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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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云霓这才回了神来,便皱起了眉来。

    虽说她现在的光景的确不怎么好。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连个粗使丫鬟都能不给她让路的地步吧!

    “你是在伙房里当差的?”周云霓认出她的装束,提高了声音问道,从小的习惯养就了她自带一种威严的口气。

    那丫鬟闻言这才抬起头来。

    并不是多么出奇的五官。

    她朝着周云霓展开一个笑,问道:“周小姐近来可好?”

    周小姐?

    周云霓一皱眉,她早已出阁,又何来的小姐一称?

    却又那丫鬟道:“右相大人很想念周小姐,托我问候周小姐。”

    周云霓如遭雷击,直直地退了一步。

    “你,你是谁?”

    她只一笑,并未回答周云霓的问话,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擦过周云霓的右肩之时,周云霓手中多了一团皱巴巴的纸。

    子时,骆阳煦和小红他们才出了北堂府。

    “不用你们来扶,我可没喝醉!”他甩开了搀扶他的曲三和曲七,却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小红抱着已经睡着的小晴晴,看了三满一眼。

    三满此际手中推着一个简易的推车,车板上绑着一口大木桶。

    接收到小红的眼神,三满清了清嗓子挤出几声笑来,“骆公子,您真的喝多了,待会儿回去喝碗醒酒汤早些歇着吧!”

    三满自认为向来反应迟钝,却仍旧能清晰地觉察到,背后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骆阳煦忽然一个趔趄扑了过来,嘴里不知是在咕哝着什么,他扒那个圆木桶,含糊不清地道:“我还要再喝一杯,再给我倒上一杯,来!”

    “少爷,您真的喝多了。”曲三叹了口气,粗粗的眉毛皱成了两条毛毛虫。

    小红有意提高了声音笑了两声,道:“人家都说好酒不贪杯,但这金井露却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也怪不得骆公子多喝了几杯,这一桶金井露啊,可是老爷窖藏了一年多了,今日若非骆公子的面子大,只怕别人还讨不来呢!”

    三满附和地点头,“就是,就是。”

    原来是一桶酒。

    觉察到犀锐的目光消失,骆阳煦身子一歪,任由曲三曲七他们扶着去了。

    北堂天漠此际仍然端坐于饭厅之中。

    酒菜已被撤去,香炉里散发出的淡香充斥着整个大厅。

    “你们都下去吧。”

    北堂天漠吩咐道。

    “是。”

    转眼间,厅中便只余下了北堂天漠一个人。

    “诸位,不妨露面喝杯茶水如何?”北堂天漠目光无波,忽就出了声来。

    抑扬顿挫的声音顿时萦绕在厅中。

    “北堂丞相果然好魄力。”

    一道阴鸷低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厅前蓦然多了一个人影。

    没人看得清他是从何处出来的,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直都在那里一样。

    紧接着,他身边便多了十多个相同的黑影,皆是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此关头,诸位大驾光临敝府,不知道所谓何事?”北堂天漠欠身倒了一杯茶水。淡淡地开口问道。

    茶水注入杯的清音袅袅婉转,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领头的男子提步进入厅内。精亮的眸中带着笑意,道:“王爷忧心北堂丞相贵人事多,特让我们前来提醒一番,以防万一北堂丞相将事情给忘却了,那就不妙了。”

    北堂天漠仰头笑了几声,“烦劳跟王爷回句话本相虽记性不佳,但此等大事却不敢忘,让王爷不必多虑,放心即可。”

    那男子不用人请。径直找了张椅就坐了下去,满意地点头,“如此便好。”

    北堂天漠见他如此,眸光微动,脸上仍旧挂着风雨不惊的笑意,“诸位还有其它吩咐?”

    “吩咐二字万不敢当。”那人笑了几声。对身侧的一人摆了摆手,道:“还不将东西给北堂丞相送过去。”

    “是。”

    那人迈着无声的步伐靠近了北堂天漠。

    自怀中拿出了一截竹筒递到了北堂天漠眼前。

    北堂天漠接过,适才开口问道:“不知这是何物?”

    “信烟,届时北堂丞相万事俱备,稳定了城中情形之后,便放出此烟,作为讯号。”

    这倒是极其符合攸允向来的作风。谨慎到了极致。

    原本是说到子时攻城而入,现在却改为他将城中的情势控制住之后,他们再行动。

    而若是自己失败了的话。想必他们便会立即改变计划。

    北堂天漠在心底重重的冷笑了一声。

    如此只顾已利、不折手段之人,怎配坐上那把龙椅!

    心中如何作想暂不多表,北堂天漠面上装作了然地点头,便将竹筒收入了怀中。

    却见眼前这些人仍旧是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诸位身负重任,时间紧迫,王爷的意思本相已经明了,若是没其他事项需要交待,不妨先去忙重事为好。”

    却听那人低低地笑了几声,道:“在来北堂丞相这里之前,事情已经全然备妥方才忘了同北堂丞相说,此次我来除了要传达王爷的话之外,还是奉了王爷之命留在城中协助北堂丞相和明大人行事。北堂丞相若有事需要我们来办,尽管吩咐。”

    北堂天漠神色微变。

    真是奸猾至极!

    看来要按照原计划施行需得加倍小心了。

    同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幸亏他有提防在先,将北堂雪送出了府去。

    否则就攸允如此做事,难保不会将北堂雪作为把柄软肋来威慑于他。

    被扶着进了马车的骆阳煦,脸上的醉意立即就消散的干净。

    他将木桶掀开了来,脸上挂着不怎么磊落的笑。

    被下了蒙汗药的北堂雪此际正蜷缩在木桶之中,脑袋靠在桶壁之上,双眸紧紧地阖着,浓密卷翘的羽睫在脸上投射着大片的阴影。

    骆阳煦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正经了起来。

    可说出的话却是十足的不正经,“你说我该不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一亲芳泽?”

    骆阳煦将右手伸了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落在了北堂雪的眼角,温温凉凉。

    他摩挲了几下,便觉察到了指腹下的一片肌肤有不同于别处的触感,是一道指甲长短的细细疤痕。

    因她肤色白皙,这疤痕是陈年旧伤,故很难发现,但触及便能察觉到。

    “说你傻有时候你还真傻,得亏没落下足以让你毁容的印子,不然你嫁不出去岂不是要赖上我了?”

    他默然了一会儿,手指滑到她腮边,替她掠起了一丝青丝。

    忽然又道:“其实。我还是不反感你赖上我的。”

    车厢略有晃荡,骆阳煦恐她蜷缩在木桶之中难免会有磕碰,便将人抱了出来。

    “平时这么老实该多好”

    他笑叹了一句,将北堂雪安顿在身侧,右臂一捞,便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护在了怀里。

    骆阳煦之前喝了不少酒,方才倒且还好,眼下美人在怀,说没其它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他咳了咳,在心里告诫了自己一句:这非正人君子所为。

    余光瞥见北堂雪埋在他怀里的小脸,脑海里顿时又浮现了另一道声音:反正你向来也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

    骆阳煦自觉额角冒出三道黑线来。

    但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微微俯下身去,感受到北堂雪幽如谷兰的气息,心脏忽就漏了一拍。

    本是抱着三分冲动。七分恶作剧的心态,此际全转换为了一腔认真。

    他缓缓靠近她形状美好的下颌。

    忽然马车一顿。晃得他向前俯身而去。

    骆阳煦脸色一黑,没能忍住骂了句娘。

    他一把挥开马车夹帘,皱眉道:“怎么了?”

    而不用曲三回答,他往前看了一眼便就明白了,原来是有数十个身着普通布衣的男子驱马拦下了去路。

    这些人虽是衣着平实无奇,但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这道本是宽广,但被这十来匹马横成了一排,却拦的严严实实。

    领头的男子见马车停下,便翻身下了马,朝着骆阳煦这边走来。

    曲三曲七上前相拦,皱眉道:“还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有何贵干”

    “不得无礼。”骆阳煦显然是认出了来人。手肘支在马车壁上,挑眉问道:“这么晚了。不知肖统领找骆某有何公干?”

    原来来的竟是肖远。

    肖远冲他一抱拳,脸上的神色是一贯的沉静:“奉陛下之命,来接北堂小姐入宫。”

    骆阳煦抬眼望见一顶备好的软轿,不由嗤笑了出声。

    他费老大劲将人从北堂府里带出来,合着早有人在这儿等着了。

    皇帝毕竟还是皇帝。

    果然想拿她作为把柄用以挟持北堂天漠的人,不止攸允一个人。

    他转头往马车里瞧了一眼看来这傻丫头,还是喜欢错了人。

    天下乌鸦果然还是一般黑。

    须臾,他便转回了头来。冲着肖远扯了一个笑,道:“还请肖统领回禀皇上一声,我骆某受北堂丞相之托代为照料北堂小姐,就不劳烦陛下费心了。”

    肖远似早料到他会如此。只涵蓄地一笑,放低了声音道:“来的路上,恰经骆公子别院,似乎有些不对。”

    骆阳煦神色一变。

    又听肖远说道:“北堂小姐若此刻过去,只怕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自然是含蓄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狼入虎口。

    骆阳煦暗自咬了牙。

    攸允跟慕冬之间,若要选其一,那必定是慕冬。

    毕竟攸允是以她为软肋用以控制北堂天漠,而慕冬最多也就是求个保证,或许。也有其它。

    心下有了计较,骆阳煦当即做了决定。

    耽搁的久了只怕会引起那些鹰隼们疑心。

    “姑且信你一回!万要保她毫发无损!”

    明府,一夜灯火未曾熄。

    鸡叫三声,东方微微显露了鱼肚白的颜色。

    “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并无,皇上跟往常一样批阅奏折,未到子时便歇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宦人的沙哑和偏细。

    “也未召见过谁吗?”

    “也没有,除了早朝之外,私下并未传唤过何人。”

    “下去吧。”

    “是。”

    待门被从外头合上,男人低沉的声音才又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