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凤冠霞帔为谁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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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个时辰未见，竟还能传出这般让人震惊的消息来，却深深的激荡着段晗玥的心，未曾想地在她回来之际，竟还能听到段君琰要娶妃一事，惨白的容颜之上，随即又尴尬的扯出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来，只听到她哽咽的声音，轻颤着说道：“皇叔终于要成亲了。”听着甚是欣慰，却无人感受得到，她此时心在淌血的滋味，说忘甚是容易，可做，却好比拿刀刃，刀刀剐心的感觉。
“六公主。”立于一边，负责为段君琰将此消息传入含月殿的太监，看着段晗玥如此失落的模样，倒跟着心疼了起来，刚准备开口想要解释此事不过是一个假消息时，宫中看似司礼房的人匆忙的从不远处赶来。
“那边是何人？”话刚说完，那拨人便已经朝着这边开始靠近了，段晗玥收敛起面上的表情，甚是自得的假装起一抹虚假的笑容来。
“奴才司礼房宋阀参见公主，奉七王爷之命，特来寻公主借量尺寸。”话说得如此的奇怪，段晗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未问出一句话来，“王爷说要给新王妃一个惊喜，想着公主与王妃的身形差不多，这才寻公主量尺寸，赶制喜服。”话毕，她面上再也挂不住笑容，越发惨白的面色，险些未能让她站稳于人前，侥幸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扶稳了她，段晗玥深吸了口气。
“进来吧。”段晗玥虚弱的模样，不远处一直紧盯着含月殿门口，观测着她一举一动的段君琰全部看在眼里，尽管心疼，可终究还是忍下了想要在此时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司礼房的大队人马兴冲冲的进了含月殿，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让当今圣上知晓，只是现下的段晗玥无暇再去想这些事情，任由那司礼房的人摆弄着，司礼房的人动作甚快，几下子就量好了身尺。
“宋阀，可有见过本宫的皇婶？”段晗玥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之际，段晗玥还是问出了口，眼中略带着失落与挣扎，那宋阀瞧了一眼站在段晗玥身边的太监，见他完全不在意他，一抹虚汗隐于手心。
“回六公主的话，奴才还未见过，只听说七王爷甚是疼爱，将她护在府内，怕是只有在成亲之后才能见着新王妃的模样。”宋阀说得极其的暧昧，泛白的双唇，几近不见一点的血色，段晗玥坐在桌案边，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宋阀这才跪在地上，“奴才还得回去赶制喜服，先行告退。”宋阀得到默许，头抹虚汗的领着一大帮子的人离开了含月殿，才走没几步，段君琰迎面而来。
“奴才参见皇上！”宋阀头上的汗还未抹尽，反倒越滴越甚。
“六公主现下如何？可有说什么？”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段晗玥会有何反应，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由他自己亲自去试探更为眼实些。
“回皇上的话……六……六公主只问了一句……可有见过新王妃的模样。”宋阀吓的竟结巴了起来，段君琰满意的笑了笑，她应该还是在意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慌忙的问道：“她有何反应？”
“奴才见到六公主时，六公主整个脸色都是白的。”如此满意的回答，却在不经意间让他泛起了些许的担忧，他虽在意段晗玥的反应，可依着她现在的身子，怕是会承受不了。
“下去吧。”他徘徊于含月殿门口，等待着里面服侍的太监出来。
司礼房的人，如同经历了生死关头一般，逃也一般的飞奔着离开了段君琰的视线范围。
含月殿里面，段晗玥沉默着让人感到害怕，从未想过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依旧还是会感到心疼，感到难受，却少了当年的那份冲动，她薄唇轻启的淡吐着：“六公主，王爷他这是……”
“皇叔娶妃是好事才是，也不枉本宫从西凉回来一趟，此次定是要参加完皇叔的成亲大典再回西凉。”段晗玥强颜欢笑着，眼眶中的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溢出，面颊上的泪痕洒脱的一切不在乎的证明，段晗玥背对着那个太监，轻颤着身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此时在哭，“今日之事莫要告诉任何人，本宫诚心祝福皇叔和皇婶。”
“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告退。”那太监甚是识相的退出了这个房间，顺手为她关上了房门，没有人的环境下，她终是放声的哭了出来，却也只在片刻之后，停下了哭声，深吸了口气，咬紧了牙关，强忍下自己心中的那份难过。
含月殿之外，段君琰已久候多时，见那太监出来，“皇上！奴！”
“免礼，玥儿她如何？”段君琰担忧的问道。
“公主她甚好，只是面色有些惨白。”却未说出她哭泣一事，倒也是承了对段晗玥的话，未诉于任何人，段君琰这才放下了心来，“王爷可需奴才去请太医？”
“去请太医吧，若是身子不适，还可调理一番。”段君琰说完，便匆忙的离开了，冷宫之中，蓝采儿如同新生，脱胎换骨的她，宛若仙子下凡一般，素净的衣裳，未有甚是明艳的妆容，蓝采儿不敢多有怨言，整个蓝家的命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只要段君琰让她做什么，照做便是了。
“娘娘。妆好了。”底下为她化妆的宫女低身跪地的说道，蓝采儿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转了一圈，却不答话，段君琰吩咐过，不许多言，摇了摇手，整个冷宫中再一次冷清了起来，她眸子一转，怎么也想不到段君琰到底所为何事，竟然会亲自来冷宫里面寻她，还拿整个蓝家作为筹码，她心中越发的不安。
“娘娘，皇上请娘娘上轿！”门外的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可眼中甚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论资格，她哪怕是成个宫女也不够格。
“去哪儿？”蓝采儿下意识的问道，可就在问出口的那一刹那，硬生生的给收了回来，不能多言，她乖巧的跟着太监上了轿子，一路上她安份的坐在轿子里面，直到耳边传来喧闹的叫卖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送出了宫中，却依旧不敢掀开帘子来看。
“娘娘，到了！”一边陪伴在外的太监低语道，有人为她掀开了帘子，她小心的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阳光下，甚是刺目的三个字，入了她的眼，她惊在了原地，怎么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被送来这个地方。
“琰王府……”
“娘娘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娘娘了。”太监不愿多言一句，索性将话说了个干净，蓝采儿在那人的带路下，进了琰王府，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自打见到段君琰，便已经送进了宫中，瞧着这琰王府里面的一切，倒也甚是闲静、优雅。
湖心亭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坐于桌中桌案边，太监在亭外五十步处停下了脚步，蓝采儿自己走了进去，段君琰却不曾抬头看她一眼，“罪妾参见皇上。”
段君琰不说话，蓝采儿便一直留着这个姿势，不敢乱动分毫，良久，额头上的汗水渗出，身子微微的抽搐，段君琰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杯，“免礼吧，来了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不久。”得以解放的蓝采儿，腿脚一股酸麻感涌了上来，她单足立于地上，憋红了脸颊。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琰王妃，在朕说停之前，你做好你琰王妃的本份，如若让朕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莫要怨朕无情。”段君琰交待了清楚，蓝采儿这才明白她此番被打扮的作用所为何处，却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能让段君琰如此的煞费苦心，蓝采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承道：“罪妾谨遵皇上圣命，绝不做逾越之事！”
“明日，玥儿会来王府里面见你，做好你王妃的本职！”段君琰道明了明日的事情，蓝采儿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玥……儿？六公主？”曾听她父亲提及过这位六公主的传奇，亲手杀死了段君琰的王妃，只因爱他走火入魔，才做出这待泯灭人性之事，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开始害怕了起来。
“确是六公主，明日你只需演好你的戏就好。”她的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来，心中的担忧越发的猖狂，如若当真那样的话，明日会不会是她的最后一日，以她一条命，换蓝家所有人的命，看似甚是值得。
“皇上当真会放过蓝家？”蓝采儿这时竟胆大了起来，出口寻问着蓝家人的生死，话毕，段君琰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看你如何扮演好琰王妃一职。”
一日下来，段晗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整整一日，直至天黑，本想着段君琰该是会再回含月殿才是，心下这才意识到皇婶的存在，苦知了一番，准备躺到床上之时，‘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谁？”
“玥儿。”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际，她心下甚是恐慌，此时此景，他如何会在这含月殿里面。
段晗玥当即打开了房门，“皇叔？你怎么会在含月殿里？”段晗玥面上洋溢着一抹甚是陶然的笑容，迎了段君琰大方的进了屋子，丝毫看不出她眼中的一丝失落，越是如此的开怀，便越让他觉得，她此时的开怀，不过是宣示了她心中的难过有多深罢了。
“本王要成亲一事，你可知晓？”段君琰开门见山，一来便提及了此事，听他人之口提及此时她会感到心疼，可从段君琰的口中亲耳听到，此时却觉得已经没什么了，段君琰是终究要娶妻生子的，而这些事情不会跟她有任何的关系。
“已经听宫女们提起过了，侄儿恭喜皇叔贺喜皇叔，皇叔可得加把劲儿才是，早日为段家开枝散叶！”段君琰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冽，在听到那声早已为段家之时，却只在片刻化为了烟云，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何来的怨恨之说。
“确是该想想孩子了，待皇叔成亲之后再回去可好？”早晨的时候还提着，让她莫要再回去，可现下却不再挽留，终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段晗玥含笑着点了点头，便作答应了，“明日随本王回府去见见你皇婶吧，她呀！倒甚是想见你。”段君琰故意忽略了她面上的错愕。
“皇婶想要见侄儿？好，明日便去王府见皇婶。”段晗玥不愿让段君琰失望，便承了下去，“侄儿有些乏了，天色已晚，皇叔还是早些回去陪皇婶为好。”段晗玥现下已经知道他心中有所爱，这含月殿里面自是留他不得，索性也不再顾及什么情面，直接以那皇叔为由，将他赶了出去。
“好好歇着，本王便先回去了。”段君琰一迈出房门，身后便传来了关门身，他当真未真的离开，而是飞身上了房顶，这种事情倒是轻车熟路，他坐在房顶之上，揭开轻瓦，探目望去，段晗玥当真甚是安心的躺到了床塌上，丝毫不在意他成亲一事，心中好生气恼。
从这房顶上，顺着记忆悄然移向了整个皇宫中相较于冷宫一般冷清的太和宫。
床塌上的人，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段君琰走他到的身边，坐在了床塌边沿，“段君天，再三日，玥儿就要嫁我为妻了，这是报应！”
“玥儿朕会好生疼爱，我们的孩子，朕会亲自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着她是如此死的，就跟当年你让朕母妃亲眼看着兄长如何死的是一样，朕要让你尝尝那种痛苦！”段君琰的面上越发的狰狞，可话语间丝毫没有顾忌段晗玥的感觉。
“段君天，你看不到朕与玥儿成亲，听着自己的女儿嫁给灭族仇人，这种感觉痛快吗？”
夜半三更，段晗玥躺在床塌上始终睡不着，一闭眼皆是当真自己手拿匕首，血洗新房的模样，眼中的愧疚与害怕重新爬上了她的脑海。
“皇叔，这次我不会再犯了……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不过几个时辰未见，竟还能传出这般让人震惊的消息来，却深深的激荡着段晗玥的心，未曾想地在她回来之际，竟还能听到段君琰要娶妃一事，惨白的容颜之上，随即又尴尬的扯出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来，只听到她哽咽的声音，轻颤着说道：“皇叔终于要成亲了。”听着甚是欣慰，却无人感受得到，她此时心在淌血的滋味，说忘甚是容易，可做，却好比拿刀刃，刀刀剐心的感觉。
“六公主。”立于一边，负责为段君琰将此消息传入含月殿的太监，看着段晗玥如此失落的模样，倒跟着心疼了起来，刚准备开口想要解释此事不过是一个假消息时，宫中看似司礼房的人匆忙的从不远处赶来。
“那边是何人？”话刚说完，那拨人便已经朝着这边开始靠近了，段晗玥收敛起面上的表情，甚是自得的假装起一抹虚假的笑容来。
“奴才司礼房宋阀参见公主，奉七王爷之命，特来寻公主借量尺寸。”话说得如此的奇怪，段晗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未问出一句话来，“王爷说要给新王妃一个惊喜，想着公主与王妃的身形差不多，这才寻公主量尺寸，赶制喜服。”话毕，她面上再也挂不住笑容，越发惨白的面色，险些未能让她站稳于人前，侥幸身边的太监眼疾手快的扶稳了她，段晗玥深吸了口气。
“进来吧。”段晗玥虚弱的模样，不远处一直紧盯着含月殿门口，观测着她一举一动的段君琰全部看在眼里，尽管心疼，可终究还是忍下了想要在此时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司礼房的大队人马兴冲冲的进了含月殿，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让当今圣上知晓，只是现下的段晗玥无暇再去想这些事情，任由那司礼房的人摆弄着，司礼房的人动作甚快，几下子就量好了身尺。
“宋阀，可有见过本宫的皇婶？”段晗玥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之际，段晗玥还是问出了口，眼中略带着失落与挣扎，那宋阀瞧了一眼站在段晗玥身边的太监，见他完全不在意他，一抹虚汗隐于手心。
“回六公主的话，奴才还未见过，只听说七王爷甚是疼爱，将她护在府内，怕是只有在成亲之后才能见着新王妃的模样。”宋阀说得极其的暧昧，泛白的双唇，几近不见一点的血色，段晗玥坐在桌案边，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宋阀这才跪在地上，“奴才还得回去赶制喜服，先行告退。”宋阀得到默许，头抹虚汗的领着一大帮子的人离开了含月殿，才走没几步，段君琰迎面而来。
“奴才参见皇上！”宋阀头上的汗还未抹尽，反倒越滴越甚。
“六公主现下如何？可有说什么？”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段晗玥会有何反应，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由他自己亲自去试探更为眼实些。
“回皇上的话……六……六公主只问了一句……可有见过新王妃的模样。”宋阀吓的竟结巴了起来，段君琰满意的笑了笑，她应该还是在意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慌忙的问道：“她有何反应？”
“奴才见到六公主时，六公主整个脸色都是白的。”如此满意的回答，却在不经意间让他泛起了些许的担忧，他虽在意段晗玥的反应，可依着她现在的身子，怕是会承受不了。
“下去吧。”他徘徊于含月殿门口，等待着里面服侍的太监出来。
司礼房的人，如同经历了生死关头一般，逃也一般的飞奔着离开了段君琰的视线范围。
含月殿里面，段晗玥沉默着让人感到害怕，从未想过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依旧还是会感到心疼，感到难受，却少了当年的那份冲动，她薄唇轻启的淡吐着：“六公主，王爷他这是……”
“皇叔娶妃是好事才是，也不枉本宫从西凉回来一趟，此次定是要参加完皇叔的成亲大典再回西凉。”段晗玥强颜欢笑着，眼眶中的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溢出，面颊上的泪痕洒脱的一切不在乎的证明，段晗玥背对着那个太监，轻颤着身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此时在哭，“今日之事莫要告诉任何人，本宫诚心祝福皇叔和皇婶。”
“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奴才告退。”那太监甚是识相的退出了这个房间，顺手为她关上了房门，没有人的环境下，她终是放声的哭了出来，却也只在片刻之后，停下了哭声，深吸了口气，咬紧了牙关，强忍下自己心中的那份难过。
含月殿之外，段君琰已久候多时，见那太监出来，“皇上！奴！”
“免礼，玥儿她如何？”段君琰担忧的问道。
“公主她甚好，只是面色有些惨白。”却未说出她哭泣一事，倒也是承了对段晗玥的话，未诉于任何人，段君琰这才放下了心来，“王爷可需奴才去请太医？”
“去请太医吧，若是身子不适，还可调理一番。”段君琰说完，便匆忙的离开了，冷宫之中，蓝采儿如同新生，脱胎换骨的她，宛若仙子下凡一般，素净的衣裳，未有甚是明艳的妆容，蓝采儿不敢多有怨言，整个蓝家的命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只要段君琰让她做什么，照做便是了。
“娘娘。妆好了。”底下为她化妆的宫女低身跪地的说道，蓝采儿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转了一圈，却不答话，段君琰吩咐过，不许多言，摇了摇手，整个冷宫中再一次冷清了起来，她眸子一转，怎么也想不到段君琰到底所为何事，竟然会亲自来冷宫里面寻她，还拿整个蓝家作为筹码，她心中越发的不安。
“娘娘，皇上请娘娘上轿！”门外的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可眼中甚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论资格，她哪怕是成个宫女也不够格。
“去哪儿？”蓝采儿下意识的问道，可就在问出口的那一刹那，硬生生的给收了回来，不能多言，她乖巧的跟着太监上了轿子，一路上她安份的坐在轿子里面，直到耳边传来喧闹的叫卖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送出了宫中，却依旧不敢掀开帘子来看。
“娘娘，到了！”一边陪伴在外的太监低语道，有人为她掀开了帘子，她小心的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阳光下，甚是刺目的三个字，入了她的眼，她惊在了原地，怎么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被送来这个地方。
“琰王府……”
“娘娘请。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娘娘了。”太监不愿多言一句，索性将话说了个干净，蓝采儿在那人的带路下，进了琰王府，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自打见到段君琰，便已经送进了宫中，瞧着这琰王府里面的一切，倒也甚是闲静、优雅。
湖心亭中，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坐于桌中桌案边，太监在亭外五十步处停下了脚步，蓝采儿自己走了进去，段君琰却不曾抬头看她一眼，“罪妾参见皇上。”
段君琰不说话，蓝采儿便一直留着这个姿势，不敢乱动分毫，良久，额头上的汗水渗出，身子微微的抽搐，段君琰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杯，“免礼吧，来了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不久。”得以解放的蓝采儿，腿脚一股酸麻感涌了上来，她单足立于地上，憋红了脸颊。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琰王妃，在朕说停之前，你做好你琰王妃的本份，如若让朕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莫要怨朕无情。”段君琰交待了清楚，蓝采儿这才明白她此番被打扮的作用所为何处，却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能让段君琰如此的煞费苦心，蓝采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承道：“罪妾谨遵皇上圣命，绝不做逾越之事！”
“明日，玥儿会来王府里面见你，做好你王妃的本职！”段君琰道明了明日的事情，蓝采儿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玥……儿？六公主？”曾听她父亲提及过这位六公主的传奇，亲手杀死了段君琰的王妃，只因爱他走火入魔，才做出这待泯灭人性之事，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开始害怕了起来。
“确是六公主，明日你只需演好你的戏就好。”她的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来，心中的担忧越发的猖狂，如若当真那样的话，明日会不会是她的最后一日，以她一条命，换蓝家所有人的命，看似甚是值得。
“皇上当真会放过蓝家？”蓝采儿这时竟胆大了起来，出口寻问着蓝家人的生死，话毕，段君琰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看你如何扮演好琰王妃一职。”
一日下来，段晗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整整一日，直至天黑，本想着段君琰该是会再回含月殿才是，心下这才意识到皇婶的存在，苦知了一番，准备躺到床上之时，‘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谁？”
“玥儿。”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际，她心下甚是恐慌，此时此景，他如何会在这含月殿里面。
段晗玥当即打开了房门，“皇叔？你怎么会在含月殿里？”段晗玥面上洋溢着一抹甚是陶然的笑容，迎了段君琰大方的进了屋子，丝毫看不出她眼中的一丝失落，越是如此的开怀，便越让他觉得，她此时的开怀，不过是宣示了她心中的难过有多深罢了。
“本王要成亲一事，你可知晓？”段君琰开门见山，一来便提及了此事，听他人之口提及此时她会感到心疼，可从段君琰的口中亲耳听到，此时却觉得已经没什么了，段君琰是终究要娶妻生子的，而这些事情不会跟她有任何的关系。
“已经听宫女们提起过了，侄儿恭喜皇叔贺喜皇叔，皇叔可得加把劲儿才是，早日为段家开枝散叶！”段君琰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冽，在听到那声早已为段家之时，却只在片刻化为了烟云，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何来的怨恨之说。
“确是该想想孩子了，待皇叔成亲之后再回去可好？”早晨的时候还提着，让她莫要再回去，可现下却不再挽留，终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段晗玥含笑着点了点头，便作答应了，“明日随本王回府去见见你皇婶吧，她呀！倒甚是想见你。”段君琰故意忽略了她面上的错愕。
“皇婶想要见侄儿？好，明日便去王府见皇婶。”段晗玥不愿让段君琰失望，便承了下去，“侄儿有些乏了，天色已晚，皇叔还是早些回去陪皇婶为好。”段晗玥现下已经知道他心中有所爱，这含月殿里面自是留他不得，索性也不再顾及什么情面，直接以那皇叔为由，将他赶了出去。
“好好歇着，本王便先回去了。”段君琰一迈出房门，身后便传来了关门身，他当真未真的离开，而是飞身上了房顶，这种事情倒是轻车熟路，他坐在房顶之上，揭开轻瓦，探目望去，段晗玥当真甚是安心的躺到了床塌上，丝毫不在意他成亲一事，心中好生气恼。
从这房顶上，顺着记忆悄然移向了整个皇宫中相较于冷宫一般冷清的太和宫。
床塌上的人，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段君琰走他到的身边，坐在了床塌边沿，“段君天，再三日，玥儿就要嫁我为妻了，这是报应！”
“玥儿朕会好生疼爱，我们的孩子，朕会亲自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着她是如此死的，就跟当年你让朕母妃亲眼看着兄长如何死的是一样，朕要让你尝尝那种痛苦！”段君琰的面上越发的狰狞，可话语间丝毫没有顾忌段晗玥的感觉。
“段君天，你看不到朕与玥儿成亲，听着自己的女儿嫁给灭族仇人，这种感觉痛快吗？”
夜半三更，段晗玥躺在床塌上始终睡不着，一闭眼皆是当真自己手拿匕首，血洗新房的模样，眼中的愧疚与害怕重新爬上了她的脑海。
“皇叔，这次我不会再犯了……我一定不会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