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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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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进的是一家名为“haiyenrestaurant”的餐馆,此时餐馆内已坐了不少市民,男性西装革履,女性长袍束腰,体现了河内一贯的穿着风格和传统。

    由于跟广西、云南相邻僻壤,从“小盘” 嬴政派军队征服岭南开始,越南当地就居住生活着大量华人,他们在此安家落户、从事贸易,甚至与当地居民通婚,繁衍后代,经过历史的沉淀和积累,形成了特有的中越文化,因此在这里,人民币与越南盾是通用的,很多越南人会讲普通话,甚至能说好几种云南和广西地区的方言。

    餐馆里的菜单也很有意思,,沒有英文,却是中越文的:炒饭(当然,不是扬州炒饭)15000越南盾,河粉(更不是河豚)20000越南盾,肉粽(跟sm也沒什么关系)20000越南盾……

    “云儿,來份炸春卷,”石大海坐在角落里,悠然自得地看着菜单问道。

    “不,我要吃肉粽,”谭云蛮横地撅起了嘴,“快点,吃完走人,”在外国被一群外国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石大海却是皮厚肉糙,浑然不觉,慢条斯理地点了三个肉粽、一盘春卷,再要了两杯豆浆,美美地吃了起來。

    越南肉粽的做法有很多种,这家馆子是采用上好的瘦猪肉加入各种香料,先放入锅中煮熟,再切成块或薄片蒸热,吃时蘸以鱼露和胡椒粉,味道非常鲜美,还不油腻,吃得谭云口齿留香,眉飞色舞,更具妖娆妩媚之色。

    相比于肉粽的香美,炸春卷则又是另一番风味:春卷皮用糯米做成,薄如蝉翼,油炸酥黄,内裹豆芽、虾仁、葱段馅,蘸以鱼露、酸醋、辣椒等佐料,塞进嘴里,真是非一般的酥脆可口。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谭云拿起石大海从香港带回來送她的香奈儿手袋,从一大叠钞票中抽出两张百圆大钞放在桌上,姿态优雅地起身走人,,在北京干了这么多年的酒店经理,早就潜移默化培养成阔绰施舍小费的不良习惯了。

    外面小雨渐止,五颜六色的雨伞像残花凋落般收起,街道上人來人往,谭云生性喜爱干净,踮着脚尖小心地避让着地上的水洼,突然,一条纤细的身影在她旁边不小心打了个滑,趔趄着在她身上蹭了一下,谭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脱口叫道:“诶~哟,小妹妹当心,”

    对方赫然是名身材娇小玲珑、面容俏丽可人的越南姑娘,看样子还不到20,身裹普通的花色窄腰长袍,下摆舒展,开叉至腰际,内穿一条白色宽腿拖地长裤,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脑后,乍看上去倒也婀娜多姿、亭亭玉立。

    出乎谭云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会说中文,只见她满脸歉意地躬身颔首,匆匆道了句“对不起呀”,便像犯了错的孩子般,神态拘谨地闪过一旁,转身向旁边一条窄胡同里遁去。

    落在谭云身后两三米的石大海暗暗发笑,不可否认,那小姑娘的手法绝对称得上出类拔萃,甚至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但整个过程还是一丝不漏地落入了他的法眼,,就在她与谭云“不小心”相蹭的0.5秒时间内,她竟然仅凭左手食中二指,拉开了谭云一直抓在手里的手袋的拉链,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一大叠钞票,还顺便将手袋拉链给复原了,其动作之迅捷、手法之灵活,几乎与“千手魔音”濑户野衣有得一比。

    “高手在民间呐,”石大海心内一阵由衷的赞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揽住谭云的粉肩柔声问道:“云儿,你沒事吧,”

    谭云浅浅一笑,摇头说道:“我沒事,刚才那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俏,讨人喜欢呢,”

    石大海哑然失笑道:“你可知道她刚刚借了你多少钱啊,”

    “啊,不会吧,,”谭云心思缜密,马上警觉地将手袋打开一看,顿时小声惊呼道,“呀,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哎哟,这下我更加喜欢她了,”

    “……”石大海一阵无语,沒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把头朝胡同内一甩,“走吧,”

    ……

    胡同纵深而崎岖,其间还有不少岔口,但这难不倒石大海,,跟踪术本來就是特种大队的必修课,再加上胡同内淋雨较少,地面相对比较干燥,那小姑娘潮湿淡隐的脚印成了指路牌。

    拐过两道弯,一阵细小的窃喜偷笑声钻入了两人的耳朵,贴着胡同墙壁慢慢探出头一看,只见那小姑娘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墙角里,蘸着口水数大钞呢,一边数还一边吃吃地笑,肩头一耸一耸的,显得很是暗爽。

    石大海扭头看了谭云一眼,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小姑娘很是宽容,心中不由一动,凑到她耳根边小声问道:“要不收她做丫鬟吧,专门服侍你好不好,”

    谭云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好的呀,”

    “啊,”小姑娘被谭云的说话声惊动了,飞快地把钱藏到长袍里,转过身來一看,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沒來得及褪去,便顿时傻了眼。

    “小蟊贼,嘿嘿嘿嘿……”石大海狞笑着逼上前去,却被谭云一把拉住了胳膊,嗔怪道:“你别吓着人家了,”

    石大海顿时一脸黑线,眼前这丫头表面看上去像受惊小兔,一脸的惶恐不安,但眼睛里却透着古灵精怪和狡黠邪气,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

    “喂,丫头,叫什么名字呐,”

    “#%#%¥”那姑娘果然狡猾,从嘴里跑出來一番越南语。

    石大海呵呵笑道:“哦,原來叫荷叶啊,刚才拿了阿姨多少钱啊,”

    荷叶吃了一惊,显然沒想到石大海能听懂越语,当即乖乖地小声答道:“大概有7、8万吧,”

    石大海玩味地盯着她问道:“打算还吗,”

    荷叶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把手伸到长袍内,正要将钱掏出來物归原主,却突然眼睛大亮,看着石、谭二人身后惊喜叫道:“塘哥,”

    谭云哪懂这些伎俩门道啊,马上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身后却是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沒有,忙回转头一看,荷叶赫然已经跌倒在十來米开外了,,身边地上落了一枚崭亮的硬币,显然是她使诈趁机逃走时,被石大海用硬币打中了腿弯。

    “哎呀,你别伤着人家,”谭云嗔怪着小跑上前扶起荷叶,关切地问道,“你沒事吧,”

    “哇,,”眼看跑不掉了,荷叶索性两眼一闭,嘴巴大张,扯开喉咙大哭了起來,“呃呵~~~呃呵~~~”

    石大海顿时眉头大皱,,她显然是企图用凄惨的哭声吸引周围的居民过來为她撑腰。

    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被不明真相、蛮不讲理的群众围住了,一时还真是有理说不清,石大海稍作权衡,便想拉过谭云一走了之,却听到了四周“啪嗒”、“啪嗒”的关窗关门声。

    正狐疑间,一名70來岁的老头扶着墙根从胡同拐弯处走了出來,颤颤巍巍地伸出旱烟杆,冲荷叶就是一通义正词严的痛骂。

    这下石大海算是完全听明白了:荷叶干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前几次周围居民还真上了她的当,替她打抱不平了,但就跟狼來了的故事一样,发生的次数多了,居民也开始意识到受骗了,,怪不得刚才她一开哭,就有居民厌恶地关门关窗户。

    被糟老头一通狠骂,荷叶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一大把,谭云足足替她擦了两包清风洁纸才总算止住了她的眼泪。

    “荷叶是吧,不哭了,啊,”谭云怜爱地轻轻拍着荷叶的背,说了一句让石大海几乎崩溃的话來,“阿姨那钱不要了,就当送你了,”

    “啊,,”荷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愕然问道,“真的,,”

    “假的,”石大海抢先叫道,“除非你带我们去你家,我要见你的父母,”看到谭云这般爱不释手的样子,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荷叶买下來给她当丫鬟了,这些年來,中国人來越南买老婆的越來越多,买丫鬟的倒沒听说过,也不知道能不能买成。

    “去我家干嘛,我父母早死了,”荷叶一脸警惕道。

    石大海哪会相信她这番鬼话,上前把手一摊:“那算了,把钱还给我们吧,”

    “啊,这……”眼看到手的巨款又要沒了,荷叶百般心疼,内心斗争了好一阵子,才狠下心來把牙一咬,“行,不过到了我家,不许跟我家里人提起这件事,”

    石大海冷笑道:“那要看你乖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