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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过去的,永远都还是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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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之后,薄皓天和路子遥的车子停在了郊区的一个看守所距离100米的地方,两个人都没有下车,薄皓天从置物盒里面拿了一盒烟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路子遥很不喜欢烟味,他没有忘记。

    “想好了吗?”半晌,薄皓天淡淡的问一直深情漠然的路子遥。

    “嗯?什么?”路子遥像是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没有听见薄皓天说的话。

    薄皓天叹息,她最近越来越多的时间都是在走神,想到昨天的在路子遥家中的那个看起来那么阳光的男子,很年轻的一个男子,甚至可以说是个男孩子,他眼里的深情薄皓天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想到这里,薄皓天的目光冷了下来,冷的快要结冰,和外面白雪皑皑的天气可以媲美了,但是这些路子遥没有一丝丝的察觉。

    “走吧,我们下车吧。”路子遥解开了安全带,将手放在了把手上,只是就在这个时候,路子遥按下了中控锁,锁了车门,路子遥诧异的看着薄皓天,等待他对这个做法的解释。

    “你想好了吗?那……毕竟……”薄皓天在努力的想着措辞。

    “你想说那毕竟是我的母亲是吗?”路子遥淡淡的接话,然后冷冷的笑了,“可是,最开始这个游戏不是由你开盘的吗?怎么,现在这样是想表达几个意思。”路子遥一番毫不留情的话冲着薄皓天而来,至始至终,路子遥都笑着看着薄皓天,看着他的脸色变的煞白。

    “漫漫,对不起。”薄皓天的声音很低很低,路子遥勉强听清楚,但是她没有说话,有些故事已经是注定会开始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如果没有薄皓天,那么也会有其他的人。

    “我们下车吧。”路子遥重复了一遍。

    薄皓天再没有说说话,只是沉默的开了锁。

    下了车,一股冷气直面而来,路子遥打了一个哆嗦,这种感觉像极了八年前她看着满院狼藉,面对一脸讽刺的母亲时候的感觉,只是现在的是身体上的,而那个时候,却是身体上的折磨。

    薄皓天快步走过来,将路子遥拢在了自己厚厚的大衣里,他的体温迅速的传达到了路子遥的身上,环着路子遥的那只手在用力,他是害怕再次的遭到路子遥的拒绝。

    可是,这一次路子遥没有拒绝,甚至顺从的靠过去,这样的时候,她真的很需要这份温暖,哪怕是她已经决定要抛弃的。

    一百米的距离,他们走到了顾城监狱的门口,这里显然是薄皓天已经打好了招呼的,简单的登记了之后,就走进去了。

    在接待室等了片刻,一身囚服的慕欣被带了出来,大约是走的有些慢了,身后的女狱警一脸不耐烦的推了一把,母亲踉跄的走进来,脚上的铁链叮叮当当的响,一下下的敲在薄皓天的心上。

    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这样的做法太残忍了呢?薄皓天一遍遍的问自己,偷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路子遥,却看到的路子遥一脸的淡然,没有引起她任何的情绪的波动,她没有焦距的看着那根看起来很沉重的铁链发呆。

    “快一点,最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女狱警烦躁的说着,喋喋不休,薄皓天抬头,那个狱警顿时住嘴了,起先是感叹薄皓天那样帅气逼人的一张脸,但是却被他强大的气场和冷漠的眼神震慑了,她嘟嘟囔囔的退出去了。

    “让我和她单独谈谈可以吗?”路子遥转头,看着薄皓天淡淡的祈求。

    薄皓天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落魄的慕欣和第一次示弱的路子遥,终于妥协,微微的点头,还是不放心的交代:“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喊我。”

    路子遥点头,有些好笑,明明这里那么多的警察,即使慕欣有那个想法这里也不是动手的好地方吧?

    慕欣看着还是迟疑的关门,消失在门口的薄皓天,突然笑了:“你们还是在一起了。”声音听不出是好意还是敌意。

    “是吗?”路子遥低头微笑,“看起来你过的……不是很好呢。”路子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对面伤痕累累的慕欣,轻巧的说了一句。

    “呵,是啊。”慕欣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囚服,苦笑,“想不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慕欣感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够再见面,当年,你一定是觉得我会死的很惨的是吗?”路子遥狠毒的揣测了慕欣的心思,低头浅笑的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漫漫,对不起……当年我……”慕欣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手足无措的解释,路子遥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打断,甚至有些期待她的解释。

    可是,迎着路子遥的目光,慕欣却没有说下去,没有吗?没有什么?解释什么呢?那么明显的事实,早就在很多年就已经那么明朗了。

    慕欣放弃了解释,低头无奈的叹息,当年的风光早就不在了,现在有的不过是孑然一身的凄凉和无奈的一声叹息而已,对面坐着的是她的女儿,但是似乎也是仇人吧?她,怎么还会原谅她呢?

    “怎么不说了呢?我能够活到现在,难道还等不到你的一声解释吗?”路子遥抬头直直的看着慕欣,慕欣没有说话。

    “好吧,那么你告诉我,我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说了那么多,路子遥终于无心恋战,说明了这次愿意见她的原因。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欣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看着路子遥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好像路子遥说了一句天方夜谭的话。

    “什么意思呢?我想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吧?”路子遥毫不退缩的看着慕欣,试图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是她还是失望了,自己面对的是慕欣,那个混迹在形形色色的场所里那么多年的慕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她看出什么来呢?

    “奥漫,你是在质问我是不是杀了你的父亲是不是?”慕欣恶狠狠的看着路子遥,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一个慕欣,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个被激怒的疯子。

    路子遥不置可否的耸肩,默认了慕欣的这个说法。

    “呵呵……呵呵……”慕欣突然很尖利的笑了,“我以为你们是有多大的本事呢?现在把我困在这里,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我告诉你,我犯的是经济罪,我没有杀人……”慕欣激动的站起身来,疯了一样像样扑过来,但是一直锁在桌腿上的铁链限制了她的动作。

    路子遥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慕欣,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沉静,那些都是装的吧?

    同一时间听见了动静的薄皓天第一时间打开了门冲进来,看到这一幕,他急急的走过去将路子遥从椅子上带起来护在了身后,跟在薄皓天身后的女狱警用力的将手中的警棍打在了慕欣的身上。

    慕欣闷哼一声退后了,“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查啊,去啊……奥漫,你怎么不去死呢?”慕欣恶毒的咒骂着路子遥,又是一记警棍,慕欣疼的蹲下,再说不出话了。

    路子遥一直都木木然的看着这一幕,不关心,有些冷漠。

    薄皓天看了一眼狱警,示意她将慕欣带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慕欣忽然拼命的回头看了一眼被薄皓天护在身后的路子遥,那一眼,充满了怨恨,甚至还有嘲弄。

    看着被推搡着出了门的慕欣,薄皓天才回头着急的抓着路子遥的肩膀问:“怎么样?你没事儿吧?她没有伤害你吧?”

    路子遥随着薄皓天的动作左右的摇晃,但是像是完完全全的失了神,目无焦距的看着薄皓天的脸,这不是她视线想到的?完全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呢?薄皓天看着呆呆的路子遥,更加担心了,上上下下的看是不是慕欣伤到了她?

    “我没事的。”路子遥回过神来,挣脱了薄皓天的双手,摆摆手,“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完全没有了面对慕欣的淡然和面对薄皓天的冷漠。

    薄皓天有些失神,她好像是在一点点的变成很久之前的样子,但是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薄皓天一点都不知道。

    某些过去,似乎成为了再也过不去的过去了,他们这些人沉浸在里面,没有办法前进,没有办法后退。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可以一辈子深藏的秘密的,即使是慕欣自己不说,但是这也不会成为永恒的欺骗的,路子遥跟着薄皓天走出了顾城监狱,时间也还很早,大雪之后,出现了太阳,虽然不是那么的温暖,但是却已经足够照亮前方的路,

    路子遥嘴角上扬,轻声的笑了,看来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这个一直都没有办法知道的所谓的真相会伴随自己很久,会成为自己活下去,战斗下去的力量的吧?

    那么,就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