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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骤雨皇家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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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更重,而雨声不绝。

    风凉,玄晟也没有心思往外面看,而她也不顾及自己,便只能要求:“把窗子关上吧,朕有些冷。”

    “臣妾看着那丝丝缕缕的细雨,好似钢针啊。”忽而说出了一句,而后转过身去,看着他更为苍白的面色。

    愣了许久才回身将窗子关上。

    难得她愿意多说一句,便接了下话,“夏雨急,看着是尖利一些,朕记得你最怕凉了,别在窗口站着。”

    以为到了今日,这种关怀还能哄骗的了她吗,左右不过是将女人骗到了手里,将他视作一切,到头来却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袒护。

    便也没动步子,立在那里又没了下话。

    越看他,越是看出一种失望来,那种凄凉在身体当中挥之不去,怎知他的哪句话又是有意为之。

    她非官家女子,朝堂上的事也插不上手,自知玄晟是不会因为这些而来讨好她了,那他是为了什么,莫非还没死心。

    这身子也已经不似当年了,容颜总也有些变化,恐怕不能如他所愿呢。

    “朕平日里忙些,也顾不得你,看你宫中这样清简,改日朕送你些,这日子也好过。”她不言,也只好他开口。

    微微一笑,“臣妾宫中是清简一些,皇上若是真的顾念着我,那便不要大张旗鼓的送来,臣妾,现今只有这张脸还能遭人嫌妒。”

    怎么听这话都扎耳朵,玄晟想要发作又将气压了回去,便没说什么。

    而她的嘴巴依然不停,“臣妾已无福为皇家绵延子嗣,不能为皇家绵延子嗣已是罪过,可不想再给皇上招来烦恼。”

    这话到底是好话,可提及不能生育,狠狠的戳着他心里疼,她的怨气什么时候才能消啊,却又惹得他怜惜。

    那时他也是被逼无奈,难道要他发落了自己的母后?恩肃一手扶持,多年恩情岂能不顾。

    从前他那样宠爱她,后宫当中绝无仅有,而现今对慕容漪的好还不及对她的一半呢。

    便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想着许是他的补偿还不够吧,隔着两人的距离,看着乔妃未动,便放心说话了,“朕瞧着你,比起从前瘦了许多。”

    她还是未动,玄晟这才又近了一步,“雨这样大,朕是回不去了,就留你这里睡一晚好不好。”恳求着说道。

    近了才看清玄晟的脸色,他的眼底都是乌青的了,不知是否是得了什么重病,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

    这种脸色,殿中的天色还昏暗,乔妃看着他心里猛地抽搐,便转过了头去,低垂着脸。

    她何尝不知玄晟的辛苦,可她失去了此生唯一一个孩子,再也没有福气做母亲了,为什么不恨他!

    他连惩治始作俑者都不敢做,还如何做她的丈夫!

    难道入了这宫中,将这一生托付,都不能得到他一丝一毫的保护吗。

    那滚热的炭火啊,也是这样昏暗的天色,摆在永安宫的大殿中央。

    初进殿门时的温度,到现在还在她的周身。

    恭敬的行礼,却听了赵慧茹诬赖她与旁的男子有染。

    她雪白的棉袍上染着皑皑白雪,看着殿中众人,恩肃黑着一张脸坐于大殿正中。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玄晟坐于恩肃身旁的表情,那样静,就如看着处置他的一条狗,连一个眼神都未给过她。

    不认又能如何。

    仗着太后做靠山,赵慧茹一人独大,连玄晟都让着她三分。乔妃说死不认,跪了几个时辰,眼泪流尽,都未听到玄晟替她说过一句话。

    赵慧茹拿着铁钳子,夹着烧红的炭火塞进她的手心里,那火辣辣的疼,到现在都不能消逝。

    “我的痛你怎可弥补,即便是你死,也换不回我孩子的命了。”一想到这个,便将心中的微动收了起来,咬紧了后牙,将他的虚弱抛到了脑后。

    雨声不绝,玄晟的身上直发冷,良久都听不见她的回答,而脑子涨了起来,踉踉跄跄便要倒去。

    乔妃转过身去,只留了个背影给他,毕竟有过夫妻之情,她这一生也走不出这皇宫了,可这男人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转身泪便掉落,吸了一口气说道:“雨这样大,皇上也不便出去,那便在锦云宫留宿吧。”

    听到这话,他心里高兴起来,总算是等到了她的回心转意,张张嘴巴才要开口,便听着说。

    “臣妾身子不适,唯恐打扰了皇上龙体,不宜侍奉左右,还是臣妾到别处,臣妾告退。”

    说完便走出了内殿,外面暴雨如注,她在长廊之中独自走着,随玄晟一同来的宫人都傻了眼。

    他们的主子,何时在女人中失过手,这乔妃娘娘未免太傲气,竟连赖以生存的丈夫都能不放在眼里。

    跟随玄晟时间最长的人便是李江,他又是近身侍奉的,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事,做奴才的没资格多言,瞧着乔妃出了锦云宫便往内殿去了。

    这一进门,便就见了玄晟倒在地上,忙赶到了他身旁。

    他的眼神散了,平躺在地上,话也说不出,脸上已经是煞白一片。

    李江将玄晟扶起到床榻上躺着,他闭着眼睛,呼吸才畅通了些,听着李江说着:“奴才去给皇上请太医。”

    摆摆手,“朕不在这,去叫人来。”乔妃已叫他的心堵死了,这锦云宫怎还呆的下去。

    “这时雨大,不如皇上今夜就宿在这里,奴才去给皇上请太医。”劝道。

    “不行。”玄晟撑着胳膊起身,李江随着扶了他起来。

    玄晟这执拗的性子,李江最知道,只有对人上了心才会如此,那便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便照做了。

    这天气即便是有华盖遮挡,也挡不住雨打在他的身上,随行的宫人都被浇的全身湿透,他无力的卧在轿辇之上。

    手搭在扶手之上,被雨淋着,却也任由雨水淋湿,苍白的指尖滴着水滴。

    无人发觉,他竟然已经昏厥了过去,等着轿辇落下,李江叫了两声他没应才发现。

    “快!传太医!”

    那尖利的雨打在慌忙的宫人身上,地上的水洼不断地溅起涟漪,侍卫架起玄晟便进了乾清宫。

    他可极少到寝殿休息,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御书房批折子,没想到这次却是重病到了这里。

    玄晟已经全无意识,乌黑发中沾着雨珠,身子软塌塌的陷进了床褥之中。

    太医院众人听了消息冒雨前来,陈草木自然也在这中间。

    首席太医张廷玉带着众人在空阔的宫廷当中走过,加起来四十几人,人人手中都提着一个药箱,雨水敲击着他们的身体,全身尽湿。

    到乾清宫门外,几位资历老成的太医被李江领进了内殿,其余的人都在外候着,陈草木才入太医院不久,自然是轮不到他进殿诊治了。

    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躺着大燕的正主,这盛京城唯一的主人,即便是他掉了一根头发丝,也会叫天地间颤三颤。

    雨声不绝于耳,而下了半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大燕的脊梁要垮塌了!

    ……

    这几日恩肃一直卧床不起,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便听了谁慌里慌张进殿的声音,才要抬起眼皮,便听了一句——

    “太后,皇上,皇上病危了。”那声音颤颤巍巍,更是惊吓。

    一听这话恩肃即刻便清醒了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说什么?”这些天来都没有个好脸色,一听这话血气涌上了头,整张脸都涨红了。

    就看着在地上跪着的江德全一个头扣在了地上,“皇上,今日突然病重了!”

    他语气哀憷,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来,只见恩肃作眩晕状,便挪着膝盖到了她床边,“太后,太后您保重。”

    “快,哀家要看皇上。”

    几近窒息,大口喘息着,江德全拉着她起身,在她身上披了件外衣才要动身,就见了赵慧茹直闯了进来。

    恩肃立着,赵慧茹扑倒在了她的脚下。

    长裙将她的腿脚遮盖,“姑母,皇上,皇上他……”泣不成声,抬起那张被眼泪哭花了妆的脸来。

    要你何用,就只会哭吗!

    抬起手来便打在了赵慧茹的脸上,骂道:“哭!皇帝还未如何你便急着哭丧了,若是皇上有了半点差池,哀家绝不与你好过。”

    这一巴掌叫赵慧茹将哭腔憋了回去,恩肃迈开步子便急忙往乾清宫赶去,赵慧茹默默的站起身来,便跟随着恩肃一同去了。

    殿外太医围了好几层,一声太后驾到将他们中间开出了一条路。

    旁的人在恩肃这里什么都不是,唯有玄晟,是她这一辈子的指望,她视所有人如无物,就只是一个担忧儿子的操心母亲。

    殿内太医在床前跪着,施针的施针,下方子的下方子,见了太后到了,便从床前让了开。

    “参见太后。”一齐叩头在地。

    她也不理众人,脱开了江德全的搀扶便奔着玄晟而去,坐在他身边,紧紧的抓住了他放于腹前的手,恨不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他铁青着一张脸,连呼吸声都微弱的近乎没有,恩肃瞧着他的这个样子,便将紧攥着的手松了开,他的皮肤印下了好大一块淤色。

    咽了口唾沫,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寒声问道:“皇帝如何了。”

    一旁的太医听了问话才敢将头抬起,太医院之首张廷玉开口道:“皇上脉息极弱,臣等无能……”

    话还未说完,恩肃便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来怒指喝道:“胆敢说这等话,如何为人臣子?”

    “臣不敢。”众人听言急忙将头叩下。

    二十几年的养育,难道就只能到今日了吗。

    不!绝不行,为玄晟恩肃费劲了心血,决不能轻易放他走。

    迅疾站起身来,一只雌狮子一般对跪在床边的众太医吼道:“若是皇帝有任何差池,哀家拿你们试问!”

    后宫之中才传出消息来,一众嫔妃冒着大雨三三两两赶到殿前,便听了恩肃的威吓声传出。

    慕容漪脚一阵软,抚着她的腹部,她孩子的父亲……

    往跪在地上的一众太医看去,与陈草木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