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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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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被人欺负过吗?”

    路琴微微抬头:“欺负?”

    酒过三巡,她的语调里都带着些微醺的绵软,反应随着微微拖沓的语调缓了半拍,想了想,她缓缓地开口说道:“那要看什么算作欺负。印象里都是些无害的东西,比如说被同桌说我投他直尺当然他后来自己找到了。比如说被人在课本上贴便利贴写‘我是混蛋女支女’什么的。我当时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就直接撕了。”

    “嗯?”林义宸几乎是用鼻音发的声,“什么时候的事?”

    “小学四年级吧。”路琴想了想,“也就那个时候了,再早一点不太会写字,再往后就懂是什么意思了。”

    “女生的世界都这么可怕么……”面对路琴的无所谓,林义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突然有些后悔教带文科班了……”

    “你怎么知道贴便利贴的会是女生而不是男生呢?”路琴笑眯眯地反驳他,“比起我的辛酸史,我更关心你要讲的故事。”

    “你啊。”林义宸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管闲事的爱好从来就没有变过。”

    “还好意思说别人,快讲!”

    “……是。”

    ……

    她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耳边有些嘈杂,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真是出现过的。

    若有若无的“要死了”“去死吧”“不如死了算了”的声音自她出现在教室的那一刻就不曾消失过,而且时间从不固定,有时是在人声鼎沸的晨读课上,有时是众人倒下补眠的课间,甚至还有在上课做练习讲义传下的那一刻。一如浴室里密密的水汽,层层地将她裹挟,又让她瞧不清方向。

    有时在听见声音的瞬间,她会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悄悄的环顾四周,却除了前后左右各顾各没有丝毫异常的众人,什么都没有发觉。

    因为在晨读课上走神的时间过多,她甚至还被班主任明着暗着警告了好多次,每当她被班主任警告时,那如幽灵般的嗓音又会发出尖利的讥诮声,隐于众人的读书声中,却刚好能被她捕捉到。

    然后她偷偷抬起头瞥了眼班主任,却不见他脸上有丝毫异常,仿佛完全不曾听见一般,还不忘斥责她一句:“看什么看!读书!”

    她便只能低下头,当一切不曾发生过。

    心里的烦躁却如丝袜上的孔一点点扩散,撩拨着她被高考扯得脆弱的心弦。

    同桌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除了读书上课做作业的其他时间就都用来睡觉,下课铃响的的时候趴下,上课铃响的时候爬起,没有给她丝毫沟通的空余时间。她和她的同桌的关系也并不很熟稔,同桌是几周前被班主任强行调到这里来的,之前虽然在一个班里,却没怎么说过话。而且同桌刚调来的那几天一直嚷着要调回去,发现无望之后便攀上了后座那个成绩最好的优等生,她向来看不惯同桌对优等生俯首帖耳的态度,三观不合之下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心的言语。

    除了同桌,她还是有朋友的。她去找朋友倾诉,对方耐心地听她讲完这一切后,先是好言地说了一句“你想多了”,然后就开始大谈特谈谁谁谁考试又多了几分,从第几名上升到第几名,一直讲到上课铃响,原本就心塞的她愈发觉得胸闷了。

    这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照例带着一沓厚厚的讲义过来,落实每天上课十分钟小练习的规定。讲义传下,落至她面前,她照例要去拿,许是因为新印的讲义合得紧,又许是她的刚出了手汗,总之手滑一时没取得下讲义,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

    “不拿别拿!慢都慢死了!你怎么不去死的!”

    她的手一颤,瞬间就将讲义丢给了同桌。同桌嘟哝了声,有些不满地拿了两张,丢给了后面。

    咒骂声转瞬即逝,她埋下头对付着习题,只觉得乱了的心真的很难再静下来。

    好在高三的课程大多是安眠曲,在英语老师念经似的念叨中,她昏昏欲睡却也忘了短短一瞬发生的不快,等清醒过来时,黑板上已经赫然写着要完成的的作业。有那么几行字她看不清楚,同桌又不在身侧,她顺口就转过头去问那位万事通的优等生:“TEXT A是只要阅读呢还是要完成后面的练习?”

    优等生正盯着课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不做就别做!烦都烦死了!”

    她猛地一抬头,目光越过正要说话的优等生,直直地落在说话人的身上。

    那人坐在优等生的后桌,一个人占了两张桌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依旧将报纸翻得“哗哗”响地做完形填空。

    她觉得她目光如炬,对方却不以为意。丝毫不记得优等生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她只是草草地谢过,转过了生。

    一直在咒骂她的,是班里最为凶悍的女生。向来是逮谁骂谁,手里举着本薄薄的英语书就能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吓得往厕所里跑。虽然坐得不远,她却很少与她有交集,因为恐惧或者是别的什么,她不记得哪里得罪过她。

    虽然,以前也有过推断,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摊上的是这样难办的事,对方张口闭口就是“死啊死”的,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十分的厌恶,根本不是一件事情的道歉就可以解决的。知道真相的痛快和事实的残酷交织在一起,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将心沉得更低。

    然后,她又对她的朋友讲了这件事。

    她的朋友从厚厚的数学题集中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没有听到”,便又埋下了头,嘀咕的声音极低,似是自言自语,却不像是在回答她。

    又同几个人说了,她们不是推说没听见,就是说自己相信对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讪讪地望着低头做题的她们,苍凉的无力感覆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