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后为凰 > 第二章 无过失分寸

第二章 无过失分寸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老都人领着张均枼到咸阳宫(现指钟粹宫)门外,依旧是慈眉善目,“姑娘待会儿进去后便会有人来迎你,到时你就将玉牌给她,她自会带你安排住处,老奴这便告退了。”

    “烦劳姑姑带路,”张均枼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打赏给她,老都人笑颜接过,对张均枼欠身施了个礼,目送她被端步走出来的年轻都人领进去这才放心离去。

    年轻都人领着张均枼去了长廊间最顶头的一间屋子,悦然道:“奴婢巧儿,专门打理这间屋子的,姑娘往后这一个月便安心住这儿吧,若有什么不适,尽管与奴婢说,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嗯,多谢姐姐提醒。”

    “姑娘言重了,奴婢可受不起您这声唤,待会儿酉时,姑娘可记得到偏殿用膳,奴婢先退下了。”

    屋中尚有两人,一个在铺床,另一个坐在镜前描眉。见人进了屋子,描眉的那个当下便放下了眉笔,回身朝着铺床的女子唤道:“诶,攸宁,来人了来人了。”

    那唤作攸宁的小姑娘闻声回首,从上至下的打量了来人一番,随即笑盈盈的走过来抓起她的手,“你是张姐姐还是周姐姐?”

    张均枼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扰了心神,微微笑道:“我姓张。”

    攸宁闻后略微仰首,朝着镜前描眉的女子做了个鬼脸,“我就说定是张姐姐先到,你偏要与我争辩,这下你可是输给我了。”

    那女子一脸不屑,回首傲然道:“谁要与你争辩,是你非要与我比个输赢,今日不过是你走运罢了。”

    攸宁未曾理会,见张均枼目若秋水,肤似凝脂,又生得朱唇素手,脱口便赞道:“张姐姐生得真好看,可羡煞我了,”说罢伸手轻点她脸颊,“尤其是这颗泪痣,好生漂亮。”

    张均枼亦伸手轻抚面颊,嫣然笑道:“妹妹也生得一副好相貌,可不比我差。”

    “我听我娘说,脸上生了泪痣的女子啊,都是为爱而生的,因前世情未了,便求孟婆点了泪痣以作记号,好再寻前世的情郎,续未了之情。姐姐若遇上那个人,今生定能长相厮守,指不定太子殿下就是姐姐前世的情郎呢,”攸宁这笑意,干干净净,毫无保留,一双杏眼仿似透明的一般清澈无暇,可叫人好生欢喜。

    话音未落,描眉的女子也回过身,剜了眼张均枼,又凝着攸宁,“什么长相厮守,你倒是挺会吹捧”,语罢又朝着张均枼乜视了番,一声冷笑,“哼,只怕是命犯孤星吧。”

    攸宁睨了她一眼,而后松开张均枼一只手,回身将她拉去床边,“姐姐可莫要搭理她,她今儿个是吃了火药了,见着谁都逮着劲的奚落。”

    张均枼坐下后便背过身粗略的打量了被褥与枕头,这条件若比平常人家自是好些的,可却远不及家里头来的舒适。

    初次见面,自然免不了一阵恭维,攸宁不过十三岁,实在不谙世事,性子这般直爽未必是好事,初次言谈便无话不说,竟毫不避讳。

    “诶,张均枼,你看看攸宁,再看看我,你觉得,我们俩谁姿色更佳?”

    描眉的女子已妆扮妥当,当即站起身,倚在妆台旁摆弄着手中的香包,神情很是轻蔑,攸宁闻后亦站起身,略显愠怒,“淑尤姐姐,我何处招惹你了,为何偏偏要与我较劲!”

    张均枼见状只得讪笑,这唤作淑尤的女子看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瞧着与攸宁这般熟悉的模样,定然是同乡来的,方才因打赌之事闹了分歧,可恼竟将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牵扯进来了,便也站起身,款款笑道:“你们二人均是眉目清秀,姿容娟丽的美人胚子,一个清雅,一个娇俏,实在是难分胜负。”

    “无趣,”淑尤听罢甩下香包,兀自朝门外走去。

    巧的是远处钟鸣,酉时已至,攸宁听到后饶有兴致的站起身,正想走出去,却又回头对着张均枼一番巧笑,叮嘱道:“用膳了,张姐姐。”

    “哦,”张均枼微垂双目,随后抬眼施以一笑,“我这一日奔波劳累,甚是疲乏,没什么胃口,你们且先去用膳吧,我随后就去。”

    “也好,那姐姐稍作歇息,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事,我再过来叫你。”

    “嗯。”

    攸宁见淑尤已走远,忙追出门去拐住她的手臂,娇俏如稚童,“淑尤姐姐,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吃过皇宫里头的饭食呢,今儿个可得好好尝尝。”

    见她们二人都已出了门去,张均枼心下正是乏味,忽见一身着碧色袄裙的年轻女子埋头疾步走进,神色似乎有些羞愧,仔细望去,原来是衣角染上了墨汁,想必是叫旁人瞧去笑话了。

    那女子进屋后见着张均枼,倒是显得更为羞怯了,连忙背过身去掩起门,久久不回身,只是回首窥视了一眼,细声问道:“可是张姐姐?”

    张均枼微微颔首,“嗯,妹妹叫做什么?”

    女子依旧低语:“我……我叫左钰。”

    “妹妹何故如此?”张均枼缓缓站起身,依旧平静温和,“若是因衣服脏了,那换下便是了,怎的如此羞怯。”

    左钰终于回过身,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我……”

    “你,没有换洗的衣裳?”

    “嗯,”左钰这声答得愈发低了,若不是因屋中安静,怕是连张均枼也听不得清楚。

    张均枼闻言略显惊诧,进宫来少说也有一月之久,她竟不曾带换洗的衣裳,“我这儿倒是有几件换洗的衣裳,妹妹若是不嫌弃,便先将就着穿几日吧。”

    左钰这才抬起头,露出浅浅笑容,“那便谢谢姐姐了。”

    “你我同住一屋,理当相互照应。”

    只是寻常人家常穿的褙子,左钰拿在手上却是满面的困惑,动作甚是生硬,张均枼侧首瞥了眼屋门,略带试探的口气问道:“你不是汉人?”

    左钰心下一惊,吞吞吐吐答道:“我……我是回回人。”

    “回回?”

    “不瞒姐姐,我是从山东过来的,因家中变故,本想前来京城投亲,怎知途经太原时遇上了一帮贼匪,将我绑来,硬是要我替他们的主子进宫选秀,若是我不允,他们便要割了我的舌头,砍断我的手脚,将我做成人彘。”

    “太原?”张均枼不禁怔忪,自山东入京,只经河北,根本无需途经太原,想是左钰心中另有难言之隐,才不愿与她多言,“如今世道混乱得很,妹妹你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出门实在是不周全,只是今日既已进宫,怕是也只得安心选秀了,若是得以中选,也算是喜事一桩。”

    “嗯,”左钰慌乱间察觉自己方才言语间露了破绽,见张姐姐似乎并未发现,暗自庆幸,难免面露喜色,“姐姐,方才鸣钟,这会儿已到了用膳的时辰。”

    偏殿内齐齐安置着五张长桌,一桌配了十张凳子,每张桌子安排就座的是两间屋子的淑女,可独独张均枼所坐的那桌缺了一人。

    张均枼与左钰来时一众淑女都已到齐,同桌几人只待她们俩一齐用膳,这便叫她心下有几分难当,忙赔礼道:“来得有些迟了,实在歉疚,还望诸位姐姐莫要怪罪才是。”

    离家时母亲与她说,在宫里头切记要谨言慎行,待人需知礼谦卑,万不可失了分寸,谁料想这才第一日,她便失了礼。

    “无怪你,下回来得早些便是了,”与她同桌的一个淑女先开了口。

    一身着枣色印花立领袄裙的女子适才本要开口训斥,怎知叫人抢了先,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过身来用膳,待迟来的两人都已落座,方才站起身指着一侧的都人破口叫嚣,“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我们虽不是主子,可好歹也是淑女,指不定日后就是太子妃,你们这群狗奴才,就给我们吃这些东西吗!”

    都人见状面露惊色,垂首低语,“姑娘可莫要恶言诋毁奴婢们,这话若是叫燕绥姑姑听去了,只怕姑娘免不了姑姑一顿罚。”

    那枣衣女子听罢噗笑,斜眼蔑视,“燕绥姑姑?便是姑姑也不过就是个奴才,她还敢动手打我不成?”

    “姑娘好大的口气!”

    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打赏,各种求^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