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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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夏春红没再理会自己直接回了房间，沈江根本什么都闹不明白，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好好的一顿饭变成这样，沈江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情继续吃了，于是干脆把碗筷放下，自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走到客厅去看新闻了。
一下子，餐桌上只留下了三个人，蒋淮安，沈随遇两个，以及沈宁。
此时此刻，沈随遇已经没了神，他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神情懵懵的，他不明白，夏春红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沈随遇很认真地想要找出他跟蒋淮安是哪里不对才让夏春红察觉到的，但是现在他整个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什么都想不出来。
被发现地太突然了，沈随遇根本没有任何心里准备，而且他也还没来得及给沈江他们先做一下思想准备……他本来在打算过完年之后就说的，这个年，他想让沈江他们开心得过。
但是这会，全都乱套了。
蒋淮安眉头紧锁，担忧地看了一眼沈随遇，之后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会没事的，小遇，你先冷静下来。”他是很想将人直接揽进怀里的，但是在这个场合，他知道自己不能。
沈随遇跟个木头人似的，垂着脑袋，没给多少反应，他的思绪还没缓过来，刚才夏春红难过、失望的眼神和表情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放映，他觉得自己好难受，好心疼。
他注定要伤害两个最疼爱他的亲人。
沈宁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叹息一声，有许多感慨，她虽然很萌男男，而且每每看到小说里由于父母的原因两个人不得不分离或者难免要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会咬着牙，暗戳戳的觉得这样的父母实在太不开明……但是这会儿，当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却茫然了。
她突然发现，真的遇上这样的事情，正常情况下，反对和诧异震惊就是人的第一反应吧。
沉默了一会，沈宁想了想，对蒋淮安说道：“你先带堂哥回去吧，他现在状态也不太好，至于我妈那里……让我来跟她说说吧，也给她点时间让她缓缓，等明天你们再过来吧。”
蒋淮安对她笑了笑，思考一会，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说完，他站起来，拿过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从里头拿出来了沈随遇特地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这些是小遇特地给你们买的，这份是给你的，这两份是给你母亲跟父亲的，现在闹成这样，也不太方便给了，你帮着转交一下吧。”蒋淮安说完，把三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了沈宁。
“谢谢堂哥。”沈宁把礼物接过来，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之后道了谢。
闻言，沈随遇抬起头来，疑惑的嗯了一声，思维有些迟钝，“什么？”
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就扯了扯嘴角，说道：“这是应该的，不用客气。”
这句话说完，他就继续坐着没动，垂着眼盯着自己眼前的碗，沉默了许久。
蒋淮安捏了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先回去吧，给你二婶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毕竟是这样的事情，又那么突然。
“……嗯，好。”沈随遇偏过头看着蒋淮安，清澈的眼眸都是茫然，他真的是很在乎夏春红跟沈江的。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更怕失去，才更懂得珍惜还拥有的。
瞧着这样的沈随遇，蒋淮安很心疼，他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脸，无声地安慰他。
“……谢谢。”沈随遇努力扬起嘴角，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蒋淮安的掌心，很是依恋。
拉着沈随遇站起来，蒋淮安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了沈宁，拜托她：“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吧，我们会过来的。”
沈宁把号码存下，备注好姓名后，微微颔首道：“我会记得的。”
停顿了一会，沈宁又想起什么，然后开口说道：“对了堂哥，英雄在隔壁玩呢，你们待会儿牵它回去吧，它很想你的，一天到头都往村口跑，傻乎乎的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眼巴巴地瞅着远处，在等你回来。”
“好，我知道了。”听了这话，想起英雄，沈随遇提起精神来应了一声。
临走前，蒋淮安又拉着沈随遇去跟沈江打了一声招呼，沈江听到他们要回去了，就站起来把他们送到门口。
“淮安阿遇，”沈江斟酌了一会，跟他们说道：“刚才你们婶子说的那些话其实没别的意思，她这人就是急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两个别忘心里头去啊。还有，回去之后好好泡个澡休息一天，后山那些事情暂时先不用去管，徐露他们会做好的。”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些许歉意。
“二叔……”沈随遇听着这番话，心里有些涩，他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夏春红之所以会那样的真正原因，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要是现在说出来，只会乱上加乱……吧？
但要是现在不说，难道还要瞒着沈江一个么，沈江总归还是要知道的，唯一的区别只是从别人那里知道还是从自己这里知道罢了。
沈随遇低着头，站在那里，跟个做错的孩子似的，耸拉着脑袋，喊了沈江一声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他本能的紧张跟担忧。
蒋淮安抿着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看到他的纠结的表情，眼神暗了暗，他是心疼青年的，恨不得此时就将人直接拉进怀里抱着再也不松开手，然后告诉他缓缓，等过段时间再提，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并没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也不能去拦。
他们要在一起，这件事总是要提出来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这会儿事情不受他们控制，已经演变成这样，此时此刻，有些话就变成了不得不说。
因为如果现在不说，当沈江从夏春红或者从沈宁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该会更难过的。
沈随遇怎么会舍得。
他是那么珍惜他们每一个人。
等了半天没听见沈随遇后面的话，而且两个人跟木桩子似的也不离开，沈江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出口问道：“你们怎么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二叔，”沈随遇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带着果断跟决然：“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沈江看他正正经经的非常严肃，以为是怎么了，于是笑意也收敛起来，皱了皱眉，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沈随遇摇了摇头：“不是，没发生什么，只是我有话跟您说。”
说到这里，他把脸转向了蒋淮安，在触及到对方宠溺以及温柔的视线后，心里的忐忑慢慢减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沈随遇又把脑袋转回去，重新面向沈江的时候，心里有了些许底气。
“我，”沈随遇抿了抿嘴，使劲儿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甲都要陷进肉里：“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他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抖了。
沈宁把餐桌收拾好，准备进房间去看看夏春红，只是当她看到自家堂哥父亲以及蒋淮安三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把脚步往他们迈去。
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见沈随遇把出柜的言论说完，抬眸惊讶地望着自家堂哥，沈宁的脚步停住了。
“……”
沉默，沉默。
这会，连空气都似乎是静止了。
沈江没太晃过神，他愣了一下，语气有些颤抖地问，“什么叫做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你是要说，你是……同性恋吗？”后面的这四个字，他说的有些艰难，他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
沈江不是夏春红，什么都不懂得，男人喜欢男人，他是见过的，所以同性恋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他以前就给一对同性恋情侣做过装修，他还亲眼看见他们接吻。
知道那两个年轻人居然是情侣的时候，他也诧异过，然而诧异过后，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毕竟他们只是陌生人，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并不关他的事情，然而这会，他居然听见了他的侄子这么告诉他——
沈江实在不能接受。
反应过来，沈江猛地把目光转向一直站在一旁的蒋淮安，手有些颤抖地指着他问沈随遇：“你喜欢的人，是他吗？”
沈随遇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是。”
沈江转过脸看向蒋淮安，表情很难看，他声音有些愤怒和惊讶：“你……你也是同性恋？”
闻言，蒋淮安跟他对视，神情肃然而认真：“是，我是。正确的说，在碰见小遇之前，我并不是，但是现在，我只喜欢小遇一个人，不，应该说我爱他，很爱他。”
震惊地听着这番言论，久久没回过神来。
掏了掏口袋，沈江拿出了一根烟，想用打火机把它点燃，但他的手在颤抖，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他冷着脸，干脆把烟跟火机一起摔到地上。
沈江很烦躁，非常烦躁，他心里很乱也有深深的担忧，他很想代替自己已经离世的弟弟和弟妹好好地揍沈随遇一顿，然后强硬地要求他做出改变，跟蒋淮安分手……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自己这么做了，也是没法真正的改变什么。
虽然他没读过几年书，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他听曾经的那对同性情侣说到过，性向是基因决定的，一旦形成，外力是无法改变的，他没办法强迫沈随遇喜欢上女孩子——即使没了蒋淮安。
大概没了蒋淮安，多少年后，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
而对蒋淮安，沈江更是能够肯定，蒋淮安不会放手，即便是他强烈反对也是一样。就在刚才的对视里，他从蒋淮安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以及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那一抹疯狂。
沈江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
三个人无言地沉默，冷风尽责呼呼地吹着，让人一点一点感受到凉意，沈随遇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脏跳动地很快，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江才又说话了，他问道：“刚才你婶子……她是不是就是知道了你们，你们在一起，才变成那样的？”
“……是。”沈随遇回答他。
沈随遇这会已经知道了夏春红是怎么发现的了，他想明白过来了——
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跟蒋淮安在桌下一直都牵着手，而夏春红恰好就有弯下腰去捡过沈宁掉到地上的筷子……
又是沉默了许久。
沈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随遇，又看了一眼蒋淮安，对他们摆摆手，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的想一想，这几天，就先这样吧。”
“二叔……”
“回去吧。”沈江语气沉重，背对着他们，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期间没有再回头。
看着沈江垮下的肩膀以及头顶出现的白发，沈随遇的鼻头酸酸的，心里也酸涩的厉害，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很难过，真的要难过死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去伤害他们，让他们失望。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一旦说出来了，他们就必然会难过会失望。
沈随遇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拉着他们安全躲开，毕竟，太难，太难。
眼看夏春红没再理会自己直接回了房间，沈江根本什么都闹不明白，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好好的一顿饭变成这样，沈江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情继续吃了，于是干脆把碗筷放下，自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就走到客厅去看新闻了。
一下子，餐桌上只留下了三个人，蒋淮安，沈随遇两个，以及沈宁。
此时此刻，沈随遇已经没了神，他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神情懵懵的，他不明白，夏春红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沈随遇很认真地想要找出他跟蒋淮安是哪里不对才让夏春红察觉到的，但是现在他整个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什么都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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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遇跟个木头人似的，垂着脑袋，没给多少反应，他的思绪还没缓过来，刚才夏春红难过、失望的眼神和表情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放映，他觉得自己好难受，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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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淮安对她笑了笑，思考一会，便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说完，他站起来，拿过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从里头拿出来了沈随遇特地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这些是小遇特地给你们买的，这份是给你的，这两份是给你母亲跟父亲的，现在闹成这样，也不太方便给了，你帮着转交一下吧。”蒋淮安说完，把三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了沈宁。
“谢谢堂哥。”沈宁把礼物接过来，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之后道了谢。
闻言，沈随遇抬起头来，疑惑的嗯了一声，思维有些迟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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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淮安捏了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先回去吧，给你二婶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毕竟是这样的事情，又那么突然。
“……嗯，好。”沈随遇偏过头看着蒋淮安，清澈的眼眸都是茫然，他真的是很在乎夏春红跟沈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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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不是夏春红，什么都不懂得，男人喜欢男人，他是见过的，所以同性恋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他以前就给一对同性恋情侣做过装修，他还亲眼看见他们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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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转过脸看向蒋淮安，表情很难看，他声音有些愤怒和惊讶：“你……你也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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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很烦躁，非常烦躁，他心里很乱也有深深的担忧，他很想代替自己已经离世的弟弟和弟妹好好地揍沈随遇一顿，然后强硬地要求他做出改变，跟蒋淮安分手……但是他同时也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自己这么做了，也是没法真正的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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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无言地沉默，冷风尽责呼呼地吹着，让人一点一点感受到凉意，沈随遇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脏跳动地很快，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江才又说话了，他问道：“刚才你婶子……她是不是就是知道了你们，你们在一起，才变成那样的？”
“……是。”沈随遇回答他。
沈随遇这会已经知道了夏春红是怎么发现的了，他想明白过来了——
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他跟蒋淮安在桌下一直都牵着手，而夏春红恰好就有弯下腰去捡过沈宁掉到地上的筷子……
又是沉默了许久。
沈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沈随遇，又看了一眼蒋淮安，对他们摆摆手，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罢了罢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要好好的想一想，这几天，就先这样吧。”
“二叔……”
“回去吧。”沈江语气沉重，背对着他们，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期间没有再回头。
看着沈江垮下的肩膀以及头顶出现的白发，沈随遇的鼻头酸酸的，心里也酸涩的厉害，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很难过，真的要难过死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去伤害他们，让他们失望。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一旦说出来了，他们就必然会难过会失望。
沈随遇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拉着他们安全躲开，毕竟，太难，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