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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彼时年少,韶华倾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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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遥在这个陌生的酒吧,喝的很醉,薄皓天几欲拦着她,都被她的清冷的眼神挡了回去,最后他夺了她的酒杯,手上用了力,将她整个身子掰过来面对着他。

    许是酒精的缘故,她的眼睛里波光潋滟,染上红晕的脸颊在这样暧昧的灯光下那么的诱人,他鬼使神差的凑上去,轻轻的将她拉近,然后吻了上去,她的唇柔软香甜,且尚有酒的芬芳,只能让他越吻越深,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似乎归于平静。

    而她似乎是失去了意识,在仅仅一秒钟的怔愣之后,竟然开始回应,他愣住,在那么短暂的沉醉之后,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她眼底的笑意,那是……

    他狼狈的在****决堤的时候放开她,逃离,她却轻轻的凑上来,说:“是不是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征服的快感?”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里,可是他却感觉很冷,原来,原来,她根本就没有醉,半分都没有吧?

    他叹气,伸手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回答她:“没有,一点都没有,只有绝望。”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她其实很想告诉他,绝望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绝望的感觉应该是身上只有几十块人民币,在异国他乡,没有一张相似的脸时候的感觉,应该是在来来回回无数遍,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感觉,应该是从那么高的地方,睡觉跌落的感觉,应该是……

    太多的绝望,太多的应该,过去了,怎么样呢?那些绝望早就一点点的吞噬了初心,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冷漠,不近人情。可是,那些话该从何说起呢,现在她也已经没有力气了,看来是真的醉了啊,最后她只是安静的伏在他的肩膀,呼吸平稳,安然入睡。

    这一夜,她的梦很长很长……

    认识薄皓天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那个时候,她叫做奥漫,顾城奥家的千金,如她的名字一样,她那样的高高在上,不把这世间放在眼里,那时,她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貌美,背景殷实。

    而他呢,薄家的小公子,在回国的几年间已经在顾城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年纪轻轻已经可以在薄氏独当一面了。

    遇见她的那一天,下着绵绵细雨,她没有开车,也没有带伞,却是不慌不忙的漫步在雨中,他开车而过,只是一瞬间被吸引,多么狗血,可是多么浪漫的遇见。

    他把车停在路边,跟着她,一步步的走过大街小巷,终于在一个转角的时候,她停下来,转身,眼神凌厉,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不答,只是看着她,白皙小巧的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怒气,明明是那么小的年纪,可是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戾气,分明是大小姐的架势,被雨淋湿的发垂下来,她却丝毫都不在意。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荒唐的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还是一个小女孩那么久呢?

    他笑笑,转身离去,脚步踉跄。她的背影,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太像……太像……

    “喂,你有病啊?”她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反过来追上去,拉住他,狠狠的质问。却在看到他眼中那怅然若失的失落之后,呆立当场,为什么会是那样呢?看着他越走越远,突然间生出的陌生情绪在蔓延。

    再次见到他,是在父亲公司的年会上,她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惊艳全场,在下旋转楼梯的刹那,就看到了,现在人群里的他,一身黑色的衣服,矜贵冷漠,她微笑,缘分果然是奇妙的。

    后来,她才知道,他与她是本来就是婚约的,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感觉这世上所有的都在眷顾她。

    从此之后,她与他慢慢的一点点的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都赞叹这又是才子佳人的完美结合,就连她自己都是这样以为的,天长地久,得一人白首,多好。

    可是,多可怜,事情的发展趋势并不是这样的,她从十八岁遇见他,到二十岁,整整两年,然后所有的画上了句号,时间可真是短啊……

    她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下着暴雨,到底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连开始和结束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啊,前后呼应的。

    她跪在冰冷的院子里,一言不发的看着父亲的尸体,前一天明明还是笑着说:“等漫漫结婚的时候,爸爸一定许你一个盛大的婚礼。”那么为什么今天就只剩下冰冷的尸体了呢?从十几楼跳下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想过,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呢?

    脸上一直有水留下来,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泪水,她的妈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眼看着她,嘴角还有冷冷的笑意,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在收拾东西。

    没有一个人安慰她一声,甚至没有人顾得上看她一眼,多么可悲,不过短短的一夜之间,她就从最顶端跌落在了最低谷。

    她的父亲,欠债太多,自杀,她的母亲,提前卷走了公司里所有的钱,跟着一个小白脸跑了,而那个人不是被人,正是薄家的大公子,薄皓天的哥哥,真是够言情剧的,那个不受宠的薄家公子,潜伏多年,到底还是成了气候啊,那么,以后,该怎么面对那些人,该怎么面对薄皓天?是不是改叫叔叔了?

    一叠照片还有几张画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头上,“看看,奥漫小姐,这就是你爱了两年的人啊,到最后给一个死人当了替身都不知道,哼哼,你现在啊,活该。”那个之前还眉慈目善的母亲,一字一句的狠毒。

    她颤抖的捡起那些照片还有画,里面是同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明媚的笑着,那几张画,也是那个女子的背影,她却觉得那么熟悉,替身?可不是吗?

    那,那么像自己啊,怪不得那天的雨中,他会跑那么远,跟着她,可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却走了,原来,这样啊。

    她狠狠的闭了闭眼,今天的雨是不是也太大了啊?

    她在雨中跪了一夜,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站起身来,换了衣服,支撑着去办了父亲的葬礼,很简单的葬礼,甚至没有一个人来参加,葬礼从开始到结束,薄皓天都没有出现过。

    那么艰难的深刻,她都咬牙硬是挺了过来,并不是没有想过死,可是如果死了,那么那些伤害她的人,那些恨,不是没有了结果了吗?那时,自己是那样想的。

    顾城是没有办法待下去了,所以在那天晚上,她买了去法国的机票,虽然并不知道,去了那里要怎么活下去,可是也好过呆在这里到处都是伤害,到处都是疼痛的好吧?

    几万英尺的高度,几天前,自己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了吧?她狠狠的拉下了眼罩,强迫自己不许哭,不哭,就不会表现出脆弱。

    不哭,就不会想起那天的雨,还有那天的恐怖,这样的话,也许能够离光明近一点。

    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下了飞机之后,整个人都是软的,站在机场外,看着来来往往的白皮肤,高鼻梁的外国人,没有一个是熟悉的,轻轻的叹气,这里也许并不比原来的地方好多少啊。

    她打开,临行前,在父亲书房抽屉里翻出来的一叠资料,一页页的翻看,终于知道,为什么最后那样艰难的时候,给自己补上一刀的是自己的母亲。

    几年前,父亲看上了新分配进来的女秘书,就是照片中的女孩子,叫做路路,在所谓的潜规则之后,抛弃了她,而那个烈性的女孩子自杀了,后来,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一个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了吧?

    所以,那时候起,她的母亲恨着她的父亲,包括跟父亲一个姓的她。

    路路,路路,那些照片,还有画都是出自薄皓天之手,那么他们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吧?这样想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说的通了吧?

    薄家的大公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的公司,那该是得到了这位在薄氏只手遮天的小公子的默许和帮助的吧?呵,多么精彩的一场戏呢,可惜了,牺牲了太多的人啊。

    那时,她将那叠资料投进垃圾桶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报复,就只是这一个念头。可是,人这一生,太短了,在时光的长河里,会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最初的念头,忘记了最初是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只是在结果慢慢的成型时,才会极其的恨这多年前的自己,多年前的伤害,会在午夜睡不着的时候哭的窒息,然后劝说自己,要不就算了吧,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

    第二天,路子遥醒来,那一场现实的梦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她很累,宿醉之后的头痛一波接着一波,她坐起身来,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和身上干净的家居服,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发生了些什么,却只是想起了那个莫名的吻。

    薄皓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曾经在这么多年里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子,坐在自己的床上,在晨光里,错愕的打量着卧室,然后狠狠的皱眉,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以前。

    或者说是未来,他放慢了呼吸,怕惊扰了这好不容易出现的一场梦。

    “这里,是你家?”他站了很久,直到她发现了他,哑声问他。

    “嗯。”他进了房间,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谢谢,我的衣服麻烦拿给我。”她始终都是淡淡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客气的说着。而他始终像是一个陌生人,充其量只是对于她有些帮助的陌生人。

    “请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十几分钟之后,她收拾妥当出来,点头再一次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他站起身来,追出去,挡住她,却在她一点点冷下来的眼神里,默默的让开。

    有些人,有些事,心死不过是那么一瞬间,她对他,早就在无数个瞬间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