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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店中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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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防卫所盘查,所有人都不许走动,等着大人问话。”

    这时进来几十个官兵,分头把守住各屋子门口,不让里面的人随便出入。

    杨海林从门缝往外张望,见院子中间,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官兵和一个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头戴轻纱黑帽,身穿青色袍子,脸上细皮嫩肉,一根胡须都没长,白白胖胖的,正在听着官兵小旗回话。

    “回公公,属下已经控制了整个客栈,您看是否开始盘查。”

    “恩”那个太监挽了挽袖子说道:“先把这里管事的给咱家叫来。”

    不多时,小旗带来客栈掌柜,还有谭老爷子、金伯和一些商队掌柜。

    “这位是咱们宣府的督查使刘公公,有话要询问你们,都要老实回答,不许蒙蔽大人。”训斥完,回头对着那位年轻的太监弯腰笑道:“回公公,人都带到。”

    刘公公转过身来,看着身前这几人,嘴角轻轻一咧。

    “谁是这里掌柜的?”

    “回大人的话儿,小的是这里的管事,您老有什么吩咐?”客栈掌柜赶紧回答。

    那太监点了点头,又往四周看看,背着手挺着胸向前走了几步。

    “昨儿收到探马来报,洗马林以北发现鞑子骑兵,人数还不少,可能要侵犯我大明,这儿节骨眼上,咱们西厂司礼监掌印汪公公奉圣上之命来宣府督查,咱家怕有探子混入关内闹事,别的地儿咱家可管不了,就是在咱家管辖范围之内可不能出了乱子,否则有负圣上的厚望汪公公的栽培。”

    当听到汪公公这三个字眼之时,谭老爷子和金伯互换下眼神,又神不知地回过头继续听着那个太监说道:“今天本不是咱家亲自前来,干这种勾当,没有法子,汪公公可在后面瞧着那,来人啊!”

    “属下在”那小旗上前应道。

    “给咱家仔细盘查,一个都不许拉下。”

    “是。”小旗答应一声,开始指挥人挨个盘查。

    刘公公在客栈掌柜请让之下来到正房之内,众人也跟着进去。

    杨海林心里有点犯愁,他可是个光杆司令,一没户籍二没路引,万一被官兵当成奸细抓起来那还有个好。正在发愁之际,有两个官兵走进屋里,歪着脑袋斜眼睛看了看炕上躺着的杨海林,回头向刚刚跟进来的秀儿问话。

    “他是什么人?拿来路引验证下。”

    “这是我五哥,伤得很重,不能走动的。”说完,秀儿紧张地看着杨海林。

    那官兵听完眉毛一挑,厉声道:“我说这位姑娘,我向他要路引,又不是让他下地回话,你怎么听不明白那?”

    秀儿听完心里干着急,杨海林的情况不好解释,正在为难之时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官爷,炕上那位是我们从路上救下的,他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成重伤,而且还把路引弄丢了,至今头脑还不清晰,不过官爷您请放心,我打一百个保票,他一定不是鞑子派来的探子。”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秀儿对答不上来,紧忙抢先回话。

    可那两位官兵根本不吃这一套。“既然没有路引,那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讲情面了,至于他是不是鞑子这我们哥俩可管不着。”说完上前就扯起杨海林托下地架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疼啊!官老爷啊!我真的很疼啊,不麻烦二位,我自己爬着出去还不行吗?”杨海林呲牙咧嘴,嗷嗷大叫。

    秀儿见杨海林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焦急,就要伸手去制止官兵的粗暴,却被金发扯住,只见他笑呵呵地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进一个官兵手中,殷切道:“官爷,您行行方便,他身上的伤很重,实在不宜挪动,要不这样您看行不,人就在这里也跑不掉,我跟你一起去回复刘公公,怎么样?”

    那两官兵最后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爽快地答应,又重新把杨海林往炕上一撂,带着金发出去向那个太监报告。

    杨海林被人粗暴的折腾一把,骨头都快散架了,躺在那儿疼得之哼唧,心里想:“跟这两王八蛋比起来还是金贡金财比较温柔,奶奶的,这就是古代的大头兵吗?还保家卫国那,一点也不懂得爱惜百姓,难怪满人入关推翻明朝。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过,革命基础就是群众,要爱惜百姓,关心民众,封建社会就是万恶啊!”

    “五哥,你怎么样?”秀儿边察看他的伤口边埋怨。“这两个臭兵丁太可恶了,人都这样还要拉出去问话。”

    杨海林感受到秀儿真心的关切,阵阵暖流涌上心头,顿时一切痛苦都抛在脑后,偷偷地摸下她的手,贼兮兮地说道:“秀儿,我没事,有你陪着我好多了。”

    秀儿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听见他这么一说,才安心地点点头,找块手巾为他擦擦头上的细汗,坐下来陪着杨海林说话。

    且说金发被两官兵带到正房之时,刘公公正在谭老爷子他们陪同之下悠闲地品着清茶,看见有人进来后,慢慢地放下茶杯,看着金发三人也没开口,等着那两官兵回话。

    其中收了银子的官兵走到近前,低头弯腰一抱拳说道:“大人,刚才盘查之时,发现有个带伤之人没有官凭路引,由于伤势过重不宜挪动,就把他的家人带来问话。”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金发。

    “刘大人,此重伤之人,我了解一二。”还没等叫金发上前回话,谭老爷子明白怎么回事,紧忙起身走到刘公公近前,在耳边小声说道:“公公能不能进一步说话?”

    那太监听完,眉梢微动,心中暗想:“嘿嘿有门儿,看来今天没白出来一趟,要发点小财。”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起身跟着谭老爷子进了里面屋子。

    这时正房内几个管事各个心知肚明,不宜说破,不是望着房梁思索就是低着头喝焖茶,那两个官兵对望一眼也没吭声,大厅里一片寂静。

    不到一盏茶功夫,刘公公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老爷子紧跟在后面。

    “老镖头,其实这事儿也不用背着大家嘛!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既然那小哥儿杀过鞑子,咱家想来他也不是探子。理儿是这个理儿,可凡事总得讲个真凭实据,光靠一张嘴可不行,要不这样吧。”刘公公落座之后,看着众人正色道:“洗马林距此也不远,快马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咱家这就派个人前去求证下。情况属实这件事儿就过去了,如有另有隐情那可别怪咱家翻脸无情啊!”

    谭老爷子赶忙笑道:“大人请放心,小民说的句句属实。”

    “好,那就这么着了,你们两个留下看着那个人,如有人没了,咱家看你俩也就用不着再回去了。”吩咐完那两个官兵后,对着大伙道:“诸位,咱家叨扰了,告辞!”在众人相送下带着人拍拍屁股走了。

    金发站在大门口,朝着远去的那个太监吐了一口痰,小声骂道:“狗阉人!”

    金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摆摆手让他回院忙活去,又看了看正在沉思中的谭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进了院子。

    正当杨海林跟秀儿二人在屋子里闲扯时,就瞧见刚才那两官兵再次走进屋子,冷着脸对秀儿说道:“刘公公命我们二人在此看守这人,外人一律不得接近,姑娘,还是请回吧!”

    秀儿恋恋不舍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看了看那两恶凶神恶煞,跺跺脚去找他爹问个究竟。

    杨海林见那两官兵也不搭理他,每人搬把凳子走出门外,坐在门两边晒太阳闲聊着。他心里很纳闷,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处理的,竖起耳朵听着俩人谈话。

    只听见一个官兵说道:“老哥,咱们是卫所的兵,凭什么被一个阉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千户大人也真是的,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武将风范都没有。”

    “大人也是没法子啊。”另一个官兵叹了一口气。

    “怕个鸟啊!不就是个小公公嘛!像这样的不入流的瘪三在皇宫里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兄弟,小心祸从口出,虽然那位刘公公不算什么,但你别忘了他身后的主子。”

    那官兵听完后叹口气,也就不吭声了。

    杨海林从他们嘴里听不出来所以然,索性也就不听了,一个人屋子里想心事。

    中午的时候,终于盼来秀儿过来送饭,一边吃着一边听秀儿小声的告送他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杨海林的心才算放下。

    等秀儿走后,杨海林看着外面那两个门神正在打瞌睡,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嘿嘿,睡单间,还有警卫站岗放哨,相当于团级待遇啊!这大好的条件不睡觉干嘛去,睡觉。”蒙上带有脚臭味的被子睡大觉。

    时辰接近傍晚,杨海林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醒。眯眯瞪瞪抬头往外一瞧,当看清外面那两人之际,顿时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