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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剑冢畔,决断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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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然神情激动,他猜出了神雕的用意,想必是带自己去剑冢了。于是向杨过等人点点头,率先跟随神雕而去。神雕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

    六人跟着神雕在草木中穿行。良久过后,眼前豁然开朗,精神不由得一振。此地地势隐秘,如果不是神雕带路,怕是只有从旁边峭壁上跌下来才能找到此地。

    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李浩然欣喜若狂,穿过神雕的身旁,就要冲进山洞。不过神雕却用力叼住他的袖子,强拉着将他向另一个方向拽,只得暂时放下进洞的念头,又跟在神雕的身后。

    绕过山洞,又行了一里多路,来到尽头地峭壁之下。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

    李浩然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家”两个大字。他朗声一笑,不待神雕带路,一紧腰带,运起轻功,双脚在峭壁上轻点,身子笔直而上。他内力深厚,挖好的石坑都没用上,一口气就窜上了平台。这石台之上风景颇好,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山谷之景尽收眼底,让人胸中豪气顿生。

    “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瞧着两行石刻出了一会神,低下头来,只见许多石块堆着一个大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别说剑魔本人如何英雄,单是这座剑冢便已占尽形势,想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

    扑面而来的豪言壮语,透露着苍凉和落寞,李浩然不禁暗暗惋惜,心想到:独孤求败应该是生活在英雄没落的时代,仅凭区区一套独孤九剑就能纵横天下,也不知是独孤求败的悲哀还是幸运。

    段素素的轻功不亚于李浩然,片刻后,已俏然站在他的身畔,侧头看向爱郎,见到他神情佩服、落寞、怜悯,于是轻声问道:“然儿,你以前是不是听说过这位前辈的名号?”她对李浩然离开大胜关后的表现一直很奇怪,看样子,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了。

    这时候,杨过等人借助石坑,也攀登上来。他们静静的立在旁边,过了一会,段素素问道:“然儿,你能给我讲讲这位前辈的英雄事迹吗?”

    看了独孤求败在石壁上刻得字迹,段素素心里也是异常敬佩,只是,她以前从未听说过“剑魔独孤求败”这个人,心里不由得升起来好奇之心。

    “我也不知道,不过,独孤求败在石壁上刻着‘以雕为友’,而神雕还好好的活在世间,所以,独孤求败应该是百年内的人物吧!至于如何知道这里,一时之间我也难以解释清楚。”李浩然也不知道独孤求败的事迹和来历,但是独孤九剑后来是出现在了华山派的手里,不知道华山派和独孤求败到底有何渊源?

    段素素深知爱郎肯定有难言之隐,而他又不想骗自己,所以这般说话。她温柔一笑,芳心不怨反喜,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心里有我段素素就足够了。

    杨过则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与自己性子实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说到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不太认同了,他说道:“独孤前辈,惊世之才,连雕都被他训成高手,着实让人佩服。但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是否太过了?”

    李浩然笑道:“他应该是生活在英雄落寞的时代,所以,但求一败而不得。若是生活在萧峰时代,也许就不会这样子了。”

    杨过奇道:“萧峰?萧峰是什么人?”

    李浩然不答,说道:“这事以后我再说,现在且先研究这剑冢的秘密。”

    陆无双疑惑道:“何以剑亦有冢?难道是独孤前辈折断了爱剑,葬在这里?”

    忽听得山壁下咕咕咕的叫了数声,众人俯首望去,只见那神雕伸爪抓住峭壁上的洞穴,正自纵跃上来。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李浩然笑道:“雕兄,看来剑冢的秘密都要等你来解释了。”

    神雕点了点头,叫了几声,声音甚是特异。它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神雕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最左边的那把剑长约四尺,剑身清光闪闪,在剑旁刻着一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之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斗!”

    在这把剑的右边还有一个剑槽,但是却没有剑,它的旁边也刻着一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详,乃弃之深谷!”

    李浩然见那第二把剑长约三尺,剑身黝黑,两边剑锋都是钝口,剑尖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他心里已经肯定这就是日后威震天下的玄铁重剑了。他把玄铁剑举了起来,果然,这把剑重的惊人,剑身重达七八十斤,他举起玄铁剑,轻轻的比划了一个招式,然后又将玄铁剑轻轻的放下。

    在玄铁剑下也刻着一行字:“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第三把是一柄木剑,剑下面也是刻着一行字:“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俱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至无剑胜有剑之境!”

    段素素、杨过、小龙女、程英、陆无双看着剑冢里的三把剑和四句话,心里都是震撼无比!

    杨过喃喃的念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个字,心里似有所悟,这八个字正是独孤九剑的精髓所在,武学招式无穷无尽,而独孤求败已经看透了所有的剑招,达到了“大巧不工”的至境!

    至于后面的“无剑胜有剑”的境界,已经远远不是杨过可以理解的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现在的武学见识!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杨过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他从李浩然那里学全“九阴真经”后,内力增长极快,心里早就骄傲自大起来。在他看来,这世间没有几人是他战胜不了的对手。可是,当看到独孤求败的留言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浅薄,现在的自己若是碰上剑魔独孤求败,内力再高也绝不是人家的对手!

    李浩然看到杨过似乎突然稳重了很多,他在这短短瞬间似有所得,不愧是武学天才,于是道:“杨兄弟,这里每一把剑分别代表不同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前人留下的武学,是创立者为自己量身订做的,所以,自创的武功才适合自己。你无论做何选择,我都希望你坚持走自己的路。”

    杨过神情肃然,“王女剑法”招式凌厉,讲究丰神脱俗,姿式娴雅。飘身而进,姿态飘飘若仙,以巧胜拙。“全真剑法”大开大阔,堂堂正正,而其中阴阳两仪、五行生克变化繁巨,实含至理。

    杨过心下暗想:全真、玉女剑法相生相克,各走稳重、灵巧之路,但是却都极尽招式之变化,“玉女素心剑”合二为一,但必须两人齐使,威力方显。若选择“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剑道却也合适自己;若是自己选择“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黑剑,恐怕前功尽弃、一切重来了。

    想了半晌,杨过目光灼灼,心道:“终有一日,我定创出一套凌驾于‘玉女素心剑’的剑法。”心有选择,他毫不犹豫的拿起清光闪闪的宝剑。

    杨过伸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龙吟之声大作,清脆激越,煞是动听。他心中喜欢,忙运内力一逼,剑身登时青气弥漫,宛如注进了盎然生机。

    杨过兴致勃发,持剑起舞,满地剑光缭绕,剑气纵横,使到极处,剑上风雷之声隐隐轰鸣,剑光闪烁,俨然一条小龙行云布雨一般。

    众人凝神观看,只见他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似乎平平无奇,突然间幻招忽生。他脚踏古墓轻功,姿势潇洒,飘飘若仙,闲雅潇洒,翰逸神飞。

    李浩然、段素素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神色看出了惊讶,古墓轻功潇洒飘逸,和凌波微步相比虽然逊色不少,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艺;而剑法轻灵精妙,攻守兼备,卓然成一家流派,不亚于当世一流剑法。

    杨过一套剑法使毕,脸上微微汗出,直感浑身上下舒畅异常,似乎功力又有所增进。心里高兴之极,忍不住仰天长啸,片刻间四下里回音不绝,他豪情胜慨,迎风呼吸,只觉胸腹间清气充塞,竟似欲乘风飞去。啸声滚滚,顿饭功夫方自止息,他笑道:“大哥、素素姐,小弟班门弄斧,贻笑方家了。”

    段素素抿嘴轻笑,说道:“杨兄弟在此仅呆上一刻,功力自行突破,福缘非浅,着实让人羡慕。你现在的武功,天下间大可横行而走,龙妹妹的武功现在已经远不及你多矣!”

    小龙女心里高兴,脸若百花绽放,说道:“姐姐说对了,过儿的武功胜我多矣!现在轮到他做我师父都可以。”

    段素素听她说得好玩,忍俊不禁,咯咯娇笑。她看着深情而对的杨过、小龙女,猛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脸上腾地红了,自顾自的俏然走开。

    杨过突然嬉皮笑脸说道:“大哥,你的那套较之古墓剑法厉害百倍,不若你传与我吧!”

    李浩然摸摸鼻子,他有些后悔认识这家伙了,想不到他得陇望蜀,居然打上太极剑法的主意,猛一回想他错过了独孤九剑这盖世绝艺,不禁笑骂道:“少来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之总纲,博大精深、包罗万象。纵是武学宗师也要穷尽数年,方能有所成就。但若说参透此经秘奥,恐怕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办到。你们古墓派的武功别具一格、自成一家,而轻功更加独步武林,够你学的了。况且你的武功已然不俗,差在火候、经验而已,这却是学不来的,只能在实战中细心揣摩,若能将这两大武学参详透了,实是无可限量。你刚才拿这宝剑的时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杨过见他语意甚决,只得遗憾叹息,不禁微感失望。他早已打定主意,将绝世剑法尽数学来,并融于一炉,铸练出属于自己的剑法。李浩然那闲情逸致、潇洒非凡的太极剑成了他最眼红的剑法之一。

    李浩然似乎猜出他的心意,诚恳的道:“杨兄弟,并非是我敝帚自珍,实则是你还没有到那境界,武学一道,在精不在多,若你什么时候达到博大精深的境界,我自然会传授于你。现在我不传,是怕你什么都学得杂七杂八的,博而不精。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让你除入歧途,做那舍本逐末之事?”

    这话的威力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杨过冷汗涔涔,他知道自家事情,所学武功甚众,几乎包括了中神通、西毒、北丐最厉害的绝学,而古墓武功也是不亚于中原五绝的存在。可是自己真的学会了么?答案是否定的,他是会而不精,李浩然此言让他无地自容,羞得满面通红。

    杨过是性情男儿,知错能改,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进境的良机,然而现在明白过来却也不迟,于是诚心诚意道:“大哥,多谢你的提醒,他日若有所成,皆拜大哥所赐。”

    李浩然欣然一笑,说道:“你是我兄弟不是么?”

    杨过正色答道:“是的,我们是兄弟。”

    李浩然突然邪邪笑道:“兄弟是用来讲义气的,而朋友么……”他故意拖长语气。见众人疑惑的神色,接道:“而朋友么,是用来出卖的。”众人听罢,无不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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