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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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是以右相周礼的脸色最为难看,连敷衍的笑也挤不出来。

    自从周云霓逃到卫国的消息在西宁传开之后,西明风对他的态度便一日比一日来的强硬。

    周家已是不比以前的周家。

    他在朝廷的地位也日益不被看重。

    然而就在三日前,西明风突然传召他,命他写一封亲笔信给北堂烨,告知北堂雪现在西宁,只这简单是一句话。

    其它的并未有任何提及,更没有说要北堂烨拿什么条件来交换。

    周礼向来猜不透这个帝王的心思。

    然而苦思冥想了几日之后,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西明风称北堂雪现人在西宁,而双宜宫中又突然出来了一个神秘的女子,而且,在今日将会嫁西明风为后。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若真如此,那他之前那封信……岂不是就等同引北堂烨来送死的催命符吗?即使北堂烨不会亲自前来,他绝对相信,北堂烨绝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北堂雪被逼嫁给西明风。

    那个孩子的性格,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可当时他真的无暇顾及这些。

    若换做他人来写这封信,北堂烨兴许还不会全信,但他来写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自认摆脱不了家族名誉的枷锁,才会任由皇帝打压而不敢言语,甚至,为了在保全周家,而牺牲妻女。

    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是不难受的。

    周云霓到卫国之后多蒙北堂家照料,他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

    可如今,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巨大的自责感和挫败感冲袭着他,让他的良心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

    而且只怕西明风的用意是想借北堂烨之口让大卫的皇帝知道北堂雪不仅是北堂家的小姐,还是即将要成为大卫皇帝妃嫔甚至是皇后的人。

    周礼无法确定西明风撒下这只网的目标究竟是谁……

    吉时将过,却还不见迎亲的仪仗露面。

    众人开始在心底猜测不已。

    这叫什么事儿啊皇帝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就觉得处处都不靠谱。

    先是找了个身份不明不靠谱的女子做皇后,现在吉时都过了这人都还没露面。

    西宁皇室婚俗,那可是需要新人依循着事先订好的时辰来交拜天地的。

    皇帝大婚如此儿戏,传出去不是让别国耻笑吗?

    就在此时,西明风近身伺候的老太监行进了殿中。

    “陛下让老奴过来传个话,临时决定将吉时后延些时辰。”

    这话一出,更是令本就心存不满的一干老臣们暗自吐血。

    可也没人敢说不是。

    太后端坐在高堂的位置之上,莹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接过一旁侍女奉过来的茶,轻啜了一口便搁了下来。

    “姑娘您再等一等。”绿乔在蒙着盖头的北堂雪身侧说道:“陛下那边似有些急事,您别着急,待会儿便会有人过来安排的。”

    北堂雪暗自冷笑了一声。

    她着的什么急?她巴不得今日这亲成不了西明风做事谨慎,怎会在此等关头去办其它的事情,指不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不管他打得什么主意,她都没有心思去理会。

    现在,她只想堆心能平安离开西宁。

    而关于她自己,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作打算了。

    待殿中各人等的心焦之时。忽听殿外有了动静。

    首先是二十余位羽林军进入了视线,个个手中持着雪亮的寒剑,防备的看着负手而入的男子。

    来人一身寻常的深蓝袍服,看不出身份。

    然而冷峻分明的脸上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让人望之便觉非富则贵。

    见羽林军刀刃相防,便知此人身份不同寻常,殿中群臣皆站起了身来,防备地看向行入殿中的来人。

    周礼神色大变。

    别人兴许不知此人是谁。但他却是在四年前见过一次的相比于殿中众人的轰动和防备,太后则显得过于平静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被羽林军团团围住却神色如常的男子,“我朝陛下恭候您多时了。”

    说着,拂袖示意那团羽林军散开。

    众人是才松了口气此人既是太后识得,又是此种口气,当并非什么危险的人物。

    “人在何处?”男子开口问道。

    太后闻言微微一笑,起身道:“不急,皇上在偏殿等候,备好了酒水还请赏面一叙。”

    男子眸光一敛。不置可否。

    有侍女上前朝着他一礼,恭敬从容地道:“随奴婢这边请。”

    眼见着太后和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朝着偏殿行去,殿中百官这才炸开了锅来。三三五五的落下了座来。

    “可有人认得此人是谁?”

    “从未见过啊……大许是陛下的私交也未可知。”

    “不过话说回来。这礼究竟还行不行了!”

    “唉,就安心等着吧。”

    周礼朝着偏殿的方向望去,心中不住的翻腾着。

    果然是被他猜中了就是不知西明风的用意究竟是在何了……

    此刻的偏殿之中,充斥着难言的寂静。

    宫女将酒盅斟满,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西明风一眼,并未再有多言。带着随身的婢女从侧门行了出去。

    转眼间,殿中便只余下了二人。

    “卫王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喝朕的喜酒,当真令朕意外。”西明风先开了口,目光灼灼。

    “你想要什么。”

    西明风闻言稍顿,随后便是一阵笑音。

    问的好。

    他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却注定得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西明风半晌才道出这么句意味不明的话,“你说我想要什么?”

    “你该清楚。你是赢不了的。”

    西明风听他一语双关,脸上的笑似也没有减少,“但你终究还是过来了,不是吗?”

    那位闻言转过了头来,是觉得西明风身上喜服的颜色格外刺眼……

    久不见有人过来,绿乔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从昨日里起,她眼皮便一个劲儿的跳,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外头有人声响起。

    终于过来了!

    绿乔面上一喜,朝着外室快步的行去。

    却不是过来接亲的仪仗队。

    她错愕了一瞬,忙地屈膝行着礼。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外头候着。”太后轻声道了句,一个人进了内间而去。

    蒙着盖头的北堂雪身姿依旧挺得端直,坐在喜墩上,活像一尊雕塑。

    绿乔不知太后是同北堂雪在谈什么,探着头往里面瞧去,恨不得把耳朵都支起来,可偏生二人的声音都放的极低,她也听不甚清,于是不由忐忑有加。

    不知觉间,她竟是已将北堂雪当成了真正的主子来看待。

    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得珠帘被拨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抹紫红现入眼帘。

    绿乔忙地收回了视线。

    只听北堂雪的声音忽然响起“多谢太后娘娘。”

    这一句声音响亮,绿乔听得清楚。

    心里不由惊惑交加,太后娘娘是同姑娘都说了些什么?

    平时别说谢谢了,就是想让姑娘开口说一句话那都是难如登天。

    太后驻足片刻。道:“不必言谢,哀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我西宁的大业着想罢了。”

    “多谢。”北堂雪如同没听见她的话,又道了一句谢。

    太后嘴角笑意微显。

    “那哀家便承你个人一句谢罢。”

    话落,脚下便不做停顿,行了出去。

    外室的丫鬟们忙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恭送着她出了双宜宫。

    北堂雪无法遏止心中的狂喜。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具体的她不清楚,但是太后的意思显然是要放她离开……而且,是经过了西明风同意了。

    她虽不知西明风怎会突然改了主意。大发了善心,但此际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去琢磨其它……

    她不用嫁了!

    北堂雪一手掀去了火红的盖头,站起了身来。

    绿乔一进来便瞧见她这个动作,被吓了一跳,忙制止道:“姑娘万万不可啊,这盖头可不能随意掀的,这不吉……利……”

    她话还未有说完,便身形一晃,顺着身后雕兰的白玉柱倒了下去。

    北堂雪一惊。望见帘外隐隐绰绰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忽然就红了眼眶。

    他,竟然还是过来了……

    “陛……”北堂雪话到嘴边,见帘子已被挑开。来人冲她展开一个飞扬的笑来。

    “怎么会是你!”

    她顿时脸色大变。随后,便是满脸的失望。

    怎么,不是他……

    辰三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顿时就气的跳了脚,“什么叫怎么是我?我千里迢迢,不辞凶险来救你。你竟然就这么对待我!”

    “我……”北堂雪此时反应过来,也知方才那句没经大脑的话委实不中听,便讪讪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辰三又要开口,她忙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制止他再说下去。”好了好了,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出宫吧……”

    辰三显然事前的工作做的很好,一路上竟是一个侍卫也没碰着。

    眼瞅着出了这道后门便彻底自由了,然而这宏伟有加的皇宫后门竟是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纵然西明风默然了太后要放她出宫的事前,可这怎么不该是一个皇宫该有的防御系统……竟是如此疏漏。

    辰三见她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思走神,在她头上敲打了一记,强扯着她出了宫门。

    北堂雪刚想反击,一抬眼却是顿时愣住了。

    西明风负手站在门外。

    他一身喜袍鲜红似火,乌黑如墨的发丝整齐的绾在头顶,午后的阳光折射过来,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他站在那里,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见北堂雪过来,他竟是展开了一个浅浅的笑,笑意荡漾在眼底,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明朗。

    “你穿嫁衣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

    北堂雪本想回一句“你也是”来寒暄寒暄,但是到嘴边她便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于是她忽然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来她是将恨他恨的牙痒痒。

    但现在突然却恨不起来了。

    说到底,他并没有真正的做过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