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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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清了清嗓子：“谁是柳枝？！”
众人低着头你推我我推你，支支吾吾。
“说啊！王妃的意思你们也没听见？！”丽娘厉声道。
于此，有个唤作柳红的，忐忑回话：“回王妃，柳枝姑娘已经不在这儿了。据说，据说已离开王府了。”
不在了？
轻轻撅了撅嘴，有些不快。
难不成料想着我会寻她的麻烦，王府先让她躲出去了？当日那个柳枝真是肆无忌惮，带头骂出的话和刀子一般戳人。
轻轻本想着今日将那日的闲气一笔勾销了，这会儿却扑了个空，着实让人泄气。她一转身，寻了一旁的座位坐下，然后狠狠一拍桌子。
动作有些重，手心震得疼。
轻轻揉了揉手掌，心里想着一定要拿出王妃的气势来。她不在乎晋王有多少姬妾，但是如丽娘说的，她要有主母的样子。
她挺了挺腰身，吭了声，暗示晴川。
晴川意会了，清了清嗓子道：“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认认王妃。先前，和柳枝一起冒犯过王妃的出来，其余的起来吧。”
底下有两三个舞姬战战兢兢出来。她们哪里敢抬头看王妃。
当日，她们不过是柳枝一声喊，就出来给人家找碴，哪里知道那个姑娘真的是王爷的准王妃。她们既得罪了王妃，以后王府的日子还怎么混啊，故而这会儿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
黄昏时分，王爷回到东苑。婉清姑娘侍奉在侧，为王爷奉上亲手煮的茶。
“王爷，厨房已经备好了晚膳，可是过会儿？”
萧子隽点了点头，接过茶，面色平静，须臾唤过福全：“罗护卫好些了没？”
福全笑眯眯近前，“回王爷，您放心，罗护卫向来健壮，又有您的关照，已是大好了。”欲要再多说点，但看王爷的脸色有些沉凝，于是便住了嘴。
福全向来啰嗦，王爷口中的罗护卫，便是罗佑，他虽叫罗佑，却是个左撇子。这小小的护卫如何让王爷亲自过问啊？
那是因为这罗佑是晋王府暗卫中功夫最好的，据说京城里能出其右的恐怕没有。至于是不是这样，尚且没有顶级高手与罗佑过招。
但是，这个罗佑脑子有些不好，好的时候，极有责任心，一本正经；不好的时候，就会整出些令人始料不及的麻烦事来，故而下人从不敢招惹他。
今早上，罗护卫忽然头疼难忍，走时王爷甚为挂念，没想到回来后还记挂着。福全知道王爷外冷内热，对待下人并不是外头传的那么可怕。
过了会儿，罗佑来了，个子很高，比王爷主子还猛一些，他向主子恭敬行礼。
“劳王爷惦念，属下已经大好了。罗佑谢王爷的厚爱。”
主仆说了几句，罗佑便出来了，待处理完琐事后，王爷终于要用膳了。身边的婉清姑娘不由地抿了唇，透出一丝笑意。
“王爷，不若换身轻便的衣服用膳。”
萧子隽没有反对，于此，婉清便自作主张叫来姬妾入内。
进来的人皆毕恭毕敬，晋王换下衣服，坐在那儿由着奴婢换靴，忽而听见底下有人啜泣。
婉清便道：“当着王爷的面，你是怎么回事？！”
那侍姬就一下子跪地磕头，抽抽噎噎哭了出来。
萧子隽不喜欢有人扫了自己的心情，本想一脚踹开，却见那女子的脸已然肿了起来。
这女子他认识，是半年前进府的柳红，与柳枝一起，擅长歌舞，有几分姿色。
“脸怎么回事？”晋王沉声一问。
“奴婢不敢说……”
晋王口气不悦，“既不说，在这哭哭啼啼是何意！”
萧子隽多少已猜到这里面有文章。
那柳红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只道：“是奴婢失礼了……”一旁的婉清便柔声安慰：“既是王爷问了，你便如实回答才是。”
“回王爷，是奴婢得罪了王妃，受了惩罚。”
话说那会儿，当日参与辱骂宁二小姐的姬皆被晴川和丽娘给揪了出来，丽娘一声呵斥就罚掌嘴五十。最后还是宁轻轻觉得不忍，才让丽娘她们住了手。只是这些舞姬面上一套，背后却到这边告状来了。
此时，王爷沉着脸，不发一言，提上了靴子，站了起来。
众人以为就此作罢了，又听王爷慢慢悠悠地问。
“这么说，王妃初来，你就惹她不快？”
“奴婢……奴婢本没有机会见王妃，不过是王妃尚在闺阁时，来过王府，奴婢不识她的身份，冒犯了——”
这话一说，晋王就明白了。他以为，将那个柳枝打发了，这宁轻轻就不会再因那次的事闹了，却不想这宁轻轻果然不依不饶。
他记起她大婚前说过的话——“我会让你的王府鸡飞狗跳的！”他眉宇微锁，实在不想因为这些女人的事弄得不快。
婉清站在他身前，正为他整颈前的衣领，他有些不耐烦，拨开衣领处的手，“果然是咎由自取！”
语气不善，婉清弄巧成拙，低着头再不敢吭声。
忽又听王爷吩咐道，“婉清，这些奴婢就由你处置吧。”
婉清尚未应声，只见王爷袖袍一拂，已然离去。
*
傍晚时分，尚未点灯。宁轻轻刚写完了几张纸，正与那晴川在嬉笑。
忽然外头喊道：“王爷到——”
宁轻轻吓了一跳，急忙手忙脚乱一通收拾，尚未弄好，那萧子隽已经进来了。
“奴婢叩见王爷——”
侍女们皆跪地行礼，宁轻轻也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
没有回应。
宁轻轻低着脑袋见他穿着一双暗底红纹的玄靴，腰间垂挂着那枚黄玉王佩在那摇晃，目光再往上——
王爷负手而立，一身淡青便袍，气质清爽，只是那张木头脸破坏了氛围。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房间。
近三年，萧子隽未再涉足这聆听园。他目光扫视了一圈，看情形，最近的确是在抄书，只是房间有些乱糟而已。
宁轻轻正在观察着王爷的举动，蓦地，王爷冷冽的目光扫向了自己，惊得她赶忙偏过脑袋去。只是这一瞧，萧子隽的眉头不由地微拧，她额头赫然有一块墨迹。
这是刚才宁轻轻与晴川在那打赌输了自甘抹上的，匆忙间并没有擦干净。
晴川清了清嗓子：“谁是柳枝？！”
众人低着头你推我我推你，支支吾吾。
“说啊！王妃的意思你们也没听见？！”丽娘厉声道。
于此，有个唤作柳红的，忐忑回话：“回王妃，柳枝姑娘已经不在这儿了。据说，据说已离开王府了。”
不在了？
轻轻撅了撅嘴，有些不快。
难不成料想着我会寻她的麻烦，王府先让她躲出去了？当日那个柳枝真是肆无忌惮，带头骂出的话和刀子一般戳人。
轻轻本想着今日将那日的闲气一笔勾销了，这会儿却扑了个空，着实让人泄气。她一转身，寻了一旁的座位坐下，然后狠狠一拍桌子。
动作有些重，手心震得疼。
轻轻揉了揉手掌，心里想着一定要拿出王妃的气势来。她不在乎晋王有多少姬妾，但是如丽娘说的，她要有主母的样子。
她挺了挺腰身，吭了声，暗示晴川。
晴川意会了，清了清嗓子道：“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认认王妃。先前，和柳枝一起冒犯过王妃的出来，其余的起来吧。”
底下有两三个舞姬战战兢兢出来。她们哪里敢抬头看王妃。
当日，她们不过是柳枝一声喊，就出来给人家找碴，哪里知道那个姑娘真的是王爷的准王妃。她们既得罪了王妃，以后王府的日子还怎么混啊，故而这会儿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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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王爷回到东苑。婉清姑娘侍奉在侧，为王爷奉上亲手煮的茶。
“王爷，厨房已经备好了晚膳，可是过会儿？”
萧子隽点了点头，接过茶，面色平静，须臾唤过福全：“罗护卫好些了没？”
福全笑眯眯近前，“回王爷，您放心，罗护卫向来健壮，又有您的关照，已是大好了。”欲要再多说点，但看王爷的脸色有些沉凝，于是便住了嘴。
福全向来啰嗦，王爷口中的罗护卫，便是罗佑，他虽叫罗佑，却是个左撇子。这小小的护卫如何让王爷亲自过问啊？
那是因为这罗佑是晋王府暗卫中功夫最好的，据说京城里能出其右的恐怕没有。至于是不是这样，尚且没有顶级高手与罗佑过招。
但是，这个罗佑脑子有些不好，好的时候，极有责任心，一本正经；不好的时候，就会整出些令人始料不及的麻烦事来，故而下人从不敢招惹他。
今早上，罗护卫忽然头疼难忍，走时王爷甚为挂念，没想到回来后还记挂着。福全知道王爷外冷内热，对待下人并不是外头传的那么可怕。
过了会儿，罗佑来了，个子很高，比王爷主子还猛一些，他向主子恭敬行礼。
“劳王爷惦念，属下已经大好了。罗佑谢王爷的厚爱。”
主仆说了几句，罗佑便出来了，待处理完琐事后，王爷终于要用膳了。身边的婉清姑娘不由地抿了唇，透出一丝笑意。
“王爷，不若换身轻便的衣服用膳。”
萧子隽没有反对，于此，婉清便自作主张叫来姬妾入内。
进来的人皆毕恭毕敬，晋王换下衣服，坐在那儿由着奴婢换靴，忽而听见底下有人啜泣。
婉清便道：“当着王爷的面，你是怎么回事？！”
那侍姬就一下子跪地磕头，抽抽噎噎哭了出来。
萧子隽不喜欢有人扫了自己的心情，本想一脚踹开，却见那女子的脸已然肿了起来。
这女子他认识，是半年前进府的柳红，与柳枝一起，擅长歌舞，有几分姿色。
“脸怎么回事？”晋王沉声一问。
“奴婢不敢说……”
晋王口气不悦，“既不说，在这哭哭啼啼是何意！”
萧子隽多少已猜到这里面有文章。
那柳红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只道：“是奴婢失礼了……”一旁的婉清便柔声安慰：“既是王爷问了，你便如实回答才是。”
“回王爷，是奴婢得罪了王妃，受了惩罚。”
话说那会儿，当日参与辱骂宁二小姐的姬皆被晴川和丽娘给揪了出来，丽娘一声呵斥就罚掌嘴五十。最后还是宁轻轻觉得不忍，才让丽娘她们住了手。只是这些舞姬面上一套，背后却到这边告状来了。
此时，王爷沉着脸，不发一言，提上了靴子，站了起来。
众人以为就此作罢了，又听王爷慢慢悠悠地问。
“这么说，王妃初来，你就惹她不快？”
“奴婢……奴婢本没有机会见王妃，不过是王妃尚在闺阁时，来过王府，奴婢不识她的身份，冒犯了——”
这话一说，晋王就明白了。他以为，将那个柳枝打发了，这宁轻轻就不会再因那次的事闹了，却不想这宁轻轻果然不依不饶。
他记起她大婚前说过的话——“我会让你的王府鸡飞狗跳的！”他眉宇微锁，实在不想因为这些女人的事弄得不快。
婉清站在他身前，正为他整颈前的衣领，他有些不耐烦，拨开衣领处的手，“果然是咎由自取！”
语气不善，婉清弄巧成拙，低着头再不敢吭声。
忽又听王爷吩咐道，“婉清，这些奴婢就由你处置吧。”
婉清尚未应声，只见王爷袖袍一拂，已然离去。
*
傍晚时分，尚未点灯。宁轻轻刚写完了几张纸，正与那晴川在嬉笑。
忽然外头喊道：“王爷到——”
宁轻轻吓了一跳，急忙手忙脚乱一通收拾，尚未弄好，那萧子隽已经进来了。
“奴婢叩见王爷——”
侍女们皆跪地行礼，宁轻轻也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
没有回应。
宁轻轻低着脑袋见他穿着一双暗底红纹的玄靴，腰间垂挂着那枚黄玉王佩在那摇晃，目光再往上——
王爷负手而立，一身淡青便袍，气质清爽，只是那张木头脸破坏了氛围。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房间。
近三年，萧子隽未再涉足这聆听园。他目光扫视了一圈，看情形，最近的确是在抄书，只是房间有些乱糟而已。
宁轻轻正在观察着王爷的举动，蓦地，王爷冷冽的目光扫向了自己，惊得她赶忙偏过脑袋去。只是这一瞧，萧子隽的眉头不由地微拧，她额头赫然有一块墨迹。
这是刚才宁轻轻与晴川在那打赌输了自甘抹上的，匆忙间并没有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