“那先说好,你不能再装醉捉弄我了哦。”

    “好。”樊灏景收回视线,看着她。对于她的这点要求,答应得很爽快。本来嘛,同一种捉弄人的方法不能用两次的。况且,他起玩心的时候其实极少极少。

    温暖撅撅嘴。“我去开灯。”黑乎乎的,总觉得是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要。就让它这样。”如果不是在黑暗里,有些话就不能说,或者说不出口。

    “哦。”温暖又坐回去。心想,也许大叔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吧。也对,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脆弱他的狼狈。

    气氛有些静,谁都没开口。大叔不知道是不是神游了,但温暖自己是不知道说什么。大半夜的醒来,这脑子还不清醒呢。

    “小丫头,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的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他敢保证,每个听过的人都对那段过去充满了好奇。只是,基本上没有人敢问他。而真相,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温暖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她想问,却又知道自己不该问,所以尽量不去想。大叔有过沉重的过去,现在时间已经让那些伤口结痂了,她不该再揭开。“为什么要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与不说都在自己。你对我说,我便听,你若不说,我就不问。”

    樊灏景低低而笑,笑中有苍凉。他大手一伸,揉了揉温暖的长发。“小丫头是个好孩子啊。”

    “那还用你说啊。”温暖吐吐舌头,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其实她有些紧张。

    樊灏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黑暗中眨眨眼,笑了。年轻真好,可以这样个性这样的张扬。“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年轻,那就好了。”如若一切能回到那个时候,哪怕时间不长,他也无憾了。

    温暖知道,他想要的不是年轻,恐怕是年轻时候遇上的人。她笑了笑,装作不知道的撞了他一下。“哎大叔,我发现你这人是个变色龙啊。之前你说你是大叔,也就是承认你老了;昨天你又说自己是一朵花,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很年轻;可现在呢,你又说自己老了。你这是干嘛呢?逗我玩是吧?”

    “对啊,我叫逗你玩。”樊灏景爽朗地低笑,再次忍不住揉她的脑袋。

    温暖伸手去扒拉他的“咸猪手”,不满地抗议。“大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摸人家脑袋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摸小猫小狗呢!”

    樊灏景的笑都停不下来,心情也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这小丫头,可不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么?现在这样子,还是炸了毛的。不过,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没有。你比我小了十几年,要是我有孩子,现在也比你小不了几岁。所以,爸爸摸女儿不就是这样的动作吗?”

    “咳咳咳……”温暖闷头一痛猛咳,到后来眼泪都掉下来了。

    樊灏景好笑地看着他,再次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他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他也想时下的年轻人那样早早的就制造一个孩子,恐怕孩子也跟她一样大了。面对这个可爱的丫头,他难得的有种父亲的心理。

    温暖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抚着胸口直喘气。“大叔,你下次说这么猛的话前先给点心理准备,要不我会被你吓死的。”

    “好。”樊灏景笑着应了,他有些时候还是从善如流的。“小丫头,问你个问题吧?”

    温暖抿着唇点点头。“好啊,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你的爱人出身名门,但是他家里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最后他没顶住压力跟你分了,娶了别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温暖想了一会,耸耸肩头。“能怎么办?找个地方疗伤,然后继续过日子咯,难道还自杀不成啊?”她用情深,却也惜命。作为一个医生她太明白:如果生命没了,一切就没了。

    樊灏景沉默了一会。“你不恨他,不想报复他吗?”

    “恨是肯定的,不过也只是当时而已,过了那一阵就不恨了。恨一个人多累啊,如果一直恨着,这一页就永远也翻不过去了。至于报复,我觉得那完全没必要。爱与不爱都是自由,爱多久也是自由,那么又何必弄得好像仇人一样呢?潇洒地自己说拜拜,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好了。”就像她跟沈君则一样,那一页总是要翻过去的。就算夜里梦醒心脏还会疼,那也得咬着牙翻页。

    这一次,樊灏景许久许久都没有吭声。他看着虚无的一点,在心里问:你呢?你是否恨我怨我?

    温暖也不问。她不傻,很明白这恐怕就是大叔的故事,只不过是其中一小段而已。原来,竟是这么俗套的豪门公子与寒门灰姑娘的故事。只是,那个女孩后来去哪里了呢?只是分开了的话,以大叔的性格,肯定醒悟的那一刻就已经追回来了。除非,那个人已经……

    后来,樊灏景回过神来,两个人又拉拉扯扯说了一些废话,温暖就困得受不了,回去睡了。

    温暖刚刚进房关门,另一个黑影又出现在了客厅里。

    宋承允坐到樊灏景的身边,在黑暗里扭头看他。“我就说,这丫头不错吧。你看,你都多少年没笑过了,她能让你笑,这就够了。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学年轻人爱来爱去的,有个贴心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就不错了。我敢保证,小丫头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我们是老了,可她还是小丫头。我们拿一颗古井一样的心去换人家一颗青春热血的心,你认为公平吗?爱情离我们太遥远了,离小丫头可近得很。所以就别祸害无辜的小女孩了。我跟小丫头在一起,那是恋人还是父女?恐怕更像父女吧?”

    宋承允翻白眼。“话不是这么说。爱情分很多种,你给不了她**滚烫轰轰烈烈那种,就给她细水长流温柔宠爱咯。这样她一样能快乐,不也行吗?何苦那么死脑筋,在这扣文字呢!”

    樊灏景知道他说得对,可惜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况且,小丫头值得最好的,又何苦剥夺她得到更好的权利?

    “樊,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那一页总得翻过去,你不要太死脑筋。你就是再怎么折磨自己,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不在了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与其这样一生自我折磨,为什么不能放开心胸去接纳新的人呢?就算你有罪,就算你要赎罪,那也等你两腿一蹬到地府去见到人再慢慢偿还也不迟。”

    宋承允知道,他一直都在自责内疚。他始终想着,当年他要是能再勇敢一些,那个人就还好好地活着。可是,一切都是如果,根本不可能再回去。这死脑筋的家伙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自己,真是让人气得要死!

    樊灏景没回应,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太多太多。道理总是明白的,只是午夜梦醒或者长夜无眠时,记忆里的人事就会出来一遍一遍地凌迟他的心脏,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放下终究是徒劳。如果不是还有太多事情要做,这条残命也早就放弃了。

    宋承允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可每次又忍不住说,说完了又后悔,下一次却还是忍不住又多嘴了。“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老子睡觉去!”

    樊灏景依旧没有出声,自己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就回房去了。高大的身影在黑暗里,显得那么的不羁而孤傲,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王者。只是高处不胜寒,站在巅峰身边却无人相伴,再多的荣耀也填补不了心内的空缺。

    短暂一生,求的不过是有人陪着看尽万千荣华。

    ……

    在景园的人,一夜好梦。在清晨的鸟语花香里,悠然醒来,惬意赖床。

    而在温家的主卧室里,有人却几乎是一夜未能成眠。

    “要不,让君则去跟温暖那丫头谈谈?”两天没睡好,李心圆的眼底下一片青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温长庚瞬即皱眉头。“你疯了?别忘了,君则是小馨的男朋友。你明知道君则和温暖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现在君则好不容易跟小馨和好了,你又想他们分不成?”

    “要不怎么办?那个没良心的丫头根本不接我们的电话,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难道就等着她把天捅出一个洞来?小馨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你以为我不想为她着想吗?可现在没办法,也许君则还能跟她见一见谈一谈。”李心圆并不十分喜欢沈君则,就是因为他跟温暖有过一段。但是宝贝女儿鬼迷心窍就喜欢他,她也只好认了。

    温长庚眉头拧得更厉害,但妻子说得有道理,他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况且,绝对不能让温暖把天给捅了!“那也要君则肯答应才行。他现在虽然跟小馨在一起,但恐怕心里还是有温暖的,况且那些事情也不能让他知道啊。”

    “没事,只要沈君则能把她约出来见面就行,其他的我来谈。我们把她养这么大,给她好吃好穿,我就不信她真这么狼心狗肺!”

    温长庚不说话,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在三楼的卧室里,一男一女贴着躺在一起。女人整个的巴拉在男人的身上,身体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和一条白嫩的手臂搭在男人的胸前。似乎还在美梦里,嘴唇都是上扬的。

    男人已经醒了,从眼内的清明可以看出,他恐怕还醒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脸转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是皱着的,似乎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男人将女人从身上挪开,动作倒是小心的,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而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没有多少温柔情意。

    沈君则收回视线,冷哼一声,进了浴室去洗漱。

    站在镜子前,掬起一捧冷水泼向脸部,再睁眼,看着镜子里水滴从脸上滴落,模糊了面容。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许久也不动一下,甚至没有眨眼。

    直到身后传来吉拉着拖鞋走路的声音,还有女人带着撒娇味道的低唤,他才回过神来。他马上打开水龙头,洗手洗脸。

    不一会,他余光瞥到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从浴室门口走进来,睡眼朦胧。

    “君则……”温馨撅着嘴低唤,鼻音浓浓的都是撒娇的味道,走路也像是孩子似的还带着摇晃。

    沈君则敛去不耐的表情,笑着转过身来,一脸的温柔。“怎么就醒了,不多睡一会?”

    温馨咕哝着抱住他精瘦的腰,撒娇说:“嗯,你不在身边人家就醒了嘛。都是你不好,谁让你不陪着我多睡一会。”

    “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沈君则将她的脸按向自己的胸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脸上一片冷淡和厌恶。

    “本来就是你不好!”温馨抬起头来看着他,嘴觉得很高很可爱,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口。“你怎么补偿我?”

    沈君则低笑,捉住她的手指。“那你想我怎么补偿?”

    温馨看着他,眼儿妩媚,舌头舔着嘴唇,表情狡猾。倏地一伸手,抓住了某个要害的部位。“要不,这样?”

    沈君则配合地发出一声闷哼。“晚上好不好?你看,我要上班了,要不该迟到了。”

    “迟到就请假嘛,反正爸爸肯定会批的。爸爸不是说了嘛,圣安迟早是我们的。那既然是我们的,我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不想去就不去!”在温馨看来,父母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幸福。那现在她的幸福就是纠缠着沈君则,不让他去上班!

    沈君则温柔地笑着,抓着她捣乱的手。“宝贝儿,别闹了。咱们不能让你爸爸难做是不是?他现在还是院长呢。就算是我们自己的了,那也得好好经营啊,是不是?乖,晚上听你的,好不好?”

    “怎么样都行?”温馨笑得狡黠,还有妩媚。

    “怎么样都行!”

    “不许反悔,反悔的是小狗!”温馨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但这个孩子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在男女关系方面倒是很纯洁。沈君则让她知道了一个女人可以在性上面获得何等的快感,她就迷上了那种极致的晕眩。

    “绝对不反悔。”沈君则心里有多少的不耐烦,脸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就连在欢爱上,他也做到了极致,让温馨欲仙欲死,对他欲罢不能。

    两个人腻歪够了,就洗漱之后一起下楼去。

    李心圆看着他们搂着下楼来,自己的女儿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沈君则的怀里。这是她能容忍沈君则的原因,他确实能让温馨快乐。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正在餐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呢。

    算是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早餐,沈君则就被李心圆叫到了房里去。

    ……

    温暖起得很早,所以钻进厨房去跟厨师抢工作去了。厨师是极好的,但是做出来的东西都太华丽了,跟星级酒店里的一样,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所以她决定亲自动手,做一顿家常的。

    心情不错,所以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忙乎。

    樊灏景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没有打扰,只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样的一幕幕,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部分。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跑远了……

    温暖一转身看到杵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吓得颤抖尖叫。“大叔,你怎么也不出声,吓死我了!”温暖拍着胸口埋怨。

    樊灏景这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看你正忙就没打扰。”

    “原谅你啦。你先坐着等一会,粥马上就好了。桌上有包子,你先吃吧。你放心,我手艺还可以,不会毒死你的啦。”她吐吐舌头,又转回去忙碌了。

    樊灏景微微一笑。记忆中,也听过这样的话。那人的厨艺也是极好的,重要的是总能在里面吃到家的味道和爱意,让人留恋不已。

    静静地站了一会,樊灏景就去桌子旁坐着。桌上的蒸笼里包子热腾腾地冒气,空气里散发着香味。他一下子就觉得饥饿感增加了,于是伸手拿了一个,咬一口,鲜嫩的皮香浓多汁的馅儿,满嘴的美味。

    宋承允带着席冉旭下来了,看到樊灏景已经开动,忍不住排挤道:“你这家伙也忒不地道,居然不等我们。冉冉,咱们赶紧的,别被他吃完了。”

    席冉旭没有应声,他正好奇地盯着樊灏景看,那一脸胡子的人让他很好奇。这两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昨天早上樊灏景又早早出去,昨晚回来时他又已经睡了,所以两个人还没算正式认识。一般人看到樊灏景都是害怕的,不只是那一脸胡子,还有他的眼睛太过犀利。不过此刻的樊灏景眼神却没了那种犀利,又加上直觉以及景园这里的人给他的好感,席冉旭并不害怕,更多的是好奇。

    宋承允把人带到桌边,自己也拉开凳子坐下,大手一指对面的人。“来吧冉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是这里的主人,叫樊灏景。你可以喊他,喊他什么呢?”

    宋承允摸着下巴,很认真地考虑。大叔?大爷?还是樊爷?

    “景景。”席冉旭接话。

    宋承允直接咳了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樊灏景则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对面一脸病态苍白的小男孩。记忆里,那人喊他“景”,软糯的声音很好听,脸上温和的笑容更迷人。而现在他听到了什么?景景?一个小屁孩喊他景景?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斥骂,这个称呼跟他一点也不搭,可是那软糯的声音让人不忍心去斥责他……

    “景,景,景……”耳边不知道怎么的,一叠声地响起久违的叫喊。

    ------题外话------

    留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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