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胭红阁内说甄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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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登台了。
这次，胭香玉院聚了更多的苏州风流客。
这些，都不是奇的地方，最奇的是，这次胭红阁的上层最里侧的雅位坐的竟然是胭香玉院的姑娘，确切的说，是玉叶斋那般从我一起受训的姑娘们。
绿儿，如素，如云，如霜……全都坐在最里侧，若不是站在台的正中，人们是绝对不会注意到那边的人的。
我不禁疑惑起来。
胭香玉院虽然是烟花之地，但各门各院的规矩却不少，像今日这般所有的姑娘都来到胭红阁的情况怕是绝无仅有。
恍然间，感到一束犀利的目光从角落里射过来，我看过去，却又变得一派平和安静，姑娘们都静静的坐在那边，或慢慢的饮茶，或慢慢的吃果，全无二态，包括绿儿。
自那日甄选完进了胭红阁后，我便没有再看见过她，今日，她穿了一套淡粉色的衫子，隐约看去，唇红齿白，娇婉动人，果然像如素所说，今日的绿儿，已经出落的越发美艳了。
我不禁看向她微微怔住，她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继续和如霜她们几个讲话，倒是如素，看向我深深的点点头，笑起来。
就在这时，曲子悠扬的响起。
今日舞的是那曲：鸳鸯锦。
乐声响起，我在台上，随着曲子轻轻舞动，裙角飞扬，环佩叮咚，下面，便失了颜色，我浅浅微笑。
我知道，这支舞今夜，已成绝色。
果然，台下响起喧嚣的叫好声，我淡然一笑，已经翩然退了下来。
台上，紫嫣已经站了上去，微微施礼，温婉出声，“各位爷，今日我家姑娘有些事情要商议，所以如烟就不能再给各位爷们献艺的，还请各位爷们多担待着点。”
紫嫣的话刚一说完，下面就如同爆炸了一般，不满声此起彼伏。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登台了，都是胭香玉院其他的姑娘出来，而我，现在却是胭香玉院的当红姑娘，今日终于得见，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正思索的时侯，梅三娘走了出来，声音很是轻缓却异常的坚定，“各位爷，今日就给我梅三娘个面子，明日如烟出来，定会多唱几首曲子给各位爷，也多谢各位爷的捧场，今日就当我请各位吃酒了，这酒钱就算到我梅三娘头上。”
喧嚣声少了起来，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说，“敢情大当家的是看咱们兄弟吃不起这几杯水酒啊？”
一句话刚说完，下面的喧嚣声又渐渐高了起来。
梅三娘冷冷一笑，“这位爷说笑了，进来我们胭香玉院的各位爷哪个不是苏州城响当当人的物，我梅三娘哪敢取笑各位？只是请大家喝杯水酒罢了，我想各位大爷也不会和这些丫头一般见识。改日爷们过来，一定让姑娘们好好伺侯各位。”
一番话说得看似客套，实则并不简单，哪个人愿意承认自己像个女人一般爱计较的？终于，胭红阁彻底的安静下来，客人们都慢慢的退了出去，看来，今日的香凝馆会有得一番忙碌了。
我不禁苦笑起来。
胭红阁只剩下梅三娘，紫嫣，我，还有玉叶斋的那些姑娘。
一阵子没有见面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其他人也是，握着我的手上看下看的，像是没有见过一样，看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烟这丫头还这么爱脸红。”如素过来宠溺的拉起我的手，打趣的说道。
本来倒是没什么，不过被如素这么一讲，我的脸倒真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其他姑娘也都打趣的笑起来。
“哼。”绿儿冷哼出声，越过我坐到前面。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忘了仇恨吗？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直直的看向她。心里只感觉到一片苍凉。
“如烟。”如素低声轻唤我的名字，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安慰的看向我。
我正待出声，梅三娘在台上低低的咳了两声，看了看我们这些人。
胭红阁霎时变得安静起来。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往年的甄选都是安排六月，不过今年却是特殊了，因为如烟刚顶了香芙的缺进了胭红阁，根基还没有扎稳，所以今年的甄选就推一推，改到七夕后再进行。”
梅三娘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下面抱怨声低低的响起，大家都在下面小声的谈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了。
胭香玉院的甄选，一次只有区区两个姑娘入选，可是被选了上了，就不是一般的青楼姑娘可比得过的。
凡是进了胭红阁的姑娘，不但是单独的别苑丫头，香衣锦食，还可以清清白白的呆在这烟花之地，遇到良人，便可从容的嫁了过去，试问，哪个姑娘不想进这胭红阁？谁又愿意多等这一刻？
“为什么不在六月甄选？”
“凭什么要迟了一个月啊？”
“就是啊，她顶了香芙的缺都这么久了，自己留不住客人的心，怎么能怪得了我们？”
“真是的。”
一时间小声的议论声喧嚣的响起来，我的手心冰凉，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暖，身形微微一晃。
旁边，绿儿看向我冷冷的笑起来。
“都给我闭嘴。”梅三娘重重的喝了一声。
所有的喧嚣然而止。
“哪个不服气的就给我站出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没有一个人讲话了。
“我今日让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和如烟的不同，你们也是在学艺，如烟也是在学艺，可是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却差了多少？还这样不思上进，只知道互相抱怨。”梅三娘看向众人冷冷出声。
大家都深深的低下头，不过我却感觉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看向我，恨不得把我撕碎了般冷绝。
“六月甄选？现在甄选？就算选上了胜出了，你们进来这胭红阁了，又能在这台上站得了多久？你们不怕自己丢脸，我却怕胭香玉院被你们弄砸了招牌。现在离着甄选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你们都好好的练习一下，别到时侯自己难堪。”梅三娘说完，冷冷的拂袖而去。
姑娘们站在原地，怔怔的愣住，一时间异常的安静。
又是甄选。
我的头不禁微微的疼起来，上一次的甄选一幕幕涌上我的脑海。
如梦毁了的脸，如瑶断了的腿，我那空空如也没有一件衣服的衣柜，还有，那放在我胭脂里染在唇上被我吞吃下去的蔓芷花粉。
像是一个狰狞的大手，狠狠的揉搓着我的心脏，不禁，钝钝的疼痛起来。
姑娘们慢慢的散去了，如素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淡淡一笑。
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未等她开口，我便轻笑的摇摇头，她会意，看看我便转身出了胭红阁。
大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正想出去，却不想绿儿又走了回来，站在门口冷冷的看向我。
我只当不见，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站住。”绿儿终于出声。
“有事吗？”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些？”我嘲讽的笑起来，“是叫我姐姐那些，还是永不分开那些，还是永远恨我那些？”
“你……”绿儿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我的好姐姐，想不到你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向外面走去。
“站住。”绿儿愤然出声。
我并没有回头，一字一句的说，“绿儿，不管你说过的什么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我又站住，冷冷出声，“绿儿？呵，我倒忘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个名字，剩下的只有如月，纤情伴月，是不是？如月妹妹。”
“哼，我告诉你，不要太得意，我一定会进来这胭红阁，到时看谁能笑到最后。”
“妹妹你说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比什么，何来输赢呢？况且过些时日，我怕就已离开这胭香玉院了，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敌人，有这些功夫，妹妹倒不如多做做功课。”
“离开？”绿儿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随即冷笑起来，“不会是这仗还没打，姐姐你就要认输了吧？这样可是很没有意思的。”
我有些微微气恼，紧紧扭起手里的丝帕，“如月妹妹，只要我还在胭红阁，我就奉陪你玩完这个游戏，诚如妹妹所讲，看看到时，哪个能笑得到最后？”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胭红阁。
心里越发的苍凉麻木起来。
一路上，像失了知觉般一步步走着，却像踩在云端般无力，绿儿。
还是那个和我一起坐在马车上对我说，“姐姐，我不恨他们，卖了绿儿弟弟妹妹就有饭吃了。”的女孩子吗？还是那个握着我的手，说永远也不要放开彼此的手的女孩子们？还是那个和我一起品酒学艺一起嬉笑打闹的女孩子吗？
如果不是，那么，我认识的绿儿，她现在在哪里？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我又开始登台了。
这次，胭香玉院聚了更多的苏州风流客。
这些，都不是奇的地方，最奇的是，这次胭红阁的上层最里侧的雅位坐的竟然是胭香玉院的姑娘，确切的说，是玉叶斋那般从我一起受训的姑娘们。
绿儿，如素，如云，如霜……全都坐在最里侧，若不是站在台的正中，人们是绝对不会注意到那边的人的。
我不禁疑惑起来。
胭香玉院虽然是烟花之地，但各门各院的规矩却不少，像今日这般所有的姑娘都来到胭红阁的情况怕是绝无仅有。
恍然间，感到一束犀利的目光从角落里射过来，我看过去，却又变得一派平和安静，姑娘们都静静的坐在那边，或慢慢的饮茶，或慢慢的吃果，全无二态，包括绿儿。
自那日甄选完进了胭红阁后，我便没有再看见过她，今日，她穿了一套淡粉色的衫子，隐约看去，唇红齿白，娇婉动人，果然像如素所说，今日的绿儿，已经出落的越发美艳了。
我不禁看向她微微怔住，她似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继续和如霜她们几个讲话，倒是如素，看向我深深的点点头，笑起来。
就在这时，曲子悠扬的响起。
今日舞的是那曲：鸳鸯锦。
乐声响起，我在台上，随着曲子轻轻舞动，裙角飞扬，环佩叮咚，下面，便失了颜色，我浅浅微笑。
我知道，这支舞今夜，已成绝色。
果然，台下响起喧嚣的叫好声，我淡然一笑，已经翩然退了下来。
台上，紫嫣已经站了上去，微微施礼，温婉出声，“各位爷，今日我家姑娘有些事情要商议，所以如烟就不能再给各位爷们献艺的，还请各位爷们多担待着点。”
紫嫣的话刚一说完，下面就如同爆炸了一般，不满声此起彼伏。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登台了，都是胭香玉院其他的姑娘出来，而我，现在却是胭香玉院的当红姑娘，今日终于得见，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正思索的时侯，梅三娘走了出来，声音很是轻缓却异常的坚定，“各位爷，今日就给我梅三娘个面子，明日如烟出来，定会多唱几首曲子给各位爷，也多谢各位爷的捧场，今日就当我请各位吃酒了，这酒钱就算到我梅三娘头上。”
喧嚣声少了起来，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说，“敢情大当家的是看咱们兄弟吃不起这几杯水酒啊？”
一句话刚说完，下面的喧嚣声又渐渐高了起来。
梅三娘冷冷一笑，“这位爷说笑了，进来我们胭香玉院的各位爷哪个不是苏州城响当当人的物，我梅三娘哪敢取笑各位？只是请大家喝杯水酒罢了，我想各位大爷也不会和这些丫头一般见识。改日爷们过来，一定让姑娘们好好伺侯各位。”
一番话说得看似客套，实则并不简单，哪个人愿意承认自己像个女人一般爱计较的？终于，胭红阁彻底的安静下来，客人们都慢慢的退了出去，看来，今日的香凝馆会有得一番忙碌了。
我不禁苦笑起来。
胭红阁只剩下梅三娘，紫嫣，我，还有玉叶斋的那些姑娘。
一阵子没有见面了，心里不免有些高兴，其他人也是，握着我的手上看下看的，像是没有见过一样，看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烟这丫头还这么爱脸红。”如素过来宠溺的拉起我的手，打趣的说道。
本来倒是没什么，不过被如素这么一讲，我的脸倒真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其他姑娘也都打趣的笑起来。
“哼。”绿儿冷哼出声，越过我坐到前面。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忘了仇恨吗？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直直的看向她。心里只感觉到一片苍凉。
“如烟。”如素低声轻唤我的名字，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安慰的看向我。
我正待出声，梅三娘在台上低低的咳了两声，看了看我们这些人。
胭红阁霎时变得安静起来。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往年的甄选都是安排六月，不过今年却是特殊了，因为如烟刚顶了香芙的缺进了胭红阁，根基还没有扎稳，所以今年的甄选就推一推，改到七夕后再进行。”
梅三娘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下面抱怨声低低的响起，大家都在下面小声的谈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了。
胭香玉院的甄选，一次只有区区两个姑娘入选，可是被选了上了，就不是一般的青楼姑娘可比得过的。
凡是进了胭红阁的姑娘，不但是单独的别苑丫头，香衣锦食，还可以清清白白的呆在这烟花之地，遇到良人，便可从容的嫁了过去，试问，哪个姑娘不想进这胭红阁？谁又愿意多等这一刻？
“为什么不在六月甄选？”
“凭什么要迟了一个月啊？”
“就是啊，她顶了香芙的缺都这么久了，自己留不住客人的心，怎么能怪得了我们？”
“真是的。”
一时间小声的议论声喧嚣的响起来，我的手心冰凉，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暖，身形微微一晃。
旁边，绿儿看向我冷冷的笑起来。
“都给我闭嘴。”梅三娘重重的喝了一声。
所有的喧嚣然而止。
“哪个不服气的就给我站出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没有一个人讲话了。
“我今日让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和如烟的不同，你们也是在学艺，如烟也是在学艺，可是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却差了多少？还这样不思上进，只知道互相抱怨。”梅三娘看向众人冷冷出声。
大家都深深的低下头，不过我却感觉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看向我，恨不得把我撕碎了般冷绝。
“六月甄选？现在甄选？就算选上了胜出了，你们进来这胭红阁了，又能在这台上站得了多久？你们不怕自己丢脸，我却怕胭香玉院被你们弄砸了招牌。现在离着甄选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你们都好好的练习一下，别到时侯自己难堪。”梅三娘说完，冷冷的拂袖而去。
姑娘们站在原地，怔怔的愣住，一时间异常的安静。
又是甄选。
我的头不禁微微的疼起来，上一次的甄选一幕幕涌上我的脑海。
如梦毁了的脸，如瑶断了的腿，我那空空如也没有一件衣服的衣柜，还有，那放在我胭脂里染在唇上被我吞吃下去的蔓芷花粉。
像是一个狰狞的大手，狠狠的揉搓着我的心脏，不禁，钝钝的疼痛起来。
姑娘们慢慢的散去了，如素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淡淡一笑。
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未等她开口，我便轻笑的摇摇头，她会意，看看我便转身出了胭红阁。
大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正想出去，却不想绿儿又走了回来，站在门口冷冷的看向我。
我只当不见，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站住。”绿儿终于出声。
“有事吗？”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哪些？”我嘲讽的笑起来，“是叫我姐姐那些，还是永不分开那些，还是永远恨我那些？”
“你……”绿儿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我的好姐姐，想不到你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向外面走去。
“站住。”绿儿愤然出声。
我并没有回头，一字一句的说，“绿儿，不管你说过的什么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我又站住，冷冷出声，“绿儿？呵，我倒忘记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这个名字，剩下的只有如月，纤情伴月，是不是？如月妹妹。”
“哼，我告诉你，不要太得意，我一定会进来这胭红阁，到时看谁能笑到最后。”
“妹妹你说笑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比什么，何来输赢呢？况且过些时日，我怕就已离开这胭香玉院了，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敌人，有这些功夫，妹妹倒不如多做做功课。”
“离开？”绿儿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随即冷笑起来，“不会是这仗还没打，姐姐你就要认输了吧？这样可是很没有意思的。”
我有些微微气恼，紧紧扭起手里的丝帕，“如月妹妹，只要我还在胭红阁，我就奉陪你玩完这个游戏，诚如妹妹所讲，看看到时，哪个能笑得到最后？”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胭红阁。
心里越发的苍凉麻木起来。
一路上，像失了知觉般一步步走着，却像踩在云端般无力，绿儿。
还是那个和我一起坐在马车上对我说，“姐姐，我不恨他们，卖了绿儿弟弟妹妹就有饭吃了。”的女孩子吗？还是那个握着我的手，说永远也不要放开彼此的手的女孩子们？还是那个和我一起品酒学艺一起嬉笑打闹的女孩子吗？
如果不是，那么，我认识的绿儿，她现在在哪里？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