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昨日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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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君薇因为曲靖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不大愉快，稍微顿了顿之后，才是开口说道，“平原君，如果你觉得这事情会对你诸多牵连，你大可以直接置身事外，这的确是一趟浑水，就算你不想要涉及，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这句话，她倒是真的站在曲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如果只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倒真不用如此。更何况曲靖现在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平原国的国君，所以这事情，也不单单还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倘若来日牵连，毕竟影响到整个平原国。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靖收起了自己慵懒随性的模样，他知道无法和兰君薇开玩笑，刚才的确是自己把握不当，略微地赔了个不是。“这事情我依着你便是。只是我刚才说的话，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那种虽然很好，但是注定无比遥远，注定无法实现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了。”兰君薇用及其敷衍的态度，就算是给了曲靖这样一个回答，然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睿，“我得出去一趟，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目光所及，最后落在了苏睿的身上，这个她最为关心的人，此刻却是托付到了曲靖的身上。
“交托给我，你也未必对我完全放心吧。”曲靖看懂了兰君薇眼中的担忧，但是那样的担忧和自己无关，她只是习惯性地没有办法去完全相信一个人，也无论那个人，到底是谁。
将事情做了最为简单的安排之后，兰君薇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曲靖将门微微关上，床上的苏睿仍旧沉睡安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
这世上最为惬意的，莫过于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世上最为辛苦的，莫过于什么都知道。
曲靖感慨了一句，却听得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片刻之后，但见得紫苑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竟似一夜未眠。她带着无比乞怜的目光，看了曲靖一眼，“平原君，紫苑可否用一个秘密，来保住自己性命？”
她一面说，一面竟然跪在了曲靖的面前。她虽然知道曲靖和兰君薇关系匪浅，但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总得什么都试试吧。
将唇瓣咬得更紧，低着头，连看都不看曲靖一眼。
曲靖却是紧紧皱着眉头，带着试探性地问道，“你要说的秘密，和兰君薇有关？”
紫苑于慌乱之中仓促抬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决绝的语气，来做一个干脆至极的拆穿，但是如今俨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是缓缓点了点头。
“平原君明鉴，昨日兰小姐曾经将我带到一处偏僻的小树林，然后在我身上做了奇怪的术法。”
她没有看到兰君溪，所以只能猜测到这个地方的。不过说完之后的紫苑，并没有觉得太轻松，相反十分紧张。因为她很怕，自己刚才的情报，还不够分量，也不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吗？”果然曲靖踱着步子，走到紫苑的面前，将眼眸停在她的身上，又是顿了顿之后，才开口说道，“所以，你现在还是你。”
紫苑身子微微一颤，曲靖刚才那句话，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一面揣测，一面陪着小心地开口，“平原君，您这是什么意思……紫苑当然是紫苑，不然我还能是谁？”
她的眼睛，惴惴不安地停在曲靖的身上，想要求一个答案，但是又怕那个答案，是自己无力去承担的。
曲靖摇了摇头，并不想在这事情上耗费太多的时间，甚至于还要专程和紫苑解释一番，只是让紫苑先起身，然后敷衍了两句，让她继续回去休息。
不过到底，十分浅淡地说了一句。“今晚，真的不会太仓促吗？”
他虽然心中有些迟疑，但也知道，一旦兰君薇已经决定，便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既然她已然决定，那么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完全去相信她，然后去配合她的行动。
……
兰君薇在宫中四处闲逛，她虽然很有目的，知道自己在宫中，乃是为了找寻一人，但是却不知道那人，身处何方。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可是要刻意寻找的时候，却又了无踪迹，甚至于，他或许都不在这皇城当中。她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寻找，似乎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能摇了摇头，停下了仓促而漫无目的脚步，然后嘀咕了一句。“我真希望，他是没有在皇宫的。”
却是瞧得前面的庭院，竟然站着两个人影，那处庭院，兰君薇也是认得，乃是之前舒佳的寝宫，只是这处地方不是已经荒废良久。
带着好奇，兰君薇也朝着那地方走去，只是在临近的时候，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想要退避的时候，却已经和其中一人的眼光撞上。
“兰小姐……”阳朔带着迟疑地开口，在这里遇上兰君薇，多少还是有些意外，他也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楚栎，似乎还替君王，小心地试探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遇到兰君薇，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够幸运？
楚栎只是低垂着头，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联，甚至于他希望，兰君薇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自己。只是身形的微微颤抖，到底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纠葛。
他用一声微不可闻的喟然长叹，表明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兰君薇本只想在一旁窥视，但是已经被阳朔察觉，也只能转暗为明，走上前去问道，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是自问自己，还算是光明磊落。
阳朔脸上有些为难，他当然可以回答兰君薇的这个问题，只是这件事情交由自己开口，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楚栎的身上。
终于知道无法再逃避，楚栎只能缓缓地将身子直了起来，眼睛落在兰君薇的身上，却是没有办法躲避眼中的胆怯，停了停，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是舒佳的冥寿。”
舒佳……
这个名字对于兰君薇而言，已经有些陌生了。唯一的印象，止于舒佳最后的疯狂。虽然和她的接触不多，但是那多少算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也是经由那个女人的厉害，她见识到了轻安真正的本事。
那时她不在晋国，等回到晋国的时候，皇后的位置，已经从舒佳变成了轻安。而那个承诺会将后位留给舒佳的楚栎，到底还是将那个位置，转手送给了另外一人，究其原因，她不曾知晓，但是这一定和轻安关系匪浅。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在兰君薇略带疑惑，却是毫不迟疑的眼眸当中，楚栎突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那些秘密，在当着兰君薇的面，想要说出的时候，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舒佳到底是我的皇后，我来祭拜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自然。”兰君薇落了无比简单的两个字。
“只是，或许就连她，都不想再看到我吧。”楚栎摇了摇头，朝着已经荒废的寝宫走去，兰君薇跟在后面，一面往里走，一面微微皱眉，这地方破旧荒废，别说以前是皇后的寝殿，就算是普通民居，也不知道比这好了多少倍。
“她曾因为我，装疯卖傻，两次。”楚栎走到了殿中，微微停下脚步，缓缓开口，“我那时候，被囚禁在大梁，她作为皇后，为了保全，只能装疯卖傻，才不会被兰君溪楚清他们当成敌人，也才能够苟延残喘。”
兰君薇点头，想起第一次和舒佳接触，她便是一副痴傻癫狂的模样，只是虽然狼狈，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清凉澄澈。
她是第一眼就看出，有那样的一双眼睛，是不可能混沌痴傻。
过往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兰君薇的脑海当中，她摇着头，忍不住浅浅地一声叹息作罢，“我也记得，你承诺过，晋国的皇后，只能是舒佳。”
可是，他现在却是那么想，要将那个后位，给到自己的手中。
那个，她并不想要获取的。
楚栎的脸上，有过一抹不大自然，只是拿捏着开口，“舒佳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也不算是我食言。”
他承诺过要给到兰君薇最好的保护，也想要将皇后的位置，拱手赠到她的手中，但是似乎他所有殷勤给以的礼物，对于兰君薇而言，都是不甚期待。
兰君薇耸了耸肩，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你当初可以默许，让轻安除掉舒佳的缘由吧。”
如果楚栎会保护舒佳，轻安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更为重要的是，她会顾及到楚栎的感受，说不定根本不会对舒佳做出什么事情来。
兰君薇的那句话，带着些许揣测的意思，但是楚栎身子却是分明一颤，仿佛像是被利箭所伤一般，许久才是反应过来。
“君薇，我没有。”
只这一句解释，多少显得过于苍白，一如楚栎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可以欺瞒过兰君薇，还是可以欺瞒过自己的内心。
因为，当初轻安找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有暗示过，然后将这个作为诱饵。
他当时虽然极力反对，但是轻安在筹划的时候，却是充耳未闻，甚至于给她提供到最大的便利。否则轻安做那件事情，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兰君薇因为曲靖这句话，脸上露出一抹不大愉快，稍微顿了顿之后，才是开口说道，“平原君，如果你觉得这事情会对你诸多牵连，你大可以直接置身事外，这的确是一趟浑水，就算你不想要涉及，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这句话，她倒是真的站在曲靖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如果只是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倒真不用如此。更何况曲靖现在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平原国的国君，所以这事情，也不单单还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倘若来日牵连，毕竟影响到整个平原国。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靖收起了自己慵懒随性的模样，他知道无法和兰君薇开玩笑，刚才的确是自己把握不当，略微地赔了个不是。“这事情我依着你便是。只是我刚才说的话，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那种虽然很好，但是注定无比遥远，注定无法实现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了。”兰君薇用及其敷衍的态度，就算是给了曲靖这样一个回答，然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睿，“我得出去一趟，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目光所及，最后落在了苏睿的身上，这个她最为关心的人，此刻却是托付到了曲靖的身上。
“交托给我，你也未必对我完全放心吧。”曲靖看懂了兰君薇眼中的担忧，但是那样的担忧和自己无关，她只是习惯性地没有办法去完全相信一个人，也无论那个人，到底是谁。
将事情做了最为简单的安排之后，兰君薇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曲靖将门微微关上，床上的苏睿仍旧沉睡安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
这世上最为惬意的，莫过于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世上最为辛苦的，莫过于什么都知道。
曲靖感慨了一句，却听得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片刻之后，但见得紫苑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竟似一夜未眠。她带着无比乞怜的目光，看了曲靖一眼，“平原君，紫苑可否用一个秘密，来保住自己性命？”
她一面说，一面竟然跪在了曲靖的面前。她虽然知道曲靖和兰君薇关系匪浅，但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总得什么都试试吧。
将唇瓣咬得更紧，低着头，连看都不看曲靖一眼。
曲靖却是紧紧皱着眉头，带着试探性地问道，“你要说的秘密，和兰君薇有关？”
紫苑于慌乱之中仓促抬头，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决绝的语气，来做一个干脆至极的拆穿，但是如今俨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是缓缓点了点头。
“平原君明鉴，昨日兰小姐曾经将我带到一处偏僻的小树林，然后在我身上做了奇怪的术法。”
她没有看到兰君溪，所以只能猜测到这个地方的。不过说完之后的紫苑，并没有觉得太轻松，相反十分紧张。因为她很怕，自己刚才的情报，还不够分量，也不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吗？”果然曲靖踱着步子，走到紫苑的面前，将眼眸停在她的身上，又是顿了顿之后，才开口说道，“所以，你现在还是你。”
紫苑身子微微一颤，曲靖刚才那句话，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一面揣测，一面陪着小心地开口，“平原君，您这是什么意思……紫苑当然是紫苑，不然我还能是谁？”
她的眼睛，惴惴不安地停在曲靖的身上，想要求一个答案，但是又怕那个答案，是自己无力去承担的。
曲靖摇了摇头，并不想在这事情上耗费太多的时间，甚至于还要专程和紫苑解释一番，只是让紫苑先起身，然后敷衍了两句，让她继续回去休息。
不过到底，十分浅淡地说了一句。“今晚，真的不会太仓促吗？”
他虽然心中有些迟疑，但也知道，一旦兰君薇已经决定，便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既然她已然决定，那么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完全去相信她，然后去配合她的行动。
……
兰君薇在宫中四处闲逛，她虽然很有目的，知道自己在宫中，乃是为了找寻一人，但是却不知道那人，身处何方。他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可是要刻意寻找的时候，却又了无踪迹，甚至于，他或许都不在这皇城当中。她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寻找，似乎也没有任何作用。
只能摇了摇头，停下了仓促而漫无目的脚步，然后嘀咕了一句。“我真希望，他是没有在皇宫的。”
却是瞧得前面的庭院，竟然站着两个人影，那处庭院，兰君薇也是认得，乃是之前舒佳的寝宫，只是这处地方不是已经荒废良久。
带着好奇，兰君薇也朝着那地方走去，只是在临近的时候，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想要退避的时候，却已经和其中一人的眼光撞上。
“兰小姐……”阳朔带着迟疑地开口，在这里遇上兰君薇，多少还是有些意外，他也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楚栎，似乎还替君王，小心地试探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遇到兰君薇，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够幸运？
楚栎只是低垂着头，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联，甚至于他希望，兰君薇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自己。只是身形的微微颤抖，到底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纠葛。
他用一声微不可闻的喟然长叹，表明自己此刻的所思所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兰君薇本只想在一旁窥视，但是已经被阳朔察觉，也只能转暗为明，走上前去问道，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是自问自己，还算是光明磊落。
阳朔脸上有些为难，他当然可以回答兰君薇的这个问题，只是这件事情交由自己开口，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楚栎的身上。
终于知道无法再逃避，楚栎只能缓缓地将身子直了起来，眼睛落在兰君薇的身上，却是没有办法躲避眼中的胆怯，停了停，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是舒佳的冥寿。”
舒佳……
这个名字对于兰君薇而言，已经有些陌生了。唯一的印象，止于舒佳最后的疯狂。虽然和她的接触不多，但是那多少算是一个厉害的女人，也是经由那个女人的厉害，她见识到了轻安真正的本事。
那时她不在晋国，等回到晋国的时候，皇后的位置，已经从舒佳变成了轻安。而那个承诺会将后位留给舒佳的楚栎，到底还是将那个位置，转手送给了另外一人，究其原因，她不曾知晓，但是这一定和轻安关系匪浅。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在兰君薇略带疑惑，却是毫不迟疑的眼眸当中，楚栎突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那些秘密，在当着兰君薇的面，想要说出的时候，都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舒佳到底是我的皇后，我来祭拜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自然。”兰君薇落了无比简单的两个字。
“只是，或许就连她，都不想再看到我吧。”楚栎摇了摇头，朝着已经荒废的寝宫走去，兰君薇跟在后面，一面往里走，一面微微皱眉，这地方破旧荒废，别说以前是皇后的寝殿，就算是普通民居，也不知道比这好了多少倍。
“她曾因为我，装疯卖傻，两次。”楚栎走到了殿中，微微停下脚步，缓缓开口，“我那时候，被囚禁在大梁，她作为皇后，为了保全，只能装疯卖傻，才不会被兰君溪楚清他们当成敌人，也才能够苟延残喘。”
兰君薇点头，想起第一次和舒佳接触，她便是一副痴傻癫狂的模样，只是虽然狼狈，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清凉澄澈。
她是第一眼就看出，有那样的一双眼睛，是不可能混沌痴傻。
过往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兰君薇的脑海当中，她摇着头，忍不住浅浅地一声叹息作罢，“我也记得，你承诺过，晋国的皇后，只能是舒佳。”
可是，他现在却是那么想，要将那个后位，给到自己的手中。
那个，她并不想要获取的。
楚栎的脸上，有过一抹不大自然，只是拿捏着开口，“舒佳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也不算是我食言。”
他承诺过要给到兰君薇最好的保护，也想要将皇后的位置，拱手赠到她的手中，但是似乎他所有殷勤给以的礼物，对于兰君薇而言，都是不甚期待。
兰君薇耸了耸肩，然后微微摇了摇头，“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你当初可以默许，让轻安除掉舒佳的缘由吧。”
如果楚栎会保护舒佳，轻安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更为重要的是，她会顾及到楚栎的感受，说不定根本不会对舒佳做出什么事情来。
兰君薇的那句话，带着些许揣测的意思，但是楚栎身子却是分明一颤，仿佛像是被利箭所伤一般，许久才是反应过来。
“君薇，我没有。”
只这一句解释，多少显得过于苍白，一如楚栎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可以欺瞒过兰君薇，还是可以欺瞒过自己的内心。
因为，当初轻安找到自己的时候，的确有暗示过，然后将这个作为诱饵。
他当时虽然极力反对，但是轻安在筹划的时候，却是充耳未闻，甚至于给她提供到最大的便利。否则轻安做那件事情，也不可能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