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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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峻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按慕容峰的性格，一时半会不会再派兵前来，他最怕的就是城防失守，祸及他的宁定生活。最多会将镇上的男丁都抓去做苦力修筑宫殿，这也总比充军要好得多。”
修筑宫殿还能有归期，充军可就生死难料了。
苏霜岚看着慕容峻的眉眼，那其中的思虑和镇定令她钦佩，这男子仿佛是天生的王者，全身上下散发的威仪和洒脱浑然天成，即使坐着轮椅也无法折损半分。
她忽然很想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心，甚至想努努他的嘴角，让他真正地笑起来。
慕容峻回头看她时，她还在凝视着他。他起初有些疑惑，但却好像立即理解了她眼神中的含义，朗润透彻地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苏霜岚不知道为何觉得自己心口忽然微微一紧，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笑。
一行人慢慢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封平在半个时辰之后赶了上来，对慕容峻回报道：“镇中基本已恢复正常，百姓们推举的代理镇长正在履行职务，宋宅剩余的钱粮已被拿出，钱财用来修缮损毁的房屋道路，粮食分发给了更为贫困的百姓。”
慕容峻在马车中“嗯”了一声，苏霜岚问道：“宋逸舟的夫人呢？”
“没有发现，不过据百姓说在城郊的破庙看见了她，身旁似乎是宋逸舟的尸首。有人说她在宋逸舟身前大哭大骂，最后……自尽了。”
苏霜岚似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惊诧，只是有些唏嘘。慕容峻问道：“收尸了么？”
封平答道：“已经按惯例妥善安葬了，王爷放心。”
慕容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苏霜岚问道：“惯例？不管他如何害过你，你都会妥善安葬吗？没有那种曝尸三日头颅高悬什么之类的？”
慕容峻斜睨她一眼：“你喜欢听说书么？这都从哪里知道的？人死事了，若非情势所迫，一般不会采取你说的那种极端方式。”他似乎回忆起从前行军打仗，眼中闪过一些无奈的疲累：“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苏霜岚有些心疼他的过去，轻声问道：“还没问过你，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慕容峻看着她，想说的仿佛有很多，却一句也没说出来，而像是很累的样子闭了眼睛，十分寡淡地说道：“没有想过。”
苏霜岚瞪他：“你刚才明明想说什么来着！说！”
慕容峻仍旧闭着眼：“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向往。不能行走不能骑马的日子，根本不可能美好。”
“呀！”苏霜岚叫唤起来：“跟你说了会治好会治好，你是耳朵也坏了吗？”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慕容峻的眼睛微微睁开，斜斜地瞟着她：“前夜你说梦话了。”
苏霜岚心里一惊，面上还是强硬：“说梦话怎么了？”
“你一直在念叨腿伤难治，苦思冥想也解不了毒药，睡梦中不停叹息。”
苏霜岚急道：“不可能！我从来不说梦话！”
“但本王确实听到了。”慕容峻抬眼看她：“你不必在梦中也如此焦虑，从残废的那一刻起，本王已经做好准备这样过完余生了。”
苏霜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说道：“我是不是还流口水还磨牙还打呼噜了？”她忽然惊得叫唤：“难道老毛病又犯了——还梦游了吗？”
慕容峻的眉毛轻动，没有回答。苏霜岚一副懊恼着急的样子抱住自己的头，泫然欲泣地嘟囔：“不是都治好了么？怎么会复发呢？明明好好保养了，怎么会复发呢？”
慕容峻稍稍挑眉：“你有梦游症？多久了？”
“有四五年吧，可是两年前治好了的，两年都没有发作过了。”苏霜岚眼中蕴着泪水，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慕容峻：“梦游没治好的时候，我经常头疼，有位神医曾跟我说过的，是我脑子里有血瘀不散，但只要梦游治好了不再复发，我就性命无忧，若是治好了又复发……”苏霜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一个月内必死无疑。”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慕容峻：“确实治不好你的腿了，我没有时间了……”
慕容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又在糊弄他。苏霜岚渐渐止住了哭声，默默靠在窗边，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峻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
马车行进了一个多时辰，苏霜岚始终背对着慕容峻，靠在窗边不说话。慕容峻有些担心，对着外面问道：“到哪里了？何时落脚？”
封平答道：“正在经过玉州城的城门，找个客栈就可以落脚了。”
慕容峻推了推苏霜岚：“到了。”
苏霜岚缓缓起身，表情有些哀伤但还算平静，沉默着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马车停下就默默地下去了。
成安已经安排好客房，在客栈大堂点好了饭菜。苏霜岚闷闷地坐下，也没等其他人就开始吃了起来。成安狐疑地看向慕容峻，慕容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直觉得如同嚼蜡，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骗你的。”
成安和封平面面相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苏霜岚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吃东西的速度好像更快了些。
慕容峻看向不停夹菜的苏霜岚：“没被梦游症害死，小心噎死。”
苏霜岚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反正都快死了，怎么死的重要么？”
“什么？王妃您为什么这么说？”成安和封平都急了：“出了什么事？还是王妃哪里不舒服？”
慕容峻眼神示意他二人别插嘴，看了看客栈内的菜单水牌，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玉州城中最有名的‘一品开口笑’怎么没端上来？啊对了，据说这菜是必须开开心心地吃，否则会腹胀难忍，所以店家都是看人下菜，面色不悦的吃不上这道菜啊。”
苏霜岚悄悄扫了扫水牌，又看了看隔壁桌的菜品，“咳咳”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十分欢快地对叫道：“小二，来份‘一品开口笑’！”
“好嘞！您欢笑，您稍等！”小二答应着去了。
慕容峻的嘴角微微上扬，苏霜岚撇撇嘴，皱眉说道：“哎，头好疼，哎，心口也疼。”
“心口也疼了？不是脑中有血瘀么？”慕容峻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揶揄。
“可不是么，被人骗得脑仁儿疼，气得心口疼。”苏霜岚嘟嘴：“必须吃点好吃的来消除闷气。”
慕容峻忽然捂住心口，做出一副疼痛状。苏霜岚“呀”了一声：“谁让你先骗我的？被我骗了活该！别装心口疼啊！”
“本王是心疼银子。”慕容峻看着小二从后厨端来“一品开口笑”，故意微微心疼的模样。
苏霜岚鄙视了他一眼，看着那盘“一品开口笑”说道：“红枣里面包裹着糯米，露出的糯米像一个笑脸——我吃过这道菜，不过是叫‘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慕容峻看了看那枣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红色的枣子就象征人们红色的心啊，糯米像是穿心而过，就像一见钟情的感觉——正中红心。”苏霜岚边解释着边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笑嘻嘻地说道：“还有一见钟情的味道——甜。”
慕容峻也夹起一个吃下去，低头微微一笑，抬眼时问道：“方才在马车里你可真能装，一个多时辰一句话也不说，动也不动一下，就那么靠着窗。不累么？”
“不累啊。”苏霜岚欢快地嚼着：“我睡着了啊。”
慕容峻差点被一个枣子给噎死，不顾风度地声音高了起来：“你——”
苏霜岚很淡然地说道：“等会儿药浴。”
“不要。”慕容峻立即拒绝。
“不能不要。”苏霜岚反驳。
“说了不要就不要。”
“说了不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
……
如此反复多遍，说的话越来越长，越来越没意义。成安和封平默默吃完默默离开了桌子，带着几个仆人先收拾客房打点行李。成安忍不住叨叨：“王爷变了，简直跟个孩子似得。”
“可不是么，斗嘴这么幼稚的事情，王爷从前可是不屑做的。”
“我说的不是斗嘴。”成安更为鄙视：“王爷从前可没跟女人服过软，也没输过女人啊！刚才，刚才是在劝王妃吗？好像是怕王妃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
封平笑起来：“不是服软也不是输，那是什么你还没看出来吗？王爷是舍不得王妃气太久，就算是装的。”
成安耷拉着脸叹气：“自从王妃来了之后，王爷天天就只看着她了，都不多看老奴一眼了……老奴陪着王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王爷这么关注过谁……”
封平哈哈大笑：“成大管家这是在吃王妃的醋？说出去可要笑死人了，哈哈哈！”
成安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情趣！哼！”说着转身要走，封平叫道：“你干什么去？别打扰王爷王妃！”
“去准备药浴！”
封平又是大笑，调侃地说道：“你不是最听王爷话吗？王爷说不要药浴呢！”
成安的声音里全是恨铁不成钢：“每次都拒绝，每次都乖乖坐在木桶里药浴！”
封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客房内，慕容峻整个人都浸泡在木桶之中，只有肩膀以上露在外面。木桶中的黑褐色药水散发着幽幽的药香，苏霜岚还不停地往里面洒着药粉和药草。
慕容峻虽然从小就有人侍奉沐浴，但仆人皆为男子或者太监，从未有过沐浴时女子在侧的经历，一时有些不自在，看了看神色自若的苏霜岚，不太愉悦地说道：“你——给人医病时经常这样么？”
苏霜岚放下药草拍了拍手，不明所以地问道：“经常哪样？”
慕容峻的耳根有些微微的红，低沉地说道：“经常亲自给人药浴？给——男子。”
慕容峻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按慕容峰的性格，一时半会不会再派兵前来，他最怕的就是城防失守，祸及他的宁定生活。最多会将镇上的男丁都抓去做苦力修筑宫殿，这也总比充军要好得多。”
修筑宫殿还能有归期，充军可就生死难料了。
苏霜岚看着慕容峻的眉眼，那其中的思虑和镇定令她钦佩，这男子仿佛是天生的王者，全身上下散发的威仪和洒脱浑然天成，即使坐着轮椅也无法折损半分。
她忽然很想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心，甚至想努努他的嘴角，让他真正地笑起来。
慕容峻回头看她时，她还在凝视着他。他起初有些疑惑，但却好像立即理解了她眼神中的含义，朗润透彻地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苏霜岚不知道为何觉得自己心口忽然微微一紧，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笑。
一行人慢慢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封平在半个时辰之后赶了上来，对慕容峻回报道：“镇中基本已恢复正常，百姓们推举的代理镇长正在履行职务，宋宅剩余的钱粮已被拿出，钱财用来修缮损毁的房屋道路，粮食分发给了更为贫困的百姓。”
慕容峻在马车中“嗯”了一声，苏霜岚问道：“宋逸舟的夫人呢？”
“没有发现，不过据百姓说在城郊的破庙看见了她，身旁似乎是宋逸舟的尸首。有人说她在宋逸舟身前大哭大骂，最后……自尽了。”
苏霜岚似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惊诧，只是有些唏嘘。慕容峻问道：“收尸了么？”
封平答道：“已经按惯例妥善安葬了，王爷放心。”
慕容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苏霜岚问道：“惯例？不管他如何害过你，你都会妥善安葬吗？没有那种曝尸三日头颅高悬什么之类的？”
慕容峻斜睨她一眼：“你喜欢听说书么？这都从哪里知道的？人死事了，若非情势所迫，一般不会采取你说的那种极端方式。”他似乎回忆起从前行军打仗，眼中闪过一些无奈的疲累：“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苏霜岚有些心疼他的过去，轻声问道：“还没问过你，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慕容峻看着她，想说的仿佛有很多，却一句也没说出来，而像是很累的样子闭了眼睛，十分寡淡地说道：“没有想过。”
苏霜岚瞪他：“你刚才明明想说什么来着！说！”
慕容峻仍旧闭着眼：“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向往。不能行走不能骑马的日子，根本不可能美好。”
“呀！”苏霜岚叫唤起来：“跟你说了会治好会治好，你是耳朵也坏了吗？”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慕容峻的眼睛微微睁开，斜斜地瞟着她：“前夜你说梦话了。”
苏霜岚心里一惊，面上还是强硬：“说梦话怎么了？”
“你一直在念叨腿伤难治，苦思冥想也解不了毒药，睡梦中不停叹息。”
苏霜岚急道：“不可能！我从来不说梦话！”
“但本王确实听到了。”慕容峻抬眼看她：“你不必在梦中也如此焦虑，从残废的那一刻起，本王已经做好准备这样过完余生了。”
苏霜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说道：“我是不是还流口水还磨牙还打呼噜了？”她忽然惊得叫唤：“难道老毛病又犯了——还梦游了吗？”
慕容峻的眉毛轻动，没有回答。苏霜岚一副懊恼着急的样子抱住自己的头，泫然欲泣地嘟囔：“不是都治好了么？怎么会复发呢？明明好好保养了，怎么会复发呢？”
慕容峻稍稍挑眉：“你有梦游症？多久了？”
“有四五年吧，可是两年前治好了的，两年都没有发作过了。”苏霜岚眼中蕴着泪水，委屈又可怜地看着慕容峻：“梦游没治好的时候，我经常头疼，有位神医曾跟我说过的，是我脑子里有血瘀不散，但只要梦游治好了不再复发，我就性命无忧，若是治好了又复发……”苏霜岚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一个月内必死无疑。”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慕容峻：“确实治不好你的腿了，我没有时间了……”
慕容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又在糊弄他。苏霜岚渐渐止住了哭声，默默靠在窗边，一句话也不说。
慕容峻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
马车行进了一个多时辰，苏霜岚始终背对着慕容峻，靠在窗边不说话。慕容峻有些担心，对着外面问道：“到哪里了？何时落脚？”
封平答道：“正在经过玉州城的城门，找个客栈就可以落脚了。”
慕容峻推了推苏霜岚：“到了。”
苏霜岚缓缓起身，表情有些哀伤但还算平静，沉默着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马车停下就默默地下去了。
成安已经安排好客房，在客栈大堂点好了饭菜。苏霜岚闷闷地坐下，也没等其他人就开始吃了起来。成安狐疑地看向慕容峻，慕容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直觉得如同嚼蜡，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骗你的。”
成安和封平面面相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苏霜岚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吃东西的速度好像更快了些。
慕容峻看向不停夹菜的苏霜岚：“没被梦游症害死，小心噎死。”
苏霜岚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反正都快死了，怎么死的重要么？”
“什么？王妃您为什么这么说？”成安和封平都急了：“出了什么事？还是王妃哪里不舒服？”
慕容峻眼神示意他二人别插嘴，看了看客栈内的菜单水牌，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玉州城中最有名的‘一品开口笑’怎么没端上来？啊对了，据说这菜是必须开开心心地吃，否则会腹胀难忍，所以店家都是看人下菜，面色不悦的吃不上这道菜啊。”
苏霜岚悄悄扫了扫水牌，又看了看隔壁桌的菜品，“咳咳”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十分欢快地对叫道：“小二，来份‘一品开口笑’！”
“好嘞！您欢笑，您稍等！”小二答应着去了。
慕容峻的嘴角微微上扬，苏霜岚撇撇嘴，皱眉说道：“哎，头好疼，哎，心口也疼。”
“心口也疼了？不是脑中有血瘀么？”慕容峻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揶揄。
“可不是么，被人骗得脑仁儿疼，气得心口疼。”苏霜岚嘟嘴：“必须吃点好吃的来消除闷气。”
慕容峻忽然捂住心口，做出一副疼痛状。苏霜岚“呀”了一声：“谁让你先骗我的？被我骗了活该！别装心口疼啊！”
“本王是心疼银子。”慕容峻看着小二从后厨端来“一品开口笑”，故意微微心疼的模样。
苏霜岚鄙视了他一眼，看着那盘“一品开口笑”说道：“红枣里面包裹着糯米，露出的糯米像一个笑脸——我吃过这道菜，不过是叫‘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慕容峻看了看那枣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红色的枣子就象征人们红色的心啊，糯米像是穿心而过，就像一见钟情的感觉——正中红心。”苏霜岚边解释着边夹起一个放进嘴里，笑嘻嘻地说道：“还有一见钟情的味道——甜。”
慕容峻也夹起一个吃下去，低头微微一笑，抬眼时问道：“方才在马车里你可真能装，一个多时辰一句话也不说，动也不动一下，就那么靠着窗。不累么？”
“不累啊。”苏霜岚欢快地嚼着：“我睡着了啊。”
慕容峻差点被一个枣子给噎死，不顾风度地声音高了起来：“你——”
苏霜岚很淡然地说道：“等会儿药浴。”
“不要。”慕容峻立即拒绝。
“不能不要。”苏霜岚反驳。
“说了不要就不要。”
“说了不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
……
如此反复多遍，说的话越来越长，越来越没意义。成安和封平默默吃完默默离开了桌子，带着几个仆人先收拾客房打点行李。成安忍不住叨叨：“王爷变了，简直跟个孩子似得。”
“可不是么，斗嘴这么幼稚的事情，王爷从前可是不屑做的。”
“我说的不是斗嘴。”成安更为鄙视：“王爷从前可没跟女人服过软，也没输过女人啊！刚才，刚才是在劝王妃吗？好像是怕王妃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
封平笑起来：“不是服软也不是输，那是什么你还没看出来吗？王爷是舍不得王妃气太久，就算是装的。”
成安耷拉着脸叹气：“自从王妃来了之后，王爷天天就只看着她了，都不多看老奴一眼了……老奴陪着王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王爷这么关注过谁……”
封平哈哈大笑：“成大管家这是在吃王妃的醋？说出去可要笑死人了，哈哈哈！”
成安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情趣！哼！”说着转身要走，封平叫道：“你干什么去？别打扰王爷王妃！”
“去准备药浴！”
封平又是大笑，调侃地说道：“你不是最听王爷话吗？王爷说不要药浴呢！”
成安的声音里全是恨铁不成钢：“每次都拒绝，每次都乖乖坐在木桶里药浴！”
封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客房内，慕容峻整个人都浸泡在木桶之中，只有肩膀以上露在外面。木桶中的黑褐色药水散发着幽幽的药香，苏霜岚还不停地往里面洒着药粉和药草。
慕容峻虽然从小就有人侍奉沐浴，但仆人皆为男子或者太监，从未有过沐浴时女子在侧的经历，一时有些不自在，看了看神色自若的苏霜岚，不太愉悦地说道：“你——给人医病时经常这样么？”
苏霜岚放下药草拍了拍手，不明所以地问道：“经常哪样？”
慕容峻的耳根有些微微的红，低沉地说道：“经常亲自给人药浴？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