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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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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恶人救了你的命啊。”

    听她的叫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玄晟根本不会动气,依然搅合着稀粥喂她。

    她将头偏过,冷语道:“不必你的好心。”

    “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温柔道,拍拍她的手,“朕……就是想要你好好的。”语气软下来,这话不同于以往对待女子的情话。

    可在她听起来却觉得可笑,“皇上该是对娘娘们说这话说顺了嘴。”

    “你是我弟妹,怎可相提并论。”耐着性子说道。

    “呵”听这话便暴躁起来,怒视着他,“生不由我,死也不能由我!”

    玄晟灭了声息,静了许久道:“朕只想你活下去,把老四的孩子生下来。”

    “生下这孩子。”似是听笑话一般,“这孩子出世你叫他如何面对世人,我怎样与他说起他的生身之父!”

    玄宣虽死了,可他仍是大燕皇朝的王爷,玄晟并没有夺他封位,既然他有后人,自然是认祖归宗。

    “你知老四的封号吗?”轻声问道。

    她没答话不愿再理会。

    “几年之前朕已为他定了封号,号尊亲王,只要你肯等,朕定会许你王妃之位,入尊亲王府邸,而你的孩子也会贵为世子。”淡淡道。

    已为她打算了好了一切,只是朝中人多嘴杂,要选个合适的时候为她做这事。

    “多谢皇上美意,我一介乡野草民,不配入皇家得此殊荣。”坐起默默哭着。

    她不能死,这孩子也不能,摇摇头,“你趁早打消这念头,朕是不会放你的。”严厉说道。

    “随你怎么想,朕说过的一定要做到,朕要你与你的孩子享尽一生荣华。”轻蔑的看向她道,嘴角微微勾起,似是挑衅一般。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会有这好心,斜眼看向他道。

    监牢当中窸窸窣窣闹着动静,玄晟低下眼睛,见着一只老鼠跑了过去。

    “这孩子若是不养在皇家,你带着他在民间生活又说不出生身之父,只怕会混的不如过街老鼠。”警告道。

    “好了,安心养胎,朕不想为难你,过些日子等朕安顿好了便接你出去。”起身便出了监牢。

    赵小天跟随在他身侧出了监牢,向他交代道:“好好照看,过些时候朕便将她接出来。”

    “是。”应道。

    来看过一眼玄晟也放心了,便离了这里。

    ……

    永安宫内殿。

    回了宫中,慕容漪将衣裳换下,便去见了恩肃。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走过去将她手中的梳子接过,静静的为她梳拢着。

    “这一日都做什么去了。”微笑问道。

    应着,“随处转转也没事情做。”

    “嗯,走走也好,哀家整日见你笑着,可却看不出高兴来。”

    当真这么容易被人看透,轻笑着没有说话。

    “哀家这里有许多佛经,你若是无事便拿去看看。”说着将放于梳妆台上的佛经拿起递给她,“拿去看看吧,也能为你开解一些。”

    摇摇头没有接,“臣妾不信这些。”

    这些佛啊神啊的都是人自己编造出来的东西,根本是不存在的,她信任的只有自己。

    “也罢。”便将那经书放下了,看着镜中她的头发,不见了白发心情便好了许多。

    “哀家也要歇息了。”慕容漪扶了她起来到床上躺好,将床边的幔帐解下。

    “太后休息吧,臣妾告退。”轻声道,便退了出去。

    从寝殿出来,见着江德全在外候着,见礼道:“兰妃娘娘。”

    “江公公,太后已睡下了。”应道。

    江德全态度客气,“娘娘对太后尽心,此次太后病愈之后精神好了许多。”

    “陈太医医术高明,病根一除便好了。”

    “还是娘娘更得太后欢心,从前太后总闷闷不乐的,娘娘在此几日竟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赞道。

    她淡淡笑着,也没说话,“公公忙着,我也回去歇着了。”

    江德全躬身送她。

    夜里处处光线昏暗,慕容漪借着天上的光往偏殿走去,身旁没有别人的时候神思便聚集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玄晟。

    不觉又淌下泪来,她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掉泪,只是那不舒服塞在心里,却说不出道不明。

    抬头望着漫天星辰,眼泪顺着脖颈流下。

    ……

    饶亲王府。

    一样在望着星辰的还有一人。

    玄仪独立在庭院当中,望着天上出神,慕容柔走到他身后,为他加了件衣裳,“天凉,看什么呢。”

    “我在想漪儿。”如实说道。

    提起这个名字慕容柔便心疼,“小妹已去了,我始终想她。”眼泪涌到眼眶,紧着深吸一口气将悲伤压下。

    摇摇头,“我是说兰妃。”

    “她在太后身边不是很好。”应道,那人与她无关,也不会多费心去想。

    “阿柔,是我们将她送进了宫中,她如今陷入两难之中,我想帮她一把。”转过头看向她道。

    “怎么帮?”随口问着,宫中的事情他们怎么插得上手。

    玄仪深吸一口气道:“不如明日你入宫去看看太后吧,太后如此帮着咱家,总要尽一尽心。”接着道。

    一切因由都由她起,慕容柔对她心中抗拒,“她看的是父亲的面子又不是你我。”低下眼睛。

    “我是想让你去看看兰妃,她如今在宫中腹背受敌,若是有人想要对她不利还不是轻而易举。”恳切道。

    慕容柔翻了下眼睛,“还真是将她放在心上。”沉了沉气,“好,改日我去,可也只是看看。”抬起眼睛看向他。

    “要说从前她出力不少,我都记在心里。”叹气道,“你胆子也太大,为她在宫中平这种事,还为她去求了赵统领。”

    轻笑了下,慢慢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又无碍的。”

    “可我却怕。”低下声音说道,“我怕极了哪日皇上会……”侍君左右,胆战心惊成了平常。

    玄仪展开手臂拥住她,“皇兄没有计较,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再担心这些。”

    “他没有。”手抚在玄仪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他送过你一件寿衣啊,你忘了吗。”忧虑的看向他。

    当然记得,因为这个让他们两人害怕了许久,不过是依照心意结了一桩亲,却得罪了他。

    叹口气道:“都是从前的事情了。”身为人臣只能受着,即便玄晟真的要他死他又怎么奈何。

    依偎在他怀中,“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受制于人,至少要在朝中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心中暗自盘算着。

    “你一介女流,想这些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你我安分相守这一生便无憾。”低下眼睛,怜爱的看着她,抬手抚着她的脸颊。

    ……

    冷风侵袭进屋内,梁寇深夜难眠,被风扑在脸上咳了两声,自从在监牢中关了一段时候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

    小六被遣回江南,这宅院当中只有梁翠与他作伴。

    身上不适也就罢了,可却时常想起那段变乱,每每想起便会不安,这场乱子赔上了多少人。

    卫征一家满门被灭,六王与宰相受牵连,还赔上了一个无辜女子的命,经过此场乱事,梁寇的身心都被上了一把枷锁。

    咳得越来越厉害,胸口震荡。

    梁翠本在睡着,听到隔壁他在咳嗽披上件衣裳便赶了过来,奔到他身边为他拍着后背,“哥,不然明日我去给你请大夫来看看吧。”

    他缓和了些平躺下,摇头道:“算了,我歇歇就好。”咽口唾沫。

    “这怎么行。”梁翠皱着眉头,“我还是明日进宫一趟吧,陈太医的医术很好,我与他有些交情,叫他来给你看看。”

    轻笑了下,倦倦的道:“你已不在宫中做事了,哪容易进宫去。”

    “腰牌还在啊。”应道,起身去给他倒水。

    “那也不要去了。”平躺着接着昏暗的烛光看床顶之上的雕花,“我这样病着,也好拖延回朝做事。”

    梁翠手拿着水杯坐回床边,扶他起来喝了口,“若是哥哥不愿,那不如辞官我们回江南也好。”

    “怎么说。”呼出一口气,看向她。

    这话的确不好说,宰相对他兄妹两个有大恩,若不是当年慕容瑾好心收留他二人,怎可安葬父母好生度日。

    转念道:“反正事情已平了,宰相也不会叫哥哥再做辛苦事情,就在朝中担个闲职也好。”

    笑道,“闲,还闲的下来吗,你看看朝中多少人将宰相视作眼中钉,六部分权,有了皇上又何必再有宰相。”

    在朝为官之人都深知其中门道,宰相之职只算空有虚名。

    梁翠只是小女子并不懂这些,闲话道:“哥哥乱说,宰相大人多年为朝中出力,怎可没有。”

    “是吗。”一声冷笑,为官越久便越知自己处于怎样的位置,不过是走狗一条,还要背负报恩之名,高位者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小怜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不一样弃之不顾。

    “宰相大人劳苦功高,怎知他不是为了权位做事,朝中那位大人不是为了权位做事。”严肃说道。

    这样的话梁翠从未听他说过,不明所以笑了笑,“我不懂的,只是没有哥哥宰相还会有别人。”

    梁寇的神思松懈下来,眼神空洞喃喃道:“是了,我是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说了这一会儿话窗子还开着,梁翠起身去将窗子关上,看他好好的说道:“那我回去睡了,明日去给哥哥请大夫,病了多时也不见好。”忧心说着。

    转身走出将门带上。

    梁寇朝着门看去,缓了缓气便闭上眼睛睡去了。

    ……

    一连几日,慕容漪都在永安宫陪伴恩肃,再没去外面走动过。

    早起又飘起了雪,比起前段日子更为冷一些。

    而殿中温暖,檀香气重,慕容漪跪在地上为她捶腿,檀香气重,闻着忍不住咳了两声。

    “是哪里不舒服?”听她咳了声问道。

    笑说:“是檀香味儿,这味道太重了。”

    “檀香静心。”应道,“这味道哀家闻着还好,你怎觉得呛呢。”

    是她嗅觉太灵的缘故,因为学医,从前解剖室里充满着浸泡标本的福尔马林味儿,所以味道就十分敏感。

    “臣妾曾学过医,对气味敏感些。”回道。

    瞧着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便觉得是通医术的,恍然间想起从前丽妃那事。

    “不错,哀家就觉得你会医术。”应道。

    笑了笑没再答话。

    江德全进殿来禀,“太后,皇上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