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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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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内。

    玄晟立着,一只胳膊压在桌案之上,一旁是厚厚的几摞奏章。

    身后慕容瑾几人默默候着。

    江南突然暴乱,而大燕境内青莲教遍布,恐怕这只是个开始,一切的发生都悄无声息。

    玄晟只觉得心慌。

    “列为爱卿可有什么消息吗?”沉沉问道。

    慕容瑾接了句,“并没有。”

    果然是什么都没有,竟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若是没有十全准备绝不会连一点点信都透不出。

    赵小天在江南,玄仪与卫征都在江南,为什么半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此时玄晟的胸口攒着一团火,恨不能将作乱之人撕碎。

    门外侍卫进门,看了眼屋内各位大人,稳步走到玄晟身边,伏在他耳边道:“赵统领回来了。”

    听言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下去。

    “各位爱卿请回吧,若有何消息来向朕说一声。”嘱咐道,说话间听宫内的更声又起。

    已三更天了。

    待他们走后,玄晟扭着拇指之上的扳指,问那侍卫:“他人呢,叫他来这里见朕。”

    那侍卫躬身道:“赵统领身负重伤,安置在神明台了。”

    “走。”应道。

    李江与侍卫跟随,便直接往神明台而去。

    神明台前,跟随赵小天而去的锦衣卫在外把守,火把燃起,各个风尘仆仆,周身蔓着杀气。

    “见过皇上。”一齐下拜道。

    见此景,玄晟便知是出事了,淡淡道:“都起来。”甩袖进入殿中,众人在外等候。

    这些人都是玄晟精挑细选而来,各个都是心腹。

    进殿中,殿门关上。

    只见赵小天卧于床榻之上,他的脸被幔布遮挡,双脚无力张开,胸口上下起伏着。

    走近却见他的胸口处的衣裳被血染出一块暗色的圈,重伤归来,不知他这一路是受了什么。

    能伤他的人也不简单呢。

    见玄晟到了,赵小天按着胸口要站起,被他按下,“你有伤在身,躺着吧。”而后坐到他身边。

    “奴才无用。”开口便是这一句。

    他从来都没怀疑过他手下的能力,也没想怪罪,温声道:“你说吧,是什么人,大半年不见你了,也没传回多少消息。”

    听言赵小天的脸色大变,“奴才每隔十几日便往宫中传信,皇上从未收到过吗?”

    竟然真的一封都没有,没做声,听他继续道:“奴才让亲信传信,每每都送到宫中才回,皇上竟没见过?”

    “……”莫非宫里有内鬼,“你只说,朕要你查的事情可查出了?”

    赵小天的心口剧痛,咳了声道:“七月,奴才亲眼见了四爷,便为皇上传信,皇上授命再看,奴才便未动过。”

    “八月,奴才查出四爷与西北卫老将军谋事,皇上未曾回话。”如此回道。

    中间有人作梗,这样重要的消息玄晟竟然半个字都没听到过,还一直以为风平浪静。

    起事之人真的是玄宣,当年是他手软故意放他生路,不想竟然恩将仇报,三年,三年!

    他捂着心口继续道:“十几日前,奴才被青莲教众发现,他们一路追杀,奴才与众兄弟逃到水路才安生了几日。”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可下了水路,便又遇上人为难,奴才与众弟兄拼死杀出,到今夜才得以活命回来。”他将话都说完了,才安心的躺平身子喘气。

    原来这天下,大乱之势早已蠢蠢欲动,而他却浑然不觉。

    好,好。玄晟压着心里的火气,看着烛台之上的烛火静静燃烧,“你在神明台好好养着,这段日子都不要与他们在宫中走动。”交代道。

    既然宫中有人帮他的忙,那这人就必要找出来,他要报一箭之仇,却不谢不杀之恩,可不要怪玄晟心狠手辣。

    “入城时可还有旁人见过你们?”问道。

    赵小天眨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床顶,“那时已是宵禁,奴才用令牌一路闯行,街上并未遇到旁人,但守城侍卫都见过。”

    “好,朕马上将他们换下,这几日你要小心些,恐怕宫里有人正等着要你的命呢。”向他的脸看去,而后起身。

    出了神明台,将他的锦衣卫安置了,便直接回了御书房。

    此时天已大亮,他的觉也睡不得了,心里盘算着江南之事,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是他当初太心慈了。

    卫征与玄仪被围困,想来他们也起不了作用,还要另觅人选。

    而一直作为心腹的赵小天重伤,他想着手边还有几个能用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赵毅等人与慕容瑾能够帮的上忙。

    李江躬身走入殿中,禀道:“萱妃娘娘听闻江南暴乱,要求见皇上。”

    还有将领亲眷,萱妃有孕在身,也要跟着着急,便没应,先说道:“去请宰相和赵大人来。”

    “你叫萱妃先回去吧,朕晚点便去看她,叫她别担心,安心养胎。”应付说道,这时也顾不上她了。

    天已慢慢亮了起来,而盛京城中仍与往常相同。

    饶亲王府上下一夜未眠。

    层层粉纱帐之内,陈草木怀抱着一个沉沉酣睡的男婴,而慕容漪在进行手术的最后一步缝合。

    孩子的母亲也一样睡得很沉,她走针细腻,一夜疲劳,眼睛也熬红了,捏着针的手都在颤抖。

    颤颤巍巍将最后一针下好,咬断丝线,终于松了口气。

    额前散落了几缕发,伸手拢起,站起身来却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陈草木起身扶住她。

    而她一眼便看在了那孩子的脸上,淡淡道:“这孩子从落地到现在都没哭过一声,不会是个哑巴吧。”

    也好在他没哭,不然守在外面的那些人早就闯进来了。

    她吩咐了梁翠不准别人进来,一晚上便真的没人进来捣乱,真是幸运。

    她的手上沾满了血,想摸一摸那孩子的小脸,才抬起手便放下了。

    陈草木扶她到一旁坐下,把孩子交到她手中,便过去替慕容柔将衣裳套上了身,一边整理残局。

    这已经是与陈草木第二次做这种勾当了,而她也亲自动手做过三次,希望下一次是陈草木主刀才好。

    只觉得心跳加速,这一晚上可累坏了她,看那孩子的小嘴巴动了动,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是否抱着自己的孩子时,会不会也是这种感受。

    为了他们夫妻两个,慕容漪能做的都已做了,救她们母子两命,这情也就还清了。

    那边陈草木收拾好了,走到她身边去,跪在她的裙畔,崇拜之情一如在南燕宫那夜。

    手里拿着刚刚洗好的手绢,拉起她的手,为她擦洗手上的血渍。

    听她问了句:“这孩子怎么不出声呢,我见刚刚落地的婴儿都很爱哭,他是不是有什么残疾?”担心说道,眼睛不离那张手掌大的乳白色小脸。

    皱皱的,泡在羊水里十月,真是件神奇的事情,人也许真的是由鱼变化而来。

    陈草木默默道:“这孩子哭过,娘娘没听见,他出生早了有一月多,身子还弱,所以声音小。”又将她另一手拉过擦洗。

    “又碍着你做事了。”有些歉意的说道。

    陈草木的医术绝无问题,相信其他医者来看也会做同样的决断。

    “是娘娘医术超群,微臣只会自惭形秽,若不是有娘娘,也许这孩子都不能生下来。”应道,他垂着头精神也用尽了。

    慕容漪舒服的呼出口气,将手拿回来,细语道:“昨晚上,你明知姐姐不能生产了,怎么不与夫人说呢?”

    这半年,陈草木行事越发稳重了,说话也不似从前,学会了不言。

    他的眼睛也熬红了,满布着红血丝,抬起头跪坐在地上,“微臣最怕向人报噩耗,夫人担心王妃,我怎敢说那种话。”

    从前玄晟突发急病那次,见着恩肃听了张廷玉一句无能为力便要仗杀众人,他可长着记性,决不再人咽气之前便先说没救这两个字。

    尤其是在帝王王侯将相之家。

    若是开口,即便李娇没有当场处置了他,也会即刻因为悲伤而昏死过去,为人报喜好开口,为人报丧却不好开口。

    而在皇宫之中,连报喜都不好开口,更何况报丧呢。

    听言慕容漪微微一笑,“你思虑的倒比从前周全,好了,起来吧,叫她们进来看看世子。”

    这一晚都让外祖母苦等着,李娇该是担心死了。

    陈草木扶着膝盖费力的站起身来,托着疲累的步子走到门口,才一开门便有个人砸在他的腿上。

    无花在外面,靠着门守了一夜便睡着了,身子向后一仰便醒了过来,坐在地上抬头仰视着陈草木的脸。

    “太医。”缓过神来便露出了担忧。

    只见陈草木安稳的一笑,“去请夫人过来吧,王妃已没事了,告诉一声王妃诞下一位世子。”

    听言无花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奴婢这就去。”抹了把眼泪便拔腿跑开了。

    陈草木松懈下精神,回到屋里,远远的见着慕容漪看着襁褓当中的婴孩甜甜微笑。

    世间人的善可真叫人动容,他立到慕容漪身边,看她悠悠摇晃着那孩子,“娘娘身子不便,等下快回去歇歇吧。”

    她凝视着那张小脸,整个神思都被吸引了过去,久久才回过神来,抬头对他笑道:“他父母长得都好,这孩子真是漂亮。”

    说话之时李娇与慕容漪匆忙便赶进了屋内。

    也顾不上旁人,李娇直接奔着床边而去,看慕容柔沉沉睡着,抚着胸口终于将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

    而慕容瑾却将眼神放在坐在一旁的慕容漪身上。

    抬眼与他对视,脸上那温和笑容也自觉收敛了,冷淡笑道:“父亲,您的外孙。”示意他过来抱一抱。

    相比于出生婴儿,他们这些人都是心怀太多肮脏的蠢货,包括她自己。

    一见到这家人,便想起她的过去和阴谋,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