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妈妈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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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到了外公住的别墅。
这座别墅是外公离休后，用自己的钱买的，外公在任的时候虽然两袖清风，离休后，因闲得无聊，就想起了十年浩劫结束后，被发还的一些祖产，于是就将这些东西变卖，拿来投资做起了生意，只用了五年时间，外公的资产就突破了千万。在没有钱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乐也融融，没想到富裕了之后，几个舅舅就开始不肯安分起来，纷纷打起了外公钱财的主意，外公一气之下就把这些钱分了，自己仅仅留下几十万和一座四合院，也就是我住的这里。
据说这房子是老外婆陪嫁来到的，所以外公没舍得卖。
又一个五年过去，除了小舅舅，其他舅舅们分到的钱已经被他们挥霍光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普通生活，外公却再次富裕起来，财富甚至超过了之前。得到这个沉痛教训后，这几个舅舅才消停起来，虽然依旧觊觎外公的钱财，却不敢再打明着打主意了。
因为外公当时留下的几十万，本来是打算给我妈妈的，妈妈失踪，外公才只好留在手里，没想到成为了他新的启动资金。
所以严格来说，这个钱我妈妈有份。听到这个事，我才明白了当天舅舅们为什么一个两个对我那么凶。
这些事，是苏以生告诉我的，他大概就是想我心里有数吧。
外公这栋别墅已经不新了，因保养得不错，尽管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房屋的结构却依然牢不可摧。
“这是百年建筑了。”下车以后，见我怔怔地看着这房子，苏以生就说。
“是买的吗？”
“可以说是，这是我们祖产之一，曾经卖出去过，后来还是买回来了。”苏以生淡淡地说。
“孙少爷。”一个身穿着白衣黑裤的老年女人过来了，见到苏以生就鞠了一躬：“老爷叫你们直接去后花园。”
“嗯。”苏以生答应了一声，径自往里面走去。
花园的小径非常凉快，虽然外面烈日如炽，这里却像是空调房一样凉快。
后院里种了很多植物，其中大部分是花卉，因为赶上花开的时候，一进来就闻到花香扑鼻，触目处，竟然是一片花海。
不远处有一座花房，因为是玻璃做的，所以里面的景色看得十分清楚。
“小眠，你进去吧，爷爷跟人谈话，不喜欢人多。”苏以生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对我说。我点点头：“知道了。”
进去以后，果然看见外公在里面，鹤发童颜的他，这时手拿一把花剪在修剪植物。我赶紧走过去：“外公。”
“眠眠，你等一下，我把这个修剪好了。”外公慢条斯理地说。我看着他饱经风霜的手，呵，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这么稳重，全不似一般老年人一样，年纪大了以后，手就颤颤巍巍，难以自控。
过了一会，外公停下手来，对我说：“有人出钱买你住的那个小四合院，我看价格还挺不错，你愿不愿意卖掉？”
“啊……”我愣了，这房子本来就是外公的，怎么问我呢？
“这房子是我给你妈妈的，不过当时四合院没现在这里值钱……你要是愿意卖，就告诉外公，当然，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
我没有回答，心里在思量着外公的言下之意。
经历了风雨后，我终于懂得要思考，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鲁莽了。
“不说房子了，就说你吧。”外公突然换了个话题。“外公希望你能够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因为梓箐老师要回酒店上班了，这次去是做总经理，我不希望她错过这次机会。”啊，只是“住一段时间”，那以后呢？我不敢问。毕竟我是“外孙”，离孙子有一段距离。
听外公说梓箐，我马上就想起了苏以为的忠告，心里默想了一下，说：“外公，我听你的。”外公微微一笑，说：“呵呵，你开始有些像以为了。”
接着外公又很我聊了点妈妈小时候的小事，我这才知道，看起来那么斯文的妈妈，在小时候竟然也是个叛逆少女，任性起来，甚至超过了我。
难怪她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有没有你爸爸的照片？”外公突然问。
“应该有吧，都在老家。”我老老实实说。也许有，可惜我没见过。
奶奶有个小匣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她这么稀罕爸爸，一定有爸爸相片。
“老家还有什么人吗？”外公问。
“还有些亲戚，不过我们基本上不来往。”我家一直是所有亲戚中最穷的，他们不跟我们来往，也情有可原。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告诉外公找到你的吗？看看这个。”外公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剪碎了肚子的洋娃娃，不由吃了一惊。这个娃娃怎么在外公手里呢？
因为这个娃娃是奶奶亲手做的，用的材料都是我小时候穿过不要的衣服。就在大家热衷玩芭比娃娃的那年，奶奶因为没钱买，就开动自己所有的想象能力给我做了一个，没想到做的好有模似样，因为这个拦起来还不错的洋娃娃帮助我在同学们中间带来了很多风光，所以第一次离开家乡的时候，我就带了出来。后来，妈妈把那包东西给我，我没有地方藏，就缝到这个娃娃的肚子里。现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里面的账本，还有一把钥匙都不见了。
“这个……是谁给你的？”我吃惊地说。
外公没有回答，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伤感，过了一会才说：“这就是夺去你妈妈生命的东西了……”
外公连这个也知道？
“这些东西是许安东给你的吧？”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因为，知道自己这里很可能保不住，就把这个邮寄给了许安东。
“许安东是谁？”外公反问我。我当然不敢说自己把妈妈用生命代价换来的东西随便给了一个连自己男朋友都不是的人，只能说：“他是我一个村子里的，也是我同学。”
“你妈妈虽然心高气傲，有时候也会不冷静，但做事却很细致，这里面的账本虽然记得很清楚，但仍然不能算做有力证据，真正起作用的是那把钥匙，这是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一次**了十年的钱，还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这样就算自己不再续费，保险箱也不会被取消。可惜我们不知道密码，还是拿不到。”
妈妈会用什么密码呢？
我以为就算要搬到别墅里来，也得等几天，没想到当天晚上，梓箐老师就把我的东西送过来了，放下东西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看见她眼底发青，黑眼圈很明显，真想不到平日里那么冷静的她也会为情所伤。这天晚上，大舅舅一家人破天荒来看望外公，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大表哥的女朋友。
竟然是个熟人，也就是曾经在“大时代“里用香烟喷过我的那个女孩。在酒吧的时候，大家很少用真名，一般都叫阿啥阿啥的，我记得她当时好像叫阿红。
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在酒吧里那种潦倒，穿着也不再暴露，一头柔柔的卷发，浅浅的碎花连衣裙，在夕阳下就像卡通片里的魔法少女一样。
甚至她的眼神也是柔柔的，不带一丝火气，整个人就像水做的一般温柔。
我习惯地坐在一个最不显眼的位置，所以她没注意我，依旧扮演她的白莲花。对我来说，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利益，我也不会去冒然伤害别人。
“爸爸，重文交女朋友了，今天是第一次上门，所以我们就带来给您看看。”大舅舅很胖，走几步都要喘，我看着他胖胖的脸，心里很为他身上的肥肉担忧。
外公瞟了一眼阿红，然后说：“你们这次想要什么？”我一听，愣了，外公这么直接，他们会不会难堪？
没想到，大舅舅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很高兴地对大舅妈说：“我说了吧，爸爸一定会高兴，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嘛……”大舅妈瘦瘦的，跟大舅舅倒是鲜明的对比，温言脸上扯了几下，才说：“爸爸，这个……我们就是想让您老人家高兴一下。”
很显然大舅妈比大舅舅要理智点，至少她已经知道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可笑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大舅舅还在一厢情愿地做着美梦。
“你给三里屯酒吧里交了多少钱？竟然能把那里的姑娘带出来？”外公突然说。他这话一出，大舅舅一家都傻眼了。
我也愣了，阿红这才看见我，很显然她误会了，我只见她恶狠狠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然后抬起头，看着对她一脸厌恶的苏重文，低头冲出去了。
果然是一场戏，我说呢，苏重文怎么会去找欢场女子呢？回想起阿红之前凶狠的样子，她肯定认为是我说出来的。可是，我怎么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
被戳穿后的大舅舅一家，尴尬得饭都没吃就走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外公突然叹口气，我见他一脸的萧索，这刻的他，样子倒是符合年龄了，苍老而且憔悴。
“爷爷，我回来了。”大门一响，我听见苏以生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到他回来，外公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苏以生很快出现在门口：“爷爷，我给你联系好医生了，他明天会来看你。”外公摇摇头：“再看也就这样了……”看着外公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他的心事，妈妈的密码。
这关系到能不能取出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如果不能取出的话，外公的心情就一定不会好起来。可是，妈妈到底会设什么样的密码呢？
夜晚，我跟苏以为睡在一个房间里，因为外公身边需要人的缘故，她就一直跟外公住在一起，这个房间，等于就是苏以为长期居住的了。
这件闺房布置得非常雅致，落地的玻璃窗，深红色的窗帘，米黄色大理石地板，看上去非常干净。
这里的家具也很简单，唯一的好处就是家具的牌子，都是名牌，上面英文字母，大部分都是我不认得的。
我以为晚上就我睡不着，没想到苏以为也睡不着。
她并不是外公的小保姆，所以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她在一家很有名的影视集团里担工作，我不知道她具体职务，却知道她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
这家公司旗下明星荟萃，每一年都推出不少大片，可谓是红火得能照亮半边天，我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现代社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如果两个人想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就一定要守住距离，因为距离的存在，大家才能相安无事。所以，我就算看到苏以为忧心忡忡，只要她不主动说出来，我绝不去询问。
在那样的酒吧里混出来的人，就算是一张白纸，都能变成彩纸。
睡觉的时候，我背对着她，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妈妈的密码究竟是什么？我的生日？爸爸生日？他们第一次定情的时间？结婚日期？还是……想着想着，就越想越糊涂了。
汽车开到了外公住的别墅。
这座别墅是外公离休后，用自己的钱买的，外公在任的时候虽然两袖清风，离休后，因闲得无聊，就想起了十年浩劫结束后，被发还的一些祖产，于是就将这些东西变卖，拿来投资做起了生意，只用了五年时间，外公的资产就突破了千万。在没有钱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乐也融融，没想到富裕了之后，几个舅舅就开始不肯安分起来，纷纷打起了外公钱财的主意，外公一气之下就把这些钱分了，自己仅仅留下几十万和一座四合院，也就是我住的这里。
据说这房子是老外婆陪嫁来到的，所以外公没舍得卖。
又一个五年过去，除了小舅舅，其他舅舅们分到的钱已经被他们挥霍光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普通生活，外公却再次富裕起来，财富甚至超过了之前。得到这个沉痛教训后，这几个舅舅才消停起来，虽然依旧觊觎外公的钱财，却不敢再打明着打主意了。
因为外公当时留下的几十万，本来是打算给我妈妈的，妈妈失踪，外公才只好留在手里，没想到成为了他新的启动资金。
所以严格来说，这个钱我妈妈有份。听到这个事，我才明白了当天舅舅们为什么一个两个对我那么凶。
这些事，是苏以生告诉我的，他大概就是想我心里有数吧。
外公这栋别墅已经不新了，因保养得不错，尽管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房屋的结构却依然牢不可摧。
“这是百年建筑了。”下车以后，见我怔怔地看着这房子，苏以生就说。
“是买的吗？”
“可以说是，这是我们祖产之一，曾经卖出去过，后来还是买回来了。”苏以生淡淡地说。
“孙少爷。”一个身穿着白衣黑裤的老年女人过来了，见到苏以生就鞠了一躬：“老爷叫你们直接去后花园。”
“嗯。”苏以生答应了一声，径自往里面走去。
花园的小径非常凉快，虽然外面烈日如炽，这里却像是空调房一样凉快。
后院里种了很多植物，其中大部分是花卉，因为赶上花开的时候，一进来就闻到花香扑鼻，触目处，竟然是一片花海。
不远处有一座花房，因为是玻璃做的，所以里面的景色看得十分清楚。
“小眠，你进去吧，爷爷跟人谈话，不喜欢人多。”苏以生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对我说。我点点头：“知道了。”
进去以后，果然看见外公在里面，鹤发童颜的他，这时手拿一把花剪在修剪植物。我赶紧走过去：“外公。”
“眠眠，你等一下，我把这个修剪好了。”外公慢条斯理地说。我看着他饱经风霜的手，呵，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这么稳重，全不似一般老年人一样，年纪大了以后，手就颤颤巍巍，难以自控。
过了一会，外公停下手来，对我说：“有人出钱买你住的那个小四合院，我看价格还挺不错，你愿不愿意卖掉？”
“啊……”我愣了，这房子本来就是外公的，怎么问我呢？
“这房子是我给你妈妈的，不过当时四合院没现在这里值钱……你要是愿意卖，就告诉外公，当然，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
我没有回答，心里在思量着外公的言下之意。
经历了风雨后，我终于懂得要思考，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鲁莽了。
“不说房子了，就说你吧。”外公突然换了个话题。“外公希望你能够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因为梓箐老师要回酒店上班了，这次去是做总经理，我不希望她错过这次机会。”啊，只是“住一段时间”，那以后呢？我不敢问。毕竟我是“外孙”，离孙子有一段距离。
听外公说梓箐，我马上就想起了苏以为的忠告，心里默想了一下，说：“外公，我听你的。”外公微微一笑，说：“呵呵，你开始有些像以为了。”
接着外公又很我聊了点妈妈小时候的小事，我这才知道，看起来那么斯文的妈妈，在小时候竟然也是个叛逆少女，任性起来，甚至超过了我。
难怪她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有没有你爸爸的照片？”外公突然问。
“应该有吧，都在老家。”我老老实实说。也许有，可惜我没见过。
奶奶有个小匣子，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她这么稀罕爸爸，一定有爸爸相片。
“老家还有什么人吗？”外公问。
“还有些亲戚，不过我们基本上不来往。”我家一直是所有亲戚中最穷的，他们不跟我们来往，也情有可原。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告诉外公找到你的吗？看看这个。”外公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剪碎了肚子的洋娃娃，不由吃了一惊。这个娃娃怎么在外公手里呢？
因为这个娃娃是奶奶亲手做的，用的材料都是我小时候穿过不要的衣服。就在大家热衷玩芭比娃娃的那年，奶奶因为没钱买，就开动自己所有的想象能力给我做了一个，没想到做的好有模似样，因为这个拦起来还不错的洋娃娃帮助我在同学们中间带来了很多风光，所以第一次离开家乡的时候，我就带了出来。后来，妈妈把那包东西给我，我没有地方藏，就缝到这个娃娃的肚子里。现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里面的账本，还有一把钥匙都不见了。
“这个……是谁给你的？”我吃惊地说。
外公没有回答，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伤感，过了一会才说：“这就是夺去你妈妈生命的东西了……”
外公连这个也知道？
“这些东西是许安东给你的吧？”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因为，知道自己这里很可能保不住，就把这个邮寄给了许安东。
“许安东是谁？”外公反问我。我当然不敢说自己把妈妈用生命代价换来的东西随便给了一个连自己男朋友都不是的人，只能说：“他是我一个村子里的，也是我同学。”
“你妈妈虽然心高气傲，有时候也会不冷静，但做事却很细致，这里面的账本虽然记得很清楚，但仍然不能算做有力证据，真正起作用的是那把钥匙，这是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一次**了十年的钱，还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这样就算自己不再续费，保险箱也不会被取消。可惜我们不知道密码，还是拿不到。”
妈妈会用什么密码呢？
我以为就算要搬到别墅里来，也得等几天，没想到当天晚上，梓箐老师就把我的东西送过来了，放下东西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看见她眼底发青，黑眼圈很明显，真想不到平日里那么冷静的她也会为情所伤。这天晚上，大舅舅一家人破天荒来看望外公，我也第一次看见了大表哥的女朋友。
竟然是个熟人，也就是曾经在“大时代“里用香烟喷过我的那个女孩。在酒吧的时候，大家很少用真名，一般都叫阿啥阿啥的，我记得她当时好像叫阿红。
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在酒吧里那种潦倒，穿着也不再暴露，一头柔柔的卷发，浅浅的碎花连衣裙，在夕阳下就像卡通片里的魔法少女一样。
甚至她的眼神也是柔柔的，不带一丝火气，整个人就像水做的一般温柔。
我习惯地坐在一个最不显眼的位置，所以她没注意我，依旧扮演她的白莲花。对我来说，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利益，我也不会去冒然伤害别人。
“爸爸，重文交女朋友了，今天是第一次上门，所以我们就带来给您看看。”大舅舅很胖，走几步都要喘，我看着他胖胖的脸，心里很为他身上的肥肉担忧。
外公瞟了一眼阿红，然后说：“你们这次想要什么？”我一听，愣了，外公这么直接，他们会不会难堪？
没想到，大舅舅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还很高兴地对大舅妈说：“我说了吧，爸爸一定会高兴，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孙子嘛……”大舅妈瘦瘦的，跟大舅舅倒是鲜明的对比，温言脸上扯了几下，才说：“爸爸，这个……我们就是想让您老人家高兴一下。”
很显然大舅妈比大舅舅要理智点，至少她已经知道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可笑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大舅舅还在一厢情愿地做着美梦。
“你给三里屯酒吧里交了多少钱？竟然能把那里的姑娘带出来？”外公突然说。他这话一出，大舅舅一家都傻眼了。
我也愣了，阿红这才看见我，很显然她误会了，我只见她恶狠狠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然后抬起头，看着对她一脸厌恶的苏重文，低头冲出去了。
果然是一场戏，我说呢，苏重文怎么会去找欢场女子呢？回想起阿红之前凶狠的样子，她肯定认为是我说出来的。可是，我怎么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
被戳穿后的大舅舅一家，尴尬得饭都没吃就走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外公突然叹口气，我见他一脸的萧索，这刻的他，样子倒是符合年龄了，苍老而且憔悴。
“爷爷，我回来了。”大门一响，我听见苏以生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到他回来，外公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苏以生很快出现在门口：“爷爷，我给你联系好医生了，他明天会来看你。”外公摇摇头：“再看也就这样了……”看着外公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他的心事，妈妈的密码。
这关系到能不能取出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如果不能取出的话，外公的心情就一定不会好起来。可是，妈妈到底会设什么样的密码呢？
夜晚，我跟苏以为睡在一个房间里，因为外公身边需要人的缘故，她就一直跟外公住在一起，这个房间，等于就是苏以为长期居住的了。
这件闺房布置得非常雅致，落地的玻璃窗，深红色的窗帘，米黄色大理石地板，看上去非常干净。
这里的家具也很简单，唯一的好处就是家具的牌子，都是名牌，上面英文字母，大部分都是我不认得的。
我以为晚上就我睡不着，没想到苏以为也睡不着。
她并不是外公的小保姆，所以她也有自己的事业，她在一家很有名的影视集团里担工作，我不知道她具体职务，却知道她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
这家公司旗下明星荟萃，每一年都推出不少大片，可谓是红火得能照亮半边天，我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现代社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如果两个人想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就一定要守住距离，因为距离的存在，大家才能相安无事。所以，我就算看到苏以为忧心忡忡，只要她不主动说出来，我绝不去询问。
在那样的酒吧里混出来的人，就算是一张白纸，都能变成彩纸。
睡觉的时候，我背对着她，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妈妈的密码究竟是什么？我的生日？爸爸生日？他们第一次定情的时间？结婚日期？还是……想着想着，就越想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