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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断翅重生与被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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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字静心,以得缘,佛本无欲,渡众生,女施主,你醒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看着走出屋外的陌月,放下手中的扫把,双手合什道。

    “寺庙?和尚?”陌月皱了下眉头,为何自己会出现这间寺庙之内?自己明明是着了那老狐狸的道,被硬生生的夺走了翅膀,而且朦胧中,还听到那老狐狸说还要利用自己,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呢?于是她问道:“这里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此地乃是飞泉寺,至于女施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贫僧并不清楚。”老僧微笑着说道。

    陌月此刻被夺走了翅膀,加之浑身乏力,情绪有些焦急地问道:“我晕倒了多久?”

    “女施主昏睡已半月有余,我这就送些斋饭来,请女施主稍等片刻。”老僧说着便转身离去。

    “咚咚咚”

    寺院内的钟声再次敲响,远处隐隐传来僧人诵经之声,陌月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那经文,却只觉得心神安定了许多。

    过了一会,那老和尚端着斋饭回来,却是一些清粥和馒头,却见到陌月正闭眼凝神,神色安宁柔和,不由微微一笑,将那斋饭放在了屋内的桌上,坐在一旁,也是闭目诵经。

    魔族一向以凶很霸道著称,无论是其性格亦或是功法都十分刚猛,而佛家则是刚柔并济,包罗万象,讲究万法随缘。

    陌月虽是魔族中的异类,不惜暴戾,但是其骨子里仍旧是傲慢霸道,只不过她冷艳的外表掩盖了这种性格而已,此时听着祥和的经文,对她来说,虽不明其意,但是却是从未接触过的宁心之说,不由得沉浸其中,受益颇深。

    缓缓的睁开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陌月只觉得所受的内伤竟然好了一半,不由的对身旁的老僧笑道:“多谢大师。”

    老僧也是报以微笑,道:“施主不必客气,你能从我念的这般若经受益,多半是你个人的机缘,且你虽是魔族,但是内心向善,老衲也颇感欣慰。”

    陌月有些惊讶的看着老僧,没想到这老僧竟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于是问道:“大师,既然知道我是魔族,却为何还要收留我,还要替我疗伤?”

    “阿弥陀佛”老僧说道:“这时间本无善恶,亦无对错,魔族如何?妖族如何?人族如何?飞禽走兽,花草鱼虫,众生皆平等,在老衲眼中亦没有分别。”

    “可我是魔族,我们行事多随心所欲,若是我伤愈之后,不知恩图报,反而烧了这寺庙,杀了这里的僧人,大师可曾想过?”陌月并不相信这和尚有这等胸怀,而且她观这老和尚定然不简单,肯定是寺中法力最高强之人,否则不会被派来来看护自己,于是试探道。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若真如女施主所说,你伤愈后烧了寺庙,杀了僧人,那也皆是定数,既然已定,却为何要去担心呢?”老僧笑道。

    “没想到大师竟有如此宽广之胸怀,小女子佩服,还不知大师法号?在院中的职务是?”陌月问道。

    “老衲法号清源,乃是飞泉寺一普通的扫地僧而已。”老僧说道。

    “不可能,以大师的胸怀和修为,我本以为乃是这寺院的主持方丈,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一扫地僧?这简直难以置信!”陌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信。

    “女施主谬赞了,主持方丈如何?扫地僧如何?我等凡夫俗子,不过都是于这尘世中行走的皮囊,无论地位如何,最重要的是修行却是俢心,例如贫僧扫地之时,并没有想着如何将地上的尘土扫走,而是想着如何扫走心头的尘埃。”老僧笑着解释道。

    “扫走心头的尘埃?”陌月听着老僧最后一句话,开始仔细揣摩起来,却始终不明其意,于是便问道:“还问大师,如何才能扫走心头的尘埃,于我而言,心头的尘埃是什么?”

    “心头的尘埃,便是执念,如你一心想要替那位男子,夺回被狐妖抢走的精魂,虽是善意,亦是执念,我等见你昏迷山门,将你救回尽心照顾望你能康复,虽是善意,亦是执念。”老僧说道。

    “若如大师这般说道,世间之人都扫去心头的尘埃,那这世间可还有正义和善良可言?人人皆冷漠,莫非就是修行的最后结果么?”陌月不明所以,更加的糊涂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僧说道:“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佛虽说放下执念,却从未有放下过,这修行本就是无止境之事,老僧所讲扫走心头的尘埃,不过是要告诉施主,一切皆有所得,有所不得,不可强求,既然那男子命中应有此劫,你亦不必自责这次的失败。”

    “不行,我必须找那狐妖报仇,夺回他的精魂!若是一次不行,那便两次,两次不行,那便三次!”陌月皱着眉头,异常坚定地说道。

    “可若是始终不行呢?”老僧反问道。

    “不,一定可以,下一次我一定会小心翼翼,不会再上了那狐妖的当。”陌月说道。

    “呵呵,女施主,你可知将你送到山门前的人是谁?”老僧问道。

    “是谁?莫不是那老狐狸?”陌月说道。

    “正是。”老僧说道。

    “既然知道是那狐妖将我打伤,又夺我双翼,大师那你为何不抓住他?莫非你们是一伙的么!”陌月很是气愤的站起身来,瞪着那老僧厉声问道,从刚才那老僧要她放下执念之时,她便觉得奇怪,这老和尚是如何得知这么多细节,却原来他和那狐妖是一伙的。

    “女施主,莫要激动,我虽与那狐妖相识却并不是一伙的,我不过是于他做了比交易而已。”老僧说道。

    “哼,满嘴的冠冕堂皇,却行龌龊之事,你口口声声说扫走心头尘埃,却与那狐妖做交易,实在无耻,岂能有脸说扫走心头尘埃!”陌月冷哼道。

    被陌月指着鼻子一顿大骂,老僧反而微微一笑,并不动怒道:“女施主可知我与那狐妖交易的内容么?”

    “哼,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勾当!”陌月不屑道。

    “那狐妖让我收留你,治好你,而他则归还那男子的精魂,并释放了所有被羁押在恶魔之镇的人们的灵魂。”老僧笑着说道。

    陌月听后只觉得有些惊讶,这狐妖竟然有这么好?她自然不信,于是问道:“不可能,那狐妖岂会让你将我治好?这一定是你编来骗我的!“

    “出家之人不打诳语,老衲不敢欺骗女施主,那男子是否已经康复,女施主到时候自然会知道,至于那狐妖为何会这般好心,老衲亦不知,不过这笔交易却还有一个附加条件。”老僧说道。

    “什么条件?”陌月一听还有附加条件,便觉得心头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要留在飞泉寺百年,不得离开。”老僧说完闭上眼睛,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什么!”陌月很是震惊,没想到那老狐狸竟然想将自己困在这寺中百年,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自己离开魔族无非就是要体验人生的百态,岂能百年都留在这寺庙之中,于是说道:“你们凭什么答应他,又凭什么要困我百年。”

    “对老衲而已,那恶魔之镇中被困数百人的灵魂,与施主的百年自由相比,其实并无轻重,但若是施主愿意以百年之自有换取百人之生命,却是善行一件。”老僧说道。

    “我与那数百人素不相识,我为何要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他们的生命!而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陌月很是愤怒的说道。

    “女施主与那名男子亦是素不相识,却为何执意要替他取回精魂,还不小心折去了双翼呢?”老僧反问道。

    “因为那男子乃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儿,她那妻子跪下来求我,岂能不帮?”陌月想起了自己刚离开恶魔山谷,飞到一个村庄后便发现有一女子坐在村头默默哭泣,便上前询问因果,知道了她家中的丈夫被那狐妖夺走了精魂,很是悲惨,那女子见着自己飞来,便觉得自己是神仙,于是便要求着自己,自己看她哭的凄惨,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男子是如此悲惨,那么其他就不是了么?他们都有父母妻儿,都盼着全家团圆,难道因为没有恰好遇到施主,就没有办法得到拯救么?”老僧问道。

    “可,可我并不是救世主,我也没有那么好心,救那个男子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若是因此,要我为了他人,而放弃我自己的百年自由,我根本也是做不到的!”陌月说道。

    “百年时间对施主而已,不过是须臾之间,而对于凡人来说却是一生,若施主想想自己用短短瞬间的困扰,换来他人幸福的一生,这岂不是功德无量。”老僧说道。

    “少说什么功德无量,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大师,我虽感激你替我治好了伤,但是若你执意要困我百年,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了,莫怪我到时候真的烧了你这寺庙,杀了这寺中的僧人!”陌月冷冷的说道。

    “我相信女施主不会那样做,若你真要如你所说的那般,岂会与老衲在此交谈许久?恐怕早就动手了,女施主有所不知,老衲答应困你百年,其实另有缘由。”老僧说道。

    “哼,还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尽管说出来吧!”陌月看着那老僧蔑视道,此刻在她眼中,这老僧所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在欺骗自己而已,自己现在愿意与他说这么多废话,并没有杀他,无非是感激他救治自己而言。

    “百年之内,女施主有一生死劫难,若是女施主在寺中度过,自然可以化解,如若在人世间,则是大凶之灾啊!”老僧叹道。

    “哈哈哈,笑话!你是如何得知?”陌月冷笑道。

    老僧叹了口气道:“女施主的双翼被折,是否会重生?”

    陌月听后不由心中一凛,这断翅重生乃是魔皇族之秘密,外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这老和尚是如何得知?于是便问道:“此乃我族之密,你怎么会知道!”

    “老僧本来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这飞泉寺后山有一飞泉,起形如镜,有预知未来之能力,老衲是从飞泉之中看出来的,‘若要断翅重生,必先血流成河’,这便是那****在飞泉之上看到的,那时候你还没有来到寺中,当时我不明其意,直到看到女施主后才明白,而且那血流成河之意,并不是指普通人的血,而是施主最亲近之人,莫不是女施主想要看到自己的亲人,血流成河么?”老僧说道。

    “我只知道断翅会重生,但是重生之法却是不知,需要亲近之人血流成河,亦不知。”陌月听后不由的皱着眉头,如果真的如这老僧所说,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之人,只有姐姐璃茵一人,莫不是要她牺牲才能换来自己的断翅重生么?不,自己不能接受,好不容易她才与璃茵两人,互相敞开心扉,关系亲近了不少,自己宁愿不要那断翅重生,也不愿意看到璃茵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阿弥陀佛”老僧再念一句佛号道:“施主尽可放心,老僧现在就可以使施主断翅重生,但是施主虚得答应自己,这百年时间,都必须留在飞泉寺,每日吃斋念佛,不得离开。”

    “什么?”陌月有些意外,这老僧竟然现在就可以使自己的断翅重生。

    “施主莫不是不信么?”只见那老僧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来,口中默念佛号。

    当经文入耳,陌月只觉得背后一热,接着一双冰蓝色的双翼竟然再次出现了,没想到这老僧竟然没有说谎,真的使断翅重生了。

    “这,这?”陌月见到断翅重生,竟然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意味着璃茵不用受到伤害了。

    老僧微微笑了笑,但是身体却开始变得缥缈模糊。

    “大师,你这是?”陌月问道。

    “万物皆有定律,有得必有失,我愿用我一人牺牲,换回百人之生命,但是还请女施主信守承诺,答应老衲留在寺中百年。”说完那老僧的身体,便化作粒粒尘埃,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