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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165章 我们不是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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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王府里,南宫秀抬起头望着一枚叶在风中打着转儿落下,眸子深了几分。

    “哥,父皇要封娘亲为皇后了,你高兴吗?”紫鸢的话犹在耳边,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后宫的险恶,前朝若是没有背景,皇后也只能是空加负累,而自己的母妃只是一介商女而已啊。

    放下手里的书卷长身而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想了许久才叫来了身边的老仆温辅。

    “王爷,可是要见子然?”温辅看着南宫秀开口问道。

    南宫秀想了想了想说道:“我们先说说话吧。”

    温辅从旁边端来茶递过去,静等贤王说话。

    “子然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这还要谢谢老师啊。”南宫秀放下茶杯扶着温辅的手臂说道。

    温辅急忙躬身,恳切的回道:“奴才不敢,温家的一切都是贤王给的,老奴怎敢为师。”

    南宫秀摇了摇头,温辅虽在府里是仆从身份,可在他南宫秀的心里却把他当作了老师,甚至谋士,这么多年若不是温家处处照拂,他又怎么能在一众皇子中得以存活下来。

    “老师,我这些年学习商道是受了外公的庇荫,而老师能为了一句承诺在南宫秀身边十五年,实在让我佩服,今日学生遇到难处了。”

    温辅叹了口气,往事不提也罢。

    “可是因为容妃?”

    南宫秀点了点头。

    “废后与立后,从来都是朝堂重臣要有巨大变故的前奏,如今学生是贤王,紫鸢是赐了封号的公主,母妃封后想必父皇也是早有的打算了,老师怎么看这件事?”

    温辅捋了捋颚下的胡须说道:“容妃封后,是皇上要整顿朝纲的第一步,这只是表象,皇上的心思怕是要另立太子,只是老奴看不出皇上属意王爷,在众多皇子中,裕王爷封王极早,也是第一个离开深宫的人,他不得不考虑进去。”

    南宫秀知道母妃懦弱,封后之后即便是太子落入别人之手,也绝没有周含玉的手段,如今父皇的确是在为另立太子做准备了。

    “老师觉得除了裕王爷之外,还有谁更有机会?”

    温辅摇头,沉声说道:“如果想臆测圣意,倒不如从与他最亲近的人身边着手,西城的食府开业的那日,王爷不也见到了她送给皇上一个锦盒吗?”

    南宫秀恍然,慕容雪?难道真正给父皇出谋划策的是她?

    沉吟良久说道:“我出府去,让子然在婉若的宅子里等我。”说完,起身离开。

    温辅望着离去的贤王喃喃自语:“太子,只能是贤王!”说罢,转身走了。

    慕容雪正坐在荷儿床边,看着手指已经玉化了的荷儿忍不住红了眼圈,低声说道:“大哥,那几个人可都合适?”

    龙洛在旁边精心的挑拣着药材,抬起头看了一眼慕容雪说道:“已经检查过了,雪儿也懂医术?”

    慕容雪摇了摇头,她不懂医术,但是有常识,这种常识来自自己已经快忘记了的那个世界。

    “那什么时候开始合适?”慕容雪急于帮荷儿解毒,在她看来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越早越好。

    龙洛面露难色说道:“虽然是合适,可那几个人不懂内力一说,再者千羽也不在,要么让千羽回来?”

    慕容雪急忙摆手,夜千羽此时应该在军营里,慕容将军的旧部下需要联合一下,此时回来怕是不妥,费尽心机让南宫景离开军营,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的。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有点儿冒险。”慕容雪来到桌子旁边,用纸笔画了一张图,输血的原理她懂,但是这里没有工具,再者血液一旦离开身体暴漏在空气中,感染了细菌的话,只有一个结果,前功尽弃。

    龙洛放下手里的草药看着图纸,不无惊讶的又看了看慕容雪,有些惊叹的说道:“雪儿,我传授你毒术吧,这样的办法真是太好了。”

    “大哥有什么看法吗?”

    龙洛从怀里摸出来银针说道:“大哥这里有银针,这些银针里有空腹的,为的就是方便藏毒,若是把银针加长的话,换血不是问题,但是还需要个内力深厚的人才行。”

    慕容雪难得笑了,说道:“好,那我们准备今晚给荷儿疗毒。”

    内里高深的人她觉得应该到门口了才是,容妃立后,最坐不住的肯定是南宫秀。

    翠柳撩起帘子走进来,轻声说道:“小姐,贤王来了。”

    龙洛没说话,只是对慕容雪挑起了大拇指。

    花厅里,慕容雪笑着说道:“恭喜贤王,看来是好运临身了。”

    南宫秀笑道:“怎么?慕容小姐竟未卜先知?”

    “哦?难道贤王就不好奇我送给皇上的礼物吗?”慕容雪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秀的俊脸,眉眼之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落入眼底。

    南宫秀倒是没想到慕容雪会如此直白说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微微拱手说道:“慕容小姐才智过人,南宫秀实在佩服,只是想来府上求教了。”

    慕容雪放下茶杯,脸色微微淡了几分揶揄道:“果然是贤王了,与往昔的七皇子已经判若两人,求教嘛,雪儿是不敢当,要是有什么没想通的,大可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雪儿还是做得到的。”

    南宫秀不禁脸红,急忙改口说道:“雪儿莫怪。”

    “那说说吧,看雪儿能不能给贤王个好答案。”慕容雪倒不是有意为难,只是心里会有些不舒服,虽然只是一句求教的话,但是在自己看来却是一种疏离。

    南宫秀也知道自己言语失当,放低了姿态说道:“父皇要废后情理之中,可是在我看来还要一些时日,如今这给母妃送去了凤袍,我担心周家会对母妃不利,不知道雪儿可有什么看法?”

    “我倒是觉得皇上早下决断是好事,南宫景手握重兵,如今却也在皇上的掌控之中的,只要他还对皇位有几分垂涎,那势必会缚手缚脚不敢闹出来大动静,所以封后是皇上在暗示容妃,因为容妃有一个睿智隐忍的皇子啊。”慕容雪说着,抬头看着南宫秀意味深长的笑了。

    南宫秀端起茶杯低头喝茶,在慕容雪看来无非是掩饰,掩饰他内心的东西,不想被别人看到。

    “雪儿如此可是要为父报仇?”南宫秀一直想不明白慕容雪为何回来之后处处针对太子,不管是皇后还是丞相,似乎都被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算计当中了,也许父皇、母妃甚至自己也是一颗棋子,所以他想知道慕容雪的目的。

    慕容雪望着外面已经徐徐落下的夕阳说道:“不单是为父报仇,还有欠下了一份恩情,必须要还,欠下人情总归是心里不安。”

    南宫秀了然了,若是为慕容将军一族报仇倒是在情理之中,不然这将军府的伤心地她也不会执意要住进来,他犹豫了,这样的女子若是皇后的话,会怎么样?

    “雪儿,母妃一直很喜欢你,紫鸢更是、更是觉得你是个贴心的姐姐,所以……。”

    “所以,我们是朋友,但是也只是朋友而已,因为有一些人注定不是一类人。”慕容雪不想与南宫秀纠缠不清,有负深情心会很累,更何况还有婉若呢。

    南宫秀哑然,他本想再为自己努力一把,只可惜这次被拒绝的更彻底,心里不免失落。

    “雪儿有一事相求。”

    “雪儿何须见外,说便是了。”南宫秀说着,一扫脸上的失落竟轻松了几分,是朋友也是好的,总比是雪儿的敌人要好得多。

    慕容雪寥寥几语把荷儿中毒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解毒的方法的时候看了看南宫秀的脸色。

    南宫秀面带笑意的说道:“好,只要我能帮忙,什么时候开始?”

    “今夜,拖不的了。”慕容雪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也就不再委婉了,直截了当是对朋友最好的做事方法。

    马车里,荷儿躺在软塌上,慕容雪坐在旁边,龙洛抱着食盒,那是为荷儿准备好的解药。

    含春楼已经犹如一座死宅了,窗口,慕容雪借着月光看向含春楼,突然发现宅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竟有灯火跳动,只是一闪而过,眉头锁紧,若有所思。

    房间里,南宫秀和龙洛用内力催动着荷儿的经脉,台子上,荷儿的手臂上插着一根特制的银针,银针的另一头在一个女子的手腕处。

    而荷儿的另外一只手上同样有一根银针,银针下面是面盆,一滴一滴带着幽香的血珠滴落,慕容雪心里略安。

    直到荷儿的另外一只手滴落下来的是鲜红的血珠了,这一切才结束,而窗外响起了晨鸡报晓的声音。

    给了几个女人想要的,慕容雪带着荷儿离开,华池先一步离开让慕容雪心里很感激,毕竟这次自己带来了南宫秀,见面徒惹是非。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华池躲开的并不是南宫秀,而是龙洛。

    荷儿的手指已经有了血色,脸上的红润也退了几分。慕容雪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让龙洛回去休息,自己守着荷儿,竟坐在床边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