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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殷地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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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6世纪开始,欧洲的冒险家们逐渐描绘出北美的海岸线地图,17世纪初的荷兰皮毛商人更是沿着河流深入到了哈得孙河上游地区。

    皮毛,黄金成为了欧洲冒险商人们疯狂追逐的商品,而最开始,印第安人的交易行为让初来咋到的欧洲人差点崩溃掉。

    任何货币经济学家在书写这一最开始的贸易情形时都会忍俊不禁。第一批登上哈得孙河岸的荷兰商人掏出的闪亮银币没起到任何效果,交易被拒绝!

    因为北美印第安人所能接受的“货币”不会和其他大洲的土著有太大的差异。来自北美东部河流和湖泊里的某种特殊贝壳才是“硬通货”,甚至他们还有着严格的货币价值体系,比如2串白色贝壳可以兑换1串黑色贝壳(囧……)。

    据说欧洲人为此四下疯挖贝壳一船船往北美运,在近百年的时间里把印第安人的裤头都赚走了。

    ……

    ……

    第一阶段矿产勘探的收获和印第安人出没的消息让曼哈顿社区自救会员会又喜又忧。

    喜的是基本的砖瓦和水泥烧制原料产地如此之近,忧的是关键的煤炭燃料还没有下文,而印第安人的踪迹更是让一伙只从历史书本上了解过点点印第安人知识的现代人忐忑不安。

    地理老师安邵清把寻找希望放在了西南十公里外的史坦顿岛,返回曼哈顿社区后的第二天又带队出发了。而苏子宁和严晓松,因为带头提出和印第安人接触的方案,所以本着谁提议谁执行的原则,被郑泉一脚又踢到了对岸的布鲁克林。

    除去两个倒霉的倡议者,前海关缉私队员周可民、三流小导游兼职二把刀印第安翻译李想以及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成为了“长岛地区印第安部落访问特使”。

    在苏子宁的授意下,准备的物资也多种多样,但在严晓松看来,那些被周可民背在行囊里的“礼物”如果掏出来绝对令人发指——三个喝光的塑料矿泉水瓶、两串不知道哪儿淘来的钥匙、一把挠背用的竹制“不求人”!

    从10月21日开始,每次携带三天补给的一行人就沿着布鲁克林北河岸的森林朝着东面几个大致方向瞎转。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探索了,前两次除了发现一大片难得一见的北美糖枫树林以及一处广阔的野生蓝莓生长区外,没有发现任何人烟。

    苏子宁一度又在卖弄他的知识,按照他的说法,明年的夏天,利用枫糖,曼哈顿社区的人们能享受到香甜的玉米糕,喝上迷人的蓝莓果酒。

    “老苏啊……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让周可民背那些东西了!”一脚又错踏进河边泥泞的水泽,严晓松皱着眉头看着一腿烂泥若有所思。

    “嗯?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苏子宁掏出望远镜,徒劳地对着小河东面远方的森林张望着,一边将嘴里的香烟头吐了出来。

    “因为他们足够轻!可以让我们少更多累赘,带更多补给!”严晓松一屁股坐到了一块石头上,从背包里解下一双新的旅行靴,这样的进口货在码头废墟仓库里几乎掏出了上千双。

    “也不全是,因为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苏子宁也坐了下来,解下背包,对着一路只看风景不管事的导游李想挥了挥手,“李想,麻烦你从河里取点水来,大家烧点水洗脚。”

    “嗯,走了一天,要舒缓一下腿部疲劳。对了……什么最坏的打算?”严晓松帮着几位武警解下背囊,开始在河边一处干燥的地方架设帐篷。

    “我可不敢带真正有用的东西,比如铁制工具,万一印第安人自觉太过贵重又看着太过顺眼,天知道他们会不会遵守‘买卖不成人意在’的规矩……”苏子宁一边嘀咕着,一边朝小河另一头的树林走去,打算弄点柴火。

    “苏子宁,你不是一般得刻薄!”严晓松将最后一个帐篷桩钉打进土里,直起了身子,然后对着身边的小武警战士比了个动作,“呵呵,还有烟吗?”

    舒舒服服地点上了一根烟,严晓松开始掏出背包里的画板,借着黄昏最后的余晖,开始素描起这片宁静林间小河周遭的风景。

    李想在不远的小河滩取水的蹒跚身影被严晓松当做了风景画的黄金分割点,视线里的小青年正费劲地弯着身体,以极其谨慎地姿势伸长了手里的容器、隔了老大一截距离在水边几次三番徒劳般捞着水。

    一个小身影突然在距离李想不远的河对岸出现,四肢站起来个头也不过半米高,小小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很夸张的大耳朵。

    似乎从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可爱的小驼鹿眨巴着滴流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离自己不到十米的人类,两只耳朵上下摇动着。

    “李想,扭头!对,那里,看到了吗,是小驼鹿!别吓跑了……今天的晚餐有着落!”

    呵呵,是北美驼鹿的幼崽,好东西啊!严晓松赶紧放下画板,对着还在捞水的李想轻声喊了起来。

    年轻的导游一愣,对眼前这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动物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慢慢放下手里的容器,李想弓着身子朝小驼鹿方向走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往肚子里惦记的小驼鹿甚至还主动朝靠近的李想迈了两步。

    突然,一声动物的呼啸从树林深处传来,刚趟过河滩、已经快要接近的李想愕然发现小驼鹿一个扭身,就朝树林跑去。看样是附近的母驼鹿发现了李想的敌意,开始发出警告。

    “靠!别跑啊!”李想一急,撒开丫子就开始追,跟着小驼鹿就朝树林母驼鹿的方向冲去。

    “糟糕!李想,别追,母驼鹿会反击的!”正抱着柴火往回走的苏子宁看到了这一幕,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就丢开了手里的木柴,在他的大声呼喊下,宿营地的几个武警也赶紧拿起了自动步枪。

    果不其然,刚冲进树林不过几秒钟,三流小导游又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后面一头体格壮硕的驼鹿如一辆失控的小轿车紧跟着冲出。几十米远的距离上,一前一后的人鹿身影交错,武警根本就不敢开枪。

    蹒跚奔跑的李想在河滩边不小心脚下踩滑,如一根木头狠狠栽倒在水里,那头健壮的母驼鹿冲到了他身后,高高扬起了前蹄。

    作为北美最大的鹿类动物,母驼鹿护崽的攻击就连北美野狼都要退避三舍!

    李想翻身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那临空而来的鹿蹄,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就在所有人都神经短路的瞬间,一杆长长的绑着骨刺的木制标枪从不远的树林里飞出,不偏不斜地扎在了母驼鹿的脖侧上,也许是刚好命中了颈动脉,一大股鲜血势不可挡地从伤口喷涌而出。

    母驼鹿在哀嚎声中失去了身体支撑,偏倒在河滩边,粗壮的鹿前蹄差点压中已经放弃抵抗的李想。

    树林里出现了几个人影,然后就看见一位体形娇小、身穿麻布衣服、扎着马尾长发的印第安少女带着警惕的表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拿骨矛或弓箭、身形或瘦弱或壮硕的印第安男子。

    “你昨天说什么来着?”苏子宁慢慢走到严晓松身边,无奈地看着远方那一幕离奇的情形,“出现一位印第安少女,不过被拯救的却是李想……”

    ……

    ……

    10月的最后一天,数次穿越布鲁克林地区森林地带往长岛中部方向进行探索的苏子宁等一行人终于带来了一个消息,在布鲁克林东部发现了一处德拉瓦族印第安人的村落。

    消息依然只在有限范围内控制着,但整个委员会都严正以待。

    几个身穿兽皮或麻布衣的印第安人在苏子宁等人的引领下来到东河河岸的时候,几人同时匍匐在了地面。在他们的视线里,几十米外的河面上,海关516缉私船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基里哇啦的一通,随行的李想抠着头皮,好半天才艰难的给出了一个答案:印第安人认为缉私船是石头做的。

    气氛良好的谈判是在岸边进行的,委员会成员除了极少几个因为负责更重要的事无法到场外,大多数委员都面带古怪的表情和三个印第安汉子围在了火堆边。

    叽里呱啦,稀里哗啦……

    苏子宁疲惫地换了个坐姿,整个交流现场完全就是一场闹剧。郑泉等人想要表达传递的内容是如此之多,李想的印第安语翻译的全过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还亏他和那位曾拯救过自己的印第安少女眉来眼去了好长段时间。

    “其实印第安语也分很多个系的。我对西部的更了解些。”李想苦逼着脸,压低着声音在对郑泉等人解释。

    “简单点,看他们能否提供我们一些食物,肉类、土豆或玉米都可以,我们愿意用东西换。”不等导游翻译,苏子宁主动举了下手,对着一位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中年印第安男子露出微笑。

    指了指对方的腰间一块吊儿郎当的骨头饰品,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块不知道从哪辆报废车辆上取下的后视镜连带着比划了下。

    印第安人恍然大悟,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用手做了个“拿来”的动作。

    一面机车后视镜,比一个巴掌要大不少,现场的三个印第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连叽里咕噜。然后只见三个人同时把腰间的骨头或贝壳饰品和都取了下来,还满怀歉意的用手朝长岛森林方向指着。

    “他们的意思是他们没有更多更好的东西来换我们的宝贝,他们有价值的东西全在家里。”苏子宁在众多目瞪口呆的委员们面前带着笑容“翻译着”。

    苏子宁对着捧着骨头或贝壳饰品的印第安人摆了摆手,然后用手指往嘴唇上不断点了好几下,又点了点后视镜。

    印第安人彻底明白了,各个开怀大笑,连连点头。交易达成,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穿越民众就能从这些印第安人手里收到当地的特产食物了。

    “我承认你具有和他人非凡的沟通天赋,也承认在这个年代印第安人好欺负。不过,你把谁家别克车的后视镜给摘了?”在返程过程中,严晓松不断地嘀咕着一些的话。

    “有备而来总是好事。你天天守着废墟现场,还没能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苏子宁居然哼起了歌,一边还给了严晓松一个极其玩味的笑容,“我有个打算,和这些印第安人的未来交易,我们提供的商品总价值无论如何一定要小于24美元!如果可能的话,最好24人民币。”

    “你真苛刻,看来你很不服气荷兰人曾经赚过的便宜。”严晓松哈哈大笑起来,弄得船上的委员们都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