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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伏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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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不想叫不叫就是,见面礼都给过了,你拧巴什么?”

    怀幽摆了摆手。

    再说“大爷爷”听着也别扭,“大爷”倒是不错。

    “那不行,阿柠年纪还小,规矩得先立起来。”缺哪里是为见面礼,他是要将辈分给拉开,让念溟知难而退。

    简小楼正被逼的头疼,念溟提弓上前:“走了,大哥。”

    怀幽抄着手,头一个走下台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梯”,惹他心烦。

    缺又要说话,念溟先他一步,传音:“缺,我听闻,你找着《饮血刀诀》了?”

    一听见刀诀,缺的思绪瞬间被带偏了,懊恼道:“是的,不过只有十二式,中间竟然缺了二十一式。”

    神弓收不进储物戒,念溟背在后背,随着怀幽走下台阶:“《饮血刀诀》另外二十一式,我知道在哪里。”

    缺闻言一怔,立刻丢下简小楼,追上去:“在哪里?”

    压力骤减,简小楼呼了口气。

    念溟侧目看他,淡淡传音:“我告诉你,你怎样回报我?”

    缺眯起眼睛:“我明白了,拿刀诀来诱惑我,想让我卖孙女?”

    念溟一脸寒气:“我只是让你少搞点事情,不参合进来,你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一点。”

    杀气,浓浓的杀气。

    “威胁我?”

    “对,威胁你。”

    缺冷笑:“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

    念溟亦是冷笑:“你再让我不痛快,我去把刀诀毁了。”

    “你敢!”

    “你仔细想想,我敢,还是不敢。”

    缺哑巴了,宛如一条被抓到要害的蛇。

    念溟说知道肯定知道,说毁掉绝对毁掉,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相处几千年,这一点毋庸置疑。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他磨了磨牙:“行,你赢了,告诉我刀诀在哪儿!”

    念溟轻挑长眉:“不自量力。”

    说着,摸出一枚玉牌,以神识在内写写画画,扬手扔过去。

    缺拿到手后,如获至宝,攥着袖子擦了擦,珍而重之的放进储物戒里。随后,他脸色讪讪,觉着对不起身后的小丫头。

    没办法,有人为剑痴,就有人为刀狂,赤霄剑道传承不多,刀则更少。

    刀诀对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为了从他师父手里学到魔刀最后一式,他连自己都能卖,别说外孙女了。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怀幽回头,狐疑的看着他们。

    “没事儿!”缺展开扇子,笑嘻嘻,“我和念溟正在分析南灵洲的局势。”

    怀幽两步并成一步,一次跨过两个台阶:“有什么可分析的,救出残影,让他毁了那盏红莲佛宝,天下太平。”

    “我从不认为,我们可以攻下整个中央大陆。”念溟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人族的数量,是魔族数量的百倍,即使攻下,我们也占领不久。”

    “不听话就杀。”怀幽伤势未愈,精神萎靡,打着哈欠道,“杀到人族与魔族数量相等为止,或者……全杀了。”

    念溟明知故问:“圣尊为何要攻入中央大陆?”

    缺摇着扇子,徐徐道:“怕海岛掉海里去啊。”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疯魔岛小而贫瘠,资源匮乏……”念溟话锋一转,“然而赤霄早已没有天然资源,我们羡慕中央大陆富饶,但那是人族通过他们的文明体系创造出来的,将人族全杀了,我们占领的大陆,不多时,将会变的和疯魔岛一样贫瘠。”

    缺想了想:“我们可以先学习他们,再杀。”

    念溟扫他一眼:“魔族从繁衍能力上,远远不及人族。性格、头脑更是不行。水里的鱼,飞不上天,天上的鸟,下不了海。”

    “管不了那么多,念溟,我们得让人族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缺冷冷勾唇,狭长的丹凤眼里透出杀气,“天道待我们不公,世世代代,我们魔族被困在疯魔岛上,只有一条通往南灵洲的海路。南灵洲那些和尚堵住出口,见我们就杀,不准我们上岸。几万年来,多半的同族从未见过疯魔岛以外的世界。他们口口声声降妖伏魔,我们魔族惹他们了?凭什么要除掉我们?”

    念溟的神识向身后的简小楼递过去,发现她在听他们讨论局势,微蹙黛眉,全神贯注。

    “缺,换个话题。”

    缺滞了滞脚步:“阿柠,你算是我魔族人。”

    简小楼表情一凝,其实她心中并无不快:“外公,总会有那么一天,中央大陆将接纳疯魔岛,两地实现通商,魔族可以自由出入。”

    缺怔了怔,摸着下巴:“我活着的时候,恐怕是看不到了。”

    会看到的。

    简小楼默默在心里说。

    她的拜师大典和继任大典正在筹备之中,邀请了疯魔岛魔尊御天娇,正是为了商讨此事。

    对,她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同魔族合作。

    学习四宿和十方的制度体系,在赤霄建立一个利益共同体。

    为赤霄与星域世界接轨做好准备。

    念溟注视着她,本意是照顾她的心情,却见她神色愈发凝重,忧国忧民的模样。

    有趣,他弯了下唇角。

    走完了台阶,走出魔神殿的法阵禁锢,可以飞行了。

    怀幽祭出他的魂器——箜篌。

    他飞上箜篌,坐下。

    那箜篌似张床大,缺赶紧跳上去:“带我一程,才从南灵飞回来,累。”

    怀幽瞟他一眼,也没撵他,心念微动,箜篌瞬移升空,朝着南灵洲飞去。

    念溟一伸手,合拢着的魂伞浮现,他侧身坐在伞上,眸色温和的看过去:“田柠,你知道你外公为何执意要你称呼怀幽为爷爷么?”

    简小楼走上前,走到他面前:“为什么?”

    念溟淡淡地道:“他不想我成了他外孙女婿。”

    简小楼微愣。

    “不过,我用了二十一式刀诀,将你买回来了。”念溟注视着她,“你在他心里,不如二十一式刀诀,你难过么?”

    “我原本可以不难过,你告诉我,是想看我难过?”简小楼不难过,她又不是田柠,她更在意念溟的想法。

    念溟垂首,少顷,缓缓抬眸:“你难过,我就可以安慰你。”

    简小楼讷讷着静了一瞬。

    安慰她?

    他……是不是在表白?

    那她是不是该配合一点,装作难过的样子?

    太无语,像是幼稚的小学生……

    “我走了。”念溟意兴阑珊,慢吞吞的驱使着魂伞飞起。

    清晨的海风冷冽,撩乱了他的银灰长发,他没有理会,只停在半空中俯视她,“南灵迦叶寺乃佛门圣地,对我们而言,却是阿鼻地狱。迦叶寺镇寺之宝,那盏红莲佛宝,很厉害。”

    “恩,我听说过,红莲佛宝很厉害。”简小楼附和。

    “如今,天道宗两位化神也在,一闻道君年纪小,不足为惧。那个平天阁首座一笑道君,尚处于元婴初期时,就背着仙大葫上天下海的追杀我。他会来迦叶寺,八成也是为了我……”

    念溟补充,“他善战,很厉害。”

    简小楼又附和:“恩,我听说过,一笑道君很厉害。”

    念溟微微绷紧的唇线,表示他很不开心。

    东一句厉害,西一句厉害,他从她眼睛里,却连一丁点儿担忧都瞧不见。

    是对他有信心,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我走了。”这下是真走了,头也不回。

    简小楼知道历史,当然不担忧,没往“安全”问题上去想,也就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几人走后,她飞去缺的寝殿,拿着令牌指使侍女带路,将她引入闭关静室内。

    锁好门禁之后,抽魂离开。

    *

    没有“透”,飞跃疯魔岛与南灵洲之间的乱魔海,用了五天时间。

    简小楼没在海上感知到念溟三人,不知自己是超过了他们,还是自己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迦叶寺位于婆娑城内,频繁的战争,导致婆娑城基本已是一座空城,与简小楼在后世看到的繁华景象大相径庭。

    晌午时分,日头酷辣,城门没有守卫,她站在城门口,可以看到伏魔塔的塔尖。

    风平浪静,看来他们还没到,或者再等时机。

    简小楼绕去迦叶寺西北方,钟楼外。

    远远望过去,果然有个女佛修站在墙头底下。

    很有气势的一位女佛修,天庭饱满,五官大气,穿着素白的尼姑袍子。

    星域世界里的佛修,并不穿袈|裟,通常是斜襟系带的素色长袍,不收腰,不收袖,上下一通。

    她是金丹大圆满境界,估计是南灵洲哪个尼姑庵里的,不知道怎么被了愿禅师给忽悠来。

    简小楼靠近她,确定她看不到自己以后,施展子午合体术,冲进她肉身里去。

    合体术与夺舍存在本质区别,但手段是一样的,自然遭受到对方受惊过后剧烈的反抗。

    幸好没嫌太弱,让了愿禅师给她找具元婴肉身,*附身,金丹圆满几乎是极限了,再强一些,她是压制不住的。

    “只借肉身一用,定会完好归还。”

    足足一刻钟,简小楼才操控住。

    走两步,同手同脚,摸摸光秃秃的脑袋,盛夏的阳光,烤的有点疼。

    “原来头发还有避暑的功能。”简小楼念叨着,又用了半个时辰适应,才进去迦业寺里。

    路过的和尚向她合十,她也双手合十着回礼,慢慢走去宝相殿。

    “了愿大师。”她在殿外行礼。

    静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声音:“进来。”

    简小楼走进去,了愿盯着她看:“这是静月庵的明心大师,你感觉如何?”

    简小楼点头:“多谢。”

    又问,“我师父现在什么境况?”

    了愿禅师蹙起眉,提起来就头疼。

    简小楼瞧他苍老憔悴了不少,哎,好端端一位大师,卷进这场因果,劳心劳力,瞧着寿元无多,失去了进阶十九阶的机会。

    “贫僧强行将见苦师叔炼制的那枚佛咒,打入他的灵台,但是无法融入他的神魂内,被他的死婴咒牢牢抵抗住。”

    “戒咒没了?”

    “咒还在,处于他意识与神魂之间,进不去,也出不来。”

    简小楼眨眼睛:“诅咒要么种进神魂,要么崩碎,怎么可能卡在夹缝之中,存在几百年呢?”

    了愿无奈道:“简施主啊,自那戒咒炼制完成,被我们放在莲花池养护了十几万年,早已不是寻常戒咒,再养一养,怕是可以拿来当法宝了。”

    简小楼暗笑,瞧,生活将这位大师给逼成什么样子了。

    都学会开玩笑了。

    不过,这枚戒咒确实放了很久。

    炼好之后,因为海牙子的阻挠,一直没给第五清寒下咒。

    了愿道:“不过事不宜迟,再种不进他神魂里,戒咒指不定真要崩溃。贫僧耗费不少心血才捉住他,将他关进伏魔塔里,压制他的魔性,使他意识逐渐混沌。三百年了,眼前有点成效,非得此时放出去?”

    他盘膝坐在庄严的佛像下,手指头捻动佛珠,抬头看着她。

    简小楼明白,他在询问“历史”。

    她很尴尬:“因我只有九十九日时间,并没有太过详细了解这段历史,只从藏经阁记载中看到,大概就是这个时间节点上,怀幽用补天神弓射穿了伏魔塔的结界,导致关押在伏魔塔中的妖魔鬼怪齐齐跑了出来,死了不少人,我师父也因此脱离了伏魔塔……而损坏的伏魔塔,修缮了六百年才重新修好。”

    了愿露出讶色:“施主不是说,补天神弓如今没有什么威力?”

    “不清楚。”简小楼摇头,“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我才急着赶来。”

    “没有问过你师父?”

    “没有。”

    她一句也没有询问禅灵子,并不是她马虎大意。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知道个大概就可以了。

    知道的越详细,做事情越是畏首畏尾,生怕一个不小心改变了历史。

    从书籍看到的,叫做历史,还有可能存在假象。

    若是从禅灵子口中说出来,就成了事实。

    了愿叹气:“这可如何是好,贫僧被赤霄灵气限制,他又不怕业火。”

    简小楼道:“除了黑焰火魔,没有魔不怕业火。我师父比较特殊,他手中那柄剑,是金羽以丹火锻造而成,业火伤不到他。

    “红莲也不行?”

    了愿的意思是,素和也是十九阶,红莲是他的内丹。

    他说着,从灵台抽出红莲,红光耀眼夺目,引动宝相殿内的气息。

    简小楼的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她伸出手,将红莲取过,捧在手心,双手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慢慢酸了眼眶。

    她意识海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红莲,但两个红莲是不同的。

    手中的红莲,里面有素和。

    意识里的红莲,只是一颗内丹。

    “素和的神魂在内沉睡,悄无声息,贫僧尝试着与他沟通,始终做不到。贫僧想着,若是可以激发更多力量,必定可以压制住残影,将戒咒种入。”

    简小楼胸中沉闷:“大师,你想让我试一试?”

    了愿颔首:“你才是莲灯的主人。”

    “大师,我来此,走的是轮回门,与我之前回到四宿是不同的。除了可以附身,我的力量,被某种神秘力量禁锢。我意识海内的红莲,对这个时代不造成任何影响。”

    “不是还有一盏么?

    “但这一盏尚未与我一起投胎啊。”

    “素和在内。”

    了愿用四个字,堵住了简小楼的嘴。

    简小楼低头叹息,让她去对付她师父,搁在从前,打死她都不肯。

    现在却没什么心理负担,魂印戒咒的起源,原本就是救他的一剂良药,种进去之后,将会与他残存的死婴咒融合。

    往后,他以禅剑或可将两咒同时斩去。

    她同意了:“我试试吧。”

    了愿念了声阿弥陀佛。

    此时,殿外有人道:“大师。”

    简小楼微凛,了愿道:“是天道宗一笑道君和一闻道君。”

    “我用躲藏么?”

    “不必。”了愿摇了摇头,“两位请进。”

    简小楼立在一边,看着两位道君先后入内。

    一闻道君和五千年后没有分别,仍是儒雅英俊。

    一笑道君个子很高,身形清瘦,像个竹竿。皮相约有四十出头,背上背着一个大葫芦。名叫一笑,却一点也不爱笑,板着一张脸,神情十分严肃。

    他的修为接近化神圆满,年纪不小,若是赤霄与星域接轨,早该突破到十四或者十五阶。

    简小楼在后世没见过他。

    魔族失败后,一笑、一闻、一枯三人去围抓怀幽与念溟,念溟在被大葫收了之前,只将一闻一枯重伤,独独杀了一笑。

    “大师,我收到消息,怀幽三个几日前离开了疯魔岛。怀幽手里有魔小葫,此番,还带走了补天神弓,可能想到了什么办法。”一笑道君半句废话也没有,“我寻思着,这几日他们就该来了。”

    “依施主之见?”

    “撤回所有元婴中境界以下的防守,怀幽三个皆为化神,以免伤及无辜。”

    “施主宅心仁厚。”

    一笑道君道:“除此之外,我想让一闻进入伏魔塔里去,与我内外布阵,将那疯魔岛三将一网打尽,让他们将有来无回。”

    了愿拧了下眉:“伏魔塔,乃是我迦叶寺禁地,塔内魔气浓郁,连贫僧都得点着莲灯驱散,一闻施主恐怕……”

    一笑道君打断他:“我们有仙大葫。”

    了愿沉默不语。

    “大师有何难言之隐?或是信不过我们天道宗?”一笑道君上前一步,气势逼人,“大师若是有十足的把握,那我们不插手便是!”

    天道宗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简小楼怎么看都不舒服。

    但人家在赤霄就是有资本牛逼啊。

    想想了愿也是悲剧,堂堂十八阶佛修,平素打交道的都是三钧剑圣、见苦佛尊、海牙子那样的人物,到了这里被一群十二、三阶欺负的说不出话。

    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既视感。

    “好吧,容贫僧先去伏魔塔内准备一下。”

    “可以。”

    *

    出了宝相殿,一笑道君和一闻道君并肩而行。

    一闻在一笑面前,不似师弟,更像是徒弟。一笑的年纪是一闻的几倍,一闻入门之后不久,师父便死了。严格来说,一闻是一笑教导出来的。

    一笑突然问:“知道为何我带你,不带一枯来吗。”

    一闻道:“我不如一枯,由一枯去对付妖国更能独当一面,我跟随师兄打打下手,长长见识。

    一笑摇头:“不,因为一枯太顽固,你比较知变通。”

    “变通?”一闻有些不懂了。

    “你知道,我抓了念溟几千年。”

    “那个恶鬼杀人如麻,人人得而诛之。

    “并不是。”一笑摇了摇头,目光冷厉,“我觉着他与众不同,他的阴气与鬼的阴气类似,但是有差别。”

    “什么差别?”

    “如果不是他本身有异状,那就是他服食、吸收过某种高等水生妖物的妖丹。”

    一闻恍然:“蛟丹?”

    一笑道:“蛟没有这样的力量,即使是蛟,也是即将化龙的蛟。”

    一闻看一眼他背上的葫芦:“师兄想拿念溟炼丹?”

    一笑不否认:“是,我想拿他炼丹,或许可以炼制出一种丹药,解火海之火毒。”

    听见“火海”二字,一闻吸了口气。

    他们天道宗建在北域边缘,紧紧挨着妖国,起初时,并不是为了镇守北域。

    所图的,不过是火海下面那座凤凰宫。

    一代代承袭下来,其实已经找到打开凤凰宫大门的方法,只是抵抗不住火毒罢了。

    “所以,一闻,你进入伏魔塔之后,等念溟三人攻来,你趁乱从内打破伏魔塔的各种禁制,释放里面的魔气,放出所有妖魔。”

    一闻怔了怔:“为何?”

    一笑目光沉沉:“魔气乍崩,定会引动天地之息,降下天雷。”

    “念溟怕天雷?”

    “怕是不怕。”一笑顿了顿,勾起唇角,“我抓了他那么多年,渐渐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念溟心思缜密,狡猾阴险,但在惊雷密集时,他的情绪会受到影响,一受刺激,就会陷入疯狂,有一次,差点儿把残影给打死了……所以他才独来独往,很少与那三人凑在一起。”

    一闻静静听着:“师兄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坐收渔利,还可以抓到念溟?”

    一笑道:“一举两得。”

    “可是一旦伏魔塔内的妖魔鬼怪全都跑了出来,会造成……”

    “才刚说你比一枯懂得变通,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是,师兄。”

    ……

    了愿带着简小楼来到伏魔塔前。

    伏魔塔外遍布法阵,有佛家的金刚伏魔阵,也有道家的诛邪八卦阵。

    而塔内共十层,层数越高魔气越强,压制也会更强,残影被关在第六层。

    了愿提着莲灯在前引路,简小楼跟在后面。

    “伏魔塔,是不是个法宝?

    “是的,我们迷途寺的法宝。”

    “大师千年前才来赤霄,这伏魔塔怎么来的?”

    “素和带来的,立在这里,并且建了个小庙叫做迦叶寺。”了愿微微一顿,又补充,“应该是这样。”

    简小楼默默不语。

    随着了愿穿行一层,上楼梯,塔内环着一间间牢房,每间牢房外还有编号。

    “这些是什么编号?”

    “编号?那是真言。”

    “真言?”

    “对,根据被囚者的法力,每个牢房加持的真言力量都不同。”

    “奇怪了,我看我师父将念溟扔进来时,没有囚进牢房里呀。”

    “先开启牢房,扔进去之后,持着玉牌,也就是启动法宝的开关,催动那间牢房的真言,犯人自动会被牢房吸进去。”

    简小楼赞叹,全自动监狱,真够先进的。

    “这里面都关着什么人?”

    “六层以下,应该都是迦叶寺这些年关进去的妖魔。”

    “六层以上呢?”

    “七、八、九层是空的,第十层贫僧现在的修为上不去,只感觉有人在,估计是被素和关进去的。”

    “不可能吧,被素和关进去,活到现在,那得是什么修为?”

    “贫僧只是猜测罢了。”

    简小楼生出好奇之心,然而了愿禅师十八阶修为都上不去,她好奇也没办法。

    两人说着话,上至六层,佛光的力量已是一层数倍。

    眼前几乎不能视物,五颜六色的气团到处飞舞。

    “到了。”了愿停在一间牢房外。

    “我师父在里面?”简小楼踮着脚,透过金属门上巴掌大的水晶眼,望见里面的囚犯,残影——她的师父。

    只见残影双臂张开,被绑在一个金属架上,手腕带着特铸的镣铐,血肉模糊。

    乌黑长发披散着,因为垂着头,长发把脸挡住,看不到。

    察觉什么,他慢慢抬头,脸颊凹陷,形容憔悴,双目浑浊,眼珠子转都不会转,似乎看不到东西。

    简小楼心头突突跳了几下,酸涩的情绪翻涌,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