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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九军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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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纱珠帘外的杨昭陷入沉思当中:“世子布的阵,我从未见过。现今再次让我回忆思索起来,仍不得要领。那个在风雪中,迅速移动的阵法,行踪变化莫测,太过诡奇深奥。”

    他一边想,一边又说:”如若是要叫我画出来,可能连五分之一的阵势,都画不准确。那行军的速度,真切太眼花缭乱;那严谨的步法,都精准得让人结舌,每个方位和角度,都能精细到万分之一。这都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到如今,我依然无法释怀,因为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空当,粉蕊泡了一壶香茗,茶色澄澈清丽,芬芳的清香,溢满整个屋子。

    我握住茶杯取暖,眸子盯着淡袅的清茶,思绪飘得有些忽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阿诸当时布的是简便快捷,以防御为主,进攻为辅的“九军八阵”。

    这九军八阵法在《十州攻略》有其详细的记载。

    它的主要结构如同一个:“井”字形:由九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八阵包一阵。

    这阵形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灵活演化。

    其中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之阵称为正阵,和中阵合成十字型,为全阵骨干,通常为依附营垒或战车、围栅,由大量弓弩兵构成的防卫式阵式。

    其他四角之四个小阵,称为奇阵,可转换及运动,通常为持各种长短兵器,由重装步兵构成的攻击式阵式。

    大阵后又各有数列轻步兵及骑兵,担任机动部队,主阵前行时则于前方担任警戒。

    大将于中央主阵以旗帜金鼓等信号指挥周围八个小阵,可随机应敌,变化正奇,让人防不胜防。

    奇正相结合,威力不可小看。

    我起身,放下茶茗,说道:“可是一个八卦阵?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这阵有四四一十六种变法。”

    杨昭抬头,细想一下,欣喜地说:“是的。对,是八卦形的!”

    我依晰记得,书上记载着: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一般而言,要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

    杨昭双目放出神彩,继续说道:“世子叫一拔弓箭手,射翻他们的战马,而后,另一拔人,瞧准时机,扳开机关。瞬间,雪地开裂,疾驰而来的骑兵,全部栽入雪下之坑,活活深埋……以我们为中心据点,以那柄高挂的帅旗为中心轴,两方冲向我们的骑兵,纷纷落下挖好的陷阱之中。当时,我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诡幻之事——”

    他越说越激越,音量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原来,这面诸葛帅旗,才是真正的诱饵之鱼!在四周,早已布好阵,挖好了陷阱!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虽然,暴风雪下得残暴肆虐,嘶杀声震耳欲聋。可我满腔热血,沸腾奔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拼杀……”

    “我一腔热血,立马抽出刀,准备冲进敌营。

    世子却拉住我,说道:‘别去!’

    ‘让我杀个痛快吧。’

    ‘我们得撤。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虽然心中不愿意,可是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听您的指挥和吩咐。’

    世子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他布好的局,设好的套,每一处细节都是经过缜密计划的。

    只见,两方的开路骑兵虽然落入挖好的雪坑铁钉栅之中,可是后面涌上来的人,踩着那些死尸,再次向着我们的中心地带挥奔而来。

    我们一百多人只能选择先撤。

    再撤之前,世子拔出了那面诸葛帅旗。

    只听一声‘哐当’的惊雷巨响。

    我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然后,四周摇摇晃晃,发出洪亮震耳的车轮转动的声响。

    我不得不惊叹,眼前所发生的——以我们为中心地带,竟然升高了,很有节奏的一层一层地升高着。我们可以俯瞰着底层之下那些敌军。

    我不清楚世子是怎么造出这一种车轮滚动似的战车的,由几十号人手去转动齿轮。使得这战车可以在雪地里行走,外围是钢盔铁甲制成,并插满银枪刀剑,所到之处,雷声轰隆,如若猛兽下山,震耳欲聋,让人胆寒。

    这面旗帜,竟然是一个巧夺天工的机关。

    我紧紧地盯着在指挥台上一丝不苟的世子,他正专心致志地挥着令旗指挥着方向。

    以旗号令四方,再以鼓声前进。

    真是计中计,局中局;环中环,套中套。

    如果没有世子,我们早就阵亡在这一片蛮荒血腥之地。

    可是,有坏消息传来,诸葛将军被一拔人带走了,生死不明!

    我疑惑又揪心地看向世子:‘您放心,我一定把诸葛将军追回来。到底是什么人蓄意在这混乱中带走的呢?’

    世子的眸光一瞬间变得黯淡,他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双手更加握紧令旗,说道:‘因为我们内部有奸人。’

    ‘内奸?是谁,一定要杀了他们!免得生出更多的祸端来。’

    ‘我的叔叔们。’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银辉生泪,晶莹闪亮,却忍着没有落下来。

    被敌人杀还不痛苦,被亲人出卖才叫生不如死!

    诸葛将军没死在孟狄手上,没死在吐蕃的突袭军手上,却偏偏落到自己亲人设的圈套中。

    我的一腔愤怒,顿时像撞到棉花之上。

    ‘其实,父亲也是知晓的。只是他一直选择不相信亲兄弟会害他。可是……现实就是这般冷酷无情。我终是要走这一步大义灭亲的棋!’”

    雪下得飒然疯狂,有道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雪,空旷无边,悸冷无涯。

    双方交锋激烈,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武相率领其它精兵归队,我告诉他诸葛将军被奸人劫走的事。

    他愤离道:“看老子去追回!那群小人王八羔子,只会躲在暗处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定要斩其首级,并带诸葛将军回来!”接着,头也不回地折身去回抢。

    世子急忙回身,想叫他回来,可是风雪太疾,而他飞奔的速度又太快,一个快若闪电的影子,只余下一堆雪簇簇的零落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