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男人要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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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瑶事先没有告知我,突然发短信说明天要来,而且已经坐上了火车,这让我非常的意外。

    我把程瑶发给我的短信来回看了好多遍,这一条短信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锁着过往回忆的锁,那些沉睡了许久的记忆瞬间苏醒过来,涌上心头,尤其想到程瑶写给我的诀别的信——致亲爱的小涵涵,无限地伤感,虐得小心肝都有些微微发痛。

    程瑶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来看我?要知道在我们相恋的那一段时光里,她甚至于都不答应跟我视频。难道是她一直以来都放不下?还是过得不如意?

    其实我后来因为难以承受谎言带给我的自责,有在一次聊天的时候坦白地告诉过程瑶,我并没有另找女朋友,只是没有勇气继续看不到未来的恋情。

    当我向程瑶坦白这一切的时候,我大概是有些后悔了。

    程瑶发过来一个可能蕴含着多种语气的“呵呵”,告诉我她近段时间过得还不错,教育我说老大不小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末了祝我早日找到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其时我甚至于已经在聊天窗口里键入了想跟她重归于好的话,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回车键的时候,她却阴差阳错地对我道了“晚安”。

    心口憋闷得很,我需要一个人吐露心声。毫无疑问,沈雅彤是最佳的对象。

    “沈雅彤,你睡了吗?”我试探性地冲帘子的对面问了一声。

    出乎意料的是沈雅彤很快给予了回应,用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还好意思说,你这样翻来覆去的,弄得床咯吱咯吱响,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我等你好久了,猜到你有心事,说出来吧,省得憋着难受。”

    此情此景,沈雅彤的话让我异常地感动,以致于眼角瞬间都有些湿润了,这决不下于兄弟间同生共死的誓言,那一刻我真的感谢上苍,能赐给我这样一个知冷暖的红颜。

    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对沈雅彤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接到一条短信。程瑶说要来,而且已经在火车上了,凌晨四点左右到洛水火车站。”

    “嗯,那就好好招待吧。”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听沈雅彤讲大道理的准备,却没有料到她会支持。

    停了一会,沈雅彤见我没有了下文,就又问道:“子涵,你问车次了吗?”我这才恍然大悟,犯了一个低级到可笑的失误。喵了个咪的,不知道车次怎么接人,于是马上解开手机屏锁,发了短信出去。

    几乎是瞬间便收到了回复:我的车次是g836。

    不一会又有一条来自程瑶的短信发了过来:小涵涵,你还是那么笨,我早就编辑好短信等着你了。要不你就不用接我了,还要起那么早,你直接告诉我地址就好了。

    我回复说:没事,怎么能不接呢?难得你来看我,必须接。你睡一会吧,我查了时刻表,快到时间了电话叫醒你。

    “小涵涵,你怎么知道我困了呢,那我就安心地睡了哦,千万别错过了时间了呀,不然我坐过了站,你就可能见不到我了哦。”

    我盯着程瑶的短信,想象着她傻傻的睡觉的样子,不禁微笑了一下。

    “子涵,睡吧,再过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了。”沈雅彤幽幽地说了一声,大概是困到极限了吧。

    “你先睡吧,雅彤,我估计是睡不着了。”程瑶在路上的消息让我的大脑不能平静,估计短时间之内是真的没办法入睡了。

    沈雅彤“呵呵”地笑了一声,说道:“那好吧,我先睡了,晚安。还有,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有我的钱包,你要用的话先拿去。等回头方便的时候还给我就好。”

    听了沈雅彤的话,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心说落魄到靠朋友救济的地步,实在是太悲催了。

    沈雅彤话音落时,她的床发出了几下响声,估计是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后就没有了动静。我留意控制着身体,不再因为翻身引起折叠床发出尖锐的声响,影响到沈雅彤睡觉。

    夜静悄悄的,我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发了一会呆之后,我用手机查了一下g836的时刻表,得知是四点零五分到站。留下前往火车站和穿衣洗脸的时间,我定了三点半的闹钟,把手机放到枕头边上,闭上双眼,即便是睡不着,养养神也是好的。

    我努力清空头脑中各种游离的思绪,加上白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总算陷进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闹钟准时叫了起来。

    意识到闹钟的响声,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手机,关闭了闹钟,生怕吵到熟睡的沈雅彤,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给程瑶拨了一个电话,通了几声之后便被挂断了,收到了“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如果程瑶有睡着的话,应该是能被我叫醒了。

    紧接着我用轻柔的动作起身、穿衣,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我的小窝,拿到口杯,开门来到洗簌间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仔细整理完衣装之后,因为凌晨天凉,我又套了一件外套,这才出了门。

    出门之后我首先拨了出租车的叫车电话,说明了路段,以及香山旅社的标识牌这一标志物。才没等多时,便有的士赶了过来。

    从香山旅社到洛水火车站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多想出租车能跑得快一些,又没有想好该怎样面对程瑶,真是十分矛盾的心理。

    “兄弟,你是接人吗?”的士大哥听我说要去火车站,便和我闲聊起来。

    “嗯,是的。”我其时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回答也很简略。

    “那一会我干脆等你个返程好了,刚好也没什么生意。”的士大哥这样说正是求之不得,也省得我因为凌晨找不到的士而犯难。

    “兄弟,你接的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的士大哥像是要缓解睡意,免得出了什么事故,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我闲聊。

    “女的。”我回复了的士大哥后面的问题,却有意避开了前面的一个。

    “女朋友吧?需要不需要哥哥给你介绍几家酒店,什么档次的都有,你放心,绝对靠得住,还有优惠。”的士大哥嬉笑着说。

    “呵呵,谢谢哥,不用了,我有方便的地方。”我谢绝了的士大哥的好意,却因此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是带程瑶回和沈雅彤的住处呢,还是另寻酒店好呢?

    正当我为此事纠结的时候,手机接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来自沈雅彤的,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你把人带回家吧。

    没想到沈雅彤会醒这么早,难道是我即便小心翼翼的起床动作,还是吵到了她?我笑了一下,心说,这么贴心的姑娘,叫我怎样报答你?

    的士在火车站的广场前停了下来。的士大哥得知我马上就能接到人,真就要停在原地等我,受到了我的感谢。

    我下了的士,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是三点五十分,离程瑶乘坐的g836到站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一般火车都会晚点,提前到站的现象几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算下来时间刚刚好。

    我一路小跑,来到出站口,盯着出站口上方最近的列车时刻表,确认程瑶还没有到站,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纠结于比如等下见面怎样打招呼之类的问题。

    我满腹的心事,在出站口附近游荡,眼睛盯着鞋尖,丝毫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以及不多的和我一样接站的人。这样踱到光线稍暗的地方,恍惚间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开始以为是幻觉,直到又被喊了一声才意识过来。

    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位看过去,见到一个一米六五左右,苗条而富有活力的姑娘的身影。因为光线不怎么充足,我盯着对方的脸蛋仔细的分辨,刹那间被击中,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却让我不敢相认。

    “小涵涵,你个大傻瓜,在发什么呆?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却还要盯着我看老半天,好伤心呀。”听这声音和说话的口气,不是程瑶又是谁呢?

    我的心跳一阵加速,傻傻地问道:“瑶瑶,是你吗?你乘的车次不是g836吗?不是要到四点零五分才能到吗?我确认过了呀,怎么可能会提前到站呢?”

    “小涵涵,你真笨,我是骗你的,我坐的是别的车次,十分钟之前就到了,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更重要的是,我想早一点见到你!”

    听了程瑶的解释,我会心地一笑,真是个鬼灵精的丫头,完全是她的做事风格。

    “小涵涵,你个大笨蛋,你不要给我一个拥抱吗?男孩子也不主动一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程瑶“大吼”时的表情,跟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那还有什么说的呢,我张开双臂走了过去,程瑶也快走两步迎了过来,像小鸟一样投身到我的怀中,我双臂一合,把乖巧的丫头抱得紧紧的。

    “小涵涵,你好讨厌,你不知道主动拥抱我,也不跟我说你有多想我。”怀里的程瑶有些幽怨地冲我抱怨。

    “瑶瑶,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别说话,让我好好抱一抱你。”程瑶听到我的话之后便真的不再言语了,小心地把手臂抽出来,环住了我的腰。