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帝后为凰 > 第廿一章 惊见南天竹

第廿一章 惊见南天竹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说来虽已进宫好些时日,可张均枼似乎还从未来过小厨房,咸阳宫虽非主子们住的宫殿,可这厨房看来也并不小,毕竟这里养着六十几口人。

    午时这会儿正值宫中主子们午睡,咸阳宫的淑女们大抵也都歇下,伺候着的都人也因此得以小憩,也是这时,小厨房最为清静,可不巧却还有一个都人在这儿。

    “四喜?”张均枼不免诧异,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头鬼鬼祟祟的能做些什么。

    那唤作四喜的都人闻声放下手头的杂事,回过身来,亦如张均枼那般诧然,“咦,张淑女?你怎没去歇息啊?”

    张均枼无意间已瞧见炉子上架着的几个药罐,只是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的,“哦,我这两日在屋里头歇得久了,到这会儿反倒是毫无睡意,便出来走走,瞧见这边儿有动静就过来了,怎么你也没回屋歇息?”

    “今儿是奴婢轮值,奴婢闲着无趣,便也随处走走。”

    四喜见了张均枼神色反变得有些不自然,两手背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见不得的人东西一般,如此一来便叫张均枼愈加怀疑,指不定药中的毒就是她做的手脚,抑或是四喜手上有她想要的药方。

    “我也无趣,那便在这儿与你谈谈心,如何,”张均枼佯作随意,略带探望的神情瞥了瞥四喜身后,“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四喜撅了撅嘴,终究还是极不情愿的移步至张均枼身侧,一面又略显娇俏的将手上的东西递交给她。

    “《诗经》?”张均枼见是《诗经》,自然惊奇。

    “奴婢自打四年前进宫起便一直想识字,今儿见着南絮姑姑随手把书搁在偏殿了,便……”说话间四喜的声音愈发的低,“便偷偷拿来,想多认几个字。”

    “这么说,你日前也识过几个字?”

    “从前在……”四喜说着忽而闭了嘴,眼波流转间似乎藏着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又似乎极为忌讳,“呃,从前在那边儿伺候旧主子,她曾教奴婢识了几个字。”

    四喜目中仍有几分隐晦之意,似乎她从前伺候的那位主子见不得人一般,难道她从前是在安喜宫伺候的!张均枼浅浅一笑,拉过她的手便将《诗经》放上,“小小年纪,又在宫里当过差,而今若能识字,日后出宫必能寻得个好婆家。”

    “啊?”四喜抬眼略为娇羞,而后又回神,“那烦请张淑女,切莫将这事儿告诉南絮姑姑。”

    “为何?”张均枼亦显讶然,“南絮姑姑……莫不会也如从前那位陆司仪那般凶狠?”

    四喜当即摇头,“不是不是,南絮姑姑可好多了,奴婢只是怕别人知道了笑话,到时又说奴婢愚笨。”

    张均枼作强忍噗笑状,“我岂是那种喜爱嚼舌根子的人,我今日过来,是有正事要询问你。”

    “张淑女且说。”

    “我这几日喝的汤药成效一般,便琢磨着若能添上一味药材,或许能叫我快些恢复,你可见着那药方了?”

    “药方?药方在太医院,姑娘的药是奴婢今儿个早上去太医院抓的,回来时药方便也叫太医院留下了。”

    张均枼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那药方可还是那日谈医师开的那张?”

    “奴婢瞧着药方上写了三个字,中间那是‘允’,该就是谈医师开的那张,”四喜蹙眉。

    说话间张均枼又下意识的瞥了眼药罐子,总想过去瞧瞧,可想想这个四喜身上有诸多疑点,便也作罢了,“这个时辰南絮姑姑怕是起身了吧,你这《诗经》也该送回去了不是?”

    “遭了,”四喜眉心紧拢,都不及打声招呼便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直待她离了小厨房,张均枼才走去查看药罐子,嗅的第二个药罐子里便是早晨那药的味道,回首瞥了瞥身后,而后倒下余下的药渣,她也知医术,这些药渣自也认得。

    药渣中有几枚指甲大小的黑球格外显眼,张均枼取来筷子拨开堆在上头的残渣,捻起黑球仔细看了看,才瞪目惊道:“南天竹!”

    是夜,绛雪轩外依旧漆黑一片,独独偏殿内燃了烛火,满屋子的茶香。

    往日若不到亥时,绛雪轩是万不会升起烛火,今日这般异常,朱祐樘进来时竟也未有惊诧,只是嗅到那股子西湖龙井的香气,便稍显安逸。

    可早晨在坤宁门险些叫张均枼认出他,朱祐樘再见她时心里头总有几分怯怯,“有事?”

    张均枼见百户回来,忧心顿时少了些许,站起身来两手紧扣,略显不安,眉心微拢,“嗯。”

    朱祐樘心中依旧胆怯,生怕张均枼要询问他早晨在坤宁门之事,便强作泰然,随意端起茶盅抿了口,“何事,你说吧。”

    “我想,去太医院。”

    方及张均枼言罢,朱祐樘便已满目惊诧,“你要去太医院!”

    “我知道,”张均枼见他神色似乎有些许不情愿,故而言语间也不似往日那般干脆利落,反是略带恳求之意,“你是锦衣卫百户,你那日吩咐尚服局连夜为我赶制斗篷,足可见你在宫中说话的分量,那想来你要进太医院,也非难事吧。”

    朱祐樘轻放下茶盅,“太医院我倒是可以进去,不过这会儿已近亥时,只怕承天门已关了,”朱祐樘自是万般不愿带张均枼去太医院的,太医院上上下下院使杂役,可都是认得他的,到时人多口杂,谁若是说漏了嘴,凭张均枼这般聪慧,定要知了他的身份!

    “我知如此有些失礼,”张均枼见他似乎有所动容,便使了欲迎还拒之计,“百户大人若是不愿,我自也不会强求,夜深了,我回去了。”

    还未及张均枼转身,朱祐樘便已按捺不住,“诶,我带你去。”

    张均枼闻言当即展露莞尔笑颜,“那就有劳百户大人了。”

    “你先与我说说,你去太医院,要做什么?”

    “我……”张均枼本不愿告之此事,可一见他的墨眸,心中便有所动,只好将手中的南天竹摊开,“你可知这是什么?”

    朱祐樘未多言语,只将南天竹捻起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又放在鼻间轻嗅,“怎是一股子绿矾的味道?”

    “这是南天竹,虽可入药,却有剧毒,多食必死,”张均枼说话间掠过南天竹,“今儿早晨在我的药渣里头瞧见的,可南天竹根本……”

    “那药你喝了!”未等张均枼言罢,朱祐樘便急切打断,面色亦是凝重。

    “这倒没有,百户大人,我此去太医院是想查探这南天竹从何处来的,南天竹在北方也属稀有之物,我听闻,各宫若要从太医院取药,必定有所记载,想来只要寻出源头,下毒害我的那人便也可现形。”

    朱祐樘踌躇不减,虽说天已至亥时,可太医院定然有人值夜,而今实在是去不得。

    “若你不愿,那就罢了,我另想办法便是。”

    “怎会不愿,”朱祐樘紧皱眉头,凝着张均枼。

    方进太医院的大门,张愉便提着包药材作势要走出去,迎面撞见朱祐樘与张均枼,当即躬着身子,施礼道:“百户大人。”

    朱祐樘见张愉如此,不禁欣喜,小愉子平日虽显木讷,可到了紧要关头还是机灵的,而后微微颔首,便越过他疾步走去内堂,张愉定了半会儿亦是出了太医院。

    张均枼回首见张愉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蹙眉,又多了几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