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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怎样才算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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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川谨慎道:“那个穗子……奴婢已经赏给了园子里的下人了。”

    “那就再去要回来!”轻轻还生着王爷的气。

    晴川小心捡起桌上的玉佩,看了看道:“小姐,玉佩原本的穗子虽是旧物,却是上好的做工,就是京城最好的手工坊也未必做出来。这新换的岂能太差?”

    “啪”地一声,轻轻将那玉佩拍在了桌子上,“还给王爷。”

    语气中,她还带着那日的气。

    “这玉佩的穗子,她们说做工无二,我那聆听阁都是些笨手笨脚的,哪里能找出这样的针线?喏,给你洗了,还给你——”

    萧子隽瞟了一眼,语气清冷:“本王的这个穗子从未过水。今个既是被你毁了,还是请王妃换个更好的再还于我。”

    “王爷是不是成心的啊!”宁轻轻失了耐性。

    “嗯。”他头不抬眼不瞧,淡淡应了,“成心求一枚穗子而已。”

    萧子隽想要的是宁轻轻亲手而制的穗子,但他却不肯明着提。不过想来,她的手艺做出来的穗子丑得不能看。

    “王爷何必为难妾身?这枚玉佩看着虽不起眼,实际上只怕是王爷的贴物吧?”她翻了下白眼,试探问,“王爷的表字是不是瑜?”

    晋王这才瞟了眼过来,故意问:“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不然那天我怎会——”

    轻轻没说出来。那天她还讥讽那个叫萧瑜的人诗句太压抑,字也一般。

    “呃,本王没往心里去。”

    并非故作大度,而是习惯了她向来的言行冒失。

    “可是……既是这么不同寻常的贴佩,王爷就该看重才对。这穗子更不是随意应付换的。原先是谁为王爷做的,倒不如还让她做去不是更好?”

    他凝眸看向她,淡淡琢磨:“怎样才称得上看重?”

    仿佛一句自言自语,他唇角一抹淡淡苦笑,目光渐渐放得悠远。

    这穗子本是他的乳母所做,十几年了。

    “由王妃亲自为这个字佩做一个穗子出来,算不算看重?”

    宁轻轻揪了揪衣服上的精致的香囊袋子,为难道:“可我没做过……只怕是做的难看。”

    “不做又怎知做得不好?”他星眸现出惯常的冷傲,“本王的玉佩岂能假那些个奴才的手?”

    轻轻无法,只得挠头说试试吧,“不过得等些日子,我总得先寻人教会才行。”

    萧子隽望着她那张粉润的脸庞,心里想的却不是穗子。

    这宁轻轻果然是没心没肺。那日遇险,她当时吓得不轻,没料到这么快就抛在脑后,竟是不当回事,而他这数日却为着遇刺之事忙得焦头烂额。

    因牵涉到铸剑山庄,晋王要将遇刺之事掩下化小。传到宫里头也只是些轻描淡写,人们以为不过是个小插曲,于冷面晋王来说是小事一桩。

    风波摁下不提,短暂的平息之后,也许会酝酿更大的风浪。

    隔日,王爷骑马从外头回来,似乎心情不错,要带着她去一个地方。

    “我不要出去。”轻轻甩掉他的手,“你不是让我给你做穗子么?本妃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瞎逛?”

    晋王并不回答,只命人扶了王妃上轿。

    待去了山中,是一座清静的庙宇。

    轻轻不解,他才温和道:“带你去见个人,你不是要人教你么。”

    轻轻愈发好奇要见什么人。

    昨日春雨,山中新发的枝桠翠绿得一尘不染,空气微冷,安静得很。轻轻不由地裹了裹肩头的披风,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放慢了。

    未近,有淡淡的香火味缭绕而出,轻轻迈了坎进去,里头一个老妇人才缓缓而出。

    她一身朴素着装,略微胖些,阳光透了进来,神态十足一个清心寡欲的老妇人。

    她本是缓慢走来,待抬眸看见了来人,先是淡淡看了宁轻轻一眼,才看向晋王萧子隽。

    “王爷来了。”

    语气很淡。

    然后她转身进去了,吩咐下人给王爷准备粥膳,自己却亲自为王爷泡茶。

    轻轻杵在那儿,回头打量了王爷,总觉着这妇人与王爷关系不浅。

    她戳了戳他,低声道:“我们要在这儿用饭?”

    萧子隽没有答话,只回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与她坐于与妇人相对的座位上。

    妇人倒好了茶,递给了王爷,“山上的泉水烹制的粗茶,难得王爷不嫌弃。”王爷没说话,只接过来茶。

    妇人又要为她递茶,宁轻轻倒也识出什么,赶紧上前接了,笑道,“谢谢您。我最稀罕这山泉水了。”

    妇人那寡淡的脸漾开了些慈祥,看向宁轻轻带了些琢磨。

    “这是轻轻。”王爷开口了,又看向轻轻,“我的乳娘,上山多年了。”

    宁轻轻端茶的手一抖,登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就甜:“乳娘好!”

    “王妃客气了,倒是程瑛失礼了。”

    妇人仔细打量了她,点了点头,笑意更浓了。

    三人说了些简单话,不多时,王爷似有事情出去,只留轻轻一人陪着晋王的乳娘程瑛。

    见王爷不在,宁轻轻顿觉得轻松起来,这话也多了起来。

    譬如问乳娘为何不在王府?问这里冬日下雪是不是很美?

    “这里的雪才化了,王妃要是赏雪可以早来。”

    “那我下次冬日来。乳娘喊我轻轻就可,我可没他那么多规矩的。”

    妇人淡淡点头,见她起身左看右瞧,眼角里渗出些笑意,“你多大了?”

    她正在看一樽佛像,闻言回头笑道:“今年十七,四月生人。”

    妇人点头,似是自言自语:“也是不小了。比王爷小六岁,他是正月。”

    轻轻蹙眉,才晓得自己并不清楚王爷的生辰,也奇怪他并没过寿宴。这样的想法也不过一闪,她眨了眨眼道:“乳娘的茶极好,我也想和你学烹茶。”

    “也是不难。你想学我教你便是。”

    于此,宁轻轻缠着那程瑛学习烹茶。

    萧子隽估摸着功夫,才走了进来。宁轻轻这会儿鼻尖冒汗,浑身倒散发出些茶香味。

    他难得的笑了,“乳娘,让您费心了。”宁轻轻却十分的自豪,“我已经学会了!是不是乳娘?”(改了王爷的年龄,比轻轻大6岁,有些读者没看出来么,轻轻早已可以自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