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紫阳山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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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你觉得如今这情势，要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这场寒疾呢？”蒙氏问得极为和悦。
“娘娘，这场寒疾蹊跷啊，怕不是郎中们能控制的。这有病得治根儿，这根儿怕就是那股子邪气，只要找到邪气的真正根源，好好送走，打发了，这府里的蹊跷事儿自然也就消了。”
清荷越说越兴奋，继续道：“我们家乡，出了这样的蹊跷事儿，那是一定要寻道士做法的，道士们那都是通天眼的，谁身上干净，谁身上附着了脏东西，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蒙氏微微笑，脸上佯装出几分称赞，“看你面上粗壮，没想到却是个聪慧的丫头。”
“谢娘娘夸奖。”清荷兴奋地跪在地上。
……
紫阳山位于京城灵都的北部。随着宋国的礼仪儒术被士子们带到金国，金国百姓们愈发好奇和推崇宋国的道教，儒术，礼仪，茶道等。
也说不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紫阳山成了金国道观林立的地方，每日这里香火鼎盛，来此寻道求签的人络绎不绝。
有人寻道士占卜吉凶，有人寻道士求个姻缘，也有人重金聘请道士捉妖除孽。
金帝及皇子们，没有人相信这些跳来跳去，念念有词的道士。但有这样一帮道士存在，着实让京都，甚至是金国的百姓安稳了许多。
因此，金帝并没有针对道观和道士们采取过什么举措。
这一日，又到了上香的日子，南来北往的客商，香客，术士，云集在紫阳山上。林立的道观错落有致。
有杂耍艺人吆喝着，有卖糖人的围聚着一圈儿孩子，更有各种摊位售卖着各种香喷喷的羊肉串，烤牛筋。
人群中，一个妇人虽然装束普通，但眉宇间的雍容气度还是令周围的百姓不自禁地多看上几眼。
一个丫鬟搀扶着妇人，小丫鬟手臂上挽着一个包袱，想必包袱里是给玉皇大帝进供的供果和香烛。
“好，好——”远处的人群中不时地发出叫好声。
人头攒动，难道是杂耍艺人吗？
妇人并没有朝人群走去，而是走上附近的一座道观的亭子，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嘈杂热闹的人群中是一个道士在现场捉妖。
那道士看面容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瘦瘦弱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要怎么样捉妖呢？妖又在哪里？
妇人和跟在身边的丫鬟看似在歇息，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那道士身上。
一个老太太与三个少年跪倒在道士身边，连连磕头，又是恳请又是涕零道：“大师，若是能将我家老汉体内的妖孽拔出，彻底了断了她和他前世的冤孽，咱们老方家可就有救了。”
众人望去，一个平平整整的大青石上仰面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全身浮肿的老汉。看情形，老汉是溺水而亡。
妇人皱眉，心道：哪里来的妖？又哪里来的怪？不过是道士们坑蒙拐骗的把戏。
片刻后，妇人眉头又舒展开，今日自己来此，不就是为了寻一位众人认可的骗子吗？一位擅长坑蒙拐骗的高人。
人群中这个道士会是合适的人选吗？
年纪太过年轻。
妇人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道士忽然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此时有小道士上前将几个符咒点燃。
道士将燃烧的符咒的香灰抛洒在老汉的身上。
一个陶瓷碗被道士举起，猛吸一口碗中的“净水”。
“噗——”口中的“净水”被喷了出去，均匀地洒在面色苍白的老汉身上。
几个小道士举着白幡围绕着大青石迅速转动着。
年轻道士一声大喝，飞身而起，手中的桃木剑直朝老汉的腹部刺去。
众人异口同声发出惊叫。
说时迟，那时快。桃木剑触到老汉腹部的那一刹那，老汉猛然一哆嗦，口中喷出一股墨绿色的脓水。
脓水腥臭，周围的人纷纷调转头颅，以袖遮鼻。
“他爹啊，你醒了？”跪倒在地的老太太哭泣着扑了过去，三个少年纷纷起身，走了过去，大哭道：“爹啊，您可醒了，三天三夜，咱们都以为，都以为——”
老汉不断地呕吐出脓液，渐渐的是清澈的液体。
几个渔人装扮的人纷纷道：“方家大叔，您是捡回一条命啊。”
被称呼为方老汉的老者突然脸色大变，猛然坐起，哇的一声，一大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那血喷溅道地面上，似乎有无数亮晶晶的东西在蠕动。
众人仔细望去，均是大惊失色。
亮晶晶的竟然是无数黑色的蠕虫。众人纷纷道：“这，这就是鬼蛭吧？”
年轻道士认真道：“不错，这些蛭都是千年幻化的鬼蛭。”
一道符咒被中年道士丢在那滩鲜血上。
无数黑色蠕虫疯狂吞噬那道符咒，片刻后，被称呼为鬼蛭的蠕虫体型急剧变大。
“啪——啪——”
急剧变大的蠕虫一个个爆裂开，身体爆裂后的蠕虫体内竟然又有无数细小的蛭的尸体。
人人惊惧。
“这些都是被下过咒怨的妖，一旦将方家大叔的身体吞噬，再释放出无数下了咒怨的妖，怕是整个京都不保。”年轻道士道。
“啊——”人人倒吸一口冷气。
吐出这些东西后，老汉似乎舒服了不少，朝那道士十分感激道：“方九该怎么感谢大师呢？”
众人纷纷向中年道士表达敬佩之情。
年轻道士淡淡道：“小事尔尔，不足挂齿。”
老太太感激涕零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玉手镯，恭敬地双手递送给中年道士。
千恩万谢。
年轻道士倒也不客气，接了碧玉手镯，随手递送给身边的一个小道士。
众人千恩万谢，逐渐散去。
年轻道士抬起头来，遥望着坐在凉亭中的妇人。似乎心有灵犀，妇人朝他点了点头。
年轻道士将手中的桃木剑丢给身后的一个小道士，举步朝凉亭而来。
妇人站起身来，朝道观后缓步走去。
……
一座道观后的李树林。
“武建宁感谢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年轻道士朝妇人拜去。
妇人正是太子妃蒙氏！
“没想到你今日会沦落成一个江湖术士。”蒙氏惋惜地说道。
年轻道士双眸湿润了。
“建宁是金人与宋人的骨血，建宁不愿看到金人与宋人厮杀。当日多亏娘娘出手相助，才使建宁逃离了围剿，保留了这一条贱命。建宁欠了您的，今生怕是永远也回报不了了。”
蒙氏看着自称武建宁的道士，连连感叹造化弄人。此人当年是金国大将军武容越与宋国武将白敬然之女白一帆的儿子。
武容越被白一帆说服，甘愿解甲归田，不再参与金宋两国战事。金帝虽然表面应允了武容越的请辞，但忧心武容越会继续受白一帆说服，投敌宋国。
当武容越和白一帆离开京都百里，埋伏的金帝暗卫涌出。在这场伏击中，武容越和白一帆两人被斩杀。
一不做，二不休，暗卫们跃马朝武容越老家旬阳而去，誓要将武容越和白一帆两人的独子武建宁斩草除根。
当时身为相府千金的蒙氏恰好游玩旬阳，偶然救下了武建宁。
蒙氏目光灼灼地望着武建宁，“既是偶遇，那自是冥冥中有所指引，如今我是落了难了，请求武兄弟救命。”
武建宁大惊道：“娘娘言重了，当年若不是娘娘挺身而出救了建宁一命，建宁早已成了刀下鬼。娘娘有事，建宁定当赴汤蹈火。”
丫鬟清荷朝这边走来，点了点头，蒙氏微微笑。
自己周密布置的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
“清荷，你觉得如今这情势，要怎么样才能控制住这场寒疾呢？”蒙氏问得极为和悦。
“娘娘，这场寒疾蹊跷啊，怕不是郎中们能控制的。这有病得治根儿，这根儿怕就是那股子邪气，只要找到邪气的真正根源，好好送走，打发了，这府里的蹊跷事儿自然也就消了。”
清荷越说越兴奋，继续道：“我们家乡，出了这样的蹊跷事儿，那是一定要寻道士做法的，道士们那都是通天眼的，谁身上干净，谁身上附着了脏东西，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蒙氏微微笑，脸上佯装出几分称赞，“看你面上粗壮，没想到却是个聪慧的丫头。”
“谢娘娘夸奖。”清荷兴奋地跪在地上。
……
紫阳山位于京城灵都的北部。随着宋国的礼仪儒术被士子们带到金国，金国百姓们愈发好奇和推崇宋国的道教，儒术，礼仪，茶道等。
也说不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紫阳山成了金国道观林立的地方，每日这里香火鼎盛，来此寻道求签的人络绎不绝。
有人寻道士占卜吉凶，有人寻道士求个姻缘，也有人重金聘请道士捉妖除孽。
金帝及皇子们，没有人相信这些跳来跳去，念念有词的道士。但有这样一帮道士存在，着实让京都，甚至是金国的百姓安稳了许多。
因此，金帝并没有针对道观和道士们采取过什么举措。
这一日，又到了上香的日子，南来北往的客商，香客，术士，云集在紫阳山上。林立的道观错落有致。
有杂耍艺人吆喝着，有卖糖人的围聚着一圈儿孩子，更有各种摊位售卖着各种香喷喷的羊肉串，烤牛筋。
人群中，一个妇人虽然装束普通，但眉宇间的雍容气度还是令周围的百姓不自禁地多看上几眼。
一个丫鬟搀扶着妇人，小丫鬟手臂上挽着一个包袱，想必包袱里是给玉皇大帝进供的供果和香烛。
“好，好——”远处的人群中不时地发出叫好声。
人头攒动，难道是杂耍艺人吗？
妇人并没有朝人群走去，而是走上附近的一座道观的亭子，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嘈杂热闹的人群中是一个道士在现场捉妖。
那道士看面容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瘦瘦弱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要怎么样捉妖呢？妖又在哪里？
妇人和跟在身边的丫鬟看似在歇息，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那道士身上。
一个老太太与三个少年跪倒在道士身边，连连磕头，又是恳请又是涕零道：“大师，若是能将我家老汉体内的妖孽拔出，彻底了断了她和他前世的冤孽，咱们老方家可就有救了。”
众人望去，一个平平整整的大青石上仰面躺着一位面色苍白，全身浮肿的老汉。看情形，老汉是溺水而亡。
妇人皱眉，心道：哪里来的妖？又哪里来的怪？不过是道士们坑蒙拐骗的把戏。
片刻后，妇人眉头又舒展开，今日自己来此，不就是为了寻一位众人认可的骗子吗？一位擅长坑蒙拐骗的高人。
人群中这个道士会是合适的人选吗？
年纪太过年轻。
妇人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道士忽然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此时有小道士上前将几个符咒点燃。
道士将燃烧的符咒的香灰抛洒在老汉的身上。
一个陶瓷碗被道士举起，猛吸一口碗中的“净水”。
“噗——”口中的“净水”被喷了出去，均匀地洒在面色苍白的老汉身上。
几个小道士举着白幡围绕着大青石迅速转动着。
年轻道士一声大喝，飞身而起，手中的桃木剑直朝老汉的腹部刺去。
众人异口同声发出惊叫。
说时迟，那时快。桃木剑触到老汉腹部的那一刹那，老汉猛然一哆嗦，口中喷出一股墨绿色的脓水。
脓水腥臭，周围的人纷纷调转头颅，以袖遮鼻。
“他爹啊，你醒了？”跪倒在地的老太太哭泣着扑了过去，三个少年纷纷起身，走了过去，大哭道：“爹啊，您可醒了，三天三夜，咱们都以为，都以为——”
老汉不断地呕吐出脓液，渐渐的是清澈的液体。
几个渔人装扮的人纷纷道：“方家大叔，您是捡回一条命啊。”
被称呼为方老汉的老者突然脸色大变，猛然坐起，哇的一声，一大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那血喷溅道地面上，似乎有无数亮晶晶的东西在蠕动。
众人仔细望去，均是大惊失色。
亮晶晶的竟然是无数黑色的蠕虫。众人纷纷道：“这，这就是鬼蛭吧？”
年轻道士认真道：“不错，这些蛭都是千年幻化的鬼蛭。”
一道符咒被中年道士丢在那滩鲜血上。
无数黑色蠕虫疯狂吞噬那道符咒，片刻后，被称呼为鬼蛭的蠕虫体型急剧变大。
“啪——啪——”
急剧变大的蠕虫一个个爆裂开，身体爆裂后的蠕虫体内竟然又有无数细小的蛭的尸体。
人人惊惧。
“这些都是被下过咒怨的妖，一旦将方家大叔的身体吞噬，再释放出无数下了咒怨的妖，怕是整个京都不保。”年轻道士道。
“啊——”人人倒吸一口冷气。
吐出这些东西后，老汉似乎舒服了不少，朝那道士十分感激道：“方九该怎么感谢大师呢？”
众人纷纷向中年道士表达敬佩之情。
年轻道士淡淡道：“小事尔尔，不足挂齿。”
老太太感激涕零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玉手镯，恭敬地双手递送给中年道士。
千恩万谢。
年轻道士倒也不客气，接了碧玉手镯，随手递送给身边的一个小道士。
众人千恩万谢，逐渐散去。
年轻道士抬起头来，遥望着坐在凉亭中的妇人。似乎心有灵犀，妇人朝他点了点头。
年轻道士将手中的桃木剑丢给身后的一个小道士，举步朝凉亭而来。
妇人站起身来，朝道观后缓步走去。
……
一座道观后的李树林。
“武建宁感谢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年轻道士朝妇人拜去。
妇人正是太子妃蒙氏！
“没想到你今日会沦落成一个江湖术士。”蒙氏惋惜地说道。
年轻道士双眸湿润了。
“建宁是金人与宋人的骨血，建宁不愿看到金人与宋人厮杀。当日多亏娘娘出手相助，才使建宁逃离了围剿，保留了这一条贱命。建宁欠了您的，今生怕是永远也回报不了了。”
蒙氏看着自称武建宁的道士，连连感叹造化弄人。此人当年是金国大将军武容越与宋国武将白敬然之女白一帆的儿子。
武容越被白一帆说服，甘愿解甲归田，不再参与金宋两国战事。金帝虽然表面应允了武容越的请辞，但忧心武容越会继续受白一帆说服，投敌宋国。
当武容越和白一帆离开京都百里，埋伏的金帝暗卫涌出。在这场伏击中，武容越和白一帆两人被斩杀。
一不做，二不休，暗卫们跃马朝武容越老家旬阳而去，誓要将武容越和白一帆两人的独子武建宁斩草除根。
当时身为相府千金的蒙氏恰好游玩旬阳，偶然救下了武建宁。
蒙氏目光灼灼地望着武建宁，“既是偶遇，那自是冥冥中有所指引，如今我是落了难了，请求武兄弟救命。”
武建宁大惊道：“娘娘言重了，当年若不是娘娘挺身而出救了建宁一命，建宁早已成了刀下鬼。娘娘有事，建宁定当赴汤蹈火。”
丫鬟清荷朝这边走来，点了点头，蒙氏微微笑。
自己周密布置的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