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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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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冷声说道:“母后,凡事都有代价!”顿了顿,又道,“你要儿臣放过石竹,可这么多年来母后为何总是不肯放过贞儿呢?”

    “啊!”殿外传来石竹惊心动魂的惨叫声。

    太后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心如刀绞,含着泪望向皇帝:“是不是要哀家给你跪下,你才肯收回成命?”说罢,作势欲跪下。

    朱祐樘,张婳大惊,忙紧紧地拉住她,急道:“皇祖母,万万不可!”

    皇帝仍是无动于衷,冷冷地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啊!啊!…………”一下接一下的惨叫声似锋利的刀刃般刮过众人的耳膜。

    太后脸色苍白如雪,老泪纵横,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既痛心石竹受罚,更多的却是对皇帝的心寒与绝望。

    朱祐樘见太后伤心欲绝,胸口似被人重重击了拳般,哽咽道:“皇祖母,您保重身子。”

    殿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张婳心中大急,向皇帝哀求道:“父皇,求求您看在皇祖母的面上,饶了石嬷嬷吧。”

    皇帝冷冷地说道:“谁再求情,与石竹同罪论处!”

    万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体贴而娇媚地说道:“皇上,您消消气,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身子可不值。”

    张婳噤声不语,忽瞥见万贵妃凤眸中闪过刀锋般凌厉的光芒,唇角噙着丝阴狠的冷笑,似在宣战,这只是个开始!!!

    太后忽开口说道:“祐樘,扶哀家去看石竹最后一面。”

    朱祐樘应了声“是”,与张婳扶着她走出殿外,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却见石竹鲜血淋漓地趴在木凳上,双目紧闭,出气多入气少,眼见是活不成了。

    太后泪如雨下,哽咽地唤道:“石竹!石竹!……”

    执刑的两名太监不由顿住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还要不要再打下去。

    一旁监刑的汪直却叫道:“怎么停下来了?还有五板才满三十!快打啊!”

    太后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汪直,汪直忙赔笑道:“太后恕罪!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监刑,少打一下奴才可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太监无奈,硬着头皮执完刑,收起兀自淌血的木杖胆怯地退到旁边。

    “奴才这就去向皇上覆命!奴才告退。”汪直满脸器张得意,行礼后便一溜烟儿走了。

    太后没时间和他较劲,满脸哀伤地望向石竹,颤抖着手去探她鼻息,尚有微弱的呼吸,流泪唤道:“石竹!石竹!”

    过了好一会儿,石竹艰难地睁开双眼,嘴里涌出大口的鲜血,艰难地说道:“太后……奴婢……不……不成了,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

    太后泣不成声:“都是哀家连累了你!”

    “太……后……您……多……多……保……保……”石竹头忽地垂下,声音嘎然而止。

    “石竹!石竹!……”太后狠狠地捶着胸口,泪水似决了堤的潮水般汹涌而出。

    她还是名小小的贵人时,石竹便陪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与她患难与共,陪着她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数十年的主仆之情,她早已将她当作了至亲的亲人。

    如今她已经是整个明朝最有权势,最尊贵的女人,可她却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惨死!

    朱祐樘眼眶濡湿,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了下来,这么多年来,石竹真心地待他好,竭尽全力地护着他,帮他化解一次次的杀机。他一直都想,将来若登基,一定要好好孝敬她!可是如今。。。。。

    张婳心中愧疚自责,默默地流泪,石嬷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太后忽张嘴吐了一口血,身子晃了晃,直直地向后倒去。

    “皇祖母……”朱祐樘大骇,闪身抱起太后一路飞奔,到了仁寿宫,将太后放在榻上,焦急地大叫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张婳跪在榻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流泪道:“皇祖母,您千万不要有事!”

    如果不是她将苏媚是老妖妇安排在朱祐樘身边的事情透露给太后,太后也不会用断魂花来杀老妖妇,石嬷嬷也不会死!都是她的错!

    她膝行到朱祐樘跟前,哭泣道:“殿下,都怪臣妾不该将苏媚的事情告诉皇祖母!您骂臣妾,您打臣妾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朱祐樘扶她起来,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叹道:“你不必自责!皇祖母早就想除去万氏,与你无关。”

    这时,周谨气喘吁吁地奔进殿,顾不上行礼,径直走到榻前,张婳忙将一块丝帕覆在太后腕上,周谨伸指搭在丝帕上,凝神把脉,过了片刻,禀道:“太子,太子妃不必忧心,太后伤心过度才会晕过去,并无大碍。”

    朱祐樘神色微松,说道:“皇祖母刚刚吐了一口血,要紧么?”

    “微臣会开副方子,太后服药后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太后年事已高,切忌情绪激烈,更不可惹她动怒伤心。”周谨取出金针,在太后“神门”“少商”两处穴道各扎了一下。

    须臾,太后睁开双眼,皱眉咳了数下,想起石竹的惨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

    朱祐樘哽咽道:“皇祖母,您醒了!”

    太后一字字地道:“你还没有登上皇位,哀家绝不会闭眼!”

    朱祐樘心中一痛,含泪说道:“皇祖母,您保重身子。孙儿绝不会辜负您的希望!”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哀家的乖孙儿。”微微顿了一下,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凉与哀伤,“石竹跟了哀家一辈子,现在惨死,你命人替她收殓,去宫外置一块坟地,好好将她安葬!”

    朱祐樘答道:“皇祖母即便不吩咐,孙儿也会这么做。”

    太后点点头,疲惫地道:“你们都退下吧。哀家想休息一会儿。”

    朱祐樘等三人遂行礼退了出去,周谨开了一副药方交给闻讯赶来的沈兰曦,告退离开。

    张婳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向沈兰曦道:“兰娘娘,有劳您照顾皇祖母。”当着奴才们的面,她不能乱了辈分喊她“姐姐”。

    沈兰曦温言道:“太子妃言重了,这是我份内之事。”

    朱祐樘唏嘘地道:“石嬷嬷不在,皇祖母一时之间会有诸多不习惯,还请兰娘娘多陪皇祖母说话解闷。”

    沈兰曦低垂着头,轻声道:“我会的。”

    朱祐樘道谢后,携着张婳离去。沈兰曦抬起头,静静地望向窗外,眼中满是苦涩,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方拿着药方出门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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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竹死后,太后整日哀伤,神情委顿,身子每况愈下,最后病倒。张婳,朱祐樘每日都会到仁寿宫侍疾,陪太后说话解闷,想法子逗太后开心。而皇帝却只是派了个奴才来问安,自己却和万贵妃日日饮酒作乐。

    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却又添了几分伤心,病势时好时坏,一直缠绵病榻。

    朱祐樘知道她是心病,几次恳求皇帝去看看太后,皇帝却一口拒绝,且为了补偿万贵妃,又大肆起用了万氏党羽,整个朝廷几乎都是万贵妃的天下。

    不得不说万贵妃这一仗赢得很漂亮,她查出下断魂花之人是太后,却故意栽到朱祐樘身上,她知道朱祐樘与太后感情甚深,会心甘情愿替太后背黑锅,事实也如她所料,只是最后关头,太后自己向皇帝坦承了一切,皇帝当然不可能惩治太后,因此心中对万贵妃感到万分愧疚,对她更是千依百顺。

    经过此事,太后已不可能再对万贵妃构成威胁,而皇帝亦已猜到太后之所以下毒手多半是为了朱祐樘之故,心中迁怒于他,已动了废太子之念.

    太后缠绵病榻,皇帝不但不来侍疾请安,反而下令起程去南海子,名为避暑,实为狩猎游玩,并命太子,皇亲贵胄及文武大臣随行。

    清晨,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城门,道路平坦而宽阔,草丛间笼罩着一层轻烟般的白雾,天际朝霞流光溢彩,似一匹绚丽的蜀锦铺陈开来。

    马车十分宽敞奢华,紫檀美人榻,紫檀嵌螺钿茶几,鎏金珐琅香炉,糕点时令水果,应有尽有。

    张婳掀开鹅黄色撒金纱帘一角,兴奋地望着郊外的景色,虽然眼前一片白雾朦胧,什么都看不清,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就像一只离了金丝笼的鸟儿般雀跃不已。

    “把这个换上。”朱祐樘解开一个包袱,将一套素净的碧色衣裙递给她。

    张婳愣了一下,却见他从包袱里拿了一袭青色长衫换上,遂乖乖地卸下发髻上,身上数十斤重的珠钗首饰,除去华服,换上碧色衣裙,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殿下,我们为何打扮成这样?”

    朱祐樘微笑道:“郊外景色极好,我带你下去走走。”

    张婳闻言双眼顿时冒出两颗红心,知我者太子也!想了想,又狐疑地道:“可我们一旦下车,肯定会惊动父皇和文武大臣,他们绝不会允许我们徒步赶路。”

    朱祐樘笑了笑,打开美人榻底下的夹层,只见两名暗卫跃上来,跪下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太子妃。”

    朱祐樘命他们起来,正色道:“你们换上本宫和太子妃的衣服,一切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