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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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了容王，庄胭珞的马车迂回了相府。
回府时已接近申末，天高云淡，天色低垂了许多，乌云蔽日，透出稍许阳光，天空灰茫茫、阴沉沉的压在头顶上，似是昭告着一场倾盆大雨的即将来临。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华的风刮得很大，马车的帘子被吹得上下翻飞，抽鞭子般扑哧作响，庄胭珞弯腰探身出去，就是一阵凌乱，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果断跳下了马车。
身后玉蝉搀扶着傅雪。
一抬头，只见相府门外乌压压地聚集了很多人，皆是面色不虞。
首当其冲的是一位穿宝石蓝绣仙鹤丝罗布长袍、面色阴柔的中年太监，体魄强健，左臂挽着雪白拂尘，右手举着圣旨，阴柔的脸透出令人发慌的阴森森。
这是宫中的大总管高公公！
对于这张再眼熟不过的脸，庄胭珞第一眼被吓得胆战心惊，仅刹那，平静了下聒噪不安的内心，她怕什么？高公公又不是来找她的麻烦的。
庄胭珞不由瞥一眼身后懵懵懂懂的傅雪，心下冷笑。
在场的人很多，个个站得挺直，大大小小，相府几百口人如数到齐了，站在高总管身侧的分别是哥哥、娘亲，父亲正与高总管齐位，众人的衣角被大风吹得扑腾翻飞，几百口人就是为了等候傅雪。
庄昭长身玉立，目光复杂的盯着迎面朝众人行来、满面从容不迫地笑着的庄胭珞。
当真是大祸临头犹不知，庄胭珞眯起眼睛笑，前世的她何尝不是连连如此，几经大起大落，最终惨陷牢狱、骨肉分离，还得拜身后的这位好妹妹所赐。
混迹宫闱多年，爬至今时今日之位，高总管是个明眼人，一眼就认出了笑得端庄闺秀的庄胭珞是丞相嫡女，毫不犹豫的用尖细的嗓音唤道：“庄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阴森森地盯了一眼身后扶风弱柳的傅雪，笑得阴沉。
不知是风大还是太监的声调过于诡异渗人，庄胭珞的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通通竖了起来，扯出笑容乖巧回应道：“小女见过高总管。”
高总管在重重宫墙对这位民间传闻骄纵任性、整日爱闯祸的丞相嫡女的事迹早有耳闻，今日倒是出乎意料，此女不恰传闻中的那般放肆，收敛有度，宠辱不惊，面对着变故也能从容不迫。
传闻到底不可信。
反之近日被捧得热火朝天的江南道落魄孤女，到底是书香世家，不免带着一股小家子气，说话软声软语，难成大器。
不过一呼一吸间，高总管该分析的分析，该除揣摩揣摩，已将情势摸透了个遍。
若非此次治水策瑞出了个这么大的篓子，傅雪的前途还是非常可观的，加之她本就生于江南的身世，又挽救了江南的百姓，既得爱戴又得恩宠，两全其美。
谁知良策根本不是良策，气得皇帝龙颜大怒。
本来还揣摩不透高总管的脸色，轻微一叹后，庄胭珞已是了然于心，莞尔笑笑，侧身去搀扶过了傅雪，领着她一齐向前，安安分分地道。
“父亲母亲哥哥，女儿晚归，实在该罚。”庄胭珞环顾了四周，似乎这时才发现人们都汇聚在一起，不解地问道：“只是不知这场景是怎么了，家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又睇一眼高总管手上的圣旨，“宫里来圣旨了。”
把该说的、没说的一齐说了个遍。
高总管眯起寸光小眼一笑道：“庄大小姐是个伶俐的主。”
“公公谬赞。”庄胭珞忙不迭敛眉福身，笑容矜持端正，恭敬谦虚道。
看在眼底，赞扬在心底，高总管隐约感觉这庄氏大小姐比起寻常女子，哪里不一般，周身带了股隐隐流动的气势，不张不扬，平和温谦，却又高华得很，像极了宫阙后-庭的女子。
在华美宫所生活了数年的庄胭珞，每日生活在压抑和宫规束缚之下，说不会留下痕迹是假的，即使重生了也会留下那么些印记。
就连高总管都忍不住赞扬，更别说庄胭珞的亲生父母了和服侍了数十年庄胭珞的相府仆人们，庄老丞相向来以女儿为傲，倒不显丝毫诧异，惊讶的是娘亲和哥哥。
哥哥尤为目光复杂难懂，庄胭珞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视线，会迅速地缩回来。
高总管拂尘一扬，睨一眼庄胭珞身旁的傅雪，清了清嗓子，再次响起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声音尖细，却极具威慑力。
众人齐齐下跪。
庄胭珞感叹，前世她最害怕的便是这三个字：圣旨到。圣旨圣旨，一道圣旨将她拟配郑亦，一道圣旨封了太子妃为洛妃，一道圣旨灭了庄氏满门，一道圣旨将她贬入冷宫。
圣旨孰好孰坏，是圣宠还是灾祸，她已然分不清了。
“傅雪姑娘。”高总管面无表情，“领旨吧。”
傅雪一脸迷茫地抬头。
庄胭珞笑着低声提醒她，“傅雪妹妹，接旨啊，民女接旨。”
傅雪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看这阵仗断然不会是好事，只是又不知是何坏事？一连两道圣旨，截然不同的待遇。
傅雪咬了咬牙，细弱蚊声地道：“民女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丞相义女，江南道难民，傅氏名雪，献策枉然，致使水灾加重，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利欲之徒也！今朕收回成命，禁其永世不得出入金銮殿，扣回百两黄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数车。钦此——”
利欲之徒也！
好响亮的一个巴掌！
听得在场人人是如雷贯耳，不禁窃窃私语。
傅雪更是如遭雷劈，猛地抬头颤抖着问：“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问题呢！”愤怒地不可自抑。
伴随着阴沉沉的天边划过的闪电，她的面容惨无血色，形容鬼魅。
随之而来的响雷掩盖了庄胭珞的冷笑。
“傅雪姑娘。”高总管不耐烦地把圣旨往她手上放，道：“你的治水策，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莫说你，饶是我们这些宫里的老人家、朝臣都拿治水策没办法，你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拂尘一扬，高总管喝到：“起轿，回宫。”
看着高总管一行离去的背影，傅雪颓然跌落在地上，摇头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猝然扭过头来紧盯着庄胭珞，指着庄胭珞，疯了般大喊道：“是你！那治水策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的？”庄胭珞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仍然好脾气的笑道：“你说那是我的，那为什么治水策会在你手里？又怎么经由你的手跑到了朝堂之上？”
其中意味顾名思义。
轰隆一个闷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势渐大，浇得众人心间凉飕飕的，这傅雪当真不可理喻！自己遭殃也就罢了，还要牵连相府，把罪名推脱到一向待她极好的小小姐身上！
众人同仇敌忾，怒视形同疯癫的傅雪。
“说到这，我想起来我确实写过一份治水策！”庄胭珞笑靥如花，将众人惊诧的眼神收入眼底，莞尔一笑道：“不过那是我心血来潮写的，当不得真！我记得我写好了放在案面上的，怎么突然跑到你手上了？”
言下之意是暗喻傅雪是窃贼了。
傅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红着眼睛跺脚恨声道：“是你故意写好了治水策，引诱我上当的！”
“噢？”庄胭珞挑眉，笑意更浓，瞥了眼玉蝉，不骄不躁地道：“我记得那****吩咐玉蝉，带你来我的书房逛逛，我书房中有很多古人的好书，想借你阅读阅读，增长见识，那****的确把治水策放在了台面上——可是我有说让你拿着去献给魏王，邀功求赏吗？”
玉蝉适时答道：“回禀小小姐，那日您的确是想借傅雪姑娘书看看，让她修养身心，至于她剽窃小小姐的治水策一案，奴婢失职！请小小姐责罚。”
庄胭珞眼眸一转，看定脸色难堪的傅雪。
叹了口气，庄胭珞幽幽道：“傅雪妹妹，我是好心好意想借你阅读名著，你却起了歹心，剽窃了我的治水策也罢了，还献上了金銮殿，我不怪你，如今大祸临头，你却将此事推到我的身上。我可曾指示你进殿献策？恐怕，确实没有。”
面对着议论纷纷的众人、丞相夫人的惋惜、丞相的厌憎，傅雪面色难堪到极点。
眼见着红着眼睛怒视庄胭珞，就要扑上来，玉蝉挡在前面，以身急忙护住了庄胭珞。
谁知傅雪刚扑到一半，竟气若游丝地晕了过去。
也难怪，刚落水又假山气郁积压，不昏厥才怪。
众人悬着的心忽上忽下。
从头至尾，庄胭珞始终很淡定，早已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般，泰然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原地。
娘亲急哭了，拥住她瘦弱的肩膀。
庄胭珞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瞥了眼昏迷在地上的傅雪，吩咐了小厮抬她回房，没有一个小厮愿意抬这令相府蒙羞的人。
庄胭珞不容否置地低喝道：“抬她回去！”
小厮肃然，鬼使神差地乖乖听命。
她这才转身安慰哭得梨花带雨泪婆娑的娘亲，温柔笑道，轻柔声语：“莫哭了，你看女儿这不是没事么，傅雪才十三岁，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足以构成威胁。”
最大的威胁不是傅雪，而是郑亦！他可是位名副其实的野心家。她的路很长，如果连个小小傅雪也对付不了的话，未来的路还要不要走了？
风驰雨骤，仲夏夜里一场滂沱大雨冲刷掉整个夏日的闷热烦躁，尘土飞扬的炎热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庄胭珞不会忽略，哥哥的目光从始至终一如这大雨般清寒深沉。
告辞了容王，庄胭珞的马车迂回了相府。
回府时已接近申末，天高云淡，天色低垂了许多，乌云蔽日，透出稍许阳光，天空灰茫茫、阴沉沉的压在头顶上，似是昭告着一场倾盆大雨的即将来临。
山雨欲来风满楼，京华的风刮得很大，马车的帘子被吹得上下翻飞，抽鞭子般扑哧作响，庄胭珞弯腰探身出去，就是一阵凌乱，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果断跳下了马车。
身后玉蝉搀扶着傅雪。
一抬头，只见相府门外乌压压地聚集了很多人，皆是面色不虞。
首当其冲的是一位穿宝石蓝绣仙鹤丝罗布长袍、面色阴柔的中年太监，体魄强健，左臂挽着雪白拂尘，右手举着圣旨，阴柔的脸透出令人发慌的阴森森。
这是宫中的大总管高公公！
对于这张再眼熟不过的脸，庄胭珞第一眼被吓得胆战心惊，仅刹那，平静了下聒噪不安的内心，她怕什么？高公公又不是来找她的麻烦的。
庄胭珞不由瞥一眼身后懵懵懂懂的傅雪，心下冷笑。
在场的人很多，个个站得挺直，大大小小，相府几百口人如数到齐了，站在高总管身侧的分别是哥哥、娘亲，父亲正与高总管齐位，众人的衣角被大风吹得扑腾翻飞，几百口人就是为了等候傅雪。
庄昭长身玉立，目光复杂的盯着迎面朝众人行来、满面从容不迫地笑着的庄胭珞。
当真是大祸临头犹不知，庄胭珞眯起眼睛笑，前世的她何尝不是连连如此，几经大起大落，最终惨陷牢狱、骨肉分离，还得拜身后的这位好妹妹所赐。
混迹宫闱多年，爬至今时今日之位，高总管是个明眼人，一眼就认出了笑得端庄闺秀的庄胭珞是丞相嫡女，毫不犹豫的用尖细的嗓音唤道：“庄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阴森森地盯了一眼身后扶风弱柳的傅雪，笑得阴沉。
不知是风大还是太监的声调过于诡异渗人，庄胭珞的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通通竖了起来，扯出笑容乖巧回应道：“小女见过高总管。”
高总管在重重宫墙对这位民间传闻骄纵任性、整日爱闯祸的丞相嫡女的事迹早有耳闻，今日倒是出乎意料，此女不恰传闻中的那般放肆，收敛有度，宠辱不惊，面对着变故也能从容不迫。
传闻到底不可信。
反之近日被捧得热火朝天的江南道落魄孤女，到底是书香世家，不免带着一股小家子气，说话软声软语，难成大器。
不过一呼一吸间，高总管该分析的分析，该除揣摩揣摩，已将情势摸透了个遍。
若非此次治水策瑞出了个这么大的篓子，傅雪的前途还是非常可观的，加之她本就生于江南的身世，又挽救了江南的百姓，既得爱戴又得恩宠，两全其美。
谁知良策根本不是良策，气得皇帝龙颜大怒。
本来还揣摩不透高总管的脸色，轻微一叹后，庄胭珞已是了然于心，莞尔笑笑，侧身去搀扶过了傅雪，领着她一齐向前，安安分分地道。
“父亲母亲哥哥，女儿晚归，实在该罚。”庄胭珞环顾了四周，似乎这时才发现人们都汇聚在一起，不解地问道：“只是不知这场景是怎么了，家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又睇一眼高总管手上的圣旨，“宫里来圣旨了。”
把该说的、没说的一齐说了个遍。
高总管眯起寸光小眼一笑道：“庄大小姐是个伶俐的主。”
“公公谬赞。”庄胭珞忙不迭敛眉福身，笑容矜持端正，恭敬谦虚道。
看在眼底，赞扬在心底，高总管隐约感觉这庄氏大小姐比起寻常女子，哪里不一般，周身带了股隐隐流动的气势，不张不扬，平和温谦，却又高华得很，像极了宫阙后-庭的女子。
在华美宫所生活了数年的庄胭珞，每日生活在压抑和宫规束缚之下，说不会留下痕迹是假的，即使重生了也会留下那么些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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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尤为目光复杂难懂，庄胭珞不经意触碰到他的视线，会迅速地缩回来。
高总管拂尘一扬，睨一眼庄胭珞身旁的傅雪，清了清嗓子，再次响起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声音尖细，却极具威慑力。
众人齐齐下跪。
庄胭珞感叹，前世她最害怕的便是这三个字：圣旨到。圣旨圣旨，一道圣旨将她拟配郑亦，一道圣旨封了太子妃为洛妃，一道圣旨灭了庄氏满门，一道圣旨将她贬入冷宫。
圣旨孰好孰坏，是圣宠还是灾祸，她已然分不清了。
“傅雪姑娘。”高总管面无表情，“领旨吧。”
傅雪一脸迷茫地抬头。
庄胭珞笑着低声提醒她，“傅雪妹妹，接旨啊，民女接旨。”
傅雪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看这阵仗断然不会是好事，只是又不知是何坏事？一连两道圣旨，截然不同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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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欲之徒也！
好响亮的一个巴掌！
听得在场人人是如雷贯耳，不禁窃窃私语。
傅雪更是如遭雷劈，猛地抬头颤抖着问：“什么？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问题呢！”愤怒地不可自抑。
伴随着阴沉沉的天边划过的闪电，她的面容惨无血色，形容鬼魅。
随之而来的响雷掩盖了庄胭珞的冷笑。
“傅雪姑娘。”高总管不耐烦地把圣旨往她手上放，道：“你的治水策，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莫说你，饶是我们这些宫里的老人家、朝臣都拿治水策没办法，你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拂尘一扬，高总管喝到：“起轿，回宫。”
看着高总管一行离去的背影，傅雪颓然跌落在地上，摇头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猝然扭过头来紧盯着庄胭珞，指着庄胭珞，疯了般大喊道：“是你！那治水策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的？”庄胭珞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仍然好脾气的笑道：“你说那是我的，那为什么治水策会在你手里？又怎么经由你的手跑到了朝堂之上？”
其中意味顾名思义。
轰隆一个闷雷，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势渐大，浇得众人心间凉飕飕的，这傅雪当真不可理喻！自己遭殃也就罢了，还要牵连相府，把罪名推脱到一向待她极好的小小姐身上！
众人同仇敌忾，怒视形同疯癫的傅雪。
“说到这，我想起来我确实写过一份治水策！”庄胭珞笑靥如花，将众人惊诧的眼神收入眼底，莞尔一笑道：“不过那是我心血来潮写的，当不得真！我记得我写好了放在案面上的，怎么突然跑到你手上了？”
言下之意是暗喻傅雪是窃贼了。
傅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红着眼睛跺脚恨声道：“是你故意写好了治水策，引诱我上当的！”
“噢？”庄胭珞挑眉，笑意更浓，瞥了眼玉蝉，不骄不躁地道：“我记得那****吩咐玉蝉，带你来我的书房逛逛，我书房中有很多古人的好书，想借你阅读阅读，增长见识，那****的确把治水策放在了台面上——可是我有说让你拿着去献给魏王，邀功求赏吗？”
玉蝉适时答道：“回禀小小姐，那日您的确是想借傅雪姑娘书看看，让她修养身心，至于她剽窃小小姐的治水策一案，奴婢失职！请小小姐责罚。”
庄胭珞眼眸一转，看定脸色难堪的傅雪。
叹了口气，庄胭珞幽幽道：“傅雪妹妹，我是好心好意想借你阅读名著，你却起了歹心，剽窃了我的治水策也罢了，还献上了金銮殿，我不怪你，如今大祸临头，你却将此事推到我的身上。我可曾指示你进殿献策？恐怕，确实没有。”
面对着议论纷纷的众人、丞相夫人的惋惜、丞相的厌憎，傅雪面色难堪到极点。
眼见着红着眼睛怒视庄胭珞，就要扑上来，玉蝉挡在前面，以身急忙护住了庄胭珞。
谁知傅雪刚扑到一半，竟气若游丝地晕了过去。
也难怪，刚落水又假山气郁积压，不昏厥才怪。
众人悬着的心忽上忽下。
从头至尾，庄胭珞始终很淡定，早已预料到事情的发展般，泰然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原地。
娘亲急哭了，拥住她瘦弱的肩膀。
庄胭珞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瞥了眼昏迷在地上的傅雪，吩咐了小厮抬她回房，没有一个小厮愿意抬这令相府蒙羞的人。
庄胭珞不容否置地低喝道：“抬她回去！”
小厮肃然，鬼使神差地乖乖听命。
她这才转身安慰哭得梨花带雨泪婆娑的娘亲，温柔笑道，轻柔声语：“莫哭了，你看女儿这不是没事么，傅雪才十三岁，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足以构成威胁。”
最大的威胁不是傅雪，而是郑亦！他可是位名副其实的野心家。她的路很长，如果连个小小傅雪也对付不了的话，未来的路还要不要走了？
风驰雨骤，仲夏夜里一场滂沱大雨冲刷掉整个夏日的闷热烦躁，尘土飞扬的炎热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庄胭珞不会忽略，哥哥的目光从始至终一如这大雨般清寒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