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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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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初探

    滇池,古时候又称作滇南泽或昆明湖,是云南省面积最大的淡水湖,有高原明珠之称。滇池的面积很大,大约有300多平方公里,曾经雄极一时的古滇国据说就是环滇池而建,后开疆扩土。不过,滇池的水并不深,平均水深大约只有5米,而与它相邻的云南抚仙湖平均水深达到95.2米,其容量大致相当于12个滇池,不过,它的名气并不如滇池那般响亮。

    滇池的面积巨大,以我们五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全部进行排查,而且,滇池近年的面积不断缩减,水质也不断下降,甚至在卫星地图上滇池的湖水已经变成了绿色,所以近年来政府对滇池的维护清理下了不少的功夫。

    我和段郁文都觉得滇池这个目标太大,阿姝娜应该告诉了卜瑾更加准确的位置,只不过卜瑾并不能以汉语流利地表达出来。

    与此同时,我和段郁文又觉得来滇池探寻秘密这件事有点不靠谱,首先,滇池的名声太大,而且这些年的打捞工作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如果滇池内外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大概也早就被人发现了,没有理由一直拖到现在,轮到我们去探寻。

    一开始,我还以为我们要进入滇池水下,于是我们在晚上的时候买了一张滇池附近的地图,让卜瑾为我们指明方位。

    卜瑾看着地图,左看右看,然后又把阿姝娜的遗书拿来参考,最后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我们围过去一看,惊讶地发现她手指所指的地方并不是滇池,而是滇池的东南方向的一块地方,位于抚仙湖和滇池之间的一处山区。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那里离滇池并不近,并且四面环山,似乎是一个无人区。我仔细看了看她所指的地方除了北面有几座能叫得出名字的山以外,其余四周都是荒山野岭,而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小洼地,洼地中间,有一个村子名叫大石头村。而卜瑾所指的地方,就是大石头村东边的一座山。

    我一愣,便问卜瑾道:“不是说去滇池么,这里离滇池可有很远的距离呢。”说完,我又让滕益跟卜瑾翻译了一遍,卜瑾听后也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着头,似乎是在告诉我们,没错,阿姝娜所指的地方就在那里。

    这个时候,段郁文似乎有所领悟,对我们说:“我觉得那里的确是滇池沿岸。”

    我说:“不是吧,虽然地图上的距离很近,但是如果在实际情况中,这里离滇池恐怕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

    “水位变化。”梁赞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段郁文连连点头称是,说道:“梁赞说的没有错,我们现在拿到的滇池地图,实际上是现在滇池的概况,而历史上,滇池的面积要比现在大得多,几乎与抚仙湖相连。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古时候,滇池附近的地区经常遭遇涝灾,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早在1262年滇南地区的人就曾经在盘龙江上建造了松花大坝,而到了1268年又开凿了海口河,以减轻环湖涝灾。建国以后,也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政府又在入湖河流的上游修建了大大小小十余座水坝,致使滇池的水位持续下降,面积也自然而然地减小了很多。”

    听了这话,我才恍然大悟,细一想也对,阿姝娜的那个古寨,常年与世隔绝,我父亲他们也是在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下才发现了它,而在此之前,古寨里的人们几乎过着桃花源一般的生活,对外部的世界毫无认知,大概也就不会料到如今的滇池会是什么模样了。

    我暗自佩服段郁文的博学,但是,段郁文这种学究气十足的学者只要一打开话匣子就容易受不住,有种卖弄学识的嫌疑,所以,还没等我们发问,他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了。

    他清了清喉咙,似乎准备了一篇长篇大论,说道:“不过,这个位置,与其说是滇池沿岸,倒不如说是抚仙湖沿岸,至于说到抚仙湖的水下古城,你们都有所耳闻吧。”

    我看了看梁赞,他低头含笑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滕益更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僵硬得要命,我也就不顾什么颜面,索性直接摇摇头,说:“不知道。”

    段郁文露出神秘的一笑,他们搞学问的人每当遇到一些别人不懂的问题而碰巧他们又了解的时候,常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顿了顿,说道:“真没想到,当年那么轰动的事情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抚仙湖是中国西南地区有名的淡水湖,因为水质清澈,所以经常有一些潜水爱好者在这里游玩,其中有一个人,大家都叫他高原水鬼,这个人的名字叫耿卫。在 01年的时候,耿卫在一次偶然的潜水中,发现了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抚仙湖水下古城。关于这座水下古城到底属于哪个年代,又叫什么,学界一般有两种说法,一说是东汉时期设立的俞元古城,而另一个说法是,那水下古城乃是古滇国的国都。”

    段郁文话音刚落,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古滇国的国都!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因为,当初我父亲和汪成宝就曾经推断那座神秘村庄里的人就是古滇国的遗民,而那苗族古寨又与其有一定的关联,由此看来,阿姝娜让我们来到这里,的确合情合理。

    这个时候,梁赞起身走开,道:“真是懒得跟你们在这里唠叨,总在这里推测这个推测那个,有什么意思啊,我是个行动派,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咱们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嘛。”

    我们众人面面相觑,我看了看段郁文,他显得多少有些尴尬,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他一下子被梁赞泼了一脸凉水,这对于已经五十多岁的段郁文来说,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我承认自己智商不高,但是情商还是有的,急忙帮着段郁文挽回他的面子,道:“段叔,你别搭理他,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本着做好人的心态,可结果这一听就听到了晚上十点钟,段郁文还在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叫停了他,说明天还要出发,今天还是都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我们把随身的行李都寄放在刘震的医院里,这个时候,刘震已经清醒了过来,正挂着点滴,脸上左一层右一层的纱布活像一个木乃伊。他睁眼一看,就发现我身边多了三个他不认识的人,便问我怎么一回事,我就简单跟他解释了一通。他听完以后想跟我们一起去,但是我坚决要他留在这里。

    上午的时候,我们购置了一些简单的装备,段郁文毕竟是有经验的历史学家,实地考察的工作他也做过不少,所以颇有些经验,在他的提醒下,我们买了几把开路用的长刀,几只手电筒,一些必备的干粮以及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中午,我们简单吃了一顿饭后,便开着那辆破桑塔纳拐上云南103省道,朝卜瑾为我们指明的地方。

    一路不曾停歇,而车子一开始也开得飞快,直至进了山区的山路,汽车才在颠簸中放缓了速度,这一下,知道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到了大石头村。

    我们看看天色,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贸然进山了,于是就决定在这村子里休整一晚。

    大石头村不算破败,可也算不上是新农村,它交通闭塞,发展的并不是很好,但这也使村子里的人仍然保有着质朴的特性。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转,最后在一家姓刘的农家住了一晚。刘家人很热情,只收了我们一些住宿的费用,至于酒菜全都没有要钱,我们感到很不好意思,刘家人却说山子里闭塞,难得见到外来的人,所以能跟我们聊聊天,交个朋友就很高兴了。

    吃过饭以后,刘家人得知段郁文是历史学博士,激动得不得了,急忙把他们十二三岁的儿子叫过来,让他听段郁文讲讲历史,并告诫儿子,以后若想走出这山区,就一定要好好念书,向段郁文老先生学习。

    滕益和卜瑾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也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是那个梁赞,听了没有两分钟就说出去透透气。

    我在段郁文身边坐了一会儿,渐渐地,也对他那种说教式的讲话方式感到厌烦,便借口出去上厕所抽支烟。

    我一推开门,惊讶地发现梁赞正站在刘家的院子里,怔怔出神地望着东方远处黑压压的山峦,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你干嘛呢?”我走上前去问道。

    梁赞似乎怔出了神,竟然没有察觉到我来到他身边,被我这一句话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过头对我笑道:“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