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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淡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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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像。

    差点让庄胭珞误以为他是郑卿,猛地收回满溢而出的‘卿’字,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郑筠是棵镶满了钻石、包裹了金箔的尊贵榕树,而郑卿是苍穹的清竹,为什么她总是容易产生错觉。

    是她相思成疾?

    庄胭珞想到总是她跟在郑卿身后跑,估计郑卿烦不胜烦,这才应允了她入府帮衬的请求。

    彼时他尚且不知她是丞相嫡女,那时印象多半是做事鸡飞蛋打、一入小厨房必定摔盘子、聪颖却不贤惠的女子,令人无奈又愉快。

    金元宝不喜欢她,抱怨她一来,代王府的盘子通通得遭殃,整天打着他的如意小算盘从她面前晃过,算盘打得啪嗒作响;玉如意不同了,她美滋滋挽着她的手说,自从你来了之后,王爷的笑容变多了,我们签个契约,你多在王府留几年,可好。

    这时金元宝总会很合适宜地跳出来吼道,什么多留几年?再来个几年我们代王府就要用手抓饭吃了!

    玉如意顿时眼神凌厉,大姐大风范,回顶,人家姑娘能让王爷笑,能让王爷开心,你能么?前些年你为了讨王爷开心,请了个戏法班子,结果搅得乌烟瘴气,你说说你有什么脸什么皮说人家姑娘。

    每次两人吵架都是由这句话起的头,甚至市井间有一句歇后语:金元宝玉如意吵架——鸡飞狗跳!

    庄胭珞灰溜溜逃出了一片鸡飞狗跳。

    轻轻推开院子的门,总是能看见紫薇树下躺在摇椅中的男子,唯独这次没有,只余下红泥火炉上沸腾的中药,弥漫清苦,庄胭珞立时慌了,正欲寻找。

    忽而身后一阵清苦的风拥住她。

    柔和地、缓慢地拥住她,软玉温香,轻地像雾,风一吹便散了。

    一声轻叹,“小胭脂……”

    庄胭珞顿时泪如泉涌。

    世人只道她是骄纵蛮横的庄胭珞,她却是他的手中宝,掌中玉,被代王宠得无法无天的小胭脂。

    小胭脂、小胭脂……落日火红的余晖漏下,倾照在庄胭珞钟灵毓秀的面容,眉目如画,冰肌玉骨,宛如画中人,佳人绝代。

    郑筠心下温凉,莫名的情愫流窜体内,说不清道不明,眼前只剩少年静静伫立,紫袍明媚,宛然远山芙蓉,妍姿艳质,并不倾城,有的是一种不让须眉地独立与决绝,几分冷漠清然。

    他又是一震,竟不自觉喃喃,“他是男儿……”

    回过神来,是她柳叶弯眉的笑颜,“王爷大人,天黑啦,再不回家就要被罚抄经书了。”

    他点头,把庄胭珞拉上马,动作略显僵硬地圈住少年不盈一握的腰肢,馥郁馨香轻袭,不轻意触碰到柔软的衣料和纤细的腰肢,怀中温香玉质,心下一阵烦热焦躁。

    庄胭珞丝毫不察异样,抬头问:“你怎么不走了,没睡醒?不带你这样的,我得赶紧回去相府,不然鸠占……”

    “闭嘴。”某王爷满头黑线,策马。

    庄胭珞乖乖闭嘴。

    一路通畅,很快到了相府,已是暮色四合,天色呈现深蓝,阴凉凉地压在头顶,庄胭珞在郑筠的帮助下了马,像昨日一般,她说,“我走了。”

    郑筠点点头,依旧未动。

    心知他会等候,庄胭珞干脆地入府,此刻府门大开,一些守门的小厮看见送小小姐回府的是容王郑筠,吓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视线不停扫视着二人。

    庄胭珞没好气地瞪他们,“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立正!再敢动一下让爹扣你们俸禄。”

    一个两个很自觉地站直,再不敢多看一眼。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庄胭珞下意识转头,转了一半,面上浮现一抹红晕,迅速疾步往相府内走去,不敢看身后之人的笑意浓浓。

    途经院心,庄胭珞不由停下脚步,微微仰首,仰望着烂漫的火烧云,渲染大半边天的潋滟霞色,美轮美奂。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是欣赏日出日落,光明与黑暗、白昼与黑夜的衔接,晕染着韶华终逝的溢彩流光,稍纵即逝,她为此沉沦,沉醉。

    渐渐入内,凉意遍体,羞怯一扫而光,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气势凛力。

    隐隐欢笑声传来,庄胭珞定定听着,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最美不过日落,最凉不过人心。

    傅雪的小把戏变化无穷,嘴巴甜,总能把她的母亲哄得开心,面具后的虚伪掩藏得极好,总能让人感到她的真诚善良。

    庄胭珞冷笑,她已摸清了傅雪的套路,再不会守株待兔,而是要做熟练的猎人,观察猎物习性,设计完美无缺的陷阱,静静等候,等待猎物落网。

    曾有一次,她带领傅雪去参加世家公子千金共同举办的游湖会,傅雪精心妆扮,果然大放异彩,风头远超她这位丞相嫡女,受到在场诸多公子追捧。

    世家千金纷纷询问她,不免带了几分嫉妒,胭脂姐姐,这是谁呀?也太放肆了吧。

    旁边的附和,补刀道:瞧她笑得那样,矫揉造作,做作!

    约莫是她性格大大咧咧,具有男子气概,周遭小姐妹众多,男子多半惧怕她的蛮横,在庄胭珞面前永远像小弟弟一样乖,习惯了胭脂姐姐喊上喊下,根本不存在任何男女之情。

    庄胭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傅雪太过刻意,反而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见她不说话,小姐妹们更加愤怒,指责庄胭珞,“自从她入了相府,终日传出不利于胭脂姐姐的传闻,指不定那些流言就她传的!把她自个捧得跟丞相千金似的,以为她是谁?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还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我看啊,她根本是趋炎附势,都道江南世家的女子小家碧玉,她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主,拼命往上爬,小胭脂,你成了人家的踏脚石啦!”

    “她左不过是利用胭脂的善良,小胭脂,你决计不能被她打压了。”

    小姐妹们一下聊开了,讨论着如何整治傅雪。

    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傅雪利用她?她是位善良可爱的小妹妹,乖巧懂事,娇弱羞怯,怎么可能陷害她?

    庄胭珞微微一笑,而今想来,小姐妹出的好主意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急促却轻细的脚步传来,庄胭珞警觉地看定。

    松一口气,原来是玉蝉,诧异,庄胭珞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玉蝉眼眶一红,呶喏半响,“我……”一顿,立即道:“小小姐,稍候奴婢再慢慢告诉你,眼下大事不好了,傅雪她今晨不知从何处偷了个治水策,借魏王之力献至殿前,陛下启用了她的治水策,并赐黄金百两,现下夫人准备收她为义女,小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玉蝉不是傻子,多年来为侍者应有的敏感告诉她,小小姐非常厌憎甚至仇恨傅雪,断然不会希望傅雪成为丞相义女,出乎意料地,听闻消息,庄胭珞淡定且怡然自得,不愠不火。

    “玉蝉,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不急了,你慌张些什么?母亲要认傅雪做义女便由她去吧,傅雪为丞相府添了光彩,自然该奖励。”

    庄胭珞仰望着天幕消逝最后一抹烂漫,变化深暗,方看定玉蝉。

    “她想往上爬,我们助她往上爬,她想成为京华炙手可热的名媛,我们助她梦想成真。我们该成人之美。”

    庄胭珞的一席话说得玉蝉惊疑未定,她又抛出一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站得越高,摔得越恨啊……玉蝉,你是有些小聪明不错,可惜未够机智灵活,该是学习以不变应万变,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着。”

    玉蝉哑然,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小姐教训得是,玉蝉受教。”

    “光是受教不够,我还要你每日在镜子前学习如何控制神态,开心是这个表情,生气也是这个表情,完美得没有一点破绽。若三月后你未肄业有成,不用再在我身边侍候了,自己收拾包袱走人罢。”

    玉蝉一凛,肃然,不自觉脱口应是。

    庄胭珞目光悠远,前世她不拘小节,此生绝不!事事需得万无一失,最是身边人严加防范,万不可有任何差池,一步错,步步错。

    她也绝对不容许有一丝背叛者存在,对于出卖她的人,她定不会轻易宽恕,这类人根本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