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天行健之地火明夷 > 第三部 第六章 旧友重逢4

第三部 第六章 旧友重逢4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怎样才能不让郑昭知道?装病顶多只能躲过一时,可是我作为副使,又怎能不见郑昭?除非……除非杀了他!

    一念及此,我又摇了摇头。大厅广众之下,刘文昌对我们本来就有疑心,就算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郑昭,他哪里还能信我们?我只觉茫然不知所措。文侯派我来是因为我知道郑昭的底细,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是弄巧成拙了。现在倒真的到了“走投无路之时”,可文侯也没有第二个锦囊给我一条秘计。

    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我默默地想着,拼命让自己想着过去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控制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文侯的那条秘计。

    今天是八月二十六日。难道,我的忌日就是今天了?我有点哭笑不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自杀了。我死了,郑昭也就不知道文侯有这样的秘计。可我当然不可能去自杀,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对,我还有一条路!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记得打坐时可以让自己杂念不起,如果我能用打坐之法,说不定可以应付过去。

    也只有这么办了。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提起精神。自从真清子教我打坐之法,我天天都练习,可是也从来没有练成过读心术,现在只有硬着头皮试一试。

    真清子给我的那本书我已背得滚瓜烂熟,先背了一遍,把前后的条理理了理顺,想着究竟该如何运气。刚想了一轮,门外忽然传来了人声,有个人道:“楚将军是我许久不见的老友,他身上有恙,更要看看了,哈哈。”

    这正是郑昭的声音!

    我翻身倒在床上,拼命让自己想着体内的气息。打坐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端坐着的,躺着一样可以。平躺着陷入冥想,郑昭一定同样摸不着我的心思。我刚躺下,门一下被打开了,郑昭打着哈哈走进来,道:“楚将军,贵恙如何?不碍事吧?”

    随着他进来,我突然觉得脑子里一阵疼痛,简直象有一根尖针直刺进去,几乎要吟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心头微微一乱,头更是疼得几乎要裂开一样。我强忍着剧痛,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心神。

    仿佛被一下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我的身体立时失去了重量,象一片羽毛一样忽上忽下地飘动。不,那已不是在飘了,而是被狂风席卷着,身不由己地上下翻飞,一会儿直上重霄,一会儿又陷入九泉之下,虽然闭着眼,眼前闪动着无数个人影。祈烈。苏纹月。武侯。蒲安礼。路恭行。郡主。小王子……这些人在我眼前忽隐忽现,不论是已经死去的,还是依然健在的,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只成了一个影子,一样被卷进了这个漩涡中去了。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影,大概是不知何时我见过一面的,也一样沉渣泛起,萦回不断,当中也有……她。

    是她!她的脸在一大堆人影中一闪而过,又如被狂风卷去。许久未见了,她的样子在我记忆中已经开始模糊,我不再记得清她的样子,但我几乎马上就知道,那正是她。

    雪白的手指,碎珠崩玉般的琵琶声……她的面容依旧,带着一丝愁意。那一丝愁意,仿佛清晨穿过树叶上露水的第一缕晨曦,仿佛寒夜里还没有完全淡忘的旧梦,仿佛明天一个微不足道的希望……

    我象被卷到了万丈深渊的边上,再进一步就会坠落下去,只怕永远都无法脱身了。一看到她,我身上仿佛涌起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身体也登时沉重起来。

    战争。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杀人么?我在军校时教过的一个学生曾经问我什么才是名将,那时我跟他说:“军队的职责是结束战争,保护人民,如果军队反而屠杀人民,或者要人民也投入战斗,那这指挥官就已经失败了,绝算不得名将。”说这一席话时,我只是对武侯的屠城灭国和苍月公的全民皆兵有感而发,现在却突然间象又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思想。

    战争不是杀人,战争是不得已的手段,不是为了名将之称,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守护!我投入战争,那么多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不正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国土么?我们站在这儿,谁也无法把我驱逐出去!我是在守护,守护我爱的人,守护我自己!

    我直了直僵硬的身体,那股狂风虽然扑面如刀,却也象立时减弱了许多。我不会后退了,即使命运注定我一事无成,我的生命会随时失去,但我不会后退,我要守护我喜欢的一切!

    风依然很大,我耳边有响彻天际的雷霆。无数个惊雷从天而降,如万千长剑穿透了我的胸膛,我忍受着那股剧痛,一动不动。

    我要守护我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那股厉风仿佛一下子便消失无迹,又变得光风霁月,我只觉浑身登时松懈下来,便如恶斗一场,精疲力尽的样子,突然间,我好象听到了钱文义的声音。

    钱文义也在我边上?我睁开了眼,一眼却看见了郑昭。

    一见到郑昭,我就吓了一大跳。他向来都是从容不迫,即使当初在帝都西门外被我和曹闻道追上的那次,他也没有象现在那样惊恐不安。可是现在,一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水,似乎比我还累。

    钱文义果然在边上,他见我睁开了眼,欣喜若狂,道:“统制,你没事吧?”

    我坐起来道:“没什么。怎么了?”刚说完,突然听到钱文义在说:“楚休红生了什么病?要是他完蛋了,那我们可就糟了。”

    钱文义怎么这般没礼数,我有点不悦地道:“我还不会完蛋呢。”

    钱文义一阵惊愕,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汗水,嚅嚅地道:“是的是的,统制你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可是他嘴上说着,我又似乎听见他在说:“他怎么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吃了一惊,突然间灵光一闪,霎时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