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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远水解不了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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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9远水解不了近渴

    春杏看到安锦绣带着人走进帐中后,身子抖得厉害。

    袁义走上前,把塞在春杏嘴里的布团拿了出来。

    春杏能说话之后,马上就冲安锦绣喊起了冤,声泪俱下。

    安锦绣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宫人。能被她选中,带到北地来的宫人,都是安锦绣觉得忠心可嘉的人,没想到白承泽还是有办法为自己找到卖命的眼线。

    安锦绣的目光阴冷,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春杏渐渐说不出话来了。

    安元志看春杏不说话了,才道:“我还能冤枉你不成?贤王爷已经带兵先行了,临走的时候,可没有跟太后娘娘提到你哪怕是一个字。”

    春杏的身体顿时就又是一抖,她这会儿害怕的厉害,神情惊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想把哀家出营之事,告诉贤王,”安锦绣看着春杏道:“这件事其实对贤王没什么危险,你不用费这个力气的。”

    袁义说:“贤王到底让你做什么事?”

    春杏紧闭着嘴。

    帐中的几个人都看安锦绣。

    安元志说:“不行就动刑吧,我就不相信,这女人能熬得过我们军里的大刑。”

    春杏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嘴唇都哆嗦了起来,看着安锦绣的眼神里哀求的意味更重了。

    上官勇坐在安锦绣的左下首处,他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种事他插不上手。

    “主子?”袁义看安锦绣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喊了安锦绣一声。

    “拉下去吧,”安锦绣说了一声。

    安元志忙就道:“拉下去?不审了?”

    安锦绣看着春杏道:“没什么可审的,贤王爷无非就是想知道我说的话,做的事。”

    春杏好像还有些不太明白,安锦绣这句拉下去是什么意思,还是目光哀求地望着安锦绣。

    袁义走上前,从地上拉起春杏就往帐外走。

    “主子?”春杏喊了安锦绣一声。

    “我不会对付你的家人的,”安锦绣跟春杏说了一句。

    春杏被袁义拖出了帐后,还看着袁义,说:“主子要怎么处置我?”

    安锦绣平日里待身边的人都不错,也不摆什么架子,所以春杏到了这会儿还是想不到,安锦绣会杀她。

    袁章这时带着伺候安锦绣的宫人太监们走了来,站在了袁义的跟前后,袁章喊了袁义一声:“师父。”

    袁义看看这些宫人太监,跟身旁站着的两个大内侍卫道:“动手吧。”

    当白绫缠在了春杏脖子上的时候,这个宫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被处死了。

    帐外传来了春杏哭喊着的求饶声。

    帐中的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上官勇只是担心地看了安锦绣一眼。

    安锦绣道:“不杀她,日后我的身边会多更多白承泽的眼睛。”

    安元志说:“你也不审审,你知道她都跟白承泽说什么了?”

    安锦绣看一眼自己的丈夫,说:“我现在没什么事怕让白承泽知道的。”

    上官勇这才道:“可你回京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安元志骂了一声。

    帐外的宫人太监们看着春杏被活活勒死,心里都是害怕,有几个宫人想哭,只是袁义就在眼前站着,她们不敢哭。

    “把尸体扔了,”袁义拭一下春杏的鼻息,确定这宫人死了后,命两个大内侍卫道。

    两个大内侍卫领了命,一人拽着春杏的一只胳膊,拖着春杏往军营外走,

    “都散了吧,”袁义跟宫人太监们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袁章带着这几个宫人太监们退了下去。

    有宫人背对着袁义后,就哭了起来。

    袁章看看这个掉眼泪的宫人,好笑道:“你还为她哭?她可是出卖了主子的人,主子没杀她全家就是她的造化了!”

    宫人太监们不敢再吱声了。

    “回去之后,你身边的人不行就再换一遍,”上官勇这时在帐中跟安锦绣道:“都是要待在你身边的人,他们要是成了白承泽的人,那你还怎么防他?”

    “防?”安锦绣笑了一声。

    上官勇说:“我说错了?”

    安元志说:“姐夫,白承泽那种人防就行了?这次回京之后,我们跟白承泽就是你死我活了,就看谁能杀谁了。”

    “你要杀他?”上官勇问安锦绣道。

    “想杀他不难,”安锦绣小声道:“只是杀了他后,难免天下要乱。”

    “圣上年纪太小了,”安元志说道:“各地的藩王难保不起夺江山的心思,白承泽一死,若是我,一定起兵清君侧啊。”

    上官勇铁青着脸说:“清君侧?”

    安元志说:“不能看着年幼的圣上被奸佞之臣蒙蔽,残害手足啊,这个理由足够他们起兵造反了。”

    “藩王,”上官勇念一声这个词,心里马上就烦乱了,问安锦绣道:“你要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是撤藩,”安元志道:“我父亲在打这个主意。”

    上官勇政事不在行,可也知道撤藩意味着什么,说:“这是接着打仗吗?”

    安元志看着安锦绣,道:“姐,你最好想清楚,我想你回京之后,父亲就要跟你提这事了。”

    安锦绣脸上的笑容泛冷。

    上官勇说:“撤藩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圣上而言,撤藩是好事,”安锦绣说道:“只是先皇都没能做到的事,我们如今要如何做?”

    上官勇说:“那太师他?”

    “他就想着权了,”安锦绣冷道:“天下人的命在他的眼里,这会儿不值一提。”

    安元志说:“姐,你若想圣上坐稳江山,这个番你多少还是要撤掉几个的,柿子拣软的捏,要不你选几个?”

    “我一动手,白承泽就会跟藩王们站在一起,”安锦绣说道:“这样一来,我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怎么办?”安元志说:“你就坐在千秋殿里看着他们斗法?”

    “我们先回京,”安锦绣小声道:“看看白承泽想做什么喀嚓。”

    上官勇和安元志都只能点了点头,上官勇是心烦意乱,安元志倒是想帮忙,可这会儿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春杏这个宫人的死,在军中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只有杨君成和乔林这样的,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有所思,但这些人的表现都一样,对于春杏的死,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军迟了白承泽两日回到了白玉关。

    出关迎接大军的是还在病中的大将军杨锐。

    安锦绣坐在车中没有露面,只是隔着车厢跟杨锐寒暄了几句客套话。

    等大军进了关,一行人走进杨府之后,杨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杨君威自己去府中的柴房待着去。

    杨家人没人敢为杨大公子求情。

    安锦绣听了杨锐要重罚杨君威的话后,神情有些哀伤地道:“大公子犯了错是不假,不过这是你们军中之事,哀家不插手。大将军,你这四子让哀家羡慕啊。”

    安锦绣为何要羡慕杨家四子?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太后娘娘这是在叹息皇家兄弟呢。白玉关解围之后,白氏皇族的内斗又要摆到桌面上了。

    杨锐只能跟安锦绣道:“太后娘娘,末将这四子都不是大才之人,所以末将不担心他们给末将闹出事来。”

    皇族都是大才之人,所以才能闹出事来?在座的将军们,不少人暗自摇头,觉得杨锐的这个马屁拍得不是地方。

    安锦绣笑了一下,道:“不说这个了,还望大将军你对大公子手下留情。”

    “是,”杨锐应声道。

    安锦绣又扫了一眼在座的将军们,笑道:“吃完杨大将军摆的庆功宴后,我们就要班师回朝了,所以诸位,今晚就尽兴吧。”

    诸将一起起身谢安锦绣的恩典。

    等诸将散去,杨锐主动跟安锦绣道:“太后娘娘,贤王爷没有在末将这里久待,只与末将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带兵离关了。”

    “他也无话能跟大将军说啊,”安锦绣看着杨锐道。

    杨锐忙道:“太后娘娘说的是,末将忠于圣上,此心日月可鉴。”

    “贤王的人日后会找你的,”安锦绣点手让杨锐坐得离自己近一些,然后把都郁的事,跟杨锐说了一遍。

    杨锐听了安锦绣的话后,半天没说话。

    安锦绣等了杨锐一会儿,说:“这个都郁你以前听说过吗?”

    杨锐说:“他只是漠北王庭的一个小王,末将听说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所以苍狼王一向看不起他。”

    “所以他才能活着啊,”安锦绣说了一句。

    杨锐忙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他那样是装的?”

    “装也好,不装也罢,这跟我们没关系,”安锦绣说道:“日后贤王跟他之间有什么事,大将军记得要往京城上报。”

    “是,末将明白,”杨锐冲安锦绣一抱拳。

    “哀家知道,你们杨家也不愿意得罪贤王,”安锦绣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杨锐一惊,忙就要起身。

    “坐着吧,”安锦绣道:“人之常情的事,哀家没什么可怪你的。”

    杨锐吐字有些艰难了,白承泽跟他说的可不止是几句话那么简单,可是只有他与白承泽知道的事,这位太后娘娘怎么会知道的?杨家有安锦绣的眼线?杨锐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变。

    “好好守着白玉关吧,”安锦绣的神情看起来还是平常,跟杨锐道:“这个时候,远离京城是你们杨家的福气。”

    杨锐说:“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远水解不了近渴,”安锦绣笑道:“哀家明白这个道理,贤王也一样明白。这不是在向南河了,哀家与贤王就在一座城里待着,就算兵戎相见,哀家与贤王都等不及大将军去救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