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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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刚打开，冷月便见门口坐着一人，明明是单薄的背影，却是那般坚定地坐着，仿佛值夜的守卫一般。
冷月讶异，随即浅笑。
此时他的背影，在许多年后，仍令冷月铭记于心，永世难以忘怀。
焦躁烦闷的感觉渐渐变谈，消失不见，只余眼前那一个坚定的背影，是说不出的温暖。
“月？”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韩凌霜转头，璀璨如星的眼睛望着冷月，月华如水，他拍拍衣摆站起身，起身俯看着她。
“你后悔了？”冷月看着他笑，“不然怎么会睡不着？”
韩凌霜只是淡笑不语，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
凉风习习，冷月便挨着韩凌霜一同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
冷月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韩凌霜，他一向温和无波的眼眸在这下，竟比天际的星星还要璀璨，五官在月光下有着说不出的夺人心魄。
“月。”他扬唇轻唤，淡淡一笑，“那你呢？你后悔吗？”
冷月侧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般温和优雅的男子，竟是席地而坐，长袍起了褶皱，沾了泥土，也都浑不在意。
“不。”冷月斩钉截铁道。
韩凌霜闻言大笑，月下，他笑得张狂。
冷月惊诧万分地看他与之前全然不同的神情，判若两人。
他伸手，轻轻抚上冷月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真没说谎？那可是王妃。”
冷月微微皱眉，随即下意识地挺起背脊，点头，“当然，不喜欢的人就算是太子妃，我也不做。”
“出了丽城，我们先去阳川吧。”韩凌霜转头对冷月笑道。
“好，就去阳川。”冷月笑着点头。
第二日天刚刚亮，冷月和韩凌霜准备好了包袱行李，给了一些碎银子给借住的农户，躲在牛车的草垛里，让他们将自己拉出城。
牛车很顺利地出了城，甚至守城的士兵连盘问都没有，就放行了。
冷月有些疑惑，但出了城后，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明显松弛下来，不再神经兮兮地到处乱怀疑。
出了城，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匆匆便要朝阳川而去。
一路颠簸，冷月靠着韩凌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
“车内何人？”马车突然停下，车外有人大吼。
惊得冷月转醒，有些恐惧地看着韩凌霜。
韩凌霜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安抚道：“只是到了城门口，例行检查罢了。”说着他掀开车帘，掏了些钱币塞进守城的侍卫手中，笑眯眯地道，“请军爷行个方便，家中老父身体不适，在下急于回一趟家乡。”
那侍卫掂了掂手中的钱币，咧嘴一笑，扬手道，“放行！”
车轴又“咕噜噜”地向前开始滚动。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贪财！冷月暗咒了一声。
走了不出两三里，马车再度停下。
“又是怎么了？”冷月皱眉，看向了韩凌霜。
韩凌霜便腰站起身，伸手去掀车帘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他就怔住了。
冷月膝行至前，也想去瞧，却被外面外面的火光照得微微眯了眼，然后一个颀长的影子缓缓印进了她的双眸。
火光和人影一起投影在冷月的双眸中，微微有些变形。
她震惊地朝后退了一步，跌坐在马车里面。下一秒，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车帘，似乎这样就能摆脱那个人影。
只是一眼，她就在火光跳跃下看到了那一袭月牙的长衫的段少瑄，月光下他神色冷峻，犹如死神。
那双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在阳川？
冷月和韩凌霜对视一眼。
韩凌霜皱眉，透过门帘之间的缝隙，看到原本驾车的车夫在段少瑄面前哈腰点头的说些什么。而段少瑄不耐烦地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荷包扔给了他。
恐怕这个车夫早已认出了冷月和他，不动神色地接了这个活，却又派人去通知了段少瑄。
从丽城开始，起身他们就一直在段少瑄的掌握之中……
韩凌霜微微眯眼了看了车帘外，高头大马上挺直了背脊的段少瑄。
冷月似乎也是反应过来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少瑄，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拉下来！”
随着冷冷的话音落下，冷月和韩凌霜就被强行拽下了马车。
段少瑄掠过韩凌霜，径直走到冷月身旁，竟是没预兆地一把将她抱起，纵身跃上马背。
“段少瑄！”韩凌霜见状突然一个反手，就将钳制他的士兵撂倒在地，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士兵扑了上来。
待韩凌霜完全摆脱这般人后，段少瑄已经御马离开了。
韩凌霜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前。
马背上的段少瑄微微扭头，看着身后徒步追赶的韩凌霜，薄唇扯出一个冷笑，他手握缰绳，将冷月牢牢锁在怀中，双腿一夹马腹，“驾！”
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奔驰。
“可恶！”韩凌霜不由得大骂道。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冷月被那双臂膀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道。
身后的臂膀不动如山。
“月！”
“放开她……”
身后，韩凌霜一路狂奔，他的发髻被风吹散，长发在风中飘扬，如同散在水中的墨汁。
“月！”韩凌霜的声音终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远的被抛在了身后，变得微不可闻。
毕竟，马是有四条腿的。当韩凌霜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即使是丹田内的真气已经用尽，不能施展轻功，他也要用双腿继续追下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冷月恨极，张口狠狠咬上段少瑄的手臂，直到唇齿间有腥甜的味道缓缓流转开来。
怔了怔，冷月松口，仰头看向了段少瑄那张冷峻的面庞。
段少瑄却是毫无所觉一般，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月光如水，照耀在冷月露出的一小节手腕上，被上面的锁魂镯反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冷月猛然被这东西刺激到了，死死瞪着自己左手腕上如诅咒一般的手环，它如一根无形的绳索，锁着她，将她禁锢……
路的一旁，是一片波光鳞鳞的湖泊，泛着点点碎银。
冷月咬牙，猛地从自己靴子里拔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高举起双手狠狠刺入马的颈部。
刹那间，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带着腥味，溅在冷月的脸上。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疯了一般在原地打转，跳跃，欲将背上之人甩下去。
缰绳蓦然松开，在那双臂膀来不及带她跃下马之前，冷月已经被狠狠地摔了出去。
借着那股力，冷月一个猛子扎进一旁的湖水里。
冰凉冰凉的湖水，冷月屏住气息潜在水中，透过湖水看向岸边。
在冷月被甩下马的那一瞬间，段少瑄竟是一个跟头，翻下了马背，然后轻跃纵身跳入湖中。
“秦冷月！”
“秦冷月，你在哪里！”段少瑄一步一步走向湖心，一边拍打着水面，一边大叫道。
一贯泰山崩于前也不动于色的他竟是带了几分的慌乱。
水越来越深，段少瑄一面呼唤着冷月，一面微微往下坠。
“秦冷月……”他大叫着，身子微沉，喝了一口水，复又浮上水面，“秦冷月……”
冷月静静地潜在水底，不出声，冷眼看那在生死关头也可处变不惊的男子在水里挣扎，面色惶惶。
“秦冷月……”他仍是大叫，又连着喝了好些水，发髻散开，沾了水，凌乱地覆在额上。
看样子段少瑄不会游泳，冷月心中大喜，这样他就不能找到湖心来，虽然湖水冰冷，但是如果能躲过段少瑄，多呆一会儿她也是能忍的。
只是下一秒，冷月的便忍住不瞪大眼睛。
段少瑄竟然还往湖心走去，他已经站不住了，只能在水里扑腾，溅起好些水花，那颀长的身子却是渐渐沉入水中。
“秦冷月……”气息渐弱，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冷月怔怔地看着他缓缓坠入水中，月白的长袍在水中泛着清冷的色泽，那墨一般的长发在水中荡漾来开，如水草一般浮动。
隔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冷月睁大了双眼，看着段少瑄狭长的双眸半闭着，薄唇微抿，他就那样在水中浮浮沉沉，不再挣扎。
既然不会水，他为何还要往湖心来？他不怕死吗？
是想救她？
冰冷的液体在流出她眼眶的瞬间就融入了湖水，冷月绝望地闭上了眼，段少瑄的疯狂让她窒息。
或许死在这，对他对她都是解脱。
虽然这么想着，冷月的却是划动着双手向他游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握住了他的手，白皙而修长，掌心有茧，骨节分明，大概是因为浸泡在水中，有些寒凉。
他的双眸微闭，一动也未动。
冷月双腿一蹬，浮上水面，深吸了口气再次沉入水中。
咕噜咕噜……
冷月吐出两个泡泡，拽过水中如死尸浮着的段少瑄，将嘴贴上了他的嘴，给他渡气。
两人唇碰唇，身上的衣服和长发在水中纠缠一起，仿佛是紧紧地拥抱。
渡完气后，冷月拽着段少瑄的衣领就将朝着湖面拉起。
浮出水面后，冷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另一只手拍了拍段少瑄的面颊低声唤道：“殿下，殿下……”
段少瑄依旧是紧闭双眼，无力地低垂着头，仍是一动未动，面色苍白得可怕。
“段少瑄！”冷月顿时恐慌起来，借着水的浮力，拉拽着将他拖上岸。到了岸边，冷月吃力的将段少瑄退了上去后，又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随即一屁股坐地上发抖。段少瑄……死了？
门刚打开，冷月便见门口坐着一人，明明是单薄的背影，却是那般坚定地坐着，仿佛值夜的守卫一般。
冷月讶异，随即浅笑。
此时他的背影，在许多年后，仍令冷月铭记于心，永世难以忘怀。
焦躁烦闷的感觉渐渐变谈，消失不见，只余眼前那一个坚定的背影，是说不出的温暖。
“月？”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韩凌霜转头，璀璨如星的眼睛望着冷月，月华如水，他拍拍衣摆站起身，起身俯看着她。
“你后悔了？”冷月看着他笑，“不然怎么会睡不着？”
韩凌霜只是淡笑不语，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
凉风习习，冷月便挨着韩凌霜一同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
冷月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韩凌霜，他一向温和无波的眼眸在这下，竟比天际的星星还要璀璨，五官在月光下有着说不出的夺人心魄。
“月。”他扬唇轻唤，淡淡一笑，“那你呢？你后悔吗？”
冷月侧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般温和优雅的男子，竟是席地而坐，长袍起了褶皱，沾了泥土，也都浑不在意。
“不。”冷月斩钉截铁道。
韩凌霜闻言大笑，月下，他笑得张狂。
冷月惊诧万分地看他与之前全然不同的神情，判若两人。
他伸手，轻轻抚上冷月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真没说谎？那可是王妃。”
冷月微微皱眉，随即下意识地挺起背脊，点头，“当然，不喜欢的人就算是太子妃，我也不做。”
“出了丽城，我们先去阳川吧。”韩凌霜转头对冷月笑道。
“好，就去阳川。”冷月笑着点头。
第二日天刚刚亮，冷月和韩凌霜准备好了包袱行李，给了一些碎银子给借住的农户，躲在牛车的草垛里，让他们将自己拉出城。
牛车很顺利地出了城，甚至守城的士兵连盘问都没有，就放行了。
冷月有些疑惑，但出了城后，她原本紧绷的神经明显松弛下来，不再神经兮兮地到处乱怀疑。
出了城，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匆匆便要朝阳川而去。
一路颠簸，冷月靠着韩凌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
“车内何人？”马车突然停下，车外有人大吼。
惊得冷月转醒，有些恐惧地看着韩凌霜。
韩凌霜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安抚道：“只是到了城门口，例行检查罢了。”说着他掀开车帘，掏了些钱币塞进守城的侍卫手中，笑眯眯地道，“请军爷行个方便，家中老父身体不适，在下急于回一趟家乡。”
那侍卫掂了掂手中的钱币，咧嘴一笑，扬手道，“放行！”
车轴又“咕噜噜”地向前开始滚动。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贪财！冷月暗咒了一声。
走了不出两三里，马车再度停下。
“又是怎么了？”冷月皱眉，看向了韩凌霜。
韩凌霜便腰站起身，伸手去掀车帘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他就怔住了。
冷月膝行至前，也想去瞧，却被外面外面的火光照得微微眯了眼，然后一个颀长的影子缓缓印进了她的双眸。
火光和人影一起投影在冷月的双眸中，微微有些变形。
她震惊地朝后退了一步，跌坐在马车里面。下一秒，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车帘，似乎这样就能摆脱那个人影。
只是一眼，她就在火光跳跃下看到了那一袭月牙的长衫的段少瑄，月光下他神色冷峻，犹如死神。
那双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在阳川？
冷月和韩凌霜对视一眼。
韩凌霜皱眉，透过门帘之间的缝隙，看到原本驾车的车夫在段少瑄面前哈腰点头的说些什么。而段少瑄不耐烦地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荷包扔给了他。
恐怕这个车夫早已认出了冷月和他，不动神色地接了这个活，却又派人去通知了段少瑄。
从丽城开始，起身他们就一直在段少瑄的掌握之中……
韩凌霜微微眯眼了看了车帘外，高头大马上挺直了背脊的段少瑄。
冷月似乎也是反应过来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少瑄，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拉下来！”
随着冷冷的话音落下，冷月和韩凌霜就被强行拽下了马车。
段少瑄掠过韩凌霜，径直走到冷月身旁，竟是没预兆地一把将她抱起，纵身跃上马背。
“段少瑄！”韩凌霜见状突然一个反手，就将钳制他的士兵撂倒在地，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士兵扑了上来。
待韩凌霜完全摆脱这般人后，段少瑄已经御马离开了。
韩凌霜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前。
马背上的段少瑄微微扭头，看着身后徒步追赶的韩凌霜，薄唇扯出一个冷笑，他手握缰绳，将冷月牢牢锁在怀中，双腿一夹马腹，“驾！”
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奔驰。
“可恶！”韩凌霜不由得大骂道。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冷月被那双臂膀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道。
身后的臂膀不动如山。
“月！”
“放开她……”
身后，韩凌霜一路狂奔，他的发髻被风吹散，长发在风中飘扬，如同散在水中的墨汁。
“月！”韩凌霜的声音终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远的被抛在了身后，变得微不可闻。
毕竟，马是有四条腿的。当韩凌霜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即使是丹田内的真气已经用尽，不能施展轻功，他也要用双腿继续追下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冷月恨极，张口狠狠咬上段少瑄的手臂，直到唇齿间有腥甜的味道缓缓流转开来。
怔了怔，冷月松口，仰头看向了段少瑄那张冷峻的面庞。
段少瑄却是毫无所觉一般，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月光如水，照耀在冷月露出的一小节手腕上，被上面的锁魂镯反射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冷月猛然被这东西刺激到了，死死瞪着自己左手腕上如诅咒一般的手环，它如一根无形的绳索，锁着她，将她禁锢……
路的一旁，是一片波光鳞鳞的湖泊，泛着点点碎银。
冷月咬牙，猛地从自己靴子里拔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高举起双手狠狠刺入马的颈部。
刹那间，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带着腥味，溅在冷月的脸上。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疯了一般在原地打转，跳跃，欲将背上之人甩下去。
缰绳蓦然松开，在那双臂膀来不及带她跃下马之前，冷月已经被狠狠地摔了出去。
借着那股力，冷月一个猛子扎进一旁的湖水里。
冰凉冰凉的湖水，冷月屏住气息潜在水中，透过湖水看向岸边。
在冷月被甩下马的那一瞬间，段少瑄竟是一个跟头，翻下了马背，然后轻跃纵身跳入湖中。
“秦冷月！”
“秦冷月，你在哪里！”段少瑄一步一步走向湖心，一边拍打着水面，一边大叫道。
一贯泰山崩于前也不动于色的他竟是带了几分的慌乱。
水越来越深，段少瑄一面呼唤着冷月，一面微微往下坠。
“秦冷月……”他大叫着，身子微沉，喝了一口水，复又浮上水面，“秦冷月……”
冷月静静地潜在水底，不出声，冷眼看那在生死关头也可处变不惊的男子在水里挣扎，面色惶惶。
“秦冷月……”他仍是大叫，又连着喝了好些水，发髻散开，沾了水，凌乱地覆在额上。
看样子段少瑄不会游泳，冷月心中大喜，这样他就不能找到湖心来，虽然湖水冰冷，但是如果能躲过段少瑄，多呆一会儿她也是能忍的。
只是下一秒，冷月的便忍住不瞪大眼睛。
段少瑄竟然还往湖心走去，他已经站不住了，只能在水里扑腾，溅起好些水花，那颀长的身子却是渐渐沉入水中。
“秦冷月……”气息渐弱，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冷月怔怔地看着他缓缓坠入水中，月白的长袍在水中泛着清冷的色泽，那墨一般的长发在水中荡漾来开，如水草一般浮动。
隔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冷月睁大了双眼，看着段少瑄狭长的双眸半闭着，薄唇微抿，他就那样在水中浮浮沉沉，不再挣扎。
既然不会水，他为何还要往湖心来？他不怕死吗？
是想救她？
冰冷的液体在流出她眼眶的瞬间就融入了湖水，冷月绝望地闭上了眼，段少瑄的疯狂让她窒息。
或许死在这，对他对她都是解脱。
虽然这么想着，冷月的却是划动着双手向他游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握住了他的手，白皙而修长，掌心有茧，骨节分明，大概是因为浸泡在水中，有些寒凉。
他的双眸微闭，一动也未动。
冷月双腿一蹬，浮上水面，深吸了口气再次沉入水中。
咕噜咕噜……
冷月吐出两个泡泡，拽过水中如死尸浮着的段少瑄，将嘴贴上了他的嘴，给他渡气。
两人唇碰唇，身上的衣服和长发在水中纠缠一起，仿佛是紧紧地拥抱。
渡完气后，冷月拽着段少瑄的衣领就将朝着湖面拉起。
浮出水面后，冷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另一只手拍了拍段少瑄的面颊低声唤道：“殿下，殿下……”
段少瑄依旧是紧闭双眼，无力地低垂着头，仍是一动未动，面色苍白得可怕。
“段少瑄！”冷月顿时恐慌起来，借着水的浮力，拉拽着将他拖上岸。到了岸边，冷月吃力的将段少瑄退了上去后，又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随即一屁股坐地上发抖。段少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