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钱能砸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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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利卡马上飞船时郁郁不乐，余哲知道这次大规模相亲效果不理想，安慰了几句，瓦利强颜欢笑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状态。
小飞船沿原路返回阿格纽宇航港，指望用它飞到心佳星不现实，两位驾驶证等级不高的新手没这个胆量，埃泽达再三交代过要乘熟练机师驾驶的专用客船。不知道是不是久在太空军服役见多了各种事故，威戈星守备舰队上校很谨慎。余哲自然会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再说老婆孩子重要，出外必须带齐装备，返回小城堡重新武装成了必然选择。[]
下飞船的时候，瓦利的情绪好了很多，虽然长达九天的饱和轰炸重创了他的情绪，但乐天派就是个乐天派，不长时间便从阴影中走出来。威泰系寿命长，一百岁结婚都不算太晚，只是山头星现在普遍结婚早，弄得他很孤立。
“庄老师也真是的，非要弄个婚育补贴方案，不然我现在早就找到了。”刚出阿格纽宇航港帅哥便嚷嚷。
很久没翻白眼的余哲不由自主地重复老动作，向来言辞便利的瓦利这些年屡屡失分，包括六年前集体婚礼上说家族共同基金的归属在内，已经被人鄙视十多次了。这在以前很难想象，他一向思路清晰，由此可见迟迟找不到另一半压力很大，经常语无伦次。
瓦利租的小别墅只有一层简单的地下室，放不了什么东西，重要藏品都在余哲家，因此跟着回了小城堡。埃泽达已经到了，正跟抱着小丫头尤兰达的尤劲老头聊天。余哲停车靠右，四人一兽下车寒暄。
“尤劲老师，您要注意身体啊，工作多交给年轻人做。”埃泽达说。
尤劲老头吹胡子瞪眼，“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快要死了一样，放心，两百年内死不了。”
埃泽达连连称是，“对对，您精神矍铄，一定会长寿的，您慢慢逛，我跟余哲进去了。”
尤劲抓起尤兰达的小手告别，哼着歌向中心花园走，步履轻快。五人一兽目送他远去，转身进了小城堡。
“听说老寿星拉绍夫住院了。”埃泽达刚在会客厅坐定便说。
迪娅卡点头，“没错，就在阿格纽市中心医院，他实在太老了，阿格纽人出头了，家族稳定了，没有遗憾了。”
埃泽达叹了口气，“族里的老人现在都心愿已了，精神比以前差了很多。”
会客厅里一阵沉默，拉绍夫曾是阿格纽人的高层之一，一直为族人取得合法地位奔波，即使年老做不了事，仍每年上电视给族人拜年，竭力鼓吹坚持就是胜利。尤劲则有些不同，他的家庭没有拉绍夫那么幸福，性格也不如拉绍夫平和，一直凭借工作和武学来抵抗岁月的侵蚀。
“庄老师现在怎么样？”埃泽达想起了家族缔造者。
余哲苦笑，“肯定会死在他的老朋友尤劲老师和索尔特纳博士的前面，去年我去艾尔塔学院看望时，他的精神状态与家族大会上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活动范围很小，每天珍贵水果不断，我真怀疑他是否能撑到登基的时候。”
埃泽达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余哲说：“他苏醒后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你只要想想山头星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想象需要考虑多少东西。心向家族的力量控制了山头星所有的重要机构，没人能翻盘，他的坚持就松懈了，现在纯凭一口气撑着，拖一天算一天，一定要等到那帮忘本的家伙屈服。”
瓦利卡马接口，“没错，庄老师自己也很担心，所以提前分家产，婚育补贴、山头银行、公共设施建设、山头星太空军等等都是证明。自2877年元旦实施以来，宗人府家族共同基金管理处累计发放了146万亿山头元的婚育补贴。他的收藏，价值1200万亿山头元的黄金和宝石已划归山头银行。公共设施建设和星球改造累计投入超过2000万亿山头元，都是家族共同基金出的。”
余哲问：“山头星太空军呢？”
瓦利耸耸肩，“不知道，军事机密。”
埃泽达笑道：“我知道，我的级别刚好能接触部分机密。laef现有官兵两百余万，平均年薪约22万山头元，不包括作战津贴。家族共同基金向国泰府捐赠了4600万亿山头元的军费，而且指定必须用在太空军。加上俘获的战略星，laef至少获得了5200万亿的捐赠。”
余哲低头默算了一遍，缓缓道：“庄老师实际上已将约9000万亿山头元的家产提前进行了分配，外加威风系舰队和战略军的投资，家族共同基金2600个地球年的积累去了一半。”
听众面面相觑，瓦利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哲笑道：“我消息灵通，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瓦利悻悻然，“庄老师厚此薄彼，怪不得曲龙说他。”
余哲哈哈大笑，“这些都是我打听的，不是庄老师说的，不要乱扯关系。曲龙和苏单跟着庄老师得了不少的好处，以后再也不会说他了。”
瓦利垂头丧气，“就我最可怜，典型的失败男人。”
余哲说：“你一直忙着经营公司，六年中只去看过庄老师两次，宗庙广场大会从北门进的三个人中你是跟他接触最少的。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需要亲近后裔的关心，而你似乎没有感觉。”
瓦利辩解道：“我不敢去，每次去他都要问我找到老婆没，跟我爸妈一样啰嗦。”
三位听众都有些晕，余哲发现朋友的情绪有些低落，忙转移话题，向埃泽达请教旅游需要注意的事项。经验丰富的太空军上校于是开始讲述，一直到中午。
上校大厨当仁不让地掌勺给很少来的客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众人边吃边聊，讨论旅游安排。心佳星现在非常繁华，迪娅卡和小哲都没有逛过，有必要多留几天，再说两人还需要适应一下微重力环境。
吃过午餐，埃泽达在会客厅看电视，余哲等人则到地下二层军火库找装备，清一色的mnm99aet型，阿格纽著名的波罗坎改装公司利用青山军工的mnm99基本型制造的太空旅游专用微型机甲。mnm99aet不便宜，单套售价高达60万山头元，但物有所值。瓦利卡马和余哲的收入都高，没有买大路货。
四人上来时，埃泽达啧啧赞叹，“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好装备，波罗坎的手艺确实非同一般。”
余哲笑道：“你的也不差，太空军这几年肥得流油，官兵的制式装备让其他部队直流口水。”
埃泽达哈哈大笑，“要不我们换过来？太空危险，必须得有好装备，一个合格的战士训练成本高。走吧，不要再磨蹭了，阿格纽宇航港到心佳星的客船不多。”
迪娅卡忙说：“你等会，我要打个电话，还没跟我爸妈那边说过。”
众男士自然不会反对，趁老婆打电话的功夫，余哲拿了一套宠物套装给肥猫穿上。不是什么特制品，用不着，肥猫不是真正的生化老虎，在太空中的生存能力比人类强。
去威戈星短期内回不来，需要交代清楚，包括小哲在内每个人都在打电话，东说说西说说下午一点到了。在埃泽达的再三提醒下，小旅游团不得不加快速度，终于在一点半前搞定了所有的事情。
刚出门，麻烦又来了，埃泽达是个大个子，大家又穿着装备，厢式车的空间不够用。余哲考虑再三，让儿子钻进后备箱跟宠物呆在一起。小哲没有抱怨，任由老豆安排。
阿格纽宇航港飞往心佳星的大型飞船在第八区和第九区，选择在四月旅游的人不少，小旅游团到达时，离起飞时间已不足半个小时。下一班在晚上九点，幸好没错过。五人一兽没敢继续磨蹭，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安检，上了飞船。
持有特等驾驶证的专职机师果然非只能开开小飞船的余哲和瓦利卡马可比，庞大的飞船起飞和加速都很平稳，离开大气层时也没有明显的震动。乘客中有不少是小孩子，第一次上太空，都很兴奋，在船舱里怪叫着，引得大人纷纷侧目。
“伦特人跟伊艾弗人相比，有两个明显的优势，平衡感和抗过载能力强，即使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也不需要多少辅助装备也能轻松上太空，我们是专为太空而生的种族，地面战只是附带。”埃泽达很自豪。
余哲深有同感，瓦利卡马却撇撇嘴，“可是伦特人少，技术越发达，你们的优势越小。伊艾弗人依靠三位一体的macs也可以轻松适应太空生活，不需要多少训练。”
埃泽达顿时噎住，瓦利没瞎说，完美的种族不存在。山头星伦特人虽然比泰伯斯的亲戚繁衍能力强些，但有限，威国系两派合流后全力以赴，也不过是在家族中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已。
瓦利主动解围，“你比余哲老实，他肯定正在心里诋毁我。”
余哲扑哧一笑，“你还真了解我，阿格纽大学做过详细的统计，时间越长，威国系的后劲越足。知道不？山阳府医学部和阿格纽大学医学院合作，已经研发出了一套解决伦特人生育难题的综合方案，虽未必对泰伯斯伦特人适用，但解决威国系的麻烦不是问题。对了，阿格纽人似乎没有这种麻烦，我们圈子里的家庭基本上都有两个孩子，什泉水夫妻生了四个。”
瓦利喃喃自语，“伦特洲正在逐步泰伯斯化，以后麻烦大了。”
埃泽达不解，“什么麻烦大了？泰伯斯伦特人全民皆兵，整体强悍，威国系向他们学习很正常。”
瓦利卡马说：“威泰系现在被民安两系和地球后裔压得很惨，如果威国系爬起来，威泰系连个抱头痛哭的对象也没有了。”
埃泽达目瞪口呆，很明显被瓦利帅哥的话给打败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余哲轻轻转移话题，“明和，戈卡两系代购泰伯斯食品和水果的商队在哪里中转？”
明和，埃泽达族谱上的名字，全名为泰明和，威国系在太空军服役的官兵清一色地改姓泰，很整齐。
埃泽达说：“希亚莱星，离泰伯斯约300光年，其实戈卡两系代购的主要是珍品，效果类似的普通品山头星有能力生产，成本高不了多少。”
瓦利卡马问：“山头星离地球有多远？为什么斯图吕曼军团能过来，而其他后裔迟迟见不到人影？”
埃泽达很诧异，“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山头星离地球约6720光年。斯图吕曼军团过来是因为四方砚台定位，其他后裔则是看伊艾弗的态度和他们的诚心。伊艾弗太空军直接过来需要经过桑盖人、波金孟人和曼切诺尔比人的领土，他们跟伊艾弗人没有外交关系，也没有建交的打算，伊艾弗商队只能到波金孟人的哈尔里格星贸易。”
瓦利说：“伊艾弗的实力在银河系现有的文明中数一数二，不可能怕这三个文明。”
埃泽达很无语，“伊艾弗人以前一直装弱小，到处打听，但其他文明不傻，比如桑盖人就直接拒绝伊艾弗商队进入首都星。银河系强大的文明远不止伊艾弗，桑波曼联盟的实力比伊艾弗有过之而无不及。拉沙罕星系大战，桑波曼联盟只不过出动了一支舰队而已，战绩还不错。”
瓦利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民安两系也是伊艾弗人。”
埃泽达嘿嘿直笑，“俺们威国系是伦特人，伦特人的口碑比伊艾弗人好，桑盖人经常去泰伯斯，民安府的前身家族总部管委会便挑选威国系家族成员去桑盖贸易。此外，卡班巴人也喜欢到处走，去过桑盖。我们去了卡班巴不止一次，只是从没想过乌韦卡班巴人会是我们的亲戚，这哪跟哪啊。糊里糊涂地多了两群亲戚，而且实力都不弱。”
话音刚落，船舱里笑成一片，大人们都摇头，小孩子跟着摇头。话题很快偏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突然出现的两群亲戚，交流从各种渠道得来的资料，一时间船舱里的气氛热烈无比。
卫星能有多远，高速飞行的客船不长时间便降落在心佳星宇航港。游客们依次出了检验检疫通道，很快分流。这些年一直忙得厉害的埃泽达先联系了米齐乌，发现朋友短期内回不了，便跟着余哲等人到处游玩。
心佳星工业区是第一个游玩的目标，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伊艾弗人、伦特人、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都有。最多的是机器人，数也数不清的机器人和自动化设备，轮班检修，日夜不停地制造laef需要的各类舰船。仓库里的原材料堆积如山，成品和半成品一眼望不到头。
家族共同基金数千万亿山头元的财富不是纸面数字，即使山头星、心佳星、威戈星、绍莱星和布鲁姆星的建设改造同时启动，国泰府持续采购数量惊人的武器装备，山头星的物价仍然平稳。戈卡两系已经全面介入了家族领地的建设，几乎每周都有飞船从戈地那和卡班巴飞来，目的地要么是山头星，要么是绍莱星，要么是威戈星。到心佳星工作的威戈系家族成员不少，主要在心佳星工业区，清一色的技术人员。
“这么多材料是从哪运来的？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瓦利卡马走着走着问没有丝毫惊讶表情的家伙。
余哲笑笑，“附近的喇叭星系，大喇叭星，威风系提炼的金属材料均放在那颗没有大气层的星球上，包括上百亿吨黄金和铂系金属。”
听众吓了一跳，埃泽达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余哲点头，“l级本来就是搞生产的，威风系的采矿能力远超人类。我估计元素周期表上能找到的并能长期储存的金属和非金属材料威风系都有足够的库存。”
“是不是还有小喇叭星？”瓦利卡马问。
余哲说：“小喇叭星主要存放核材料，数量未知，相信不会少的。”
瓦利卡马长叹一声，“钱能砸死人啊”，然后继续参观，没问余哲怎么知道的。其他人也没问，把显摆的家伙憋得不行，只好一个人乐呵加琢磨。
心佳星工业区开放参观通道的目的估计不是那么简单，有提升族人信心的成分。家族大会上庄老头说地球后裔在联邦的家产不算什么，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塔林大会后，山头星的异动越来越少，除了心向家族势力的压迫，三个小星系的全面投资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持续不停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大大消耗了家族共同基金的储备，新的居住区清一色的千年工程，基础牢固，不乏像余哲的小城堡那样的带三层装甲地下室的堡垒型建筑。这些带有强烈泰伯斯和伊艾弗色彩的建筑拆起来不容易，就算将来拉乌克人肯出资赎买山头星，也得考虑拆除成本。如果他们重新拥有了山头星，必须拆掉大部分的居住建筑，否则住在伊艾弗人和伦特人的房子里会让别的文明笑话，也不会习惯。
换句话说，庄老头的想法跟离开地球前一模一样，压根就没想过大规模分现金。家族共同基金源源不断地投入资金建设家族总部所属的四颗居住星和太空军，已经到了拉乌克人买不起，后裔们舍不得卖的程度。
此外，山头星1.1亿居民每天都在创造新的财富。威戈省和威卡省戈卡两系都下足了力气，四百万平方公里投入惊人。2800万人每年光薪水支出就要超过28000亿山头元，两系领取的婚育补贴只有37万亿，而据伊巴库拉提供的数据，威戈省和威卡省十年来累计投入不低于700万亿，戈卡两系的决心很大。
“喂，瓦利，民安府的条例是不是改过了？关于高楼的。”余哲拍拍朋友的肩膀。
瓦利帅哥呲呲牙，“嘿嘿，你没看规划图吗？预留了大片的空间。山头星现在没有建设高楼，不代表以后不会建。洛克尔大酒店是十层，宗庙是十九层。对了，泰伯斯有一样特别对庄老师的胃口。”
余哲不解，“哪样？”
瓦利呵呵直笑，“地下室啊，宗庙有十层装甲地下室。”
余哲恍然大悟，随即摇头，庄老头当年似乎有个绰号叫“大老鼠”，只是没人能证实，十有**是真的。一般的伊艾弗人不喜欢呆在地下室里，但庄老头似乎很喜欢。
瓦利卡马继续解释，“居住区建高楼不可能，只要人口大量增加，公共建筑如商场、博物馆、学校、医院和我现在住的公共小别墅及旅店之类的肯定会建成高楼。山头星的农业用地必须保证，否则食品价格会上涨。laef的实力越强，楼会盖得越高。戈卡两系都很贼，目前只建设了部分居住区，其他的等着民安府的新政策，我估摸着山头星将来可能会有二三十亿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常住，有些麻烦。”
余哲不以为然，“山头星大着呢，两百亿人住着都不挤。”
瓦利摇头，“人多了不但吵，而且公共设施会不够用。不说了，出来旅游没有必要考虑其他的。”
余哲干笑两声，转头继续参观。心佳星工业区超大，但可供参观的地方并不多，小旅游团只用了半天就看完了，当晚住在生活区新建的广寒大酒店，五星级，比洛克尔大酒店差些，但已经非常豪华。心佳星执行宗庙时间，旅游团需要倒时差，又有小孩，早早休息。
第二天应迪娅卡和小哲母子的强烈要求逛居住区。心佳星的古朴已不见踪影，处处洋溢着现代气息，瓦利卡马说不逊于伊艾弗月球居住区。余哲顿时来了兴趣，跟着老婆儿子到处逛。埃泽达没去过伊艾弗，同样兴致盎然。四比一，可苦了瓦利帅哥，他对大部分玩意都很熟悉，而且他更喜欢逛风景区，而不是商业区。
一天，两天，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瓦利提出严正抗议，终于让四大一小回头，小旅游团改换目标逛农业区。
瓦利卡马是系统生物学硕士，熟悉植物，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够。山头星稳定后，山阳府升级了心佳星农业区，新植物不少，把他乐得找不着北。上校大厨现在喜欢看植物，尤其是吃的，埃泽达出于礼貌，小哲是好奇，迪娅卡只得跟着。
第一天，四比一。第二天，三比二。第三天，二比三。第四天，一比四。瓦利来了兴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小旅游团只好分开。埃泽达去心佳星守备舰队司令部拜访，余哲一家继续逛生活区。
东晃晃西晃晃，一晃四月中旬到了。正在余哲愁眉苦脸地琢磨怎么把走火入魔的瓦利劝走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号码不认识，但可以确定是洛克尔大酒店的。
“喂，哪位？”一头雾水的家伙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月初的时候就到了山头星，刚忙完，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出去旅游了，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用的是伦特语，字正腔圆，而且是卡斯加德一带的口音，余哲心神巨震之下只觉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
打电话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点，很快帮他解脱，“我是里西诺，才几年就忘记了？”
余哲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忙问候，“将军您好，您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山头星了？”
“天才诺”轻笑道：“我已经退役了，现在是你姐夫，不要再叫我将军。我是伦特王国的全权代表，过来和民安府谈判，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哲说：“我明天就回来，您在洛克尔大酒店等我吧。”
里西诺答应了，随便问了几句其他的便挂了电话。余哲忐忑不安，附近的迪娅卡脸色苍白，小哲没有注意到父母的表情，自顾自地和肥猫玩耍。
“怎么办？”迪娅卡问。
余哲咬咬牙，“你们跟我一起过去，里西诺不是老虎，该来的迟早会来。”
说罢先给瓦利打了电话，帅哥仍没有想走的意思，说准备研究一段时间。再给埃泽达打电话表示歉意，太空军上校没介意，还说得到如此重大的内幕很高兴，希望将来互通有无。
心佳星回威森宇航港的客船不少，晚上就有一班，但余哲决定和老婆认真商量一下，明天上午再走。天才诺可不是善茬，政治意识强烈，得小心应付，千万不能成了威国系和伦特王国之间的夹心饼干。
瓦利卡马上飞船时郁郁不乐，余哲知道这次大规模相亲效果不理想，安慰了几句，瓦利强颜欢笑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状态。
小飞船沿原路返回阿格纽宇航港，指望用它飞到心佳星不现实，两位驾驶证等级不高的新手没这个胆量，埃泽达再三交代过要乘熟练机师驾驶的专用客船。不知道是不是久在太空军服役见多了各种事故，威戈星守备舰队上校很谨慎。余哲自然会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再说老婆孩子重要，出外必须带齐装备，返回小城堡重新武装成了必然选择。[]
下飞船的时候，瓦利的情绪好了很多，虽然长达九天的饱和轰炸重创了他的情绪，但乐天派就是个乐天派，不长时间便从阴影中走出来。威泰系寿命长，一百岁结婚都不算太晚，只是山头星现在普遍结婚早，弄得他很孤立。
“庄老师也真是的，非要弄个婚育补贴方案，不然我现在早就找到了。”刚出阿格纽宇航港帅哥便嚷嚷。
很久没翻白眼的余哲不由自主地重复老动作，向来言辞便利的瓦利这些年屡屡失分，包括六年前集体婚礼上说家族共同基金的归属在内，已经被人鄙视十多次了。这在以前很难想象，他一向思路清晰，由此可见迟迟找不到另一半压力很大，经常语无伦次。
瓦利租的小别墅只有一层简单的地下室，放不了什么东西，重要藏品都在余哲家，因此跟着回了小城堡。埃泽达已经到了，正跟抱着小丫头尤兰达的尤劲老头聊天。余哲停车靠右，四人一兽下车寒暄。
“尤劲老师，您要注意身体啊，工作多交给年轻人做。”埃泽达说。
尤劲老头吹胡子瞪眼，“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我快要死了一样，放心，两百年内死不了。”
埃泽达连连称是，“对对，您精神矍铄，一定会长寿的，您慢慢逛，我跟余哲进去了。”
尤劲抓起尤兰达的小手告别，哼着歌向中心花园走，步履轻快。五人一兽目送他远去，转身进了小城堡。
“听说老寿星拉绍夫住院了。”埃泽达刚在会客厅坐定便说。
迪娅卡点头，“没错，就在阿格纽市中心医院，他实在太老了，阿格纽人出头了，家族稳定了，没有遗憾了。”
埃泽达叹了口气，“族里的老人现在都心愿已了，精神比以前差了很多。”
会客厅里一阵沉默，拉绍夫曾是阿格纽人的高层之一，一直为族人取得合法地位奔波，即使年老做不了事，仍每年上电视给族人拜年，竭力鼓吹坚持就是胜利。尤劲则有些不同，他的家庭没有拉绍夫那么幸福，性格也不如拉绍夫平和，一直凭借工作和武学来抵抗岁月的侵蚀。
“庄老师现在怎么样？”埃泽达想起了家族缔造者。
余哲苦笑，“肯定会死在他的老朋友尤劲老师和索尔特纳博士的前面，去年我去艾尔塔学院看望时，他的精神状态与家族大会上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活动范围很小，每天珍贵水果不断，我真怀疑他是否能撑到登基的时候。”
埃泽达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余哲说：“他苏醒后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你只要想想山头星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想象需要考虑多少东西。心向家族的力量控制了山头星所有的重要机构，没人能翻盘，他的坚持就松懈了，现在纯凭一口气撑着，拖一天算一天，一定要等到那帮忘本的家伙屈服。”
瓦利卡马接口，“没错，庄老师自己也很担心，所以提前分家产，婚育补贴、山头银行、公共设施建设、山头星太空军等等都是证明。自2877年元旦实施以来，宗人府家族共同基金管理处累计发放了146万亿山头元的婚育补贴。他的收藏，价值1200万亿山头元的黄金和宝石已划归山头银行。公共设施建设和星球改造累计投入超过2000万亿山头元，都是家族共同基金出的。”
余哲问：“山头星太空军呢？”
瓦利耸耸肩，“不知道，军事机密。”
埃泽达笑道：“我知道，我的级别刚好能接触部分机密。laef现有官兵两百余万，平均年薪约22万山头元，不包括作战津贴。家族共同基金向国泰府捐赠了4600万亿山头元的军费，而且指定必须用在太空军。加上俘获的战略星，laef至少获得了5200万亿的捐赠。”
余哲低头默算了一遍，缓缓道：“庄老师实际上已将约9000万亿山头元的家产提前进行了分配，外加威风系舰队和战略军的投资，家族共同基金2600个地球年的积累去了一半。”
听众面面相觑，瓦利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哲笑道：“我消息灵通，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瓦利悻悻然，“庄老师厚此薄彼，怪不得曲龙说他。”
余哲哈哈大笑，“这些都是我打听的，不是庄老师说的，不要乱扯关系。曲龙和苏单跟着庄老师得了不少的好处，以后再也不会说他了。”
瓦利垂头丧气，“就我最可怜，典型的失败男人。”
余哲说：“你一直忙着经营公司，六年中只去看过庄老师两次，宗庙广场大会从北门进的三个人中你是跟他接触最少的。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需要亲近后裔的关心，而你似乎没有感觉。”
瓦利辩解道：“我不敢去，每次去他都要问我找到老婆没，跟我爸妈一样啰嗦。”
三位听众都有些晕，余哲发现朋友的情绪有些低落，忙转移话题，向埃泽达请教旅游需要注意的事项。经验丰富的太空军上校于是开始讲述，一直到中午。
上校大厨当仁不让地掌勺给很少来的客人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众人边吃边聊，讨论旅游安排。心佳星现在非常繁华，迪娅卡和小哲都没有逛过，有必要多留几天，再说两人还需要适应一下微重力环境。
吃过午餐，埃泽达在会客厅看电视，余哲等人则到地下二层军火库找装备，清一色的mnm99aet型，阿格纽著名的波罗坎改装公司利用青山军工的mnm99基本型制造的太空旅游专用微型机甲。mnm99aet不便宜，单套售价高达60万山头元，但物有所值。瓦利卡马和余哲的收入都高，没有买大路货。
四人上来时，埃泽达啧啧赞叹，“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好装备，波罗坎的手艺确实非同一般。”
余哲笑道：“你的也不差，太空军这几年肥得流油，官兵的制式装备让其他部队直流口水。”
埃泽达哈哈大笑，“要不我们换过来？太空危险，必须得有好装备，一个合格的战士训练成本高。走吧，不要再磨蹭了，阿格纽宇航港到心佳星的客船不多。”
迪娅卡忙说：“你等会，我要打个电话，还没跟我爸妈那边说过。”
众男士自然不会反对，趁老婆打电话的功夫，余哲拿了一套宠物套装给肥猫穿上。不是什么特制品，用不着，肥猫不是真正的生化老虎，在太空中的生存能力比人类强。
去威戈星短期内回不来，需要交代清楚，包括小哲在内每个人都在打电话，东说说西说说下午一点到了。在埃泽达的再三提醒下，小旅游团不得不加快速度，终于在一点半前搞定了所有的事情。
刚出门，麻烦又来了，埃泽达是个大个子，大家又穿着装备，厢式车的空间不够用。余哲考虑再三，让儿子钻进后备箱跟宠物呆在一起。小哲没有抱怨，任由老豆安排。
阿格纽宇航港飞往心佳星的大型飞船在第八区和第九区，选择在四月旅游的人不少，小旅游团到达时，离起飞时间已不足半个小时。下一班在晚上九点，幸好没错过。五人一兽没敢继续磨蹭，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安检，上了飞船。
持有特等驾驶证的专职机师果然非只能开开小飞船的余哲和瓦利卡马可比，庞大的飞船起飞和加速都很平稳，离开大气层时也没有明显的震动。乘客中有不少是小孩子，第一次上太空，都很兴奋，在船舱里怪叫着，引得大人纷纷侧目。
“伦特人跟伊艾弗人相比，有两个明显的优势，平衡感和抗过载能力强，即使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也不需要多少辅助装备也能轻松上太空，我们是专为太空而生的种族，地面战只是附带。”埃泽达很自豪。
余哲深有同感，瓦利卡马却撇撇嘴，“可是伦特人少，技术越发达，你们的优势越小。伊艾弗人依靠三位一体的macs也可以轻松适应太空生活，不需要多少训练。”
埃泽达顿时噎住，瓦利没瞎说，完美的种族不存在。山头星伦特人虽然比泰伯斯的亲戚繁衍能力强些，但有限，威国系两派合流后全力以赴，也不过是在家族中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已。
瓦利主动解围，“你比余哲老实，他肯定正在心里诋毁我。”
余哲扑哧一笑，“你还真了解我，阿格纽大学做过详细的统计，时间越长，威国系的后劲越足。知道不？山阳府医学部和阿格纽大学医学院合作，已经研发出了一套解决伦特人生育难题的综合方案，虽未必对泰伯斯伦特人适用，但解决威国系的麻烦不是问题。对了，阿格纽人似乎没有这种麻烦，我们圈子里的家庭基本上都有两个孩子，什泉水夫妻生了四个。”
瓦利喃喃自语，“伦特洲正在逐步泰伯斯化，以后麻烦大了。”
埃泽达不解，“什么麻烦大了？泰伯斯伦特人全民皆兵，整体强悍，威国系向他们学习很正常。”
瓦利卡马说：“威泰系现在被民安两系和地球后裔压得很惨，如果威国系爬起来，威泰系连个抱头痛哭的对象也没有了。”
埃泽达目瞪口呆，很明显被瓦利帅哥的话给打败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余哲轻轻转移话题，“明和，戈卡两系代购泰伯斯食品和水果的商队在哪里中转？”
明和，埃泽达族谱上的名字，全名为泰明和，威国系在太空军服役的官兵清一色地改姓泰，很整齐。
埃泽达说：“希亚莱星，离泰伯斯约300光年，其实戈卡两系代购的主要是珍品，效果类似的普通品山头星有能力生产，成本高不了多少。”
瓦利卡马问：“山头星离地球有多远？为什么斯图吕曼军团能过来，而其他后裔迟迟见不到人影？”
埃泽达很诧异，“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吗？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山头星离地球约6720光年。斯图吕曼军团过来是因为四方砚台定位，其他后裔则是看伊艾弗的态度和他们的诚心。伊艾弗太空军直接过来需要经过桑盖人、波金孟人和曼切诺尔比人的领土，他们跟伊艾弗人没有外交关系，也没有建交的打算，伊艾弗商队只能到波金孟人的哈尔里格星贸易。”
瓦利说：“伊艾弗的实力在银河系现有的文明中数一数二，不可能怕这三个文明。”
埃泽达很无语，“伊艾弗人以前一直装弱小，到处打听，但其他文明不傻，比如桑盖人就直接拒绝伊艾弗商队进入首都星。银河系强大的文明远不止伊艾弗，桑波曼联盟的实力比伊艾弗有过之而无不及。拉沙罕星系大战，桑波曼联盟只不过出动了一支舰队而已，战绩还不错。”
瓦利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民安两系也是伊艾弗人。”
埃泽达嘿嘿直笑，“俺们威国系是伦特人，伦特人的口碑比伊艾弗人好，桑盖人经常去泰伯斯，民安府的前身家族总部管委会便挑选威国系家族成员去桑盖贸易。此外，卡班巴人也喜欢到处走，去过桑盖。我们去了卡班巴不止一次，只是从没想过乌韦卡班巴人会是我们的亲戚，这哪跟哪啊。糊里糊涂地多了两群亲戚，而且实力都不弱。”
话音刚落，船舱里笑成一片，大人们都摇头，小孩子跟着摇头。话题很快偏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突然出现的两群亲戚，交流从各种渠道得来的资料，一时间船舱里的气氛热烈无比。
卫星能有多远，高速飞行的客船不长时间便降落在心佳星宇航港。游客们依次出了检验检疫通道，很快分流。这些年一直忙得厉害的埃泽达先联系了米齐乌，发现朋友短期内回不了，便跟着余哲等人到处游玩。
心佳星工业区是第一个游玩的目标，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伊艾弗人、伦特人、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都有。最多的是机器人，数也数不清的机器人和自动化设备，轮班检修，日夜不停地制造laef需要的各类舰船。仓库里的原材料堆积如山，成品和半成品一眼望不到头。
家族共同基金数千万亿山头元的财富不是纸面数字，即使山头星、心佳星、威戈星、绍莱星和布鲁姆星的建设改造同时启动，国泰府持续采购数量惊人的武器装备，山头星的物价仍然平稳。戈卡两系已经全面介入了家族领地的建设，几乎每周都有飞船从戈地那和卡班巴飞来，目的地要么是山头星，要么是绍莱星，要么是威戈星。到心佳星工作的威戈系家族成员不少，主要在心佳星工业区，清一色的技术人员。
“这么多材料是从哪运来的？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瓦利卡马走着走着问没有丝毫惊讶表情的家伙。
余哲笑笑，“附近的喇叭星系，大喇叭星，威风系提炼的金属材料均放在那颗没有大气层的星球上，包括上百亿吨黄金和铂系金属。”
听众吓了一跳，埃泽达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余哲点头，“l级本来就是搞生产的，威风系的采矿能力远超人类。我估计元素周期表上能找到的并能长期储存的金属和非金属材料威风系都有足够的库存。”
“是不是还有小喇叭星？”瓦利卡马问。
余哲说：“小喇叭星主要存放核材料，数量未知，相信不会少的。”
瓦利卡马长叹一声，“钱能砸死人啊”，然后继续参观，没问余哲怎么知道的。其他人也没问，把显摆的家伙憋得不行，只好一个人乐呵加琢磨。
心佳星工业区开放参观通道的目的估计不是那么简单，有提升族人信心的成分。家族大会上庄老头说地球后裔在联邦的家产不算什么，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塔林大会后，山头星的异动越来越少，除了心向家族势力的压迫，三个小星系的全面投资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持续不停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大大消耗了家族共同基金的储备，新的居住区清一色的千年工程，基础牢固，不乏像余哲的小城堡那样的带三层装甲地下室的堡垒型建筑。这些带有强烈泰伯斯和伊艾弗色彩的建筑拆起来不容易，就算将来拉乌克人肯出资赎买山头星，也得考虑拆除成本。如果他们重新拥有了山头星，必须拆掉大部分的居住建筑，否则住在伊艾弗人和伦特人的房子里会让别的文明笑话，也不会习惯。
换句话说，庄老头的想法跟离开地球前一模一样，压根就没想过大规模分现金。家族共同基金源源不断地投入资金建设家族总部所属的四颗居住星和太空军，已经到了拉乌克人买不起，后裔们舍不得卖的程度。
此外，山头星1.1亿居民每天都在创造新的财富。威戈省和威卡省戈卡两系都下足了力气，四百万平方公里投入惊人。2800万人每年光薪水支出就要超过28000亿山头元，两系领取的婚育补贴只有37万亿，而据伊巴库拉提供的数据，威戈省和威卡省十年来累计投入不低于700万亿，戈卡两系的决心很大。
“喂，瓦利，民安府的条例是不是改过了？关于高楼的。”余哲拍拍朋友的肩膀。
瓦利帅哥呲呲牙，“嘿嘿，你没看规划图吗？预留了大片的空间。山头星现在没有建设高楼，不代表以后不会建。洛克尔大酒店是十层，宗庙是十九层。对了，泰伯斯有一样特别对庄老师的胃口。”
余哲不解，“哪样？”
瓦利呵呵直笑，“地下室啊，宗庙有十层装甲地下室。”
余哲恍然大悟，随即摇头，庄老头当年似乎有个绰号叫“大老鼠”，只是没人能证实，十有**是真的。一般的伊艾弗人不喜欢呆在地下室里，但庄老头似乎很喜欢。
瓦利卡马继续解释，“居住区建高楼不可能，只要人口大量增加，公共建筑如商场、博物馆、学校、医院和我现在住的公共小别墅及旅店之类的肯定会建成高楼。山头星的农业用地必须保证，否则食品价格会上涨。laef的实力越强，楼会盖得越高。戈卡两系都很贼，目前只建设了部分居住区，其他的等着民安府的新政策，我估摸着山头星将来可能会有二三十亿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常住，有些麻烦。”
余哲不以为然，“山头星大着呢，两百亿人住着都不挤。”
瓦利摇头，“人多了不但吵，而且公共设施会不够用。不说了，出来旅游没有必要考虑其他的。”
余哲干笑两声，转头继续参观。心佳星工业区超大，但可供参观的地方并不多，小旅游团只用了半天就看完了，当晚住在生活区新建的广寒大酒店，五星级，比洛克尔大酒店差些，但已经非常豪华。心佳星执行宗庙时间，旅游团需要倒时差，又有小孩，早早休息。
第二天应迪娅卡和小哲母子的强烈要求逛居住区。心佳星的古朴已不见踪影，处处洋溢着现代气息，瓦利卡马说不逊于伊艾弗月球居住区。余哲顿时来了兴趣，跟着老婆儿子到处逛。埃泽达没去过伊艾弗，同样兴致盎然。四比一，可苦了瓦利帅哥，他对大部分玩意都很熟悉，而且他更喜欢逛风景区，而不是商业区。
一天，两天，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瓦利提出严正抗议，终于让四大一小回头，小旅游团改换目标逛农业区。
瓦利卡马是系统生物学硕士，熟悉植物，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够。山头星稳定后，山阳府升级了心佳星农业区，新植物不少，把他乐得找不着北。上校大厨现在喜欢看植物，尤其是吃的，埃泽达出于礼貌，小哲是好奇，迪娅卡只得跟着。
第一天，四比一。第二天，三比二。第三天，二比三。第四天，一比四。瓦利来了兴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小旅游团只好分开。埃泽达去心佳星守备舰队司令部拜访，余哲一家继续逛生活区。
东晃晃西晃晃，一晃四月中旬到了。正在余哲愁眉苦脸地琢磨怎么把走火入魔的瓦利劝走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号码不认识，但可以确定是洛克尔大酒店的。
“喂，哪位？”一头雾水的家伙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月初的时候就到了山头星，刚忙完，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出去旅游了，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用的是伦特语，字正腔圆，而且是卡斯加德一带的口音，余哲心神巨震之下只觉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
打电话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点，很快帮他解脱，“我是里西诺，才几年就忘记了？”
余哲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忙问候，“将军您好，您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山头星了？”
“天才诺”轻笑道：“我已经退役了，现在是你姐夫，不要再叫我将军。我是伦特王国的全权代表，过来和民安府谈判，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哲说：“我明天就回来，您在洛克尔大酒店等我吧。”
里西诺答应了，随便问了几句其他的便挂了电话。余哲忐忑不安，附近的迪娅卡脸色苍白，小哲没有注意到父母的表情，自顾自地和肥猫玩耍。
“怎么办？”迪娅卡问。
余哲咬咬牙，“你们跟我一起过去，里西诺不是老虎，该来的迟早会来。”
说罢先给瓦利打了电话，帅哥仍没有想走的意思，说准备研究一段时间。再给埃泽达打电话表示歉意，太空军上校没介意，还说得到如此重大的内幕很高兴，希望将来互通有无。
心佳星回威森宇航港的客船不少，晚上就有一班，但余哲决定和老婆认真商量一下，明天上午再走。天才诺可不是善茬，政治意识强烈，得小心应付，千万不能成了威国系和伦特王国之间的夹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