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竞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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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又是骑射课。( )小说/
吴玉精神抖擞地到达射圃，中气十足地喊“到”！
张成伟很满意，“吴逸才，骑术练得怎么样了！”
“报告先生！已经可以小跑了！”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才骑马小跑就敢答得这么自豪，也不怕张成伟削死她。
张成伟果然皱眉，但想到吴逸才第一次骑马的惨况，又考虑到他年纪还小，学习态度却非常积极，决定以鼓励为鞭策，洪声道：“很好，继续努力！”
“谢谢先生！”
一群人在心中大骂偏心，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眼刀狠狠刮吴玉！
吴玉腰板挺得笔直，一脸正气昂扬，完全不为所扰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笑得不要不要的，真是一群蠢货！
“笑出来了。”
“啊？”吴玉连忙绷紧神情。突然觉得不对，就看见黄睿向来死板的脸竟然松动了。
“你居然耍我？”她难以置信，还有没有能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了？
这时张成伟大声宣布：“每年的竞技日又要到了，按照惯例，我们国子监要选出两个蹴鞠队，以及各种竞技的五名选手！虽然你们都是低年级的，但是凡事都有能者居之！稍后我来给你们做个方面的测试，成绩优良的都有机会参加竞技！为我们国子监争光！”
众人眼睛一亮，嗡得讨论开了，都兴奋不已。
吴玉小声问：“什么是竞技日？”
黄睿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莫名其妙的怜悯，解释道：“每年十月，王都几个有名的书院都会选派出各自的优秀学子赛文斗武，这对于书院和学生来说都是无上荣耀，人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参加。”
“真的？”吴玉眼睛马上亮了，“获胜者有什么奖励吗？”
“这要看情况，奖品由各个书院和一些观赛的权贵所出，具体是什么说不准，但就算是块破布，也要拿回家供着。”
黄睿说着透露出一丝向往，但马上自嘲地摇摇头。
“你想参加？”
“我能力不足。”黄睿道：“不过你可以试试。”
“我？”
“你的蹴鞠不错，如果跟着周世子，或许能上场。”
“没有没有，我蹴鞠就是个门外汉，连规则都不清楚呵呵……我做个观众就好了。”
黄睿意味深长，“不会踢球没关系，会踢人就行。”
“……”
“比剑的去一坪！比枪的去二坪！比弓箭的去三坪，四五坪都清空，靠近的人被射到脑袋活该！蹴鞠的……”
张成伟有条不紊地宣布。
每个人都冲着自己的目标狂奔过去。
今天几乎所的有班级都来了，射圃上满满当当都是人。
很不幸，周世子和沈公子狭路相逢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决定蹴鞠场上一较高下，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来观战。半天过去，没比出个高下，但已经成为国子监的两队蹴鞠参赛队脱颖而出了。
“小人！”
“蠢货！”
对骂无果，两人都觉无趣，一抬头，却发现旁观的观众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而射圃一角被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
射圃三坪，弓箭手的天下。
往日都是弓箭乱飞的混乱场面，此刻却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场中那个人。
阳光下，一身火红骑装的少年迎风而立，拉弓如满月，目光沉着而自信。随着他右手一松，众人只听一道破空之声，眨眼间弓箭已经稳稳扎在靶心！
靶心已经看不见了，被二十几支箭扎满了。
箭无虚发，力道强劲！
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姿，众人心中一个念头：强大而耀眼！
再没有人嘲笑他的年幼和瘦弱。
黄睿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吴逸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吴玉回头对他灿烂一笑，然后对旁边拿着弓箭的人道：“这位同窗，你该道歉了。”
这人立马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竟然扔下弓箭跑了。
黄睿：“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吴玉大言不惭：“你是我的人，怎么能随便被人嘲笑？”
黄睿动容，又听她继续道：“不过你这身材确实是问题，都十五岁了还没我高，牛奶喝了没有？下次再有人嘲笑你上头没毛下头没把，就抬出我的名声，”顿了顿，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我有靠山，好多座。”
黄睿又被打击了一遍，表示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吴逸才！”
“到！”她条件反射地绷紧身子。
张成伟拍拍她的小肩膀，欣慰道：“吴逸才，我们国子监的弓箭竞技就靠你争光了。”
“……啊？”
晚上在号舍，吴玉觉得气氛不大对。
沈浪异常沉默。
招财跳到她怀里蹭了蹭，她顺手揉了揉，招财惬意地“喵喵”叫，然后又跳回到肖清雅怀里。
如此往复几次，肖清雅放下书，面色不善地看向她，好像她是勾引他家招财的怪蜀黍。
“吴逸才。”开口的是沈浪。
“什么事？”她看过去。
“你弓箭练了多久？”
吴玉刚想说从小就练，话一出口不对，她又不是吴逸才，有心人去调查一下吴逸才的经历就知道不对了。
她支支吾吾想遮掩过去，谁知沈浪特别执着，“到底什么时候？”
“……蛮久的。”
沈浪一脚踩烂小板凳。
“小、小时候，偶尔、经常……”
“讲句实话这么难吗？”沈浪不耐。
吴玉惊奇，这还是沈浪第一次和她严肃交谈，斟酌道：“嗯……就是一直练的意思。”
沈浪仍有几分不满，嘟囔：“分明就是小个子……”射箭的时候竟然美丽耀眼到他都挪不开眼。
不止他，清雅那时候也看出了神。
一闭上眼，漆黑的前方竟然会浮现吴逸才拉弓的模样，那样认真而专注，仿佛站在一个世人无法触及的高度，目光果决并漠然！
每一次看箭飞射出去，仿佛要带起他心中一片惊涛。
从未看过谁在射箭时能迸发出如此强大摄人的魄力。
他甚至怀疑，射箭的那个吴逸才和平日的吴逸才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觉得娘娘腔？
吴玉讪笑。
真是莫名其妙。
大约晚上**点。
吴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人都看向她，“你干什么？”
她莫名其妙，“给你们烧洗澡水呀。”
自从搬来这个宿舍，一方面是沈浪恶整，一方面是吴玉有心讨好，变成了他们名义上的舍友，实际上的小厮。
两人一怔。
半晌，肖清雅道：“你以后不必做这些了。”
“我是自愿给两个哥哥做事的！”她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工作还得做做，得表现出她的勤恳和忠诚！
肖清雅淡淡道：“少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
肖清雅朝她勾勾手指，她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肖哥哥有什么吩咐呀？”
“我们蹴鞠队的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了。”
“噶？”
“就像伺候周杜凡他们那样。”沈浪接腔，“别给我吃里扒外，不然卸了你！”
她连忙高举双手，“我对两位哥哥绝对忠心不二！”
三日后。
吴家接到圣旨，封吴琳琅为淑妃，封号“萱”，择日进宫。
后宫设一后一皇贵妃四妃九嫔以及之下散人。吴琳琅初入宫便成为四妃之一，一时间吴府风头无两。
同时进宫的还有慕容若瑕和秦婵。
慕容若瑕为贵妃，封号“慧”，为四妃之首。然而其才名家世都远超吴琳琅，却与吴琳琅同居一列。传闻是皇后萧月香因嫉妒而向皇上施压，意为嘲讽慕容若瑕等同舞姬之流。
相比之下，秦婵声名不显，仅被封为美人，无封号。
“哼，艳福不浅。”
箜久岚捏紧茶杯，强迫自己忘记那张巧笑倩兮的倾世容颜，然而越是刻意遗忘，记忆中的画面越是清晰。
“来人！备车慕容府。”他猛地站起来。
门被推开来，进来的却不是侍从，而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人。
美人嘴角带笑，笑容中却有几分讽刺，“三哥，你该清醒了，不要做出让世人嘲笑我蒙璃国的行为。”
来人正是蒙璃国九公主箜雅婼。
“九妹……”
“我知道三哥的心思，只要慕容若瑕点头，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私奔。”箜雅婼优雅地坐下，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但你很清楚，慕容若瑕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她是我箜雅婼唯一钦佩的聪明女人，可不只是一个心淡若兰的才女子。”
“我知道，”箜久岚叹了口气，“若瑕她若只是一般才女，又如何会让我牵肠至此。”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越是得不到越会把她奉若神女，”箜雅婼的语气中并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不过算了，总比看上另一个只懂跳舞取悦男人的女人好。”
国子监近来人心浮动。
吴玉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颇为微妙。
她细细一想，豁然开朗，她马上要成为当今天子的小姨子（小舅子）了！
“吴逸才，给我滚出来！”
吴玉抬头看了门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笑着问：“周哥哥有什么吩咐呀？”
周杜凡一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能，我可喜欢周哥哥来找我玩了。”她一脸真诚。
真特么想拍死她！
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往外走。
吴玉心中猜测这位爷又要因为她姐的事要向她发泄不满了，哀叹之余迅速开始思考要怎么安抚这位爷。
来到的地方却是射圃。
周杜凡蹴鞠队的人都围上来，把吴玉包围住。
“说，你到底是哪方的人！”
真是个讨厌的问题。
“逸才肯定是为各位哥哥赴汤蹈火！”她高举双手，信誓旦旦。
于是再次被安排成守门员。
她有感沈浪肖清雅那边又要麻烦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吴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好不容易盼到一天放假，吴玉兴冲冲地跑回家，换了身份直接跑到吴琳琅那里。
吴琳琅正在绣嫁衣，看她来了微微一笑，“玉儿过来，看看姐姐绣得怎么样。”
吴玉小心地托起嫁衣一角，赞赏道：“姐姐绣得真好看！”
吴琳琅脸色微郝，轻轻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从针线篮里又挑出一根针，递给吴玉，“玉儿，你来加些点缀吧。”
“啊？”吴玉吃了一惊，连连摆手，“姐姐，这是你的嫁衣，我怎么能绣？”
吴琳琅按住她的手，认真道：“我……有些紧张，如果看见玉儿你的绣图，或许能平静下来。”
吴玉动容。
但是她的绣工仅限缝缝补补，她姐姐马上要成为尊贵的妃子，要是嫁衣上出现了突兀的景观就不美妙了。
“姐姐，玉儿觉得，嫁衣是出嫁女子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只有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那份感情才足够虔诚和真实。”顿了顿，“这样吧，玉儿给姐姐绣一块帕子吧。”
吴琳琅想了想，点头。
一个下午，姐妹俩静静地坐在一起刺绣。
“好了。”吴玉道。
吴琳琅看过去，神色一滞，“这……是什么？”
吴玉一本正经地解释，“玉儿住在乡下的时候，看见过一种红色的雀鸟，老人们说这是幸运之鸟和姻缘之鸟，带着可以逢凶化吉。”
吴琳琅看着手帕上的黄斑黑纹“毛毛虫”，叹了口气，“玉儿，改日我会请一个刺绣师傅来，你要认真学习，不能以后连一个荷包都绣不出来。”
吴玉羞愧地低下头，“嗯。”
“玉儿……”
“什么事姐姐？”
吴琳琅犹豫了一下，道：“我想让母亲回来送我出嫁……”
吴玉一怔，压下心中的厌恶，乖巧道：“好啊，姐姐出嫁，母亲不在确实不好。”
吴琳琅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母亲她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玉儿，对不起。”
吴玉歪着脑袋，“姐姐，你不要替母亲道歉，我会难过的。我……并不恨母亲，只要一家人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玉儿就心满意足了。”
“玉儿……”吴琳琅忍不住抱住她，低声叹息，“母亲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嘛，原因大半是吴钟国，剩下的都是因为她吧。
吴玉自嘲地笑笑。
说实话，她对吴家的兄弟姐妹是心存愧疚的，要是她没有出现，或许他们可以过得很安稳。
但想到惨死的奶娘，她的心又冷硬下来。本来吴夫人离开了，她一直没再动手，现在回来，或许是个不错的消息。
“快些让母亲回来吧。”吴玉微笑地说。
这一日，又是骑射课。( )小说/
吴玉精神抖擞地到达射圃，中气十足地喊“到”！
张成伟很满意，“吴逸才，骑术练得怎么样了！”
“报告先生！已经可以小跑了！”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才骑马小跑就敢答得这么自豪，也不怕张成伟削死她。
张成伟果然皱眉，但想到吴逸才第一次骑马的惨况，又考虑到他年纪还小，学习态度却非常积极，决定以鼓励为鞭策，洪声道：“很好，继续努力！”
“谢谢先生！”
一群人在心中大骂偏心，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眼刀狠狠刮吴玉！
吴玉腰板挺得笔直，一脸正气昂扬，完全不为所扰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笑得不要不要的，真是一群蠢货！
“笑出来了。”
“啊？”吴玉连忙绷紧神情。突然觉得不对，就看见黄睿向来死板的脸竟然松动了。
“你居然耍我？”她难以置信，还有没有能愉快玩耍的小伙伴了？
这时张成伟大声宣布：“每年的竞技日又要到了，按照惯例，我们国子监要选出两个蹴鞠队，以及各种竞技的五名选手！虽然你们都是低年级的，但是凡事都有能者居之！稍后我来给你们做个方面的测试，成绩优良的都有机会参加竞技！为我们国子监争光！”
众人眼睛一亮，嗡得讨论开了，都兴奋不已。
吴玉小声问：“什么是竞技日？”
黄睿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莫名其妙的怜悯，解释道：“每年十月，王都几个有名的书院都会选派出各自的优秀学子赛文斗武，这对于书院和学生来说都是无上荣耀，人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参加。”
“真的？”吴玉眼睛马上亮了，“获胜者有什么奖励吗？”
“这要看情况，奖品由各个书院和一些观赛的权贵所出，具体是什么说不准，但就算是块破布，也要拿回家供着。”
黄睿说着透露出一丝向往，但马上自嘲地摇摇头。
“你想参加？”
“我能力不足。”黄睿道：“不过你可以试试。”
“我？”
“你的蹴鞠不错，如果跟着周世子，或许能上场。”
“没有没有，我蹴鞠就是个门外汉，连规则都不清楚呵呵……我做个观众就好了。”
黄睿意味深长，“不会踢球没关系，会踢人就行。”
“……”
“比剑的去一坪！比枪的去二坪！比弓箭的去三坪，四五坪都清空，靠近的人被射到脑袋活该！蹴鞠的……”
张成伟有条不紊地宣布。
每个人都冲着自己的目标狂奔过去。
今天几乎所的有班级都来了，射圃上满满当当都是人。
很不幸，周世子和沈公子狭路相逢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决定蹴鞠场上一较高下，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来观战。半天过去，没比出个高下，但已经成为国子监的两队蹴鞠参赛队脱颖而出了。
“小人！”
“蠢货！”
对骂无果，两人都觉无趣，一抬头，却发现旁观的观众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而射圃一角被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
射圃三坪，弓箭手的天下。
往日都是弓箭乱飞的混乱场面，此刻却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场中那个人。
阳光下，一身火红骑装的少年迎风而立，拉弓如满月，目光沉着而自信。随着他右手一松，众人只听一道破空之声，眨眼间弓箭已经稳稳扎在靶心！
靶心已经看不见了，被二十几支箭扎满了。
箭无虚发，力道强劲！
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姿，众人心中一个念头：强大而耀眼！
再没有人嘲笑他的年幼和瘦弱。
黄睿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吴逸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吴玉回头对他灿烂一笑，然后对旁边拿着弓箭的人道：“这位同窗，你该道歉了。”
这人立马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竟然扔下弓箭跑了。
黄睿：“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吴玉大言不惭：“你是我的人，怎么能随便被人嘲笑？”
黄睿动容，又听她继续道：“不过你这身材确实是问题，都十五岁了还没我高，牛奶喝了没有？下次再有人嘲笑你上头没毛下头没把，就抬出我的名声，”顿了顿，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我有靠山，好多座。”
黄睿又被打击了一遍，表示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吴逸才！”
“到！”她条件反射地绷紧身子。
张成伟拍拍她的小肩膀，欣慰道：“吴逸才，我们国子监的弓箭竞技就靠你争光了。”
“……啊？”
晚上在号舍，吴玉觉得气氛不大对。
沈浪异常沉默。
招财跳到她怀里蹭了蹭，她顺手揉了揉，招财惬意地“喵喵”叫，然后又跳回到肖清雅怀里。
如此往复几次，肖清雅放下书，面色不善地看向她，好像她是勾引他家招财的怪蜀黍。
“吴逸才。”开口的是沈浪。
“什么事？”她看过去。
“你弓箭练了多久？”
吴玉刚想说从小就练，话一出口不对，她又不是吴逸才，有心人去调查一下吴逸才的经历就知道不对了。
她支支吾吾想遮掩过去，谁知沈浪特别执着，“到底什么时候？”
“……蛮久的。”
沈浪一脚踩烂小板凳。
“小、小时候，偶尔、经常……”
“讲句实话这么难吗？”沈浪不耐。
吴玉惊奇，这还是沈浪第一次和她严肃交谈，斟酌道：“嗯……就是一直练的意思。”
沈浪仍有几分不满，嘟囔：“分明就是小个子……”射箭的时候竟然美丽耀眼到他都挪不开眼。
不止他，清雅那时候也看出了神。
一闭上眼，漆黑的前方竟然会浮现吴逸才拉弓的模样，那样认真而专注，仿佛站在一个世人无法触及的高度，目光果决并漠然！
每一次看箭飞射出去，仿佛要带起他心中一片惊涛。
从未看过谁在射箭时能迸发出如此强大摄人的魄力。
他甚至怀疑，射箭的那个吴逸才和平日的吴逸才究竟是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觉得娘娘腔？
吴玉讪笑。
真是莫名其妙。
大约晚上**点。
吴玉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人都看向她，“你干什么？”
她莫名其妙，“给你们烧洗澡水呀。”
自从搬来这个宿舍，一方面是沈浪恶整，一方面是吴玉有心讨好，变成了他们名义上的舍友，实际上的小厮。
两人一怔。
半晌，肖清雅道：“你以后不必做这些了。”
“我是自愿给两个哥哥做事的！”她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工作还得做做，得表现出她的勤恳和忠诚！
肖清雅淡淡道：“少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
肖清雅朝她勾勾手指，她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肖哥哥有什么吩咐呀？”
“我们蹴鞠队的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了。”
“噶？”
“就像伺候周杜凡他们那样。”沈浪接腔，“别给我吃里扒外，不然卸了你！”
她连忙高举双手，“我对两位哥哥绝对忠心不二！”
三日后。
吴家接到圣旨，封吴琳琅为淑妃，封号“萱”，择日进宫。
后宫设一后一皇贵妃四妃九嫔以及之下散人。吴琳琅初入宫便成为四妃之一，一时间吴府风头无两。
同时进宫的还有慕容若瑕和秦婵。
慕容若瑕为贵妃，封号“慧”，为四妃之首。然而其才名家世都远超吴琳琅，却与吴琳琅同居一列。传闻是皇后萧月香因嫉妒而向皇上施压，意为嘲讽慕容若瑕等同舞姬之流。
相比之下，秦婵声名不显，仅被封为美人，无封号。
“哼，艳福不浅。”
箜久岚捏紧茶杯，强迫自己忘记那张巧笑倩兮的倾世容颜，然而越是刻意遗忘，记忆中的画面越是清晰。
“来人！备车慕容府。”他猛地站起来。
门被推开来，进来的却不是侍从，而是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人。
美人嘴角带笑，笑容中却有几分讽刺，“三哥，你该清醒了，不要做出让世人嘲笑我蒙璃国的行为。”
来人正是蒙璃国九公主箜雅婼。
“九妹……”
“我知道三哥的心思，只要慕容若瑕点头，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私奔。”箜雅婼优雅地坐下，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但你很清楚，慕容若瑕不会做出这等蠢事。她是我箜雅婼唯一钦佩的聪明女人，可不只是一个心淡若兰的才女子。”
“我知道，”箜久岚叹了口气，“若瑕她若只是一般才女，又如何会让我牵肠至此。”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越是得不到越会把她奉若神女，”箜雅婼的语气中并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不过算了，总比看上另一个只懂跳舞取悦男人的女人好。”
国子监近来人心浮动。
吴玉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颇为微妙。
她细细一想，豁然开朗，她马上要成为当今天子的小姨子（小舅子）了！
“吴逸才，给我滚出来！”
吴玉抬头看了门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笑着问：“周哥哥有什么吩咐呀？”
周杜凡一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能，我可喜欢周哥哥来找我玩了。”她一脸真诚。
真特么想拍死她！
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往外走。
吴玉心中猜测这位爷又要因为她姐的事要向她发泄不满了，哀叹之余迅速开始思考要怎么安抚这位爷。
来到的地方却是射圃。
周杜凡蹴鞠队的人都围上来，把吴玉包围住。
“说，你到底是哪方的人！”
真是个讨厌的问题。
“逸才肯定是为各位哥哥赴汤蹈火！”她高举双手，信誓旦旦。
于是再次被安排成守门员。
她有感沈浪肖清雅那边又要麻烦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吴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好不容易盼到一天放假，吴玉兴冲冲地跑回家，换了身份直接跑到吴琳琅那里。
吴琳琅正在绣嫁衣，看她来了微微一笑，“玉儿过来，看看姐姐绣得怎么样。”
吴玉小心地托起嫁衣一角，赞赏道：“姐姐绣得真好看！”
吴琳琅脸色微郝，轻轻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从针线篮里又挑出一根针，递给吴玉，“玉儿，你来加些点缀吧。”
“啊？”吴玉吃了一惊，连连摆手，“姐姐，这是你的嫁衣，我怎么能绣？”
吴琳琅按住她的手，认真道：“我……有些紧张，如果看见玉儿你的绣图，或许能平静下来。”
吴玉动容。
但是她的绣工仅限缝缝补补，她姐姐马上要成为尊贵的妃子，要是嫁衣上出现了突兀的景观就不美妙了。
“姐姐，玉儿觉得，嫁衣是出嫁女子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只有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那份感情才足够虔诚和真实。”顿了顿，“这样吧，玉儿给姐姐绣一块帕子吧。”
吴琳琅想了想，点头。
一个下午，姐妹俩静静地坐在一起刺绣。
“好了。”吴玉道。
吴琳琅看过去，神色一滞，“这……是什么？”
吴玉一本正经地解释，“玉儿住在乡下的时候，看见过一种红色的雀鸟，老人们说这是幸运之鸟和姻缘之鸟，带着可以逢凶化吉。”
吴琳琅看着手帕上的黄斑黑纹“毛毛虫”，叹了口气，“玉儿，改日我会请一个刺绣师傅来，你要认真学习，不能以后连一个荷包都绣不出来。”
吴玉羞愧地低下头，“嗯。”
“玉儿……”
“什么事姐姐？”
吴琳琅犹豫了一下，道：“我想让母亲回来送我出嫁……”
吴玉一怔，压下心中的厌恶，乖巧道：“好啊，姐姐出嫁，母亲不在确实不好。”
吴琳琅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母亲她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玉儿，对不起。”
吴玉歪着脑袋，“姐姐，你不要替母亲道歉，我会难过的。我……并不恨母亲，只要一家人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玉儿就心满意足了。”
“玉儿……”吴琳琅忍不住抱住她，低声叹息，“母亲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嘛，原因大半是吴钟国，剩下的都是因为她吧。
吴玉自嘲地笑笑。
说实话，她对吴家的兄弟姐妹是心存愧疚的，要是她没有出现，或许他们可以过得很安稳。
但想到惨死的奶娘，她的心又冷硬下来。本来吴夫人离开了，她一直没再动手，现在回来，或许是个不错的消息。
“快些让母亲回来吧。”吴玉微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