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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布局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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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闷闷地响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开了一样。

    她拉着我跑向湖边,拐过一座假山。

    在竹林的假山后面是一簇簇粉红霞光……

    晨风寒露,吹拂得我的肺咳再次加重。

    可是,在这一片绯红争艳的花圃面前,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美吧。明明是寒冬腊月,这些蔷薇却可以开得如此美丽。还是世子有办法。虽是百花凋零的季节,蔷薇却盛开得如此美丽芳华。”

    圆圆拉着我,又说:“我带你过去,小心沾到水。这些石堆很有讲究的。刚开始世子不让我过去,我偏偏要胡乱跳着石子走。他无奈只好提点了我一下。可我哪记得这么多石子的方位啊。最后,世子只好拿笔在石子上做记号,防止我不小心落入水中。哈哈哈……”

    这些蔷薇种在隐蔽的假山后面,所以,没有绕过假山丛林,是发现不了的。

    蔷薇花丛的前方却是一片湖泊,湖上有一排成型的石堆。

    我一路默默地跟着,心中满是对蔷薇的喜爱。

    “世子说要让蔷薇永远这么美丽的方法只有一个。”

    “嗯?”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保护。花儿得有靠山才能盛开得长久啊。想一想,我也觉得真是如此。”

    我盯着眼前的蔷薇花丛,心中一激灵——三面环山,一面涉水啊。这是一个阵啊!果真是后有靠山而居!

    我细细一推量,心中暗道:“这就是书上所记载的八阵图。”

    阿诸根据推演的兵法,所作的八阵图。

    这阵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十州攻略》上有记载,此八门,可挡十万精兵。

    我上次带的那本《十州攻略》是下册,上册在阿诸的手上,他以前向我提及此书,我去搜寻了许久,才把下册带回来给他。

    只是想不到,他已经把书上所说的“八阵图”给绘制演化出来了。

    书上说,八阵图是由“龙、虎、鸟、蛇、地、 风、云、”八种阵势构成的战阵。

    以聚石为兵将,纵横棋布为六十四个石堆。

    不管水如何的冲淹,这些石堆也能屹立不动,任江流、而石不转。

    益州三面环山,一面涉水。这虽是天险,但也有缺陷。

    而阿诸所做的设阵布局,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自古善用兵者,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故正亦胜,奇亦胜。

    有正无奇,虽整不烈,无以致胜。

    有奇无正,虽锐无恃,难以控御。

    而阿诸布的阵——“奇正相生”,用兵之钤键,制胜之枢机。

    他的所思所做,远超过了我的负荷。

    我压住肺咳,走向这些在寒露霜雪中绽放得争奇斗艳的蔷薇。我伸出手,轻轻地抚过沾着霜露的花瓣,冰露虽浸得我的手一抖,可扑面而来的芳菲冷香,却能让人溢满情怀。

    “姐姐你知道吗?世子受伤了,我看他的双手缠满了绑带,脖颈处还有紫黑的勒痕。可是,他什么也不告诉我。他说战争就是如此,生与死都只是一刹那的事。”

    阿诸受伤的事,武相和杨昭都不曾向我透露过半句,看来,我有必要找他们谈一下了。

    原来,阿诸一直驻在后花园是为了设阵布局。浸得一夜的寒露,功成之时,何尝不是在伤己?

    在蔷薇丛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我认得。

    这笔势连绵萦绕,雄厚有力,是阿诸的笔迹。

    题的是一首诗:初遇锋芒似未藏,相知回味竟无常。 任他八面终平淡,许我一心留异香。

    我默念了几句,圆圆接上话说:“世子说这首诗,写的是他思念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在思念谁,我只知道他现在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我的心揪在了一块,迟缓又郁结地问:“他现今是什么情况?”

    虽然很想问,可是又不敢问。

    知道的越多,只怕会伤得更深。

    “他的手……怕是不能再弹琴了吧。”

    圆圆黯然神伤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低缓,偶有抽泣哽咽之声。

    她又说:“姐姐……我好想去益州。我躲在门后,偷偷看御医给他上药,他的后颈伤口很深……换下的白纱布全是黑色凝结的血渍。我问过御医,怕是再深点就没命了。御医说,刀口很深,深得都能见着森然的白骨……”

    圆圆抠着地上的碎石子,眼泪一滴一滴地滚到小石子上浸湿,溅落开来,又说:“他怎么就那么能忍呢,剔除腐肉,缝线上药,他都能端坐不动。那时,他全身淋汗如雨,脸上苍青无色,直至疼得惨白晕死过去。这一漫长钻心的过程,他竟能做到一声不吭!是不是就算是要疼到死,他都不会哭出来?”

    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不可抑止地冲上脑门,不得不后退一步,掏出丝绢,拼命止住咳嗽。

    战争就是如此,生与死都只是一刹那的事。所以,他从不主动捎信给我。

    “姐姐,你怎么样了?”

    圆圆站起身,扶住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扶我出门:“我……我必须得回去了。”

    马车上,雪蕊拿过凤凰织锦披风 给我御寒。

    我收不住丝绢就此滑落下来,她接住摊开一看,双眼撑圆,目光含水,滑落两行,忽道:“小主,您……您……”

    我用手捂住嘴角,还是无法止嗽,有温热的东西,从指逢间流了下来:“不准,不准把我咳血的事说出去。”

    “小主,再过不久就是您大喜的日子,可是为何您一点儿也不开心。”

    虽说,让别人快乐是一种慈悲,让自己快乐是一种智慧。

    可是,阿诸因为你,我终学不会让自己快乐。

    回宫后,我就病倒了,晕迷了三天两夜。

    咳血的事,最终还是瞒不住。

    只是阿爹把消息都封锁了。

    公主如若吐血垂危,对联姻之事有害。

    是以,再过几日,还得按原定的日期出嫁。

    即使在半路上就此病逝,都必须得按原章程行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