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虞美人 > 第190章 联姻宜家

第190章 联姻宜家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院外,杨柳低垂,风一迎、一送,柳色青嫩,枝条纤柔。

    有琴音,如若清泉石上流,在柳枝的曼舞下,婉转而出。

    琴音细腻抒情,弹指之间,似乎有一丝幽冷,一丝怨恨,一丝疑问凝在其间,徘徊不去。

    风吹拂着我的雪色丝纱,这雪纱有三层,内衬是吸汗的棉质,外衬是轻柔的纱纺,上面绣染着嫣红的繁花,很透气凉爽。不知道雪蕊从哪给我订制的。

    雪纺纱巾上的扣钉,是两个精致的珍珠贝,珍珠扣在珍贝上,就能固定住面纱了,比以前的系纱好用多了。

    雪蕊帮我整理下面纱,微笑着说道:“主子,您戴这款雪纺面纱就是漂亮。珍珠扣得也厚实,风再大也吹不落。”

    “嗯,那是。咱们家主子的容貌怎么能随便让人瞧了去。这一路上风大寒冷,旅途苦闷,车马劳顿,还随时会有危险……主子,您可要小心……”

    粉蕊刚一出嘴,就被雪蕊打断了:“行了啊。你说话也多拣些吉利的话来叨一叨啊。尽说些让人烦心的。”

    “哦,可是……要嫁到吐蕃那么远的地方。在极北的苦寒之地。”

    粉蕊挠了下脑门,这一张嘴就又被雪蕊掐了下手背:“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我看向雪蕊问道:“吩咐你的事,做好了吗?”

    “嗯。主子放心,一切妥当。”

    昨晚收到阿爹的书信,信上只有一行字——联姻,宜家。

    “宜家”,这两个字,有深意。

    这是以前我跟阿爹玩的一个游戏。这个小游戏的答案只有我俩知晓。

    我盯了一眼桌上的棋盘,黑子与白子各占据半壁江山。两者深陷在中央地带的漩涡当中。

    黑子白梅,黑梅白子,棋盘梅根,纵横捭阖。

    我想起那天,阿诸和小白的对弈,那一局梅花棋,雕刻得栩栩如生。

    每执起一子,都仿佛手指间绽放着一朵寒梅。

    梅蕊纤长,轻吐寒露。

    幽州迎来了新的王,小白历尽磨难,终于要登上宝座了。他手上的那颗寒梅子,还真是下对了地方。

    “主子,您慢点走。”

    粉蕊扶着我的手腕,旁边两位侍女捞起珠帘。

    风寒峭,柳依依,院外的梨花落了满地。

    道上,梨瓣纷飞,车痕裂裂。

    院外停了好几辆马车,其间有一辆最大的。

    一条绣着牡丹团绵纹样的红毯,延伸到最大的那辆马车边。

    眼前,八匹威风凛凛的骏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地行驶过来。

    风呼呼地吹着,马车的六个角上挂着一串串的飞凤宫羽铃。

    车帘卷起,李后主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身明黄相间的衣袍,风卷着他的发。

    此刻,琴音透过幽密的柳枝,清清泣泣地传来。

    他缓慢地走向我,然后向我伸出手,手心朝上,说道:“来,跟我走。”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阳光下,他茶棕色的眼睛,变得像湖面上的浮萍,落满了忧伤的飘浮不定的柳絮。

    柳絮儿,支离破碎,如落在水面上的冰花。

    我收紧了丝帕,想起了阿爹给我的书信,上面那四个字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这本来就是一桩政治需要的联姻。

    阿爹很清楚。

    李后主也很清楚。

    而我——也相当清楚。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局。

    这个局,很快就会打破平静的表面,露出原本真实的一面。

    可是,李后主的眼睛,为什么总是这么忧伤,似乎他什么事都知道,却又从不说破。

    他周身一点儿杀气也没有,帝王身上所沾染的阴暗戾气与血腥之气,在他身上丝毫体现不出来。

    他更像是一尊落难的佛……

    他握住我的手,牵着我走向马车。

    风吹拂,银色的飞凤宫羽铃,就轻轻地响彻。

    丁丁,当当;丁丁,当当……

    宫羽铃的声音,清脆悦耳。这声音,我以前听过。在很久的以前。

    有断断续续的琴音和着宫羽铃的悦音传了过来。

    我抬眸,在不远处,一丛茂盛的柳枝下,有一个人正端坐着弹琴,河水潺潺,风儿呜咽……他的绯衣被柳枝所轻撩……

    一绯红,一柳绿,在水面上,掺杂揉碎,波光暗动。

    我收回眸光,看向李后主,轻轻地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快乐。”

    “嗯。你说得没错。自从坐上那个帝王宝座,有了这一个帝王身份之后,我就从来没快乐过。”

    他牵着我,上了马车。眸子深敛地盯着我,又说:“对不起……希望你能……不恨我。”

    不……恨……我……这三个字,他说得轻又轻,可是,咬字却相当凝重。

    “我知道你不喜欢吐蕃,不想出嫁。我也深知你有意中人。可是,如若你不出嫁……”

    他茶晶色的眸子变得深黑,攥紧拳头,嘴角微抿:“如果你不出嫁,你死得会更快。而我……”

    他的眼眶发红,没有再说下去。把所有的想说的话,全部重新吞进了肚子里——死死地咽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了什么事?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而隐忍?

    “你想说什么?”

    我又问。

    “回到吐蕃,你就会明白了。”

    他跟着我走进马车,却不再发一言一语。

    他靠窗而坐,闭目养神。

    我突然间觉得他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人,能因为某些重要的东西,而随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管发生什么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都相当清晰明了,有条有理,从不混乱。

    不一会儿,华月和弦月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内空间很大,布置精雅,宽敞舒适。

    她俩向李后主行礼,齐声说道:

    ——“臣妾华月参见……”

    ——“臣妾弦月参见……”

    “在外,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李后主抬了下手,止住了她们下跪的动作。

    “是。”

    “您哪里不舒服吗?让臣妾来为您分忧吧。”

    华月很体贴地入座在他旁边的枕垫上,她还主动挪着小碎步,依偎在他身边。

    她静静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