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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惊恐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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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瑟瑟拾掇了会桌面上的东西,许久,跟前多了一个黑影,她警惕抬头,见是哑奴,才松了一口气。

    这哑奴总是神出鬼没的,以前也没少被他惊吓,只是后来习惯了,才淡定了。

    但因为聂云庭和黑衣人的事,她才又不得不时刻警惕着。虽说这是旭王府,但难保聂云庭之流的人能不能自出自入。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他暗沉的脸,微微笑道:“这些天一直在找我,很累吧?不是让你歇几天吗?”

    因着他平日就鲜有表情,黝黑的脸都是阴阴沉沉的,所以,她也没察觉他此刻想些什么,或者是否生气。

    哑奴看了看她手上的红色链子,眸光的怒色缓了下来,但仍带几分复杂。

    好一会儿,他才提起手来比划道:他可有欺负你?

    当然,他指的“欺负”是另有意味。他本以为自己能及时带她走得,只是姻差缘错,心急如焚去找她,最终还是错过了她出嫁的日子。

    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洞房花烛。

    只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有洁癖的,而且,她真的就这样把自己给了一个陌生男人吗?

    “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香瑟瑟反笑问,自然是没有领悟他话里的意思。

    她坐下来,拿过来一张纸来,捻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正想写些什么,脸色微沉,抬眸看他试探问道:“你那晚跟聂云庭交手,觉得他怎样?这男人阴险小气,必须警惕他。”

    哑奴皱了皱眉头,心思并不在聂云庭身上,回过神来后,迫切比划:你打算这一辈子都跟着纳兰褚旭?

    香瑟瑟对他这问法有点迷惑,但也没多想,只当作是关心,低头轻笑道:“若他不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也懒得四处漂泊。”

    哑奴没有再说话,气冲冲走了。

    香瑟瑟这才察觉他的怒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怒从何来?

    屡屡乌云如烟如丝轻挠高悬的皎洁弯月,一股凛风席卷而来,山间落叶翻飞,树木惊颤摇曳,月色闭笼躲在乌云之后。

    凛风瑟瑟的山崖处,跪着一个浑身打着哆嗦的女子,她低着头不敢看前边的男人,只是看着地上斜落的影子,窒息的杀气在分秒将她凌迟,。

    这个男人比魔鬼还要可怕,但是,正因为他的可怕才让她着迷,她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卑微得还不如一粒尘埃,但是只要留在在他的身边,远远地感受他独有的气息,她已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大幸福。

    “谁指使你到三房那胡说八道?”

    男人的声音平淡,然却仿佛把世界的杀气散落在黑夜中,那么轻,不着痕迹,却让她无法呼吸,让地面上掀起一层薄薄的尘埃。

    “是……是……是……”美莲额上的冷汗滴答落下,娇媚的容颜早已煞白无色,颤抖的手仓惶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竭力呼吸,惊颤念道,“是……赵……赵姨娘……”

    她怨恨香瑟瑟,她苦苦守候了多年却连根汗毛都不能动的男人,那个无姿无色的女人何德何能成为他妻子,还占有他的一切。

    这些年她是看得出来,纳兰褚旭似乎在刻意回避凝晖堂的所有事情,他完全不关心这里的一草一木。

    因为这里并不属于他,所以,纳兰傅玄跟三房的姬妾在那厮混,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只是为了太君,才偶尔回来转转。

    这凝晖堂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他的。他也不会在那里留下任何东西,除了那盒珠花。

    尽管如此,她守着一间没有他的屋子也心满意足,至少,比起其他人,她还能偶尔见他一两面。而且,还能光明正大打着是他女人的名号走出去。

    可是,多了这个女人。

    她万万没想到,纳兰褚旭不仅娶她,竟然还为了她在凝晖堂大动土木,而且还夜宿于此。

    凭什么?那个女人凭什么得到他?

    虽然,她怨恨香瑟瑟,但这件事关系到纳兰褚旭,她自然不会贸贸然说出来,只是无意向赵姨娘透露,然后赵姨娘指使她向二房透露。

    她不知晓赵姨娘的目的是什么,但想着这是纳兰褚旭的亲娘,她也狠了心,一心只想除了香瑟瑟。

    纳兰褚旭阴暗的脸上忽地浮起一丝意料之内的冷笑,冷风轻拂刘海,从乌云里挣脱出来的月色恰好映在他眼眸,折射 出来自地狱般的嗜血冷色,轮郭分明的俊脸阴森如鬼魅。

    “贱婢!敢出卖公子!”阿虎急步上前,一脚踹到美莲的胸骨上。

    “噗……”翻倒在地上的美莲猛然吐了一口鲜血。

    “让她选一个死法。”

    听见这个无情的声音,美莲愕然睁大双眸,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连忙爬起来,颤抖的双手扶着地面不停倒退,“不……不要……公子……不要……美莲知错了……啊!”

    她手一空,整个人翻到悬崖去。

    阿虎急切上前两步往深不见底的悬崖看去,恨恨咬牙道:“便宜这贱婢了!”

    “可查出那四个人的底细?”

    听见冷冷的问话,阿虎忙转过身来,单膝跪下,紧皱眉头道:“回公子,他们被灭口了。虽然没有查出他们的底细,但似乎,并非三皇子的人。”

    夜半,纳兰褚旭回到房间,香瑟瑟已经睡下了,他走到床边挽起纱幔看了看睡得香甜的人儿。

    想起今天伶牙俐齿的她,又忽地想起初次与她见面,她摘下满头假珍珠的蠢钝模样。

    “这女人……”他坐下来,挽起她柔弱无骨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手里,脑海浮现她今天盛气凌人按下大夫人的手的画面。

    他侧靠下去往她身上轻嗅,她身上独特的香气没变,只是很淡,似若有无,应该自有每个月十五她身上的香气才会像那天的浓郁吧?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凝视着她吐气如兰的睡脸,眸色微暗,若有意味低喃:“既然你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那就别怪我将你当做妻子以外的东西的。”

    他正欲侧身下床,突然被她抱住了胸膛,侧目冷眼看她,却并未将她推开,双手枕在脑袋下,目无焦距地盯着绣着鸳鸯的红帐,耳畔不停回响着同一个霸道的女声。

    翌日,香瑟瑟醒来的时候,纳兰褚旭已不在,她打了一个呵欠,轻拨乌黑柔亮的秀发,似醒非醒的绕过屏风,从衣橱里取了衣服搁在旁边的案几,解开身上的素衣搭在屏风上,伸手取衣服的时候,无意瞧见铜镜中似乎多了一个人影。

    她触电般转过身来,就看见纳兰褚旭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端着杯子喝茶,他悠然的神经已僵硬,两条红通通的鼻血早已流到了杯子里去。

    香瑟瑟反应过来才想起此刻自己上身一丝 不挂,“啊!”她顿时竭斯底里大叫一声。

    “小姐怎么呢?”

    听到香瑟瑟惊叫声,闻声而止的哑奴直接把卧室的们踹开,阿洛紧接着跑进来。

    香瑟瑟还愣在原地,纳兰褚旭旋即扔了杯子疾步冲过去,随手扯下屏风上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紧拥在怀里,二人跌坐在地上。

    冲进来的哑奴和阿洛看到这个画面,顿时脸色一紧。

    “出去!”纳兰褚旭睨向闯进来的两人,顿时怒喝一声。

    “阿洛你们出去!”香瑟瑟羞得把脸埋在纳兰褚旭的怀里急切喊道。

    哑奴顿时双目猩红,迫切上前一步。

    阿洛红着脸绕到哑奴跟前竭力按住他,她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是香瑟瑟的吩咐,她便以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赶紧出去,这是主人的房间!”纳兰褚旭沉下脸色怒喝一声,冷盯着这个蠢蠢欲动的哑奴。

    初次见到这个人,就觉得此人并非一般奴仆,那双时刻透露着野心的眼睛,绝非普通奴仆所有。

    尤其是他看香瑟瑟的目光,那是一种让任何男人都会感到极度挑衅的目光。

    “你们快出去!”香瑟瑟急得快哭了,这么丢人的事还被围观。

    “快出去呀!”阿洛一个劲拉着哑奴低喊。

    哑奴狠握拳头,许久,才剜了纳兰褚旭一眼,愤懑转身出去。

    听到关门声后,纳兰褚旭才松开香瑟瑟急步站起来,转到屏风背后,抹了一把又流出来的鼻血。

    还跪坐在地上的香瑟瑟脸颊红得像被火烧一样,整理衣服后,她才绕过屏风睨向坐在案几旁的纳兰褚旭不悦责问:“你……你大清早躲在屏风后面做什么?”

    居心叵测!

    纳兰褚旭看着她恶人先告状的质问目光,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无奈解释:“我哪知道大清早是不能坐在屏风后面喝茶的?”

    他好好地喝茶,好好地思考,谁知道她会突然进来把衣服给脱了,害他无辜血流不止。

    “你……”香瑟瑟咬牙盯着他,满脸憋屈回到床边坐下,他认定这个是处心积虑的,否则正常人怎么会躲在这么阴暗的角落里喝早茶?

    纳兰褚旭侧头看了看她披头撒发的样子,懒得跟她计较,淡然笑道:“我让阿洛进来给你打水洗脸。”

    香瑟瑟抬起头睨向他,冷声道:“不是说好了不许在我跟前笑吗?”

    纳兰褚旭无奈敛了笑容,半带委屈道:“我的笑容怎么就招惹了你?”

    香瑟瑟愠闷别过脸去不说话。

    纳兰褚旭轻叹,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无法理解。

    走到屋子外,纳兰褚旭就察觉到哑奴那恶毒的锋芒了,他冷冷一笑收回目光。

    眉峰轻转,又察觉到阿洛的目光,虽然不至于恶毒但也不友善。

    他就纳闷,那不是自己的女人吗?看一下又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