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绵绵情仇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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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美丽点点头。
许凝道，“前些天你才说坚决不要理他。”
金美丽有些不自然，“那是前些天的事。”
许凝点点头，“也是……霖哥说两句好话，啥决心都没了。你真丢死人了你，这么没立场。”
金美丽反唇相讥，“你少来，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许凝被噎了一下，良久才道，“那咱们的节目怎么办？”
“我已经推荐你接替我的工作，至少把微故事继续办下去。”
“……我不行啊！”许凝愣了。
“做着做着就行了！”金美丽不容置疑地说。
许凝还是郁郁不乐，“……就这么走了……”
金美丽伸手拥一拥她臂膀，“又不一辈子不见面，你有空就飞来看我。”
许凝眼眶微红，“……好吧。”
她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对昊天实业的危机也小有耳闻，当然还是周小荮那儿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昊天涉嫌偷税漏税等问题，现正被严格审查。
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冯楠生屹立雄伟，谁都知道这样的审查不过是走个过场，但今时的冯楠生，自顾不暇，无力保全昊天。
这样的情形也是冯念绮万万没想到的，她完全没料到，陆非凡能力竟然如此惊人。她才刚去找过他，关于冯楠生的小道消息便流传得到处都是，甚至听说有多人实名举报他以公谋私等项罪名。
这个舅舅，她其实甚少见面，真谈不上亲热。自从得知自己是他力主将自己抱养到冯家，她心头就一直疑惑不解。
为什么？
她直接找到了陆非凡，陆非凡对她的到来也并不惊讶。她索性单刀直入，“我只想知道，舅舅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陆非凡答非所问，“看来冯楠生没遵守诺言啊，还是告诉你了。”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事情其实很简单，当年因为我的原因，你母亲过世了。”
冯念绮身子一震，“什么？”
“我很抱歉。由于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失误，让你失去了母亲。”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所以一直暗地里关注冯念绮，当初坚持要沈承泽娶冯念绮，实在也是为排遣心中愧疚。
“……原来是你……”原来是这个人……她的一生，原本可以是另外一番模样，原来是他……是他毁掉了她本来的人生！
“念绮，虽然从法律上来说我并无过错，但我内心始终不能释怀。我并非无良医生，正是因为你母亲这场事故，我从公立医院辞职。我把你托付给冯楠生，希望你能在他的庇护下得到幸福。”
冯念绮脸色苍白，“但是并没有……”
陆非凡温和地道，“念绮，你如果有什么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如你所愿。”
冯念绮微微动下唇角，“那么，让冯楠生这个没有信守诺言的男人去死吧！”
陆非凡惊讶，“你这么恨他？”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难怪从小到大他都不怎么疼爱我，他又对不起妈妈……他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冯念绮眼角微微抽动。
陆非凡稍一沉吟，“好。”
他只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冯楠生的处境顿时艰难起来。不不不，冯念绮十分清楚明白，并非陆非凡的能力就大过了天，而是因为冯楠生身在政道，私底下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恰好等着这样的时机将他扳倒。
偏偏他自己并非身家清白，昊天的存在，就是他贪赃枉法的有力证据。
昊天被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N城。
许凝有些担心，但沈承泽安慰她，“这只是为了对付冯楠生，昊天最多就是罚款关门，罗君昊不会有事。”
许凝兀自不放心，打电话去找周小荮，周小荮说的话，倒与沈承泽如出一辙。
“你别忘了，还有我妈妈呢。不过她不在国内，不知道她知道这事了没。这个陆非凡可真是心思狡诈啊，赶在事发前就把我妈妈弄出国旅游散心去了。真有什么事，等我妈妈回来，木已成舟，回天无力。我猜啊，他这也是为了要让我妈对冯楠生完全死心！”
许凝打个寒噤，“好可怕！”
周小荮不以为然，“这种事情，换你家沈公子对付情敌，手段只会更可怕。”
许凝细想一下自家那位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却默默点了点头。
中秋节的晚上到底没能去沈德元的庄子过节，沈承泽哄了又哄，许凝也不是无理取闹，心知他一向纵容自己，既然说是有事，必真有事。
沈承泽是真有事，因钱向南给他打了个电话。
所谓天网恢恢，真正不错，场子里每天不尽的八卦，终于给人听到关于某某晚在某某地看到一个流浪汉前一分钟还和人喝茶，后一分钟就突然在某处倒地身亡。
说者总是无心，哪里料到早有耳目将此事报与钱向南。
钱向南立刻致电沈承泽，两人连夜找到此人，连哄带吓，此人顿时将当夜情形全盘托出。
说来也巧，这人当时认出了与该流浪汉喝茶的女人。
“太奇怪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一个流浪汉喝茶？还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必定有玄机。”这人顺手拿出手机偷拍下来照片。
手机递过来，照片中的女人，赫然正是冯念绮。
沈承泽脸色极为难看，他早料到此事与冯念绮有关，但真没料到她真能狠毒至此。
“是她杀人灭口？”钱向南也惊讶不已。
沈承泽摇摇头，“她不会那么蠢。事实上这男人死于吸毒过量。”
不然就凭她的几句话，许凝又怎么可能完全无罪安然无恙。
钱向南略一想，恍然大悟，“好聪明！”
沈承泽当晚便托人将照片亲自送到冯念琦家中。
冯念绮正与母亲吃饭，从前的中秋节，父亲好歹也会在家里露个面，仅仅短短片刻，但也让母亲喜笑颜开。
今天却只有母女俩。
但叶曼特地开了瓶红酒。
冯念绮有些奇怪。
叶曼亲自给冯念绮倒杯酒，举起杯来，缓缓道，“念绮。”
“妈妈。”
“这一杯……算妈妈求你。”
冯念绮大为震惊，“妈！”
叶曼微微一笑，“我知道是你去找的舅舅。”稍停顿一下，“你父亲再有千般不好，他于你也有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虽然不爱我，但一直努力照顾于我，除了爱情，他能给的，都给了我。念绮，如果你以为妈妈恨他，那你就错了。我不恨他。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
冯念绮右眼皮轻轻一跳。
“妈妈求你高抬贵手。你舅舅说了，这事可大可小，你一句话就行。”叶曼期待地看着女儿。
冯念绮微微苦笑。
陆非凡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他把一切推给她，只不过要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他自己对冯楠生厌恶有加，不过顺她的意遂了自己的愿罢了，这会儿却堂而皇之地做起好人来。
快递就在此刻送到。
冯念绮万万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中秋礼物。
叶曼看她脸色骤变，不由得关切地问道，“谁寄来的？什么东西？”
冯念绮强笑一会，“没什么。老同学给寄的聚会照片。”
她匆匆扒两口饭，推说累了，回房去。叶曼又叫住她，“念绮……”
她回过头，温和回应母亲，“妈，我明白了。您放心。”
得了她的承诺，叶曼顿时松口气。
冯念绮一磕上门，立刻把电话拨给了沈承泽。
“沈承泽，你什么意思？”
沈承泽不紧不慢，“冯小姐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冯念绮咬一咬牙，“这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沈承泽轻轻一笑，“那就难说了。”
冯念绮愤怒地提高了声线，“你到底想怎么样！”陡然间无限委屈，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沈承泽轻声道，“念绮，不要一错再错。就这样吧。”顿了一下，“我听说澳洲风景好好，你一直也没去过，不如去散散心好了，我给你订机票。”
冯念绮怒道，“你少在这儿装好心！”
沈承泽叹道，“我只是不想叔叔难做。”
冯念绮突然醒悟，“你只是担心昊天会被牵连！”突然间觉得可笑之极，“沈承霖不是已经脱得干干净净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担心的是罗君昊？”
沈承泽委婉道，“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冯念绮心头一阵酸痛，“你……你不过为了她……只因为她罢了……”
沈承泽不做声。
是吗？
他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是的。倘若罗君昊有事，周小荮得伤心，绮姨得伤心，许凝又怎么能够释怀！而他在乎的，统共不过一个许凝罢了！
一时间，冯念绮万念俱灰，“好吧，就照你说的做。”
沈承泽也不见得有多欢欣，只道，“念绮，你有能力，有魅力，你完全可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冯念绮轻轻冷笑一声，“我若真有那么好，你为何不爱我？”
沈承泽犹豫一下，“你再好，也不是她。”
电话挂断了，冯念绮无力地倚在墙上，窗外起风了，刮过树梢，一阵凛冽风声。
过去的一幕幕，在这一刻，仿若大梦一场。
金美丽点点头。
许凝道，“前些天你才说坚决不要理他。”
金美丽有些不自然，“那是前些天的事。”
许凝点点头，“也是……霖哥说两句好话，啥决心都没了。你真丢死人了你，这么没立场。”
金美丽反唇相讥，“你少来，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许凝被噎了一下，良久才道，“那咱们的节目怎么办？”
“我已经推荐你接替我的工作，至少把微故事继续办下去。”
“……我不行啊！”许凝愣了。
“做着做着就行了！”金美丽不容置疑地说。
许凝还是郁郁不乐，“……就这么走了……”
金美丽伸手拥一拥她臂膀，“又不一辈子不见面，你有空就飞来看我。”
许凝眼眶微红，“……好吧。”
她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对昊天实业的危机也小有耳闻，当然还是周小荮那儿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昊天涉嫌偷税漏税等问题，现正被严格审查。
从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冯楠生屹立雄伟，谁都知道这样的审查不过是走个过场，但今时的冯楠生，自顾不暇，无力保全昊天。
这样的情形也是冯念绮万万没想到的，她完全没料到，陆非凡能力竟然如此惊人。她才刚去找过他，关于冯楠生的小道消息便流传得到处都是，甚至听说有多人实名举报他以公谋私等项罪名。
这个舅舅，她其实甚少见面，真谈不上亲热。自从得知自己是他力主将自己抱养到冯家，她心头就一直疑惑不解。
为什么？
她直接找到了陆非凡，陆非凡对她的到来也并不惊讶。她索性单刀直入，“我只想知道，舅舅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陆非凡答非所问，“看来冯楠生没遵守诺言啊，还是告诉你了。”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事情其实很简单，当年因为我的原因，你母亲过世了。”
冯念绮身子一震，“什么？”
“我很抱歉。由于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失误，让你失去了母亲。”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所以一直暗地里关注冯念绮，当初坚持要沈承泽娶冯念绮，实在也是为排遣心中愧疚。
“……原来是你……”原来是这个人……她的一生，原本可以是另外一番模样，原来是他……是他毁掉了她本来的人生！
“念绮，虽然从法律上来说我并无过错，但我内心始终不能释怀。我并非无良医生，正是因为你母亲这场事故，我从公立医院辞职。我把你托付给冯楠生，希望你能在他的庇护下得到幸福。”
冯念绮脸色苍白，“但是并没有……”
陆非凡温和地道，“念绮，你如果有什么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如你所愿。”
冯念绮微微动下唇角，“那么，让冯楠生这个没有信守诺言的男人去死吧！”
陆非凡惊讶，“你这么恨他？”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难怪从小到大他都不怎么疼爱我，他又对不起妈妈……他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冯念绮眼角微微抽动。
陆非凡稍一沉吟，“好。”
他只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冯楠生的处境顿时艰难起来。不不不，冯念绮十分清楚明白，并非陆非凡的能力就大过了天，而是因为冯楠生身在政道，私底下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恰好等着这样的时机将他扳倒。
偏偏他自己并非身家清白，昊天的存在，就是他贪赃枉法的有力证据。
昊天被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N城。
许凝有些担心，但沈承泽安慰她，“这只是为了对付冯楠生，昊天最多就是罚款关门，罗君昊不会有事。”
许凝兀自不放心，打电话去找周小荮，周小荮说的话，倒与沈承泽如出一辙。
“你别忘了，还有我妈妈呢。不过她不在国内，不知道她知道这事了没。这个陆非凡可真是心思狡诈啊，赶在事发前就把我妈妈弄出国旅游散心去了。真有什么事，等我妈妈回来，木已成舟，回天无力。我猜啊，他这也是为了要让我妈对冯楠生完全死心！”
许凝打个寒噤，“好可怕！”
周小荮不以为然，“这种事情，换你家沈公子对付情敌，手段只会更可怕。”
许凝细想一下自家那位的性子，嘴上不说，心里却默默点了点头。
中秋节的晚上到底没能去沈德元的庄子过节，沈承泽哄了又哄，许凝也不是无理取闹，心知他一向纵容自己，既然说是有事，必真有事。
沈承泽是真有事，因钱向南给他打了个电话。
所谓天网恢恢，真正不错，场子里每天不尽的八卦，终于给人听到关于某某晚在某某地看到一个流浪汉前一分钟还和人喝茶，后一分钟就突然在某处倒地身亡。
说者总是无心，哪里料到早有耳目将此事报与钱向南。
钱向南立刻致电沈承泽，两人连夜找到此人，连哄带吓，此人顿时将当夜情形全盘托出。
说来也巧，这人当时认出了与该流浪汉喝茶的女人。
“太奇怪了，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和一个流浪汉喝茶？还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必定有玄机。”这人顺手拿出手机偷拍下来照片。
手机递过来，照片中的女人，赫然正是冯念绮。
沈承泽脸色极为难看，他早料到此事与冯念绮有关，但真没料到她真能狠毒至此。
“是她杀人灭口？”钱向南也惊讶不已。
沈承泽摇摇头，“她不会那么蠢。事实上这男人死于吸毒过量。”
不然就凭她的几句话，许凝又怎么可能完全无罪安然无恙。
钱向南略一想，恍然大悟，“好聪明！”
沈承泽当晚便托人将照片亲自送到冯念琦家中。
冯念绮正与母亲吃饭，从前的中秋节，父亲好歹也会在家里露个面，仅仅短短片刻，但也让母亲喜笑颜开。
今天却只有母女俩。
但叶曼特地开了瓶红酒。
冯念绮有些奇怪。
叶曼亲自给冯念绮倒杯酒，举起杯来，缓缓道，“念绮。”
“妈妈。”
“这一杯……算妈妈求你。”
冯念绮大为震惊，“妈！”
叶曼微微一笑，“我知道是你去找的舅舅。”稍停顿一下，“你父亲再有千般不好，他于你也有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虽然不爱我，但一直努力照顾于我，除了爱情，他能给的，都给了我。念绮，如果你以为妈妈恨他，那你就错了。我不恨他。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
冯念绮右眼皮轻轻一跳。
“妈妈求你高抬贵手。你舅舅说了，这事可大可小，你一句话就行。”叶曼期待地看着女儿。
冯念绮微微苦笑。
陆非凡这一手玩得可真漂亮，他把一切推给她，只不过要减轻自己的负疚感，他自己对冯楠生厌恶有加，不过顺她的意遂了自己的愿罢了，这会儿却堂而皇之地做起好人来。
快递就在此刻送到。
冯念绮万万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中秋礼物。
叶曼看她脸色骤变，不由得关切地问道，“谁寄来的？什么东西？”
冯念绮强笑一会，“没什么。老同学给寄的聚会照片。”
她匆匆扒两口饭，推说累了，回房去。叶曼又叫住她，“念绮……”
她回过头，温和回应母亲，“妈，我明白了。您放心。”
得了她的承诺，叶曼顿时松口气。
冯念绮一磕上门，立刻把电话拨给了沈承泽。
“沈承泽，你什么意思？”
沈承泽不紧不慢，“冯小姐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冯念绮咬一咬牙，“这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
沈承泽轻轻一笑，“那就难说了。”
冯念绮愤怒地提高了声线，“你到底想怎么样！”陡然间无限委屈，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沈承泽轻声道，“念绮，不要一错再错。就这样吧。”顿了一下，“我听说澳洲风景好好，你一直也没去过，不如去散散心好了，我给你订机票。”
冯念绮怒道，“你少在这儿装好心！”
沈承泽叹道，“我只是不想叔叔难做。”
冯念绮突然醒悟，“你只是担心昊天会被牵连！”突然间觉得可笑之极，“沈承霖不是已经脱得干干净净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担心的是罗君昊？”
沈承泽委婉道，“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冯念绮心头一阵酸痛，“你……你不过为了她……只因为她罢了……”
沈承泽不做声。
是吗？
他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是的。倘若罗君昊有事，周小荮得伤心，绮姨得伤心，许凝又怎么能够释怀！而他在乎的，统共不过一个许凝罢了！
一时间，冯念绮万念俱灰，“好吧，就照你说的做。”
沈承泽也不见得有多欢欣，只道，“念绮，你有能力，有魅力，你完全可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冯念绮轻轻冷笑一声，“我若真有那么好，你为何不爱我？”
沈承泽犹豫一下，“你再好，也不是她。”
电话挂断了，冯念绮无力地倚在墙上，窗外起风了，刮过树梢，一阵凛冽风声。
过去的一幕幕，在这一刻，仿若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