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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另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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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另一伙人

    这一路,走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漫长许多,当然,也有可能并不长。因为,在那种幽深的环境中,我的时间概念正在一点点消失,虽说之前的恐惧已经消除,但是我却丝毫不敢放松下来,嘴里叼着手电筒,眼睛死死地盯着乌黑的水面,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好在,一切正常,除了我深感疲累以外,再没有其他突发情况出现。

    甬道一开始是笔直的,但是大约往前走了三五分钟后,甬道开始出现弯路,左拐右拐,成之字形前进,我不知道这样的设计除了增加路程以外,还有其他什么作用。但是,我走着走着,就渐渐发现,黑水越来越浅,没一会儿黑水就只能达到我的腰间了。

    快出去了吧,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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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又托着卜瑾走了约莫有十分钟的样子,黑水已经只能没到膝盖的位置了,往前看,一个缓步台就在前面,我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这黑水甬道有尽头。

    此时的我已经是精疲力竭,在水中行走所要耗费的体力太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心理上的因素。恐惧、迷茫、无助,这些强大的负面情绪让我整个身体倍感沉重。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卜瑾拉上了缓步台,离开那黑水的一刹那,我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立即睡着一样。

    手电筒扔在地上,光柱贴着地皮打在对面的青石板墙壁上,灯光不好控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这里能有一堆篝火让我烤烤身子,哪怕是一个火把也好。虽然现在是八月酷暑,但是,在这阴暗的地道内,浸满了一身的黑水,时不时刮来一阵阴风,还是让我倍感寒冷。

    我坐在地上,先把鞋子脱掉。这么做的原因是,一来为了保证自己的双脚不会背泡烂,二来,从我进入这黑水之中,我就始终觉得这黑水甬道的地步有些古怪。

    果然,我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鞋带上挂着半截蜥蜴一样的爬行动物的尸体。那半截蜥蜴浑身已经被这黑水泡成了灰白色,也不知道这些黑水里究竟有什么成分,竟然可以泡着这些尸体这么长的时间而不腐烂。福尔马林?不会。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福尔马林那种相当容易辨识的气味我还是知道的,这黑水除了颜色以外并没有其他气味。

    我觉得有几分恶心,甩了甩脚,却没有把那半截蜥蜴甩掉,于是拿出长刀拨了一下才把它弄掉。

    弄掉那半截蜥蜴以后,我又脱掉鞋子和袜子,这一下,我又是一惊,只见我的脚踝处竟然有粘着四个黑乎乎的小虫子。这些虫子通体乌黑,形状类似圆柱的扁平形状,这种东西我小时候见过,就算是没见过,看很多小说上也都有所描写,这东西就是水蛭。

    其实,水蛭并不如很多小说上写的那般可怕,它们吸附于人身上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且,它们吸食的血量也并不多。唯一令人头痛的是,它们那坚韧执着的精神,只要被它们黏上,就绝不会松口,吸附力超强,无论你怎么打它,它都无动于衷,如果你要硬拽,结果很可能是你把它的身体拽断了,但是它另外半截头部却依然粘附在你的身体上。

    说来甚至有些疯狂,当我看到这些水蛭的时候,我心中竟然感到有些高兴,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些水蛭属于正常的生物,并不像那巨蛇或是地上那祭坛中骷髅头内的虫子一般都是变异的物种。

    水蛭这种东西,我在老家辽宁那边也曾经见到过,我之所以不感到害怕也是因为我有应对的办法,这些虫子,怕高温。

    于是,我拿出打火机,把长刀的刀尖用火烤了烤,之后再拿刀尖轻轻地一碰那些水蛭,它们立刻蜷缩成一团,松开口,掉在了地上,而我也不客气,拿起鞋子用力一拍,就听“吧唧”一声,水蛭被拍扁了。

    解决了脚踝的几个水蛭以后,我虽然疲惫,但心情还算不错,因为无论如何我也算自己为自己做了一些事情,不再用梁赞和卜瑾等人的帮助了。

    但是,很快,我这种轻松的心情就荡然无存了,我把裤脚继续往上卷起,只见我整个小腿上也密密麻麻爬满了水蛭。

    一下子,我整个人就都慌了,急忙脱下衣服,发现自己胸口一下也全部都是水蛭,这回我可淡定不下来了,于是赶紧走到一旁背对着卜瑾,把裤子也脱了下来——我全身上下,到处都爬满了水蛭。

    “我靠!”我暗骂一声,心说就算这些水蛭吸血量不多,但这么多的水蛭一齐吸,我就算血再多也会被抽干,于是赶紧如法炮制,继续用烤热的长刀尖一个接一个把那些水蛭烫掉。在烫我后背上的那几只时,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还烫伤了自己好几次,等到一切都忙完后,我才又坐了下来,浑身疲乏,什么都不想做。

    但是,我不能这样放空自己,因为卜瑾的身上可能也会有水蛭。

    我来到卜瑾的身边,她正躺在地上,呼吸均匀,仍然处于昏迷之中。我刚一伸手想帮她脱掉鞋子和裤子,心里又有点胆怯,心说卜瑾会不会在醒来以后扇我一个耳光然后骂我流氓呢?万一她怒气一起,把我也变成干尸……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干看着。

    几经犹豫,我还是试探性地一点点把卜瑾的裤子往上卷了卷,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小腿纤细白嫩,但是并没有任何水蛭。

    我一愣,又试探性地把卜瑾的白色小衫往上卷了卷,她的小腹毫无赘肉,看上去健康结识,但仍然没有水蛭。

    我坐在地上,心中纳闷,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招虫子,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在夏天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招蚊子,在山林里露宿一夜,我浑身已经被蚊子叮咬了七八个大包,有的人说这是跟血型有关。但是,无论如何,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水蛭叮人也分血型。

    不过,这样也好,这也为我省了不少事,等到一切都忙外以后,我坐在卜瑾的身边,靠在墙上,精神一放松,人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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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巨大的吵闹声给吵醒。

    我迷蒙中张开眼睛,伸手摸到了手电筒,下意识地朝黑水中照去,还以为水里又冒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好在一切正常。

    但刚才那巨大的喧闹声绝对不是我的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那一阵喧闹声中,似乎有人在呼喊救命,有时候有能听见巨大的水声。但是,在我醒后,这些声音变小了许多,我四下查看,最后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青石板墙壁,是隔壁的另一条甬道。

    我想起来在冲出青铜镜甬道后,曾经有六个甬道入口,难道有人闯进了跟我挨着的另一条甬道?

    我把耳朵贴在青石板墙壁上,侧耳倾听,我先是听到人在水里奔跑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嘶鸣声,听起来像是狮子或老虎那样的大型猫科动物所发出的声音。

    然后,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过了好长时间,就听见某种生物一声闷哼。隔了半响,我听见一个人喊道:“我的天,刚才那是什么鸟东西?”

    我的第一反应是,对面的隔壁应该是梁赞他们,便大声喊道:“梁赞,段叔,是你们吗?”

    没有回应,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没敢再说话,何况在这种漆黑空旷的地方大喊大叫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我总有一种会把黑暗中的某些可怕东西招惹过来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我听见刚才说话那人喘了一口粗气,这一回,我听得清楚,他的口音是四川话,他道:“咋了嘛?”

    紧接着,是一个声音低沉略带沙哑的人,有点京腔,回应道:“刚才好像有其他人在喊话。”

    听他们这番对话,以及刚才那个四川佬喘的一口粗气,我推断,刚才那四川佬一定是被那秦腔捂住了嘴巴。

    这时候,那四川佬又道:“嗨,你莫要自己吓唬自己哈,刚才在青铜镜那边,你不也看到了,到处都是尸体,他们几个人也肯定早就死了嘛。”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暗叫一声不好。

    我自己觉得我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可是我的声音一落,那边立即就有一个人发出“嘘”的一声,吓得我神经一紧,赶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紧接着,我就听到青石板的石壁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我猜想,对方一定和我一样把耳朵贴在了青石板上,而我现在,丝毫不能动弹。因为很明显,对方的耳朵特别贼,我若是在这里走动,脚下发出的声音一定会被对方察觉到,看来,这里的青石板并不算厚。

    一墙之隔,两伙人就这么默默无声地僵持着,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真的是很长很长时间。又是那个四川佬打破了沉寂,道:“我说你们也太小心啦,弄得现在跟草木皆兵一样,我当年在越南打仗的时候也没这样呀。”

    越南?打仗?我心中一愣,这四川佬,究竟是谁?还有,他说你们,那就说明,墙的另一面,不只是两个人。

    京腔开口了,他说道:“你不要说太多话,刚才,我们在青铜镜的甬道内,只找到了一个老头的尸体,除此以外,另外四个人都没有找到,他们一定也进入到这六条甬道内了。”

    “怕他们干啥?”一个之前没有说话的东北口音的人说道,“要是真撞见他们了,正好就让他们把所有的线索都拿出来,不拿,就拿枪给他们几个打成筛子。”

    京腔有些不悦,说道:“不要以为你手里拿把枪就可以横行霸道了,既然你的枪那么厉害,刚才为什么没崩死那个怪物?”

    东北佬闷不吭声,似乎是被这一句话给噎到了。

    四川佬又道:“王八盖子的,这几年,老子越来越信命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自打三十年前我和老秦他们发现那**以后,我们几个就再也没消停过,事到如今,死的死,疯的疯,除了命中注定,我找不出别的什么词儿来形容这一切。”

    “疯?”东北佬问,“谁疯了?”

    “你个榆木脑袋,还能有谁?”四川佬道,“当然就是那个范继云喽!”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父亲——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