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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复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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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是我让玉婶认下他做义子的原因。我相公虽身无分文,但对碧落却是一百分的好。为了让太夫人能尽快接纳他,碧落才想着利用这铺子多赚些银子。”

    “四小姐人好心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世上最好的相公。”

    “老婆子,大夫来了!”

    玉叔这时候领了大夫回来,大夫为平安诊脉后说他是淋雨后受了凉,开了些驱寒的汤药后就要离开,碧落叫住大夫又询问了他平安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其他的不妥之处?

    大夫摇摇头说自己医术不精,虽能诊断出平安的脉搏很乱,却又诊断不出是何病因。

    “这位公子的病,怕是只有普济馆的伊大夫能治了,可这伊大夫已经很久没出诊,不知道这位公子的病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啊。”

    “大夫,依你看,我家相公还能活多久?”

    大夫想了想后,伸出一根手指说,“一月而已。”

    碧落感到心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紧张地拦住大夫再次确认道:“真的只有一个月?”

    大夫叹息地点头说,“这位公子的脉搏已经乱的无规可循,一个月已经是最长的估计了。”

    碧落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人一下子抽走脊柱般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大脑更是空白一片。

    一个月,平安只能活一个月……

    碧落失魂落魄地走到平安面前,跌坐在床边,泪如泉涌。

    “我说这位姑娘,有句话算我赠给你的,这小子身上的皮外伤养几天应该就会没事,而他最可怕的伤却是在这里,若想他能活得长一点,就尽量少让他受刺激,否则,气血上涌,他死得更快。”

    “平安的病你不用管,只要将他照顾好,不要让平安再受到任何刺激就行。你们快走!”

    ……碧落想到怪蜀老人和容成可欣的话,按照原先怪蜀老人的预计,平安当时还有三个月的寿命,虽然南下的这一路上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平安应该还剩下两个月的生命,可现在大夫说他只有一个月好活,那就一定是受了刺激,加剧了他的病情恶化。

    怪蜀老人和容成可欣所交代的那个刺激,应该就是马厩和秦府的记忆。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带平安回秦府,他就不会想起过去的事,就不会受了刺激,更不会让他的病情恶化!

    秦碧落,你到底在做什么?!

    当初你明明已经有所怀疑平安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带他返回到那个能刺激他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原谅吗?你让平安回秦府,其实是想刺激他,让他尽快死掉是吗?!!

    碧落心里的另一个自己质问道,碧落忙摇头否定说:“不!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从没有想过会害他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想他死掉!”

    碧落握起平安的手:“平安,你醒过来!醒过来!!”

    喝了药已经有些退烧的平安在碧落的一声声呼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虚弱地看着碧落说,“平安醒了,碧落怎么又哭了?”

    平安伸出手要替碧落擦眼泪,碧落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说:“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答应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失去了父亲夏侯大人,失去了情同姐妹的青儿,碧落已经不能再接受失去平安了。

    “碧落忘记了吗?平安和碧落拉过钩钩的,平安不会离开碧落,碧落也不许丢下平安。”

    平安的话让碧落哭得更凶了,她很想挽救平安,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挽救平安?容成可欣说要三个月之后才会来接平安,平安却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还有谁,还有谁能救他?!!

    “碧落别哭了,碧落哭,平安的心好痛。”

    听平安这样说,碧落才擦去脸上的泪水,强忍着内心翻涌的痛苦说:“好,碧落不哭了。”

    “碧落哭得样子最丑了,还是笑好看。”

    碧落强迫自己拉扯出一个笑容,平安也回应地笑了。

    “平安今晚可以和碧落一起睡吗?平安好冷,好想抱着碧落。”

    碧落起身走过去,将门栓插上后,又吹熄了蜡烛来到平安的床前。

    虽然这不是碧落和平安的第一次同房,但对碧落来说,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洞房,因为这一次的碧落没有身中合欢散,没有不得不同房的苦衷,更没有为了解毒而同房的不单纯目的;她将完整的,纯粹的,彻彻底底的,把自己交给另一个男人……碧落站在平安的床前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日后会不会后悔……会分但心。

    平安见碧落迟迟没有上来,就想到她或许还不能接受跟自己同房,于是就开口说,“碧落不用脱衣服了,平安抱着碧落就好。”

    平安对碧落的了解让碧落的心一酸,停在腰间的手用力一拉,裙带便被解开来。

    脱了衣衫后的碧落躺在平安的身边,她的心砰砰狂跳着,像是第一次做新娘子要经历洞房般。

    平安就侧身躺在碧落的身边,一瞬不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碧落,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过了好久,碧落才忍不住开口问:“你在看什么?”

    “在看碧落。”

    “蜡烛都熄了,你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就算平安以后眼睛瞎掉了,也能看见碧落。”

    平安看着碧落的方向痴痴地说着,此刻的碧落并不知道,虽然没有了烛光,但在平安的眼睛里,碧落就像星星般会在黑暗中熠熠发亮,他正用记忆在黑暗中一点点描绘着碧落的样子,碧落的每一个表情……

    “别看了,快睡吧。”

    “平安想搂着碧落睡,可以吗?”

    碧落“嗯”了声,心想平安对自己喜欢真是太小心翼翼了,明明碧落都已经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明明他们俩个都已经成了亲,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每一次平安想亲近碧落的时候,都会先询问碧落的意思,经过同意后才敢靠近。

    平安的手搭在了碧落的腰上,但他的整个身体却是僵硬的,除了那条胳膊外,平安身体的其他地方跟碧落还是保持着一些距离。

    平安似乎害怕自己动一下就会惹碧落不高兴般,刻意如此。

    这样的爱让碧落再也无法承受,她侧过身去背对着平安,握住平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让他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问,“平安,你感觉到了吗?”

    “碧落很紧张。”平安感受到了碧落狂乱的心跳。

    “还有呢?”

    碧落知道经历过男女之事后的平安,对房事已经不再陌生,她相信平安已经明白了碧落的心思,因为平安的呼吸正变得急促,他的胀.大正从后顶着碧落。

    “碧落好烫。”

    平安嗓音暗哑地说。。

    “平安,你想亲我吗?”

    碧落问完后,平安就半撑起身子坐起来,他在黑暗中凝视了碧落很长时间后才慢慢地俯下身去,将他的吻一个个落在碧落的肩膀上,脖子上,耳垂上。

    那种身体变轻的感觉又来了,碧落感觉平安的吻像一根很轻的羽毛从自己的身体上滑过,激起一阵阵麻酥;又仿佛曼妙的藤,缓缓地爬满碧落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地勾紧了脚趾,一声舒服的吟哦从喉间流蹿而出……

    “碧落……”

    平安沙哑着嗓音,仿佛压抑着高亢的情绪;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像一座小山压的碧落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更烫,像是要融化了碧落般。

    “平安……”

    碧落回应地唤了声,那声音低颤颤的从碧落的胸腔里发出,似乎是被那颗狂跳不已的心感染了般。

    窄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暖味的气息,空气里像是有无数火团正缓缓的,暖暖地燃烧着。

    平安将碧落翻过来压在身下,炽热的气息喷洒在碧落的脸上,慢慢俯下身去。

    碧落紧张地闭上双眼,心里无比紧张又无比期待,仿若一支烟花只要平安轻轻一点,就可以升上天空,绚烂绽放。

    然而……

    然而什么也没有……

    平安的唇在即将触碰到碧落的刹那,猛然停下来,他重新躺了下去,用双臂紧紧搂住碧落说,“平安困了,想睡睡……”

    碧落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就像身体深处有一团正跳跃的火花被风瞬间熄灭般……

    平安没有要我,为什么?

    碧落并不认为平安是因为困了才没有跟自己同房,因为平安刚刚的身体反应已经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放弃了?

    这种说不出口的落寞和不安,让碧落辗转难眠,她能感到正拥在自己的平安也没有睡着,可碧落却没有再次开口的勇气。

    平安一定是又想起了什么,才会既害怕失去我地想拥着我入睡,又克制他自己不能跟我太亲近……

    碧落,你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马厩里的人就是我,为什么你要说不是?

    是不是因为你无法接受过去的那个平安,所以才欺骗我,也欺骗自己说那不是我?

    可是碧落,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啊……

    我就是那个平安,就是那个伤了你,让你恨之入骨的平安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平安看着碧落的背影难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