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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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12月7日夜，金谷平原，乌云遮月。
夜色下，威廉亲王率南墙军团披星戴月的抵达平原城，与以罗伊侯爵为首的各路贵族联军会合。
联军的重要成员罗伊、汉萨、史迪威等人经过数日的奔走筹划，已将原有的十七个参与者发展到集三十六名世袭领主和一百一十九名骑士于麾下的强大贵族同盟，领主们从自己的采邑征兵，组建了一支约有三千五百人的武装力量与亲王的军团合兵一处，他们不用考虑军粮的事，纪伯伦大公所辖的平原城为这支足有八千多人的军队供应所有的粮食和后勤辎重。
平原城广场，高高的筑起点将台。
台上插着无数只火把，将广场的黑夜照得通明。
点将台中央，威廉亲王手执帅旗，在众多领主和骑士的共同拥戴下成为联军领袖。
“非常好，刚得到的消息，国王会在落英堡逗留一段时间，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这对我们而言，将是大好的机会。”
“可不是吗，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爱德华国王自己送上门来了。”史迪威侯爵道。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的忙。”范伦丁伯爵也道。
“我们要抓紧时间，罗伊，南墙现在只有六百个人在把守，我可耗不起。”威廉说。
罗伊侯爵招呼侍从走上前，来到亲王身旁。
“亲王殿下，这是我们共同拟好的《落英堡协定》，在三军即将开拔之际，呈与你过目。”罗伊朗声说道：“如再无修改的地方，请亲王带领我们在落款处共同签名，以彰师出之名。”
“这么长的卷轴，过目到什么时候？大好良机往往都是时间紧迫，再这么耽搁下去，唯恐陛下就要离开落英堡了。”
“不差这一时半会，让我的侍从念一遍给您听，可好？”
“不必麻烦，笔给我。”威廉亲王伸出手。
罗伊命令他的侍从：“孩子，毕恭毕敬的递给亲王。”
罗伊的侍从将《落英堡协定》展示威廉的身前，亲王的卫兵端着笔墨呈上，威廉提笔，边说：“这种纸，拿来擦我的屁股都嫌打滑。”说完将大名签在落款处。
“诸公听我一言！”威廉沉重的嗓音让众人安静了些，亲王开始发表出征前的誓师：“各位我敬爱的朋友，你们如此的拥戴我，并不是因为我德高望重，英明神武，而是你们不愿意当这个举事的出头鸟！”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交头接耳说话的贵族们戛然而止，全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可我作为你们的联军领袖，我认为，一个国王，倘使不能满足国内大多数人的利益，哪怕他的理由再过合理与充分，也是虚伪的仁慈！翻开维兰吉的历史，那群脑后天生反骨的北地的矮人每隔十到二十年就要造反一次，而每次平叛，维兰吉都要倾尽国力，都是两败俱伤，然后再请十字军来收拾残局，坐收渔人之利！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台下悄无声息。
“你们的先祖、祖父、父亲还有你们，为了保全家业，都无不绞尽脑汁的力阻十字军入关，而陛下就跟没事人似得对此毫不关己，他轻描淡写，大笔一挥，十几万强盗就可以兵不血刃的通过我把守的南墙关，来到你们的封地，没错，陛下当然不在乎，十字军又不抢王宫。”
下面哄笑一阵，然后恢复了安静。
“但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位领主和骑士，都是奉公守法的贵族，你们按时纳税，连年进贡，没有保留的拥戴当今陛下，为的就是王室赐予你们的家族的封号、土地和产业，这是你们应得的，它受到维兰吉的宪法保护，没有人可以从中夺走，即便是国王，也不行！而今，我的王兄、你们的陛下手握国家权柄，又有总枢机及满朝文武全力擎持，可谓万事俱备，只要一声令下，即可让‘冥王之指’的力量释放出来清洗北方异端，毕其功于一役，臻先王未达之业！但他偏偏不想这么做，而是继续寻求十字军入关的老办法，让诸位的家产遭到侵削，为他平定北地的乱局和虚伪的仁慈买单，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我们不愿意！”贵族们几乎是吼出来的。
“御敌的不在长城，破敌的不是兵刃，一切尽在人为，只要将‘冥王之指’的力量释放！我们的国土，就不会有异族分裂，我们的家园，就不会让强盗踏足，如果我们此去，陛下不肯在此协定上签署自己的名字，我将把爱德华国王放逐到海岛，并拥立河间太子登基。然后借重总枢机阁下‘冥王之指’的力量消灭北地异端，迫使十字军自行解散。而我，愿意将王冠戴在我的侄子大卫的头上，并毫无保留的辅佐他成为一代中兴国家的英主，这就是我要说的！”
亲王慷慨演讲，贵族们听罢，大受感染和鼓舞，更加确信了此行的意义，纷纷鼓掌叫好。
……
出征的号角吹响了。
“誓师礼毕，开拔出城！”点将台上，亲王的传令官高声传令。
在一旁的公爵府邸内，纪伯伦公爵从高阁俯瞰全城。
星星点点的火光蠕动在街巷里，那是，联军的队伍正人衔枚马裹蹄的穿越他的领地。
……
与此同时，距离平原城一千维里远的落英堡。仿佛在夜里沉沉睡去了，只有枫林间的幢幢黑影和几抹窗灯。
这里还没有人知道平原城的波涛暗涌，更无人知晓近万大军已誓师开拔，向这里挺进。
今晚对他们而言，国王的剧本才是头等大事。
在男爵的打点下，一切准备就绪。城堡大门打开，凯瑟琳在母亲安排的侍女梅甘的随同下，乘马车出城，前往落英堡郊外她舅舅翰弥顿爵士的庄园。根据萧伯纳的剧本所安排的，那里将成为两人邂逅的场地。
马车顶着火把，北行了十数里，在一处岔路下了官道，远处前方，是翰弥顿爵士的庄园领地，主体建筑的窗台上正亮这星星点点的灯光，似在欢迎母女二人的到来。
大路的另一边，二马并行而来……
西蒙王子和泽维尔经过一整个白天催马疾行，复披星戴月，即便如此，他们距离落英堡尚有三百余维里远。夜已深沉，他们眼前的视野很差，不得不放慢了马速。
“殿下，还有五个时辰天才能亮，我们在林间找个空地，休息一晚，明晨继续赶路吧。”
风尘仆仆的二人实在太疲惫，泽维尔提议休息。
“可是我的父亲，时刻有生命危险。”西蒙道。
“别担心，我保证，男爵不是谋财害命的主，夜路太难走，马不能跑，还很容易走进岔道，红枫谷地山路崎岖，要是我们迷路可就麻烦了。我们找个地方搭起帐篷，升起篝火，吃点宵夜垫垫肚子，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宿，明天再继续赶路不迟。”泽维尔说。
“好吧，听你的，老师！”
二人将马匹拴在路旁大树上，选在一处林间空地安歇，西蒙寻了些树枝，和泽维尔一同将一个简易的帐篷搭好了。二人将多余的树枝堆起来，升起篝火，泽维尔拿着从褡裢里拿出两只松鼠剥皮拔毛，破腹掏心，用树枝串起递给了西蒙一支，放在火上烧烤。
林间，鸟儿都睡了，传入耳中的只有蛐蛐的叫声，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旋律。
“味道不错，要来些啤酒吗？”泽维尔递过一个酒囊。“来几口，殿下，有助于睡眠。”
“我用不着，刚骑在马上还不觉得，一坐到地上，我的睡意立刻袭来，眼皮好重，我现在躺下就可以入梦。”西蒙一边吃着油腻腻的烤松鼠，一边打开水壶大口喝着清水。
“殿下，你不是梦想做个游侠骑士周游世界吗？要知道，风餐露宿，羁旅漂泊可是家常便饭，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应该很亲切。”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去旅行，去冒险，去……救我的父王……”西蒙说着打了个饱嗝，“我吃完了……泽维尔老师。”说着西蒙把吃剩的野味丢在一旁，自己倒头就躺在草地上，不多时，鼻孔里传来呼呼声。
“晚安，孩子！”<!--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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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威廉亲王率南墙军团披星戴月的抵达平原城，与以罗伊侯爵为首的各路贵族联军会合。
联军的重要成员罗伊、汉萨、史迪威等人经过数日的奔走筹划，已将原有的十七个参与者发展到集三十六名世袭领主和一百一十九名骑士于麾下的强大贵族同盟，领主们从自己的采邑征兵，组建了一支约有三千五百人的武装力量与亲王的军团合兵一处，他们不用考虑军粮的事，纪伯伦大公所辖的平原城为这支足有八千多人的军队供应所有的粮食和后勤辎重。
平原城广场，高高的筑起点将台。
台上插着无数只火把，将广场的黑夜照得通明。
点将台中央，威廉亲王手执帅旗，在众多领主和骑士的共同拥戴下成为联军领袖。
“非常好，刚得到的消息，国王会在落英堡逗留一段时间，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这对我们而言，将是大好的机会。”
“可不是吗，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爱德华国王自己送上门来了。”史迪威侯爵道。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的忙。”范伦丁伯爵也道。
“我们要抓紧时间，罗伊，南墙现在只有六百个人在把守，我可耗不起。”威廉说。
罗伊侯爵招呼侍从走上前，来到亲王身旁。
“亲王殿下，这是我们共同拟好的《落英堡协定》，在三军即将开拔之际，呈与你过目。”罗伊朗声说道：“如再无修改的地方，请亲王带领我们在落款处共同签名，以彰师出之名。”
“这么长的卷轴，过目到什么时候？大好良机往往都是时间紧迫，再这么耽搁下去，唯恐陛下就要离开落英堡了。”
“不差这一时半会，让我的侍从念一遍给您听，可好？”
“不必麻烦，笔给我。”威廉亲王伸出手。
罗伊命令他的侍从：“孩子，毕恭毕敬的递给亲王。”
罗伊的侍从将《落英堡协定》展示威廉的身前，亲王的卫兵端着笔墨呈上，威廉提笔，边说：“这种纸，拿来擦我的屁股都嫌打滑。”说完将大名签在落款处。
“诸公听我一言！”威廉沉重的嗓音让众人安静了些，亲王开始发表出征前的誓师：“各位我敬爱的朋友，你们如此的拥戴我，并不是因为我德高望重，英明神武，而是你们不愿意当这个举事的出头鸟！”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交头接耳说话的贵族们戛然而止，全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可我作为你们的联军领袖，我认为，一个国王，倘使不能满足国内大多数人的利益，哪怕他的理由再过合理与充分，也是虚伪的仁慈！翻开维兰吉的历史，那群脑后天生反骨的北地的矮人每隔十到二十年就要造反一次，而每次平叛，维兰吉都要倾尽国力，都是两败俱伤，然后再请十字军来收拾残局，坐收渔人之利！这种周而复始的循环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台下悄无声息。
“你们的先祖、祖父、父亲还有你们，为了保全家业，都无不绞尽脑汁的力阻十字军入关，而陛下就跟没事人似得对此毫不关己，他轻描淡写，大笔一挥，十几万强盗就可以兵不血刃的通过我把守的南墙关，来到你们的封地，没错，陛下当然不在乎，十字军又不抢王宫。”
下面哄笑一阵，然后恢复了安静。
“但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位领主和骑士，都是奉公守法的贵族，你们按时纳税，连年进贡，没有保留的拥戴当今陛下，为的就是王室赐予你们的家族的封号、土地和产业，这是你们应得的，它受到维兰吉的宪法保护，没有人可以从中夺走，即便是国王，也不行！而今，我的王兄、你们的陛下手握国家权柄，又有总枢机及满朝文武全力擎持，可谓万事俱备，只要一声令下，即可让‘冥王之指’的力量释放出来清洗北方异端，毕其功于一役，臻先王未达之业！但他偏偏不想这么做，而是继续寻求十字军入关的老办法，让诸位的家产遭到侵削，为他平定北地的乱局和虚伪的仁慈买单，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我们不愿意！”贵族们几乎是吼出来的。
“御敌的不在长城，破敌的不是兵刃，一切尽在人为，只要将‘冥王之指’的力量释放！我们的国土，就不会有异族分裂，我们的家园，就不会让强盗踏足，如果我们此去，陛下不肯在此协定上签署自己的名字，我将把爱德华国王放逐到海岛，并拥立河间太子登基。然后借重总枢机阁下‘冥王之指’的力量消灭北地异端，迫使十字军自行解散。而我，愿意将王冠戴在我的侄子大卫的头上，并毫无保留的辅佐他成为一代中兴国家的英主，这就是我要说的！”
亲王慷慨演讲，贵族们听罢，大受感染和鼓舞，更加确信了此行的意义，纷纷鼓掌叫好。
……
出征的号角吹响了。
“誓师礼毕，开拔出城！”点将台上，亲王的传令官高声传令。
在一旁的公爵府邸内，纪伯伦公爵从高阁俯瞰全城。
星星点点的火光蠕动在街巷里，那是，联军的队伍正人衔枚马裹蹄的穿越他的领地。
……
与此同时，距离平原城一千维里远的落英堡。仿佛在夜里沉沉睡去了，只有枫林间的幢幢黑影和几抹窗灯。
这里还没有人知道平原城的波涛暗涌，更无人知晓近万大军已誓师开拔，向这里挺进。
今晚对他们而言，国王的剧本才是头等大事。
在男爵的打点下，一切准备就绪。城堡大门打开，凯瑟琳在母亲安排的侍女梅甘的随同下，乘马车出城，前往落英堡郊外她舅舅翰弥顿爵士的庄园。根据萧伯纳的剧本所安排的，那里将成为两人邂逅的场地。
马车顶着火把，北行了十数里，在一处岔路下了官道，远处前方，是翰弥顿爵士的庄园领地，主体建筑的窗台上正亮这星星点点的灯光，似在欢迎母女二人的到来。
大路的另一边，二马并行而来……
西蒙王子和泽维尔经过一整个白天催马疾行，复披星戴月，即便如此，他们距离落英堡尚有三百余维里远。夜已深沉，他们眼前的视野很差，不得不放慢了马速。
“殿下，还有五个时辰天才能亮，我们在林间找个空地，休息一晚，明晨继续赶路吧。”
风尘仆仆的二人实在太疲惫，泽维尔提议休息。
“可是我的父亲，时刻有生命危险。”西蒙道。
“别担心，我保证，男爵不是谋财害命的主，夜路太难走，马不能跑，还很容易走进岔道，红枫谷地山路崎岖，要是我们迷路可就麻烦了。我们找个地方搭起帐篷，升起篝火，吃点宵夜垫垫肚子，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宿，明天再继续赶路不迟。”泽维尔说。
“好吧，听你的，老师！”
二人将马匹拴在路旁大树上，选在一处林间空地安歇，西蒙寻了些树枝，和泽维尔一同将一个简易的帐篷搭好了。二人将多余的树枝堆起来，升起篝火，泽维尔拿着从褡裢里拿出两只松鼠剥皮拔毛，破腹掏心，用树枝串起递给了西蒙一支，放在火上烧烤。
林间，鸟儿都睡了，传入耳中的只有蛐蛐的叫声，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旋律。
“味道不错，要来些啤酒吗？”泽维尔递过一个酒囊。“来几口，殿下，有助于睡眠。”
“我用不着，刚骑在马上还不觉得，一坐到地上，我的睡意立刻袭来，眼皮好重，我现在躺下就可以入梦。”西蒙一边吃着油腻腻的烤松鼠，一边打开水壶大口喝着清水。
“殿下，你不是梦想做个游侠骑士周游世界吗？要知道，风餐露宿，羁旅漂泊可是家常便饭，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应该很亲切。”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去旅行，去冒险，去……救我的父王……”西蒙说着打了个饱嗝，“我吃完了……泽维尔老师。”说着西蒙把吃剩的野味丢在一旁，自己倒头就躺在草地上，不多时，鼻孔里传来呼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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