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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婆媳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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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惜神情呆愣,直直看着她,许久,才轻声问道:“你跟他……”

    “仇人,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我得罪了他。”香瑟瑟无奈叹息一声道,“刚才若是你及时来了,我恐怕已经被他灭口了。”

    白若惜收回目光,低头不语。

    见她神情黯然,香瑟瑟轻声道:“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虽然早就听闻聂云庭的劣迹,但今日一见才深刻那令人发指的程度。

    一个好姑娘都被他摧残成什么模样了?这样的男人活该被断子绝孙,她只恨自己那一脚踹得太轻了。

    白若惜轻摇头,恍然若思,泪水如晶莹的珠子断线落下,哽咽低念:“不,你不了解他……他有抱负有理想,只是时不予他。他是我唯一能托付终生的男人。他不会负我的,他一定有的苦衷。否则,他不会借你来气我。”

    叨念着,她又看向香瑟瑟略带责备道:“你出手重吗?你怎么可以伤他?不,我要回去看看他!”

    说着,她抹掉泪水,心急如焚往回跑了。

    “哎……”香瑟瑟急切喊了声,又无奈自嘲一声,也罢,这是别人的感情生活,自己管不着。

    那一脚就当自己给自己踹的,不,本来就是为自己踹的。她无奈笑笑,忙往旭王府走去。

    沐浴更衣后,香瑟瑟转到书房的软榻上靠下来,从袖出抽出一张纸条,仔细看纸条上的字眼,心下疑惑。

    这明明是四姐姐的字迹,也没有走错地方,为什么是聂云庭在那里?

    而且看聂云庭的样子并不知情,如无意外,应该又是被人算计。

    最让她不高兴的事,为什么每次都把她设计到那个肮脏男人出现的地方?

    越想越恼,就因为她曾经拿一颗石头砸了他的脑袋,就被不知好歹的人盯上呢?

    这时纳兰褚旭轻挽珠帘走进书来了,映入眼帘就是这人儿蛾眉深蹙侧卧在软塌,两分离愁三分忧思五分沈厉,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是十分的销 魂。

    香瑟瑟察觉到脚步声,轻轻斜挑眼眸向来人睨去。

    瞧见她这个慵懒而霸道且透露三分优雅的眼神,纳兰褚旭的小心肝扑通地跳了几下。

    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脑袋一热,他忙提起手来轻掩鼻尖,生怕有什么东西溜出来。

    香瑟瑟眉头轻皱,单手轻托侧脑,凌厉的眸色微敛,若有所思道:“今天有人利用我四姐姐的字迹,把我骗到聂云庭与人秘密见面的地方。你给我查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白若惜的事情,她就不提了。

    纳兰褚旭看着她没有回应,这女人如同女王般懒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发号施令,他正纠结着自己该像一个奴才乖乖听令,还是该提醒一下她,谁才是这屋子的主。

    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应,香瑟瑟侧头看了看还呆在原地不动的纳兰褚旭,她略带点不耐烦试探问:“你没听见我说话?”

    纳兰褚旭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保持一个不带半点笑意的表情,反问道:“你是……让为夫去查?”

    他在“为夫”二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给她点提醒。

    香瑟瑟眨了眨眼眸,敏捷侧身而起,拂动的衣袖如摇动的波浪,掀起薄薄夹杂着她独有的香气的凉风,顿时空气盈香。

    她端膝盘坐,看他有点呆萌的样子,理所当然说:“你是我夫君呀,我不让你去查找谁查去?”

    纳兰褚旭微愣,好像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钻进了他的心窝,正如五年前,他倚风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听到那让他此后魂牵梦萦的声音一样。

    他轻挽嘴角淡笑,眸色却如隐天蔽日的山峦,慢步来到她跟前,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瓜,低沉应声:“嗯,这事交给为夫。”

    他的动作如此暧昧,可香瑟瑟却没有丁点悸动,她感受着他手中的温度,错愕微愣,这感觉自己像一只宠物狗,一只叼了拖鞋给他然后得了奖赏的狗。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恼怒,正想抬头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却见他轻拂泛着墨绿光泽的宽袖,坐到身边来。

    只是,他坐下来的那一刻,正是她抬头的一刻,那墨绿的宽袖正好划过她的鼻尖,柔软的料子正如他刚才手心的温柔,还带着他独有的淡淡薄荷香。

    脸颊莫名微微发热,生怕自己脸庞颜色有异,她忙别过脸去。岂料,这一转头却差点没碰上他的唇,看见他骤然放大的细腻轮廓。

    香瑟瑟猛然瞪大灵澈的乌眸,屏住呼吸,但屏息前那一狠狠地深呼吸,却又刚好吸进了他呼出来的气息。

    想着吸了一口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的呼出来的废气,顿感恶心得胃海翻腾,香瑟瑟触电般捂住自己的嘴巴,直觉五藏六腑扭成了一团。

    只是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像五百只蚂蚁在挠她的细胞,麻麻发烫,浑身提不上劲,终究没有吐出来。

    她还紧紧捂着嘴巴,恶狠狠向纳兰褚旭瞥去,这该死的男人不是坐在左边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坐到了右边去?

    “……”被瞪得无辜的纳兰褚旭汗颜。

    他原本是坐在左边的,只是目光一转看见她胸口处乍泄的春光,便换了个位置,岂料这女人的脑袋恶狠狠地跟了过来。

    她的脸跟过来就算了,还带着走马灯的表情,时而惊时而恐时而纠结时而厌恶,最后还恹恹想吐。

    话说,凑过来的不是她自己吗?

    他懒得琢磨她,从墨袖中掏出项链来,递给她说:“做成项链,还行吗?”

    香瑟瑟平复了心情,瞅了一眼他手中的项链,提起手来掩下他嘴角看似温柔却客套的笑,她自个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淡淡道:“给我戴上。”

    纳兰褚旭点点头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顺手带上她右肩稍稍滑落的衣服,问道:“这回满意了吧?”

    “嗯。”香瑟瑟看也没看直接把项链放进衣服里头,再抬起眼眸细细看他的轮廓,微笑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纳兰褚旭意欲低笑,但还是忍了下来,理所当然回答:“当然是妻子。”

    “嗯。”香瑟瑟绕过他穿上鞋子,没有说多余的话,向外走去。

    她猜得出这个男人跟白若惜应该有一段情,只要他规规矩矩的,她也不会纠结这件事。

    毕竟,人人都有不愿重提的往事,他是,她也是。

    纳兰褚旭扭头看了看她的背影,眸底深处却没有她的倩影,浅浅一笑,向书桌走去。

    香瑟瑟走到院子外,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默默感叹,幸亏那男人没有口臭。嗯,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哑奴快步迎上来比划:你真的爱上他呢?

    香瑟瑟愣了愣,明白他所指后,轻哧一声戏谑道:“我才认识他多久呀,何来爱?”

    哑奴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神情迫切比划:可我刚才看见你们在书房……

    “你怎么偷看呢?”香瑟瑟捎带不悦责备,想起刚才的窘事,更加郁闷了。

    哑奴鼓着厉目低下头去。

    她向前走了两步若有意味嘱咐:“以后没什么事,别往屋里瞧。你只要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的行迹就是了。其他事情别管,尤其是我跟姑爷的。”

    哑奴狠握拳头,愤懑转身走去。

    香瑟瑟回过身来,哭笑不得问道:“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哑奴顿时止住脚步,噎住胸中的怒气,回过身来气冲冲向她比划:我就是不能忍受你委屈自己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亲亲我我!这明明不是你的作风,你想要干什么,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去办!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讨好他?

    “我这是……”香瑟瑟越发纳闷,什么时候讨好他呢?汗,刚才的事情,在这哑奴看来,该不会自己去挑衅那个男人吧?

    好一会儿,她才解释:“你别担心,我怎么会为难自己呢?我事事赖他,是在测试他对我的容忍度。丈夫嘛,得好好训。要训得好嘛,必须拿捏准确。”

    哑奴听完这话,双目猩红,转身便走。

    “哎……”香瑟瑟纳闷,这哑奴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大了。

    第二天,香瑟瑟被赵姨娘唤了过去请早。

    赵姨娘喝过茶后,看向香瑟瑟略带抱歉说:“瑟瑟呀,那日婆婆的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香瑟瑟淡然笑说:“婆婆是长辈,训斥得是。”

    赵姨娘感叹一声,无奈道:“你也别怪我对旭儿太凶了。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能有半点差池。他在我怀里才三个月就被正室那边夺去安了一个嫡长孙的名号,那女人从来不允许我探望自己的亲儿子。我想着,旭儿有个好前途,就算我见不着他,那也值了。可是,在他八岁那年,正室突然生了儿子,接着旭儿就被无情得撵下来了。他父亲为了避免尴尬,就将他送到外面学艺,直到他十七岁那年才回来。”

    说着,赵姨娘的眼里多了泪星,带着几分哭腔道:“这儿子……他是我的亲儿子……可是,我跟他见面的所有时间算起来,还不足三年。”

    香瑟瑟微急,她最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婆婆你别伤心。儿媳日后和夫君一定常来给你请安。”

    赵姨娘拿帕子拭了拭眼泪,抓起香瑟瑟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提起请安,大夫人不是拒绝你去请早吗?其他各房也跟着依样画葫芦,这不仅是给你的下马威,还是因为旭儿的身份,她害怕旭儿借助护国公府的实力把位置夺回去。凝晖堂的事情,正室那边已经红眼了,旭儿的日子恐怕更加难熬。你是他的妻子,他日后就全仗你照顾了。”

    “我知道了。”香瑟瑟轻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