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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我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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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落大方得体,长相清秀机灵。

    独孤澈扫了一眼黄衣女子,不免一阵心惊。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和浅唱太像。

    真的是太像了。

    “民女黄莺,见过太子殿下,七殿下。”黄莺微微做了个揖。

    “嗯,以后你就留在这里伺候吧。孤有事先回了。”见目的已达到,独孤邺轻描淡写了一句,一扬衣袖,大步离开了。

    云千代怔怔地望着那个叫黄莺的人,并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白净的内室一眼望去,任何事物都是干干净净的。

    黄莺走路轻盈,她青涩地冲独孤澈眨巴了一下眼睛,出声道:“文礼哥哥,能否让她们先退下?小妮子有话想对你说。”

    独孤澈一怔,原本惨白无光的脸上顿时光芒四射。

    那是出乎意料的眼神,更是不可置信。

    ‘文礼’是独孤澈的字,除了少许人知道这个称呼外,甚少有人这么喊他。况且,‘小妮子’这个称呼,是四年前,他喊‘她’的。

    “你们都退下吧。”独孤澈淡淡摆了摆手,眼神专注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机灵的丫头,一如当初见到她一般。

    那时那个女子之所以能够打动他,就是因为从她身上,能看到满满的生机。

    “文礼哥哥,小妮子真的好想你。”

    当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黄莺一股脑儿地便扑入独孤澈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在他身上蹭了蹭。

    独孤澈望着那巴掌大的脸上泪水盈盈,心中还是有些犹疑。

    “文礼哥哥,你怎么了?难道你忘记莺儿了么?”黄莺抬起头,泪水盈盈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被这么质问,独孤澈仍是不作声。

    像是想到什么般,黄莺伸手掏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东西,眨巴着大眼拿给独孤澈看,“文礼哥哥,这是你送莺儿的,你说只要莺儿拿着这块玉,就永远不会丢掉你。”

    那满眼的童真,是那么的纯粹。

    独孤澈缓缓伸出手去,纤细的指轻触那冰凉的玉。白玉触手细滑,一如当初他交给‘她’时,上面‘文礼’二字还是清清楚楚。

    心里有些乱,更有说不出的感觉。

    这玉,的确是自己的贴身物,当年自己身受重伤,包括眼睛。模模糊糊中,他只能看清楚那个救过他女子的大概轮廓。

    当时他送了这玉给那女子,并嘱咐她只要拿玉来,他便能第一眼就认出她!

    这块玉,浅唱不曾拥有,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却……

    独孤澈瞪着那玉发呆,思绪好似回到了多年前。

    很青涩的爱恋,他只告诉她,他叫‘文礼’,而她,只说自己叫‘小妮子’。

    双方为了隐藏各自身份,都说了比较隐晦的名字。

    “文礼哥哥,你究竟怎么了?真的不记得莺儿了么?”好不容易泪干的大眼忽然又湿润,黄莺的那双眼睛恍如泉眼般,泪水滔滔不绝。

    她一边哭着,一边缓缓起身,双手已辗转到了自己的胸前。

    似乎是还要证明什么。

    解开不盈一尺纤腰上的丝带,轻纱薄裙落在了地上。

    待独孤澈反应过来时,黄莺已经褪去外套,只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肚兜。

    绣着燕子的花纹肚兜紧紧勒着黄莺姣好的身材。

    她一边哭着,一边转过身去。

    “文礼哥哥应该记得这个吧?”

    独孤澈朝黄莺的手臂看去,只见她嫩白的藕臂上一只花蝴蝶呼之欲出。

    那蝴蝶翩跹着翅膀,是那么栩栩如生。

    这只花蝴蝶是独孤澈在患有眼疾时给那个女子雕刻上去的,虽然当时的他看不清楚蝴蝶的花纹,但是每一笔勾勒,那蝴蝶的样子早就刻在了他的心中。

    “小妮子……”

    独孤澈喃喃道,望着眼前这个灵动的女孩,就似个精灵一般。

    黄莺听独孤澈这么唤她,激动地如猫儿般扑进他怀里,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亲近着他。

    ……

    开元十一年,金帝在朝堂上宣旨,独孤澈和穆浅唱二人赈灾有功,特封独孤澈为楚王,赐封地,并封右丞之女潘雨而楚王妃,不日完婚。赐婚穆浅唱为太子五良娣,封平安郡郡主,赐府邸,赏赐黄金无数,珠宝不尽。

    圣旨下达,太子府顿时热闹非凡。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小小三品女官,竟然一夜之间成为了主子,并封了平安郡郡主!

    要知道郡主这个封赏,寻常都是得了功的王爷,女凭父贵才能拥有的。

    她们的身份显赫,大多数是依靠母家。即便是当今太子妃蒙氏,也并未得此殊荣。

    然后云千代是个例外,她不仅没有任何母家势力,甚至身份卑微只是个俘虏,但如今她的地位,虽为五良娣,实际却远远超过太子妃蒙氏!

    东苑

    主殿内蒙氏在得知云千代的封赏后,气得将茶碗摔了一地。

    她手中原本精心给独孤邺绣的帕子也被她撕碎,帛锦满天飞。

    正在此时,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进,她颤颤巍巍地将托盘顶过头顶,惧怕道:“请娘娘挑选五良娣的嫁衣。”

    真是什么不该来来什么!

    蒙氏原本恼羞成怒的表情瞬间佯装和顺下来,她理了理云鬓的碎发,坐到了交椅上,正了正声对尔冬吩咐道:“拿上来我瞧瞧。”

    “是。”尔冬知晓此刻蒙氏心中定是不爽利,这小丫头很显然是来触霉头的,待会少不了挨骂。

    入目鲜红一片,蒙氏长长的金丝护甲勾起那一块块布料。这些全是最上等的缎子,而这色泽,丝毫不亚于她当年嫁入府里的。

    好啊!真是好!

    一个小贱人,竟然配得起太子妃的用度规格。

    蒙氏不禁在心中冷笑,枉她身为太子发妻,结果入府十载却还要受这般委屈!

    她怎么肯受,怎么甘心?

    手指猛地一用力,金丝护甲勾起了布料上的丝。

    布匹抽丝,顿时一道划痕。

    蒙氏大喝一声,“你这丫头如何当差的,这布料都被划破了!你可知道这即将进门的五良娣,可是陛下赏识的人?”

    “奴婢该死……”小丫头百口莫辩,她进来时可是把缎子里里外外查了好几遍啊,确认无误才拿来的啊,怎么会破了呢?

    “算了,这布料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上品,本宫吩咐绣娘修补赶制吧,以免你被骂。”蒙氏好心道,脸上顿时平和一片。

    谁人都知太子妃宅心仁厚,即便是犯了错也会被从轻发落,果然是真的啊。

    小丫头十分感激,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便离开了。

    待那丫头离开,尔冬才走近蒙氏,接过那批布料,问道:“娘娘选了哪块?”

    “就要这匹。”蒙氏轻点着那个被她划破的布匹,眼中划过一道阴毒的光芒,“务必将这嫁衣做的极尽奢华!”

    “是!”尔冬捧着那布匹便出去了,她知道,她的主子又有新手段了!

    东苑偏院

    由于云千代忽然得了金帝封赏,并且即日便要搬往郡主府。顿时这个原本属于女官的小屋欢腾一片。

    屋子里一群好姐妹陪云千代收捡行装,气氛融洽。

    “陛下送了真多赏赐啊,有些东西我们在宋宫都不曾见过.”任香爱不释手地拿起了一块珊瑚玉,眼神忽然忧伤起来。

    当初浅唱受了封赏,留香那丫头得了金玉镯,最后惹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把手中玉搁在桌子上,背过身去便偷偷哭泣起来。

    云千代见状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揽在自己怀中拍了拍,柔声安慰着:“等我与殿下成亲后,我陪你去看留香。”

    “嗯。”任香点点头,擦去滑落在脸上的泪,转而笑了起来。

    此时红棠踏着大步走了进来,她将门阖上,神情有些严肃,“浅唱,你的嫁衣由太子妃筹备,她不会做什么文章吧?”

    正在收拾首饰的清棠抬头,望着云千代,又望着红棠,心里慌张。

    云千代闻言深拧秀眉,对于蒙氏的心计她是见识过的。蒙氏为人伪善,总爱在背后使坏,明面上却是做的比谁都妥帖。

    如今既然嫁衣由她全权负责,那便不会有什么差池,但难免意外,比如蒙氏很可能找替死鬼。

    替死鬼!云千代恨透了这三个字,这府中真不知枉死了多少人。

    “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咱们自备嫁衣吧。”

    “好,正好秀一秀我的针线活!”红棠曾为府中第一绣娘,许久不碰女红她十分技痒,但此刻她也是为了云千代的安危着想。

    ……

    京郊郡主府

    四人大马车稳稳停靠在府门前,马车外小厮躬身做肉垫,云千代被清棠搀扶了下来。

    由于云千代和独孤邺婚期在即,双方不可提前见面,是以他只吩咐了人来护送。

    这其中就有暗卫追风。

    望着门前跪满一地的丫鬟小厮,口中三呼‘参见郡主’时,清棠忍不住欢喜起来。

    红棠与任香在后,给护送的百余侍卫一一打赏,那场面甚是宏大。

    只见百余侍卫分为十行十列,皆是瞩目前方,训练有素。

    “谢郡主赏赐!”

    以追风为首的一群侍卫齐刷刷跪下,摩擦出甲胄的‘啪啪’声,行叩谢之恩。

    这场面恍若是要上战场,云千代俨然大将军般威严地俯视着他们,气魄丝毫不输给当年。

    一些胆小的丫鬟见状吓得不禁缩头。

    云千代俯瞰着他们,缓缓开口:“诸位辛苦了!追风大人,如今我已安然抵达,你可回去向殿下复命了。”

    “是!”追风双手抱拳,紧握着腰际的宝剑腾身上了马,一挥手,黑压压的一群侍卫便训练有素地离开。

    云千代转身,平和地看着金帝赏赐给她的这些丫头,一个个长相清秀。

    “都起来吧。”

    “是。”众人领命起身,一名年长的女子上前叩拜。

    “奴婢锦春,领陛下旨意前来伺候郡主,日后便协助郡主打理府中一切事宜。”

    云千代眉眼带笑,点了点头打量这个一身湖蓝色宫装,举止仪态端庄的‘大管家’。

    “有劳。”她客气地点头,并无半分主子的架子。

    她不知,这个锦春,其实是金后派来监视她的。

    这初次见面,无疑给锦春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

    婚期将至,绣娘在前日将嫁衣赶制出来,送往东苑太子妃住处。

    蒙氏此刻怀中正搂抱着一只纯白的小猫,猫儿温顺地在她怀里打着哈欠。

    “这纯种的就是比杂种的乖巧。”蒙氏微微赞许着,戴着长长护甲的手在猫儿雪白的毛上又抚了一次。

    尔冬还心有余悸,上回那只花白猫,可是被蒙氏活活摔死了……

    “主子,徐绣娘将嫁衣送来了。”

    蒙氏闻声望去,果然,徐绣娘捧着一个托盘毕恭毕敬从院子迈了进来,行过了礼谢过了恩,蒙氏才慢悠悠地起身,瞅着尔冬递过来的衣裳。

    夺目的红,嫁衣上的图纹似要飞出,看着嫁衣上镶嵌的宝石和金片,蒙氏狠狠地眯起了眼睛。

    她心中想着:如此奢华得嫁衣,她就不信穆浅唱那个贱人会不动心!

    “把嫁衣送过去吧。”蒙氏摆了摆手。

    “是。”徐绣娘领命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主子,下一步咱们该如何?”尔冬望着徐绣娘离去的背影,谨慎道。

    蒙氏垂眸望了眼怀中的猫,意味深长道:“这猫多温顺,可惜了。”

    ……

    郡主府

    天色已暗,四周寂静。

    清雅别致的闺房,胡床上小桌边趴着两人,正在对弈。

    云千代则是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偶尔给身边的清棠指点。

    “真是绞尽脑汁了啊,宋人为何爱玩这个?”清棠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嘟囔嘴道,她拉了拉云千代的袖子,“浅唱姐姐,下一步该怎么走啊?”

    云千代摇摇头,手执白子落下,棋子在棋盘上落下清脆的声响。

    “我输了。不公平,浅唱你老护着清棠。”任香打趣道,笑眯眯地收拾残局。

    正当三人玩得十分开怀时,红棠走了进来,“徐绣娘来了。”

    徐绣娘是太子府绣院的管事,她来的目的,大家自然能猜出。

    任香和清棠慌忙从胡床上跳下,云千代则是摆好了姿势迎接。

    不时,门外走进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女人,头戴碎花方巾,一身碎花小裙。笑容可掬。

    “参见五良娣,奴婢是受了太子妃的吩咐,来给您送嫁衣来了。”徐绣娘捧着嫁衣毕恭毕敬地跪在胡床前。

    屋内三人巡视,不禁被那刺眼的红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