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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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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小七带回来的,那会儿姑娘还在建安伯府,”芍药小声道。

    要不是她手脚麻溜,估摸着都被冬梅抢到了呢,芍药觉得自己是个打架能手,别看冬梅比她大一岁,真打起来,肯定是她赢。

    安容点点头。

    等丫鬟都下了楼,半夏也睡下了,躺在床上的安容才就着烛火,那竹筒里的小纸条抽出来。

    一手拿着纸条,安容一手轻拍脸颊,想让手背的冰凉去除脸颊上的燥热,似乎心中夹了一份期待,他会写些什么呢?

    脸颊温度依旧,手背却暖和了起来。

    安容轻展开纸条,才瞄了一眼,安容直接惊坐了起来。

    半夏还没有熟睡,乍一见安容坐起来的,吓的她小脸都白了。

    “姑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半夏轻唤,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她都还没睡着呢,姑娘哪能睡着做噩梦啊。

    安容摆摆手,努力让声音平静道,“没事儿,你睡吧。”

    半夏扭头看着安容,不懂她怎么忽然一惊一乍了,夜都深了,姑娘还不睡,也不知道瞎捉摸啥。

    半夏打了个哈欠,她是熬不住了,哆嗦着缩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传来她匀畅的呼吸声。

    而安容躺在被子里,气呼呼的瞪着眼睛,手里的纸条攒的紧紧的,恨不得捏碎了才好。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想害死她!

    安容气的脸红脖子粗。

    什么意思嘛。自己只是不忍心那么多人受冰雹之灾,求他帮忙,那也不算是求,是要求他做的。

    他得了皇上的赏赐,那是他的事,怎么是她的功劳了!

    就算是她的功劳,你心里记着就好,居然还要让人大张旗鼓的送来给她。

    她能莫名其妙的收一个外人的重礼吗?

    到时候府里人,父亲祖母他们问起来。自己要怎么解释,说自己会算命吗?

    就算她会算命,那她又是怎么和一个外男勾搭上的,到时候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本来很困的安容,见到这张小纸条后,再也睡不着了。

    不但睡不着。而且还很烦躁。

    烦躁的安容,趴在那里继续揉捻她的大抱枕。

    一宿无眠。

    第二天丫鬟来伺候安容起床,瞧见安容那黑眼圈,着实吓了一跳。

    “姑娘,你昨儿夜里失眠了?”秋菊惊问道。

    喻妈妈瞧了安容的脸色,再看一旁半夏红润光泽的脸庞。还有一旁的香炉,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姑娘一宿没睡。你都没发现吗,安神香也不知道点了?”喻妈妈呵斥道。

    半夏缩着脖子站在那里,头低低的,在喻妈妈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咕噜咕噜动。

    半夏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但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气。

    姑娘自己说让自己睡的,她听姑娘的话还有错了不成。你们几个在楼下呼呼大睡,她在楼上伺候姑娘。真的尽心尽责,你们怎么不上来瞄一眼,就知道责怪她!

    “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半夏抬眸,虔诚恭谨认错道。

    喻妈妈数落了半夏两句,见她认错的态度不错,也就没有责罚她了,转而问安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安容一脸郁闷,有口难言,她能说她这是忧心别人送礼送的吗?

    人家送礼,还是重礼,多少人巴不得呢,偏她愁这个苦那个,头疼。

    “没事儿,就是夜里做了个噩梦,惊醒之后,多想了会儿,”安容摇头道。

    说完,不等喻妈妈问,就把话题岔开,吩咐秋菊道,“今儿穿那件豆绿绣荷叶的裙子。”

    秋菊碰着鹅黄色裙裳来,上面摆着雪青色束腰,听了安容的话,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她不论拿什么衣裳,姑娘都极少说不好,今儿怎么嫌弃了?

    秋菊神情黯淡,觉得自己大丫鬟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她哪里知道安容因为荀止,恼了雪青色。

    看到雪青色,就一肚子火气无处弥散。

    等安容换好衣裳,秋菊帮着梳好容妆,见安容没有再挑剔,反而很满意时,高提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梳洗打扮后,安容扫了眼屋子,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小九和小七呢?”安容问道。

    海棠轻摇了摇头,“昨儿下午起,小九和小七飞走,就没有飞回来了,怕是回家了吧?”

    安容一张脸顿时僵硬了起来,她又内伤了。

    这两只破鸽子跟他们的主子一样可恶,关键时候就给她掉链子,等他们回来,一定要把他们关在笼子里!

    一顿饭,安容吃的是食不知味,等吃完了饭,安容就带着丫鬟去了松鹤院。

    在院门口,安容见到了三太太和沈安溪。

    三太太今儿着了一身翡翠色暗花祥云纹散花锦缎袄,下罩湖绿色百幅裙,头上带着如意簪,脸色带着温和笑意,让人瞧了舒坦。

    再细细看,可发觉她脸上的淤青褪去,抹了些胭脂后,不细细对比昨日,绝对发现不了。

    见安容盯着自己的脸瞧,三太太眸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脸颊,笑道,“昨儿北哥儿给我的舒痕膏极是有效,才一晚上,被冰雹砸伤的淤青就全部消退了。”

    冬梅站在一旁,双眸带着诧异。

    世子爷的舒痕膏是姑娘给的,她们都不看好,而且昨儿世子爷一脸黑呼,她们都极是同情他,觉得他不敢不听姑娘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效,而且效果很好。

    沈安溪走到安容身侧,揽着安容的胳膊,亲昵的笑着,对她娘道,“娘,那舒痕膏是四姐姐自己调制的呢。”

    三太太一脸诧异,昨儿沈安北把药给她时,只说药效很好,倒没提是安容调制的。

    “舒痕膏可比我以前用的药膏好很多,我还以为是侯爷给北哥儿的,没想到是你调制的,一年没见,真是叫三婶儿大为诧异啊,怎么就变化那么的大,漂亮了,懂事了,还才情不凡,”三太太欢喜的打量安容,那一脸神情,恨不得安容是她的女儿才好。

    看着三太太夸赞的眼神和话语,安容的脸颊闪过红晕之色。

    “三婶儿就知道打趣我,外面天冷,咱们快些去给祖母请安吧?”安容红着脸道。

    一行几人进了正屋,正巧红袖扶着老太太出来。

    三太太忙过去帮忙,脸上带着嗔怪之意,“老太太身子不适,怎么不在屋子里将养,跑出来做什么?”

    老太太坐下后,摆摆手,手里的佛珠轻晃荡,她脸上露出慈蔼的笑容,“年纪大了,身子骨硬的紧,多睡一会儿,就浑身犯疼,出来坐坐,也透透气。”

    说着,老太太瞧了瞧三太太的脸色,笑道,“到底年轻,不过一夜脸上的伤就全好了。”

    三太太听得扑哧一笑,“老太太,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怎么年轻啊,我这脸可都托着安容的福呢,一双巧手,调制了一手好药膏,一晚上就好了。”

    老太太颇诧异,她自然听说了柳记药铺给安容送了两回药材来的事,感情是在调制药膏呢,瞧样子着实不错。

    “是什么药,这般奇效?”老太太笑问道,顺带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拨弄。

    安容福身行礼道,“就是一些祛疤的药膏,之前九妹妹被烫伤,我正好调制了一些,三姐姐找我去向太后讨要祛疤药时,我原是想给她的,可是她不要,让我等开春了去找太后要,我就给了大哥。”

    老太太一听安容这话,脸就阴沉了下去。

    自己不省心就算了,还要闹得安容也不省心,哪有随随便便向太后伸手的道理?

    三太太一听沈安姒,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虽然不好问责大房,可不代表她心底就没有怒气了,敢为了张请帖就害她女儿,这股子气,她怕是能记上一辈子了。

    “三姑娘说话做事也实在没有分寸,哪有随随便便就向太后要东西的,没得惹太后生厌,”三太太冷笑道。

    老太太望了三太太一眼。

    她知道沈安姒毒害沈安溪的事瞒不过去,有个这么狠毒的孙女儿,老太太也觉得心凉,也就随三太太了。

    左右她也不会要了沈安姒的命,最多不过小惩大诫一番,如此寡情,也着实该给些教训。

    孙妈妈见屋子里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了,忙上前一步道,“老太太,原本昨儿是宣平侯府来下聘的日子,偏昨儿下冰雹,估摸着今儿会来。”

    “再就是庄子上送蔬菜瓜果,这两桩事,可不简单,三太太才回京,怕是也没全歇好,莫不是再让四姑娘帮衬一二?”

    老太太看了孙妈妈一眼,眸底流过赞赏之色。

    这是让三太太教安容管家呢,说是帮衬,其实就是在一旁看,三太太是怎么管家的。

    老太太还没说话,三太太便先笑了,“那敢情好,有安容帮我,这侯府我定帮着管理的妥妥当当的,不过这偌大个侯府,不该我一个三房媳妇管啊,北哥儿什么时候娶世子夫人回来?”

    三太太笑的一脸真诚。

    要说以前吧,她也不是没想过抢管家权,可是如今她改主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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